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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阴阳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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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师师兄,再跟我赌一局,我发誓,这是今年最后一次,”这位是新招募的师弟,排行一百四十八,嗜赌,也是唯一一个非自愿来归墟观的人,他的父亲和张拂尘有几十年的交情,要不张拂尘根本就看不上,送他进观就是要去去他的赌性,一来都快两月,拉着几人赌博,赌多大不重要,过过瘾就行,羊舌延钊几乎是恳求地对他说道,“你就跟我玩一局吧,输了也算我的,行不行?”
褚师仍不敢应承,闭关之前,张拂尘特意交代过,不可与他赌博。
“羊舌师弟,不是我不肯,师祖有令在先,不敢不从。”
“师兄,张世伯和我们羊舌家关系匪浅,就算知道,也不会怪罪的。”
褚师继续拿着扫帚扫地,实际上归墟观如今白茫茫一片,落叶没有,都是飞雪,能有什么东西扫?
他当然知道张拂尘不会怪罪羊舌延钊,毕竟他母亲是他的私生女,这事连他母亲都不知道,而褚师之所以知道,还是不小心从电话中偷听到。
不怪罪你,但会怪罪我。
“师弟啊,听师兄一句劝,乖乖戒赌,”褚师好言相劝道,“拒绝黄赌毒。”
羊舌延钊不屑一顾,“小赌怡情,大赌才伤身。我爸没钱给我大赌,我就玩个小的,怎么了?”
这话,褚师听着就不乐意了。
“对你而言,多少算小,你这回为了和女主播双宿双栖,偷了你爸一千万,总资产的四分之一,四处挥霍,玩到哪赌到哪,回家连路费都没有。”
羊舌延钊义正言辞地回应道,“路费这事我要解释一下,它不是被我女朋友给偷走了吗?”
“你确定,那个备胎四五百个的三十来岁的大妈是你女朋友?”褚师几乎是用嘲弄的语气在说。
“我不是从没见过她卸妆吗?”羊舌延钊有苦难言道,“说实话,知道她是男人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
这事褚师还真是头一回听说。
“这外表,那声音,那身材,我去,泰国人妖?”
羊舌延钊挥挥手,“纯国产,从小觉得自己是个女孩子,性别认同障碍。”
褚师看他的时候,离他又远了几步,想赶快离开。
“师弟啊,师兄不知道你爱好如此独特,那个,我还有事,你想赌博,找母师姐。”
羊舌延钊还想说,母师姐他不敢惹,很容易骨折,结果,褚师巾胳早已消失在茫茫雪海。
怎么还跑了?
羊舌延钊想解释,他不喜欢纯爱,是被骗。
一想到褚师巾胳的嘴巴大,不消五分钟,全归墟观都会传他的谣言,他就生不如死,想起这些天和师兄们的勾肩搭背,还一起洗澡,如果被大家当成了事实,那还得了!
“褚师师兄,你误会了,我戒赌还不行吗?!”
2
澳门三面环海,一年中有两次太阳直射,辐射强烈,蒸发旺盛,具有热量丰富、水汽充足、高温多雨的气候特点,属亚热带海洋季风气候,同时亦带有热带气候的特性。
大三巴牌坊。
羊舌延钊二十二岁,高中肄业,上山前在技校混日子,成天花天酒地、醉生梦死,极标准的败家子,父母恨铁不成钢,好在家中人丁兴旺,上有三个哥哥,下有一对双胞胎妹妹,他一走,竟不见有人悲伤。
“师姐,你太够意思了,”羊舌延钊兴奋到无以复加,手不停地抖,“我就想玩一局而已,你直接带我来澳门。”
母虞不愿搭理,叶容君还是很忙,其他人都表示没空,一个人也不是不行,可回来扛礼物的活谁做,哎,是个人就行,管他讨厌不讨厌。
羊舌延钊四处张望,他可是听说了,这回请他们的是赌场,虽是个小赌坊,费用亦不低。
母虞嫌烦,不理会。
“澳门也太落后,这么漂亮的美女,骑自行车,”羊舌延钊只敢小声说话,“我在爷爷的仓库见过,永久。”
母虞对羊舌延钊喊一个人均年收入八万美金,发钱都没人要的城市落后,没有任何想法。
母虞只扫了一眼,“她是来接我们的。”
羊舌延钊如遭晴天霹雳,美女是美,可豪车呢,电影里都是骗人的,他想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性感荷官、热门□□在线发牌,也是假的?
