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社团（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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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教练请了病假，木芽跟着白石进来以后，他便让她坐到了教练的椅子上。
这样就好像是在监督他们训练一样。球场外的目光全落到了她身上，木芽耳边传来了不少窃窃私语，大多议论她跟白石的关系。
被这么多双眼睛关注绕是她再淡定也多少有些不自在。
“要不到社团休息室里坐会儿吧？”白石看出她的勉强，后悔自己刚刚的决定。跟他们交代完训练任务以后，含着歉意的语气过来提议。
木芽很想答应，只是社团休息室更不适合她这个外人进去吧。
“我们训练的时候经常控制不好力道，到时候受伤就不好了。”白石细心地找了一个理由。
一直关注着他们动静的其他成员听到这里不由停下了训练的动作。
几个全国级别的选手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
他们什么时候“经常”控制不住力道了！？
于是，木芽动摇了。
进了休息室以后，世界清静了许多，好像跟外面彻底隔离开了一样，就连呼吸都是自由的。
见木芽这么松弛，白石给她倒了杯水，然后说道：“下次直接来休息室就好了。”
木芽握着水杯手指轻轻拍了两下，头慢慢低了下去，“我不是你们网球部的成员，这样不合适。”
白石承认这只是自己的私心，但看她坚持也不再说下去了。
“今天有感兴趣的社团吗？”白石问她。
木芽摇了摇头，坦诚地说：“我想我暂时不会有加入社团的打算。”
白石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考虑加入女子网球部的。”
谈到这个话题，木芽的眼底浮现出几分留恋，想起了国中在冰帝女网的几个记忆片段。
“网球部要投入大量的时间精力，高中我还是想把重心放学业上。”
木芽并不认为自己可以平衡好学业跟网球，到了这个年纪她总要放弃一个，为自己的未来打算。
她的语气很坚决，白石依然有些惋惜，木芽曾经是冰帝女子网球部的正选，后来冰帝女网国三进了四强。他很清楚，取得这样的成就必然付出了很多。
白石想即使是自己，到了高三也许也会退部全心投入考试，毕竟网球不会作为自己终身的职业。
木芽见他神色凝重，想他应该是在为考虑割舍网球而难过，便转移他的注意力，“你还记得国二那年，冰帝跟四天女网的那场全国大赛吗？”
怎么会忘了呢。白石抚了抚额间散碎的头发，来掩盖自己的尴尬，那天作为四天宝寺的男网部长他可是被狠狠“批评”了的。
其实那一年他带领着队伍很快解决了东京的一个队伍，本来他们并不打算在赛场多停留而是去吃烤肉庆祝一下。
只是原哲也前辈忽然提议，“听说我们学校的女网也是今天比赛。要不要去看看。”
白石一心想去烤肉，本想回拒。平善之却突然插了一句，“她们今天和冰帝打吧，应该是一场恶战了。”
财前冷冷地吐槽：“前辈们，是想去看美女吧。”
“看我不够吗？”小春跟着起哄。
……
白石任他们闹腾，在听到“冰帝”的时候忽然想到木芽前段时间发来的邮件里提到自己加入正选了。
“小修又消失了，我们的白石部长，你决定吧。”原哲也冲他眨眨眼睛，把决定权给了自己。
“那就顺路去看看。”
他们本以为白石不会同意，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谦也最快反应过来，“白石，原来你也有对女孩子感兴趣的时候啊？”
……
当他们来到比赛现场的时候，第二场双打比赛刚刚结束。目前的情况是冰帝连败了两场双打。四天这边士气正盛，只要下把单打三赢了她们就能晋级。
“不错嘛，看来女网这边也很顺利。”谦也搭着白石的肩膀，他发现白石没有露出像四天其他人一样喜悦的表情，仿佛露出了不合时宜的忧虑。
谦也顺着他的眸光望过去，那里是冰帝的候场区，由于人都聚在一起，他不知道白石在看谁。
直到广播准确地播放下一场比赛的出场。
“下面进行单打三的比赛，请冰帝学园千叶木芽，四天宝寺鹤田葵入场。”
四天男网的部员听到这个名字后知后觉，纷纷上来打趣调侃他们的部长大人。
小春沉浸在这一幕戏剧化中难以自拔，咬着手帕 ，言语含糊不清，“藏琳，要跟自己心爱的人为敌吗？”
白石扶额。
这个时候他能说不想和木芽为敌吗？他能吗？
四天女网正选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们几个男生身上，其中早川奈奈胜券在握地说：“冰帝单打三居然是个二年级的，葵赢定了吧。”
白石打起精神，将目光重新投入到木芽身上。她神情淡然，看不出一点有压力的模样。
可木芽从小就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这让他更担心了。
木芽的球风干净利落，没有多余的习惯性动作，球路中规中矩，挑不出什么毛病。
“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女网正选青木纯子跟她的队友讨论，“呐呐，小雪你知道这个学妹的资料吗？”
铃木雪回答她们，“据我了解，她两个月前才成为正选，最近的比赛也就上场了两次，都是单打三的位置，她没有使用过什么独特的招式，都是常规的球路，并不难预判，可她最后都赢了。冰帝不会把单打三随便放一个人身上，我想这个女孩子一定有她的独到之处。”
财前总能一针见血，“就是说她跟白石一样，打的是教科书一样精准的网球咯。”
原哲也激动地跳到白石身边，“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难道这是你教出来的？”
