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轶事》韩七酒

33、第 33 章

　　霍家死了小少爷，成了整个苏城的事情，霍德山不仅要霍家所有人披麻戴孝，更是让整个苏城的人全都哭丧，一夜之间诺大的一个苏城立刻变得死气沉沉，每家每户全都挂起了白灯笼，但凡是出门上街的人都是清一色的孝服，就连汇春楼这种地方他也不放过，里头的姑娘也全是孝服打扮，平日里的浓妆艳抹全都没了。
　　“儿子啊！你还没有见过这个世间的好就走了！”霍德山一个劲儿的干嚎，眼角却没有一滴泪流出，也不知道他这伤心到底是真还是假。
　　周副官从外面走到灵堂，对着霍德山敬了个礼，又走到他耳边不是说了什么。
　　“我毙了那个王八蛋都算轻的了！你也去把他的儿子给我抓过来给小少爷陪葬！”霍德山的脸上有露出了狠劲儿“还有那个贱货！把她给我关到死！”
　　“是！”周副官又敬了个礼。
　　红妙大概是现在苏城最可怜的女人了，孩子没了，她自己也只剩下半条命，那天为她诊治的大夫也被抓进了牢里第二天就枪毙了，如今整个苏城的医馆大夫只要听了是给霍家姨娘瞧病的，立马都躲得远远的，生怕又做了替罪羔羊，而霍德山这边竟然还把所有的错都算在她头儿上，不过是一个刚刚二十岁的姑娘，那些她自以为的步步为营，到头来竟是这样的一场噩梦。
　　“我早就同她说过别把所有的东西都搭进去，迟早有一天她会后悔。”蒋朝佩皱着眉头，目光游移“你们都说我傻，没有个一儿半女，往后在这家里也没有依靠，可——”突然她就激动了起来“就算有了又能怎么样？！他会好好对我们吗？霍府的女人只不过是他生儿子的工具，坏了、不喜欢了、不好用了，便说丢就丢了，可就算是丢了也还好，最怕被他这样折磨死，我要是红妙，干脆狠一点，自尽算了，何必受这样的苦。”
　　张玉婉的脸色也不好，红妙的事情让她想起了敬凤，她最不愿意记起，可又偏偏藏在心底的最深处，这次一下全都翻了上来，昨夜里睡觉，好几次她都梦见了敬凤求她救自己，可好不容易请来了大夫，却迷了路，就这样猛的惊醒了过来，一个人坐起身靠在床头，她想着敬凤，就算当初自己能像这次一样请来大夫，只怕霍德山也不会给她活路的。
　　“可这人明明就是他害死的！”霍金郡的眼眶红了，她被张玉婉保护的太好了，这个家的寒冷她从来没有领会过，霍德山的那些杀人手段她也从来没有见识过，张玉婉在她跟霍金宜的四面竖起了一道坚硬无比的防护墙，若不是这次八房跟红妙的事情来的太急，只怕她们姐弟两依旧以为自己生活在象牙塔里。
　　霍金宜的脸色要比之前好多了，只是面上还有些发白，她走过去拉了拉金郡的胳膊“爸爸有多想要儿子，他就多恨红妙，你别再说这样的话了。”说完眼圈又红了。
　　“九姐——”
　　霍金宜年纪虽小却也是个明白人，她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这个时候不管是谁都不能开腔，否则就会引火上身，但人心都是肉长的，总也不能看着红妙死吧“我虽然平日不喜欢红妙，可也还没有到想让她死的地步，我觉得人不能这样残忍。”
　　“你想救她？”张玉婉忽然开腔问道。
　　“我、我不知道。”
　　“唉——”张玉婉叹了一口气“她要想活命那就只能等了，毕竟大帅不可能一直留在苏城，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大帅府，走了一个十四房的红妙，必然要来一个新的接替，这么多年了从来如此。”
　　“我真是恨不得他死！”蒋朝佩眼眶泛红。
　　霍金郡跟霍金宜看着蒋朝佩微微一怔，有些事她们不知道，可张玉婉知道，不过这霍家的女人哪个不恨霍德山呢。
　　都已经是半夜了，霍金郡趁着没人从厨房偷拿了些馒头出来，借着今晚没有月亮的机会，悄悄地去了锁着红妙的柴房。
　　“咳咳！”
　　“少、少爷！”
　　守在柴房门口的人正迷迷糊糊的打着瞌睡，被这么一声咳嗽，猛的就给惊醒了。
　　“爸爸让我来看看。”霍金郡皱着眉头，抬腿就是一脚踢在了那个守门的腿上“让你看人，你在这里睡觉！是不是想让我告诉大帅，然后也毙了你。”
　　“少、少爷！我知道错了！”守门的人年纪不大，霍金郡稍微这么一吓唬，立刻就六神无主了，慌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再也不敢睡觉了！少爷您，千万可别跟大帅说！”
　　“赶紧把门打开！”霍金郡一脸的不耐烦“要是里面有什么事情，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哎哎！”守门的人连忙掏出钥匙，就把门打开了。
　　霍金郡掩着口鼻，瞧了眼身后的人“行了，这没你事了。”
　　“哎。”守门的人往里头看了眼“她送来的时候就这样了，我——”