母虞去过香港,对国内这种弹丸之地却极度发达的城市最大的直观印象就是,不能从外表判断一个人的富与穷。
要知道,国内富豪趋之若鹜的豪车,在大部分欧美、中东地区就是开出去买菜的。
澳门回归前是一个渔村,经过几十年翻天覆地的变化,成为世界三大□□城市,能在此地立足的虽不都是何鸿燊或崩牙驹,也差不离。
与香港不同,澳门从不忘本。
客户是正义赌坊的二世祖,目前掌控赌坊经营权的捷慈德厚,不计较赌坊的总价值,光论个人身家,捷慈德厚也超过二十亿,比不上洗米华、陈荣炼,那可能是未参与洗黑钱的缘故吧。
流素井优是正义赌坊的总经理秘书,芳龄二十五,但她还有另一个身份,捷慈家主捷慈昊儒的继女,是的,这位家主娶了她的母亲庭晔玉卿,据闻是一位颇有知名度的艳星。
流素井优推着永久,没见过她母亲,却可以看出一定很美。
她看上去落落大方,那明媚双眸并不大,盖着微翘的睫毛,她说话慢慢的、轻轻的、柔柔的,脸上总是挂着纯净的微笑。
一头长而飘逸的秀发披在肩上,瓜子脸上铺着层淡淡的粉底,化得恰到好处的眼影,水润通透若红富士的红唇,性感而狐媚,低胸的碧绿色长服将她那对□□暴露在外,令经过的男人不由地定格,放慢了前进的步伐,而米白色的修身短裙,将她本就白皙的肌肤衬托得更加白嫩,腿既白又修长。
她一句话都没说,走近之前,晃了晃脖子,仿佛在说,跟我来。
羊舌延钊不由自主地跟上去,像失了魂般。
3
母虞冷哼一声,一张黄符祭出,贴在羊舌延钊的背上,他功力太浅,容易着道。
阴阳道源于华夏阴阳五行学说,被日本抄了去,果然又变了味。若抄有等级,日本等级最高,韩国第二,东南亚各国最末,可惜,都没抄全。韩国、越南甚至连国旗、名字都要,这是最低等级的抄,当然,日本也抢了个扶桑做国名。这么多国家,也就日本识货,偷华夏的都是最高等级的好东西,不像泡菜国,连泡菜都要抢。
流素井优见法术被破,也不懊恼,还是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
羊舌延钊不满地看着母虞,你怕我干嘛。
“你是日本人?”母虞毫不客气地问道。
谁知,流素井优耐人寻味地摇了摇头,“家父曾拜师贺茂家族,习得一身阴阳术。”
母虞嗤之以鼻,“难怪这么弱。”
还没等流素井优反应过来,母虞又用质询的语气问,“乃父既懂阴阳术,何不自行解决?”
流素井优无奈地说,“对方是高手。”
“怎么,不是驱鬼?”母虞这才反应过来,又被叶容君这财迷骗了,回头要找他算账。
这回轮到流素井优惶恐了,她话里说得明明白白,急需能克制阴阳师的大法师。
“对方是一名厉害的阴阳师,”流素井优又担忧地说,“父亲不在,我看不透路数。”
羊舌延钊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像条癞皮狗一样贴过来,“流素小姐,我能不能玩一局?”
流素井优笑得花枝乱颤 ,羊舌延钊不得其解,道士赌博很奇怪?
母虞冷哼一声,“身怀异术,被赌场注意到,肯定会把你赶出去。”
母虞问流素井优,“他打伤你们的人?”
“他在我们赌场连赢半个月,”流素井优慨叹一声,“他做得隐蔽,每回赢的都不多,一万两万,有时候还会刻意输几把,一开始并未引起注意。”
“日本人?”
流素井优摇头,“貌似湖北的,第五天的时候,他被德厚哥认了出来,三年前,德厚哥找他办过事。不过,具体来历,他也不清楚。”
“办什么事?”
流素井优耸肩,“不知道。哥怀疑是有人请他来破坏正义赌场,你也知道,赌场鱼龙混杂,是非之地,无意间得罪什么人,自己都不知道。”
“捷慈德厚是从哪找到他的?”