白石老实回答，“木芽没去冰帝前，我们确实是一起练习网球的。”
平善之笑道：“如果她学了你的打球模式，又没有你这样的实力，这场比赛可就麻烦了。鹤田葵喜欢模仿别人的招式且应用灵活。”
木芽在打到2：3的时候，发现对面的选手跟赛前写的资料里说的一样临时换了打法，变成了在网前截击。
又被对方拿下一局，到2:4的时候，木芽将她的球回击到后球场底线的位置。既然她现在是上网攻击那就把她磨在后方，限制她的击球范围。
鹤田葵不慌不忙，开始在底线猛烈打抽球，既然网前攻击没有用那就用小雪的抽球攻击好了。
如果只是常规的底线抽球回击，木芽有办法压制，但她打出的抽球会在一瞬间改变方向，明明是会落到左侧，却会在下一瞬间落到右侧或中央，时而前半场，时而后方。
这是铃木雪的技巧，木芽反应过来可暂时找不到解决的方法。转眼，又输了一局。
比赛到了2:5的阶段，她们也需要停下来换球场。
木芽的耳边是对面四天宝寺，铺天盖地的“再赢一局！”
她越往前方走，离声源越近，而冰帝的加油声也渐渐被吞没。
与鹤田葵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笑容灿烂地对自己说：“小妹妹，我待会儿就不这么打了，你可要好好接住哦。”
木芽没理她，对手说的话一向都是为了干扰自己，可不管她是继续用铃木雪的抽球还是别的她完全没见过的招式，她都找不到办法压制。
“加油！”
木芽在四天的后方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呐喊，她抬起自己一路低下的头往人群里张望。
穿着黄绿相间队服的白石朝这边做了一个打气的动作，嘴里不停喊着加油。
明明他没有喊任何一个人的名字，可从他望过来的眼神，木芽知道他是在给自己打气。
她忽然想起白石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任何的变化都是建立在基础之上，无论怎么变化，抽球还是抽球，高吊球始终是高吊球。只要坚持自己，找出变化里的实质，一定可以破解。”
木芽心安定了下来，她扬起脸朝他微微笑了笑。
白石看她重新振作也松了一口气，笑容明媚了起来。
“喂，白石。你注意一下，别忘了你是四天的人。”谦也不放过任何一个吐槽他的机会。
白石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鹤田葵没想到木芽到了这个时候还可以保持冷静，面对自己不停变化的球路，总能按常规的方法回击，完全不受迷惑。
不知不觉间被她追上了两局。这一局她不管怎么样都不能丢了。
她索性用猛烈的速攻，想让木芽慌了手脚。只是她太过心急忽略了自身体力的过量消耗。
在木芽接连守下来的时候，鹤田葵见她虽然出了很多汗，可气息依旧平稳，反倒自己喘息急促。
难道……
冰帝女网教练分析了木芽的特点，“千叶虽然没有华丽的技巧，但是这种追寻实质，以不变应万变的风格，比赛越到后面优势反而越明显。”
“怪不得教练你总让她多跑十圈，是想培养她打持久战的打算吧。”
教练点头，“一个能在绝对逆风的局面下还能保持冷静，等待对手露出破绽的人也是最适合打持久战的人选。”
铃木雪叹了口气，“葵太心急了，本来她的变化球就消耗了很多体力，如果拖到持久战可能真的会被翻盘。”
早川奈奈安慰大家，“现在还是5:4，葵还是有优势的。只要再赢一球就好了。”于是她带着大家继续呐喊。
“只要再赢一球”确实鼓舞人心，但同样地因为执念也会让人沉溺其中，忍耐不住。
木芽发现了她的急迫，于是拖延了这个“再赢一球”的局面，她不介意自己看上去“被动”。
“白石，她也太冷静了吧。”谦也这时候也顾不上调侃他，而是认真地对待这场比赛。
都是热爱网球的少年，他们的目光最后都被比赛吸引了过去。
事情正如所料，进入了6:6的局面，开始抢七。
时间又过去了半小时。
鹤田葵捂着胸口大喘气，感觉自己握拍的力气也快没有了。她也没有办法再频繁的变化招式，只能靠身体的本能回击。
木芽情况也不是很好，她知道自己的体力最多再坚持半小时。
比赛到了这个时候，不在技巧，而是意志力的拉锯。
今天她有两个非赢不可的理由，展现出来的求胜念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比赛结束，冰帝学园获胜。”
“干得漂亮！”
白石在寂静的四天宝寺人群中非常突兀的喊了一句，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当大脑跟上，他窘迫极了。
女网的几位正选眼神不悦地盯着他。
“啊，我想说这真是一场精彩的比赛，后面两场比赛你们加油！”白石匆忙解释。
他的部员完全没有一点帮他的念头，在一旁看他的笑话。
……
回忆结束，白石对现在的木芽真诚地说：“那个时候我觉得木芽特别帅气。”
他渐渐忘了那些让他尴尬的事情，脑海中只留下了夕阳下少女坚定的眼神和背影。
木芽有一瞬间恍惚，“虽然冰帝最后还是输了，不过我并没有特别遗憾。而且……”
她顿了顿继续说：“我当时也是因为你的出现才恢复信心，所以这是属于我们的胜利。”
“只属于我们”白石自顾自多加了一个字理解她的话。
那被说成“叛徒”也无所谓了嘛。反正和其他人无关。
“嗯～ecstasy——”
“……”
白石离开休息室的时候，网球部的各位都在认真训练，除了谦也凑热闹地跑了过来。
他悄悄打趣白石：“我以为你要待很久才出来。不过……白石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的嘛，第一天就宣誓了主权。接下来哪个男生敢靠近千叶桑啊。”
白石推开他，“谦也，好好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社团（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