《[综]残酷世界与软弱的我》黄昏已至

80、花蕾（一）

　　我想回家。
　　我现在就想回家！
　　无意义地在心里呐喊了无数遍，在羞耻心的驱使下，我第一次跟上了正在进行行军训练的队伍。
　　昨天三笠的关心不过是女神大人拂过路边小石子的裙摆，在我礼貌性地推开她后三笠真的不管我了，转身让艾伦把裤子脱下来给她清洗。
　　我说了句“真的非常对不起”后全速跑回宿舍，直到熄灯都没去留意三笠到底有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后续到底怎么样了。
　　“……！”
　　队伍前列的艾伦回过头来往后看，寻找的目标毫无疑问就是我。
　　我强忍着想要掉头逃跑的冲动挪到马可后边把他当做挡箭牌，心虚地别过脸去假装看风景，不停地在自我欺骗只要我不看艾伦，艾伦就看不到我。
　　从早上在训练兵团校场集合开始，艾伦就时不时往我这边看，有几次还想走过来。总觉得要是落单了我肯定会被狠狠地收拾一顿，所以整个上午都紧跟在马可和让身边。
　　“林？”马可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
　　“喂，你和那个急着去送死的混蛋到底怎么了？”
　　身后的背包突然变重，让八卦地凑了过来，“那家伙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往这边看，真是烦死了。”
　　我用余光往旁边瞄，发现让的手臂虚虚地搭在我的背包上。
　　“那是因为……”
　　纠结了可能还不到一秒钟，我觉得告诉他们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于是坦白道，“我昨天不小心吐艾伦裤子上了，总之现在只想有多远跑多远。”
　　“卧槽，昨天那个原来是你的杰作吗？”
　　让重重地拍了几下我的肩膀，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不一会又困惑地问我，“不过跟你避开他有什么关系？”
　　他反手用大拇指指向自己，“要是我肯定抓紧时间嘲笑他，反正丢脸的又不是我。”
　　我故意侧过脑袋和他拉开距离，眯着眼甩给了个嫌弃的表情，“让·基尔希斯坦，你也太坏心眼了。”
　　不过保持这个动作实在太累，说完这句话后我就恢复了原样，低着头郁闷地叹气，“我好歹也算是一个正常的青春期少女，这种事情还是懂的啦，竟然吐到同期异性的裤子上，而且还是那种位置……他现在肯定觉得很羞耻很想把我揍一顿消气。”
　　让冷笑了一声，“哼，你对自己的定位可真是准确。”
　　【咔嚓——】
　　好像有什么碎掉了，又有点像是树枝被折断的声音。我来不及辨别又听见让慌慌张张的声音。
　　“马、马可？”
　　感觉有阴影靠近，我好奇地抬起头，“呜哇——？！”
　　马可停了下来，他分明是笑着的，嘴角浅浅的弧度和平常无异，脸上却多了一大片阴影，周围的黑雾几乎要实体化压在头顶，让我的膝盖控制不住地发抖。
　　“表情好可怕！发发生什么事了？”发抖的不止我一个，让脸色都变青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焦躁。”
　　“为、为为什么啊？”
　　【咔嚓——】
　　我才问完，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注意到马可手上握着一个已经被捏碎的松果。
　　这个松果是我中午休息的时候捡的，因为觉得很好看正好又捡了三个就和马可还有让一人一个分了，那时刚好有小松鼠拿着松果往旁边的石头上敲呢，没想到马可竟然徒手就……
　　“是啊，到底是为什么呢？”
　　而且他偏偏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看上去更加可怕了。
　　我才张开口，还没说话呢，让就抢在我前面，“够了！林瑾瑜你还是闭……不，你快点道歉！”
　　“所以这是我的问题吗？”
　　“不然咧？！”
　　“哈？！”
　　简直不敢相信，为什么会扯到我身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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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附近都是荒山野岭，要明天才能到一个叫卢帕科的小镇，所以今晚只能在树林露宿。
　　中午休息时间比较短，大家都是吃各自提前备好不必花费太多时间的食物，到了晚餐时间，还有余力的同期在生火准备做野外料理，已经累趴的随便啃了两口干粮就把自己塞进了睡袋。
　　和我同组的马可和让还有几个人虽然不至于被累倒，但也不想再花费精力在料理上。我趁着大家不注意，带上背包走到树林的更深处，对自己使用气息隔断的魔术后坐在树上把袋子的束口打开。
　　我和弗拉特约好了，要一起尝试和空间有关的魔术。
　　为了图像能正常显现，我将挂在脖子的指环戴到左手的食指上注入魔力。弗拉特看上去和我坐在同一条树干上，只是彼此的方向正好相反，但实际上好像正坐在床边，后面堆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
　　“哟，林林~”弗拉特笑容灿烂地向我打招呼，“你那边怎么样了？”
　　他问的是我这边的情况。除了必须配合才能进行的魔术实验，我自己也做了各种各样的尝试。
　　“实在是太棒了！”