流素井优努力回忆,“一家公司,到期偿还。”
羊舌延钊疑惑道,“高利贷公司?”
母虞冷下脸,已然猜到,“道气长存吧?”
流素井优恍悟,“对。”
4
“他登记的是什么名字?”
流素井优坦然道,“太叔嘉凝。”
母虞几乎不费力地就想到,日本阴阳术巅峰期是贺茂忠行和安倍晴明,既然流素井优师承贺茂派,那么,对方有可能是安倍派,可捷慈德厚竟和太叔嘉凝有过合作。
其次,安倍家族会让自己的阴阳师加入归海家族?
“师姐,你认识他?”
母虞没好气地瞪着他 ,“要你管。”
流素井优担忧地说,“是安倍家族的人?”
“你是怎么得出他是阴阳师的结论?”按照母虞的理解,对方肯定是在施法时暴露了身份。
“他喝多了,自己说的。”
母虞皱眉,“他要说自己是秦始皇,你要不要打钱?”
羊舌延钊假装惊讶地捣乱道,“他肯定不是,因为我才是啊!”
流素井优强行解释道,“如果他不是,怎么解释他连赢?”
母虞冷言,“你哥是雇他到别人家的赌场大赢特赢吧,我调查过,这家赌场五年前由捷慈德厚接手,差点倒闭,三年前,附近的几十家小赌场陆续关门大吉,才给了正义赌坊壮大喘息的机会。”
羊舌延钊接棒,继续说,“外面传说你哥是位面之子,运气爆棚,果然不简单。”
流素井优心情黯然,“这是仇家的报复,对吧?那就不是钱能解决的。不死不休。”
“前几天有人因为疫情,饭店倒闭后烧炭自杀,赌场倒闭,牵连甚广,死几个人不稀奇。”
“只是倒闭,用不着死吧?”流素井优不太理解。
母虞没心情斥责她的天真,“现在还在赌场?”
“嗯,”流素井优上赶着拍马屁道,“以母法师的道行,肯定一眼就能认出他是不是阴阳师。”
一旁的羊舌延钊感觉被冷落,不甘心道,“我也行。”
“带我们会会他。”母虞对本地的风土人情兴致不大,澳门环境不错,干干净净的街道,风中永远不会飘过卫生纸,树丛里也不会有不该有的。
地方小就是好搞,当然,地方大不代表环境治理就会差,隔壁邻居俄罗斯地域辽阔,城市建设比国内大部分城市要好太多。
正义赌坊。
三人坐在办公室,面前是数百个彩电大小的监控摄像头,而其中第2022号就是太叔嘉凝。
“是个大叔。”羊舌延钊看得不是很清晰 ,不过对方一脸胡子拉碴、蓬勃的卷毛的样子,滑稽模样像极了中年版菅田将晖。
母虞一点也不激动,丝毫没有少女怀春的觉悟 ,羊舌延钊都有些替她着急。
“流素小姐,你怎么看?”
流素井优被问住 ,拖着腮帮子说,“侧颜像三浦春马。”
母虞白了他们一眼,“他全程没有使用符咒?”
这时,站在一旁的赌场经理树原向荣斩钉截铁地回答,“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
母虞还奇怪他怎么如此确定,一旁盯着摄像头的羊舌延钊已经在惊声尖叫,“我去!这混蛋居然脱得只剩沙滩裤。你们赌场也太开放了。”
树原向荣神色淡定,似乎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这么做虽有伤风化,却更显公平,也是各个国家的看法不同,在欧美国家,能穿沙滩裤都是客气的。
羊舌延钊百思不得其解,这混蛋会把符咒藏在哪里,而且,有符咒不够,还必须当面念出咒语,否则,压根就无效。
“他会不会根本没用法术,因为他是赌神?”
树原向荣持否定态度,“他要是赌神,就应该去何家赌场玩。”
母虞也同意,澳门最大的依然是何家。
“那他会不会是何家派来的?”羊舌延钊突发奇想。
所有人都不搭理他,高射炮打蚊子,何家会这么闲?
5
“他在念咒,”羊舌延钊听完又自我否定,“什么鬼,他念牌桌号干啥?”
果不其然,众人可以在不懂唇语的时候也能分析出来,对方念的是数字:2022,今年的年份和他现在所坐的牌桌号。他到底在传递什么信号?