　　“赶紧滚出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霍金郡瞪了瞪眼睛，就把人赶了出去。
　　柴房里头又黑又窄，地上连块儿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红妙整个人是直接被撂在柴火堆上，披头散发着，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又黑又脏，凑近了都有些发臭。
　　“你——”
　　“救救我吧。”
　　红妙的声音很是虚弱，跟以前完全判若两人，她祈求着霍金郡，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扯着她的裤管“我才二十岁，我不想死。”
　　霍金郡看着她，脑袋有些发晕，蹲下身子，从衣服里取出之前藏好的馒头，小声的说道：“你先吃点东西，剩下的再慢慢想办法，你先把这一阵子挺过去再说。”
　　红妙想哭，可又不敢哭出声来，颤抖着流着眼泪。
　　霍金郡不敢久留，给她送了吃的，就赶紧出来了。
　　“少、少爷——”守门的人见她出来急忙跟了过去。
　　霍金郡撇了眼他“放心，你打盹儿这件事我会帮你瞒着的。”
　　“多、多谢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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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霍金郡也一直没有露过面儿，好几次唐若愚路过霍府时都忍不住的想往里头走，可一抬头就看见了门庭两旁高高挂起的白灯笼，又忍住了脚步，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毕竟这样的时候自己就算见着她又能帮上什么忙呢？还不如能少一事就少一事，不要给她添麻烦才是真的。
　　相比较之下，阮筠就比唐若愚要焦急的多，来来回回的跟着王婆子去到霍府，可每次都见不上霍金郡的面就被周副官打发了回来。
　　“你只要告诉我她好还是不好就行了，往后我也就不过来了。”阮筠挺着肚子，一脸的憔悴焦急。
　　周副官也不是个冷血的人，他能看得出阮筠的着急是真的，自然也不会为难她“府里头的事情太多了，少爷但凡要是能出来，也就出来见你了，不过你也不要着急，少爷该吩咐的都吩咐了，每个月的钱跟粮油白面的都定期给姑娘送去。”
　　“她真没事吧？”
　　“姑娘放心吧，现在大帅就只剩少爷这一根独苗，往后只会更宝贝的。”
　　周副官这么一说，阮筠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其实，钱不钱的都无所谓，只要她没事就好。”阮筠有些后怕的捂了捂胸口“先前你跟我说少爷没了，我还以为是金郡出事了，吓得我呀，差点就晕了过去，还好不是她有事。”
　　周副官看着阮筠，若有所思“难得您能这么惦记少爷，等我见了少爷一定跟她说。”
　　“不用了。”阮筠摇了摇头“别打扰她，让她好好忙家里的事，我这就回去了。”说完对着周副官矮了矮身子“我就先走了。”
　　“哎哎、姑娘慢走。”
　　周副官目送阮筠离去，自己才又理了理军帽转身回府了。
　　这天夜里，唐若愚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总觉得不能再这么呆下去，她起身推开窗户，夏日炎炎的夜晚迎面就是一股热浪扑来，其实难忍的不是夏日的炎热，而是心里的燥热，扔了手里的大蒲扇，转身就去压箱底的大柜子里摸了套衣服换了上来。
　　诺大的一个大帅府也不过如此，唐若愚黑布蒙脸一身夜行衣，轻轻一跃就翻进了墙里，借着大树假山的依靠，没两下就躲过了巡夜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死了人的原因，整个大帅府从里由外透露着一股阴沉沉的死气，即便是在炎热的夏夜，也让人不寒而栗，唐若愚背靠着假山，四处的看着，眼下最主要的问题是怎么才能找到霍金郡，这么多的屋子，但凡走错了，那可就是要人命的问题。
　　就在唐若愚一筹莫展之际，她竟然看到了个人影，瞧这背影竟跟霍金郡有几分相似。
　　霍金郡正从厨房里出来，要去柴房给红妙送吃的，怀里揣的沉甸甸的，肩上就被猛的拍了一把，吓得霍金郡怀里的碗啪的一声就摔成了八瓣。
　　“不是吧，怕成这样？”唐若愚扯下蒙面的黑布，笑着对她说：“这才多久没见，胆子就软成这样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霍金郡压低了声音，连忙朝着四处看了看，还好没有人“快跟我走！”