　　我激动地双手握紧了拳头，只要想到今天的神情经历，身上的倦意就飞走了大半，“轻量化过后的背包虽然还是装了很多东西，但一点都不觉得重。我还用魔术强化了双腿的肌肉，今天一天走下来完全不觉得累！而且好厉害，我刚才是踩着空气上来的，要不然我根本不会爬树。”
　　“那真是太好了。”弗拉特应和道，但也不忘提醒，“不过要注意别太过火哦，如果回路因为负荷过大受损，身体也会受伤的。”
　　见我点头，弗拉特愉快地宣布，“那我们就开始吧！我给你准备了好多好吃的。”
　　“嗯！”
　　虽说是一起试验，但其实主导的是弗拉特，我只是辅助。
　　使用的魔术阵昨天晚上睡觉前看了一遍，已经记下来了。正是为了不被抓到把柄，我们才会选在正好要进行野外训练的这几天进行。
　　弗拉特那边已经提前画好了，我则需要在一张白纸上临时用炭笔画出来放进背包内侧，这样后续也好销毁痕迹。
　　等各自都准备好，我们一起念出了相同的咒文。
　　纸片上的符文泛起一层淡淡的月白色光芒，渐渐盖过了原本深色的痕迹，但正中央又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点，黑点逐渐扩大最终变成和魔术阵一样大小的圆形。
　　“这算是成功了吗？”我问弗拉特，伸出手指想要触碰又有点害怕。
　　弗拉特捏着下巴盯着他那边的黑色圆形看，“理论上空间已经连通了，总之先来试试看吧。还是先不要随便把手伸进去比较好哦，如果不稳定说不定会被搅碎的。”
　　“嗯、嗯！”
　　还好我比较谨慎！
　　我在心里感叹。顺便默默地收回手指，后怕地用另一只手紧紧握着。
　　弗拉特从后边的一堆里随手抓了一个巴掌大小鼓起的正方形小子往黑色的圆形里扔，那边看不出是什么的方形才没入二分之一，同一时刻我这边就出现了消失的一半，然后整个掉在我的背包里面。
　　紧接着他又往里边扔了好几样东西，全都像混在瀑布里的小石子落到了我的背包，很快就把原本剩下的三分之一不到的空间占满。但弗拉特像是看不到似的，又往黑色的圆形的扔了一个扁平的正方形盒子。
　　因为盒子实在是太大了，除了一个可以忽略不计的小尖角几乎都露在背包外面。
　　“哦哦哦！这是成功了吗？！”弗拉特激动地跳起来，脚下的位置从我这边看正好勉强踩在树干上，感觉随时都会脚滑掉下去，害我为他担心了几秒钟。
　　“收到是收到了，但这是什么食物？”
　　我把盒子拿起来的同时顺便瞄了一眼背包里各式各样的袋子，将盒子架在手臂上打量。正反面应该没搞错，盒子上画了一个圆圆的饼，上面洒满了各种肉类配料。图案下面还有两行字。
　　“Pi……zza？地址，修斯……修斯加克街19号，营业时间上午十一点至……”
　　怎、怎么办？我已经没有勇气读下去了。
　　话说，这根本就不是墙内的通用文字吧？能读懂这一串文字的我也好可怕……
　　我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嘴角在抽搐。
　　也不知道弗拉特有没有看见，他很开心地催促我把盒子打开，“这是我和斯芬最近新发现的店，虽然因为是点的外卖现在已经凉了，不过也很好吃哦，快点尝尝吧~”
　　“嗯，嗯……谢谢你哦……”我干巴巴地笑着，除此之外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不要再深入思考了，我的大脑，会坏掉的。
　　虽然是这样想的，我还是忍不住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弗拉特，这是故意的吗？”
　　弗拉特睁大了双眼沉默地盯着我看了好几秒，随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嗯~故意的。林林，你果然早就察觉到了什么嘛。”
　　“还不是你和斯芬一个劲地在透露讯息。”
　　“这可是误会啊。”
　　弗拉特委屈得脸都皱成了一团，“最开始我和卢西安的确是偶尔会说漏嘴，不过也是真的想提醒你啦，因为你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嘛。本来中途我和卢西安还讨论了一下，觉得还是先不要说出真相怕吓到你，但后来我们都发现你早就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只是故意不去想，所以又变回了原本的做法。在真正决定来时钟塔之前知道真相也许不是坏事。”
　　“也就是说……”
　　其实内心已经有了答案，我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去确认。
　　树枝断裂，还有野草被踩在脚下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
　　察觉到有人靠近，我紧张得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手肘不小心碰到旁边的背包，袋口边沿一个鼓起的小长方形掉了下去。
　　好巧不巧有两个人正好从底下路过，小长方形刚好掉到了其中一个人的兜帽里面。
　　“啊，是艾伦。另外一个人我记得好像是叫阿尔敏？”
　　弗拉德倒是无所谓，不过他也还是压低了声音，晃着两条腿问我，“说起来，你接下来一星期真的都要在野外进行训练吗？”
　　“这个嘛……”
　　路过的艾伦停了脚步，抬起头来的视线竟然准确无误地落到我身上，表情困惑，“林？你坐在树上做什么？还有……你是弗拉特吗？”
　　“啊咧……”
　　在艾伦面前我的半吊子魔术形如虚设这点我已经完全接受了，弗拉特倒是难得地在面对预料外的情况下显得有些呆愣，动作僵硬地指了指我和他，“艾伦，难道说这次你也能看见林林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