母虞偏过头,“他每回都坐同一号?”
“是他主动提出来的,”树原向荣心中也带着疑惑,这位客人还付了两万块钱的占座费,其实大可不必,正义坊不是什么庞大的赌场,在澳门,顶多是中下水平,“还给了钱。”
“师姐,这人好奇怪啊,”羊舌延钊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他只要一赢,就往我们这边看。”
“还真是,”树原向荣比他还震惊,“他不是在看我们,是在看摄像头。故意的。他就是要我们发现。”
母虞转向流素井优,困惑不已,“你哥和他真的没有纠纷,看着不像啊。”
流素井优十分肯定地说,“他那人心直口快,嘴比刘烨还碎,要是真有纠纷,还涉及到金钱和报复,第一个冲上前的人就是他。”
“所以说,”母虞沉思一会,“他自认和对方是不存在任何矛盾的?”
流素井优点头。
“目前,他共赢了多少?”母虞侧头看了一眼太叔嘉凝。
树原向荣大致推算了一番,“已经近五百万,每天都是八点来八点回,既不早到,也不迟走,作息规律,也就偶尔在赌牌时喝点小酒。”
“这是报复?”羊舌延钊乐了,“我怎么看怎么像要账的混子。”
“混子?”母虞若有所思。
这时,有人敲开办公室大门。
“大少爷!”树原向荣不由自主地一哆嗦,显然,捷慈德厚在正义赌坊十分有威望。
“哥。”流素井优的声音比蚊子还小。
亲子和继女的关系从来都不会太好。
捷慈德厚也才三十五岁,处处透着精明干练,能拥有二十亿身家的男人从来就不会是无能之辈。
多年在商场的摸爬滚打令他不再单纯,也不再信任任何人,这年头,枕边人都会互相算计。
他在外有五个情妇,八个孩子,但未婚,熟悉他的人肯定知道,他永远不会让另一半拿走他辛苦得来的一半家产。
这次针对赌场的事情,和他五个情妇有无关系,他也是认真考虑过的。
后宫争宠,不稀奇。
“母法师,原来您这么年轻,”捷慈德厚内心肯定是不满意的,他原本寄希望对方是张拂尘一样年近七旬的老头,不想归墟观派来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一个二十来岁,一个怎么像未成年少女,现实版谭松韵,他出了高价,对方却如此敷衍,不过,表面上他是不会说出来的,生意人嘛,他刚想伸手,腰却疼起来,他拼命按住不让它发作,一定是最近太频繁,年纪又不饶人,“扶我坐下 ,给我拿杯水。”
母虞一眼就看出病因,二话不说,接过树原向荣递过来的温开水,手中多出一个符咒,在接触手指的一刹那,突然燃起火焰,她口中念念有词,“北方黑帝君,南方风雷神。叫喊连天地,八卦自通灵。荡荡周天暗,无边捉鬼神。旗印归火府,神霄玉枢城。胎病能遣祸,消灾解厄逆。如违押北府,有令斩邪神。运光飞电火,神印起雷鸣。掌印兵千万,助神随令行。急急如律令。”
一旁的羊舌延钊大呼,“召役天医咒,这你也懂?”
母虞不理他,待黄符烧尽,溶于水中 ,她一点也不客气地先按住捷慈德厚的脑袋,另一只手腾出来拿碗,直接灌进他的嘴里,呛得对方不停咳嗽。
树原向荣惊呼,“法师这是作甚?”
“治病救人。”母虞面无表情地说。
流素井优也被这简单粗暴的做法镇住,久久不能平复,她刚想上前安慰,被捷慈德厚瞪住。
捷慈德厚感到 ,有一团火焰在胸口燃烧,一直烧遍全身,温度一直在渐变,最后熄灭。
他气得想杀人,从椅子上“腾”地起身,手刚扬起来,却发现身体一阵轻松,腰不酸腿不疼了。
“这就好了?”捷慈德厚不敢置信。
羊舌延钊这个事后马屁精赶紧补充说明道,“归墟观独门秘籍,一般客户可享受不到这种待遇。师父说,此咒可解百病。”
“当真?”捷慈德厚半信半疑道。
连树原向荣也一副期待的目光。
“别听他瞎说,”母虞白了他一眼,“仅治疗严重肾虚。”
然后,众人就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岔开了话题。
只剩捷慈德厚一脸菜色地坐在那,不敢抬头看人。
三十五岁就不行,以后还怎么把妹?