　　唐若愚被她扯着胳膊跑“你这是干什么？吃个宵夜也不用这样东躲西藏吧。”
　　“不是我。”霍金郡拉着唐若愚走到离柴房不远的墙角处藏了起来“我得给里头的人送点吃的，你先在这等我——”
　　“哎！你的屋子在哪儿啊？”
　　“我等下带你过去！”
　　唐若愚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不禁好奇里头的人是谁？大半夜的能让霍金郡不睡觉来送吃的。
　　红妙的身体很虚弱，霍金郡不是大夫也不会瞧病，看着她这样，自己除了每天能送些吃的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喝口水吧。”霍金郡蹲下身子用小勺一点一点的喂着她。
　　吱呀——
　　“谁！”霍金郡听到门响的声音，以为是外头的小厮进来了，随即呵斥道：“我的话不管用了是吧！”
　　“她是谁？！”说话的人是唐若愚，她看见地下躺的人，心头猛的一跳。
　　“你怎么又进来了？不是让你在外头等着我嘛！”霍金郡有些不放心的朝门口看了看。
　　“别看了。”唐若愚拍了她一把“那人早走远了。”
　　“走远了？”
　　“我来之前身上装了好些个铜板，刚才顺着摆了一路。”说完又朝着霍金郡瞪了瞪眼睛“等回头你得赔我。”
　　霍金郡刚要说话，只见唐若愚将她推开，侧身走了过去，蹲下身子拉起红妙的胳膊，手就伸过来探起了脉象。
　　“她身子太差了，不能再等了，不然会死的。”唐若愚转头看着霍金郡送来的吃喝，又摇了摇头“这些东西没有，你现在就算是给她鲍参翅肚她也吃不下。”
　　“家里被人看着，爸爸这几天都在，根本就请不了大夫来。”霍金郡捏着手里的包子“我也只能给她送些这个。”
　　唐若愚站起身子，看向她“死脑筋！我不就是现成的大夫！”
　　“你会瞧病？”霍金郡拍了拍脑门“不对啊，你会瞧病，怎么还去宝芝堂？”
　　“我得抓药啊，我又不是药材铺！再说了我钱都掏了不得让人家瞧瞧。”
　　“那、她这病你能瞧？”
　　“能不能瞧的，不也只剩我了，死马当活马医吧，总不能眼睁睁的看她死吧。”
　　这件事她跟霍金郡想到一块去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死吧，再怎么样也得试一试。
　　“嘘！”霍金郡食指抵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先开门走了出去。
　　“少、少爷。”
　　“那个什么——”霍金郡一把揽住守门的结巴“你看那是什么？”
　　“什、什么？”
　　趁着他背过身的时候，唐若愚身子一轻人就溜了出去，在一转头就没影了。
　　“什么、什、么东西？”结巴还在四处张望着。
　　“没什么！没什么。”霍金郡松开手，掏了掏耳朵“你好好守门，回头我让大帅赏你。”
　　“哎、哎，多谢少爷。”
　　霍金郡摆了摆手，赶忙也离开了，插着腰四处张望着，就听见一个人声从左边冒出来。
　　“你只管往前走，我在后头跟着你。”
　　霍金郡前脚到了自己的屋子，刚拉开门，自己还没进去呢，眼前就是一个人影，唐若愚比她还快就已经在屋子里等她了。
　　“你这轻功真是厉害啊。”霍金郡砸了砸嘴。
　　“比别人说不上，比你绰绰有余还得多一大截儿。”
　　“我说你一天不损我浑身不舒服是吧！”
　　霍金郡边说边关了门。
　　“关在柴房里的那人是谁啊！”
　　“唉——”霍金郡叹了口气“我爸爸的第十四房姨太太，也是我那个死去弟弟的亲妈。”
　　“什么！”唐若愚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儿子都死了这么惨，你们还把她关起来！”
　　“不是我们，是我爸爸。”霍金郡皱着眉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关她都算轻的了，之前给她瞧病的大夫都让我爸爸给毙了，这段时间府里上下人心惶惶的，爸爸更是下了命令，哪都不让去，都要在家里给霍家小少爷守灵。”
　　“你们家怎么乱成这样了。”唐若愚两手抱在胸前“先前说霍家的少爷死了，我吓了一跳，可一想又觉得不对，你要是死了，那不是什么都穿帮了吗？最后托人一打听，才知道是你们家的小少爷死了，唉，这事你是不是还没跟阮筠说呢。”
　　“我让周副官告诉她了。”霍金郡从冰盆里拿了先前酿好的酸梅汤倒了杯碗递给唐若愚“喝点吧，穿那么多，你不热啊。”
　　“没良心！”唐若愚瞪了她一眼“我要不是为了你，大晚上这么热的天还给自己找这个罪受呢！”
　　“为了我？”霍金郡挑了挑眉毛“怎么，几天不见，想我了。”
　　“滚吧你！”唐若愚仰起头咕嘟咕嘟的就喝光了一碗，抹了把嘴“去给我拿纸笔去！”
　　“干什么？”
　　“写方子啊！”
　　“这药得你去抓，这段时间除非我爸爸出门，不然我出不去。”
　　“我去抓，抓好了给你送来。”说着又摇了摇头“算了，等我煎好给你送来吧。”
　　写好了方子，唐若愚便冲着霍金郡伸出手掌。
　　“干嘛？”
　　“给钱啊！抓好不用钱啊！”
　　霍金郡撇了撇嘴，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票子放到唐若愚手上“你这人哪都好，就是三句话离不开钱！简直就是个钱罐子！”
　　“你少来！姑奶奶还没问你要跑腿费呢！知足吧你！”
　　趁着夜色，唐若愚蒙好面罩，纵身一跃就又消失在了霍金郡眼前。
　　“小心点——”霍金郡凝望着夜色里那个已经消失的人，眼中似乎有了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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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在上海的云逸朗，通过章千屹的关系，把自己之前所有的货全都平平安安的卸了下来，只是这也是有条件的。
　　“你说说看，你得怎么感谢我？”章千屹吸了口烟对着云逸朗的脸吐了口气，媚态十足，全身上下就一个目的，勾引云逸朗。
　　“阿姐，要我怎么感谢呢？”云逸朗还是老样子，一身长衫，鼻梁上架着副金边眼睛，两只手搭在膝盖上，目光并不斜视一副柳下惠坐怀不乱的模样。
　　“哈哈哈哈——”章千屹倒是毫不客气，扔了手里的烟，两步跨过去，一下就坐在了云逸朗的腿上，勾住她的脖子“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我这样？可我都不愿意，因为姐姐我就是喜欢你，从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你。”
　　章千屹的手指缓缓的划过云逸朗的脸颊，脸就贴了过去，整个人比火还要热情。
　　云逸朗并不动手，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面前的木桌，忽然问道：“阿姐要是喜欢我，那么张探长怎么办？”
　　一说到张探长，章千屹就有些忌惮，毕竟她的身份他是张探长情妇，那人的性子脾气也古怪的厉害，只是嘴上还是要硬一下———
　　“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不是怕，我只是不知道这样做好不好。”云逸朗这才把目光看向章千屹“张探长是什么人，阿姐是最了解的，若是被他知道我们有那样的关系，到时候只怕别说是我，阿姐也是自身难保吧。”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章千屹有些动气，但却也不像刚才那么张狂，搂着云逸朗脖子的手也松开了“莫非你连我一个女人都不如。”
　　话音还没落，云逸朗便猛的一把拽过章千屹到自己怀里，极尽诱惑的说道：“阿姐，我是个认真的人，要是跟我来真的，我就要一生一世，不然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章千屹有些动摇，她从来都不是个认真的人，喜欢云逸朗不过是想要享受年轻的感觉，何必要把事情闹成这样呢。
　　这本来就不是一场以真心换真心的感情，大家都是交易罢了，章千屹不会为了一个云逸朗去得罪张探长。
　　“弟弟不会让阿姐吃亏的，这算是一点薄礼，还请阿姐笑纳。”云逸朗冲着外头喊道：“把东西拿进来。”
　　张世宝是低着头进去的，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直到出门去，头也没有抬起来过。
　　“咱们之间说这个是不是见外了。”章千屹瞧了眼桌子上拿红布盖起来的东西，不用看就知道是什么。
　　“一点小钱，阿姐就当是弟弟我孝敬您的。”
　　云逸朗出手向来大方，这一点章千屹是知道的，何况谁不爱钱，谁会跟钱过不去，章千屹的手指在云逸朗的脸颊上蹭了蹭，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迟早有一天你会是我的。”
　　从章公馆出来后，云逸朗沾了一身的香水味儿，还没来得及皱眉头，张世宝就从袖子里取了份电报递了过来。
　　“什么时候的？”
　　“今天早上刚发过来的。”
　　云逸朗皱了皱眉头，这是霍金宜发给她的，连忙低头去看。
　　“回苏城！立刻马上！！！”

作者有话说

　　修改完毕，会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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