6
母虞没忘记找捷慈德厚收治疗费,而对方也非常爽快,答应额外支付十万块。
树原向荣突然指向摄像头,“他又在看这边,起来了,去卫生间了。”
“走,去试探一下。”今日,气候凉爽,母虞却披着一件长襟大衣,捷慈德厚觉得讶异,却看到她从内衫掏出了法器。
“不如让羊舌法师去吧,你一个女孩子到男卫生间,不太方便。”
母虞却不理会,又不是第一次去,还有什么是我没见过的吗?
她并非直接进去,而是在外面,利用纸人纸马术叠了三五个小纸人,咬破手指,用自己的血与纸人结契,发动它们去监视,不一会,她就得到个好消息,里面只有他一人。
流素井优一脸懵逼,母法师操作纸人偷窥厕所好熟练,难不成不是第一回?
当她再次命令纸人去窥探,胸口却感到一阵恶寒,继而口中吐出许多水。
母虞并不奇怪,神情淡定,若是这点小技巧都对付不了,对方也没什么大不了。
想必纸人已全军覆没,被对方浸入水中。
母虞喊了一声“收”,伤害立刻降为零。她的血与凡人不同,结契对普通道士是件危险的事,对她却无半分影响,张拂尘曾担忧说,她的血脉不一般,普天之下,怕除了她的至亲,别人都无法给她输血。
这事八成是母乙告诉张拂尘的,叫她尽量别让母虞受伤。实际上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母虞没跟任何人说过,她的血即便是失了,也能自动回血。
母虞也觉得此事神奇,对身世也产生好奇,难道真是上古甚至太古时期的血脉传承?
“第二回合。”母虞冷笑道。
捷慈德厚感觉要发大招,急忙招呼树原向荣,立即召几名安保守住,不让客人们有所察觉。
他也想逼太叔嘉凝到外面处理,可对方愣是半个月不出赌场,赶人肯定是不能赶的,否则生意还做不做。
母虞发功前笑着问,“捷慈先生,这赌坊水费都按时缴纳了吧?”
捷慈德厚不明所以,认真地点头,“那是当然,正义赌坊是正当经营的公司。”
母虞也不回话,开始念咒,“水神水神,五气之精。周流三界,百关通津。收除火毒,却退炎神。神精荡荡,威气雄雄。流入胃华,五脏之中。神清气爽,魄定魂安。万魔荡迹,润液有功,帝敕命,镇安火星。急急如律令。”
其余人都不知所谓,却把知道内情的羊舌延钊给吓了一跳,他可是知道水精咒的,那是道家控水的咒语之一,不仅能控制管道里的水,还能控制空气中的水,道法更高深的能操控人体内的水,哪个人身体里会没有水?
羊舌延钊赶紧拉着看热闹的流素井优离开。
“轰隆轰隆”的声音响起。
“怎么有点像温泉?”捷慈德厚经常泡温泉,听声音确实相似,不过,一会儿他就不这么认为了,他脸色大变,“不是温泉,是岩浆喷发。”
“轰隆轰隆”声一过,就是“啪嗒啪嗒”声 ,捷慈德厚参与过卫生间的装修,他记得,那是隔板的声音,可是,隔板怎么发出如此大的声音。
不一会,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一大团水如《闪灵》中的血河一般,从他眼前晃过,瞬间把卫生间外面给淹了。
安保们都被淹没在水中。
“你干了什么?”捷慈德厚就站在不远处,浑身都湿漉漉的。
“你没骗我,”母虞相当认真地说,“你确实交了水费,不过可惜,水管破了,要不水会更多。”
捷慈德厚一脸生无可恋。
这是请的法师吗?
这是二哈呀。
捷慈德厚刚想发作,就看到转角处太叔嘉凝的身影,他的卷毛上漂和点点黄色物体,不用说也知道是什么。
太叔嘉凝一脸阴鸷,卷毛把他的半边脸都遮住 ,眼神中射出寒光,牙齿咯咯作响,任谁都会生气吧,好好上着厕所,结果被人给整个厕所淹了。
这时,捷慈德厚突然说,“他怎么还长高了呢?”
母虞懒得理他,而是得意地说道,“他是安倍家族的人。”
“你肯定?”捷慈德厚脸上写着不安。
“你不是想知道他为什么每回都能赢吗?”母虞咬咬牙,太叔嘉凝半边身子也没入水中,“因为他有帮手啊。”
捷慈德厚使劲擦眼睛,还是什么也看不到。
一双绿色的大眼珠子,从太叔嘉凝的脚下伸出来。它的眼睛好大,头也好大,是一只通体绿色的长蛇。
“是腾蛇。”流素井优认出来了。
腾蛇,安倍晴明十二式神之一。
7
对于安倍晴明的十二式神,有人认为它不存在,有人认为它早就不在,就算在,也在安倍家族手中,谁都不知道,其中一只会在太叔嘉凝手上,太叔嘉凝只可能是安倍家族的传人,可他又是华夏公司的雇员。
“你有几只?”母虞用打量宠物的表情看腾蛇,她的猫又成天跟着尸佼跑,而且,她更想要一只雄性宠物。
对方愣住,在这种大家都以为会是大战当前的时刻,不是应该像战前叫阵一样吆喝两句,说两句重话,怎么还闲聊起来。
“一只。”
母虞似乎吓了很大决心,闷哼两声。
“是公的吧?我买了,你开个价,只要不是太高,我都能接受。我看也是个性情中人,脑袋上盯着屎还跟没看到一样。我欣赏你。”
别说其他人了,太叔嘉凝和腾蛇互相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孩怎么瞅也不是欧美人,只有欧美人才会以为什么都能拿来做生意,包括节操。
捷慈德厚一脸无语,孩子就是孩子,太纯真了。
“你能出什么价?”太叔嘉凝那张帅气的脸竟笑开了花,“我掂量掂量。”
这下轮到母虞犹豫了,这么快就答应,怕不是个骗子吧,得搞清楚再说。
“是安倍晴明的十二式神吗?”
太叔嘉凝吩咐腾蛇起身,做了几个高难度动作,姿势还颇为帅气,这哪是腾蛇,是街头卖艺的猴嘛。
“童叟无欺,”太叔嘉凝这时候更像个精明的商人,孜孜不倦地介绍着货物,而作为货物的腾蛇也只能兢兢业业地听从主人的号令,“不信你把安倍晴明喊来,他要是说是假货,我把腾蛇吃下去。”
母虞也是个爽快人,直言不讳地说,“那也行。”
让原主人确认物品是不是自己的,岂不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这你就为难我了,”太叔嘉凝耸肩,“我召唤不来。”
太叔嘉凝还想争辩,这边母虞摆摆手,“真伪我其实也无所谓,顶多名人用过的说出去更威风。我问你,你玩牌总是能赢,是通过它作弊才做到的吧?”
他也不避讳,捷慈德厚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为了达成交易,他重重地点头,“它会帮我看其它人的牌,所以我知道所有人的牌,必要时还可以偷牌。如果你打算去赌场玩,带上它想赢多少都行。”
这话听着诱人,却叫人心生困惑,既然如此,你还卖它,去何家赌场,拉斯维加斯,不是想挣多少都行。
“不是我不想去,”太叔嘉凝眼神瞥向捷慈德厚,“捷慈先生是知道的,我早已被全世界的大型赌场禁止入内,恐怕今后连正义赌坊也会如此。”
母虞向捷慈德厚确认,得到了准确的答案。
“我个人不喜赌博,”母虞年龄虽小,却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得想办法拉低价格 ,“它对我用处不大。放心,我也不打算煮了它,蛇肉不是我的爱好。就算是,这蛇也忒老,口感肯定不好。”
腾蛇吓得一哆嗦 ,躲到太叔嘉凝的身后。
“事先声明,价格合适我才会考虑,”母虞也知道,不值得花大价钱买一个式神,她的本事更大,“你这种式神目标客户肯定是道士、阴阳师为主,可你也该知道,这世界上的阴阳师不多,肯舍得花大价钱买一个式神的就更少,甭提道士,中国的道士可不怎么稀罕式神,这边多的是厉害的精怪。十二式神就像圆明园十二生肖,若是凑齐,价值才会更大,不过,这应该不太可能。”
太叔嘉凝和腾蛇都双双摇头。
“那这价格就不可能太高,”母虞略带惋惜地说,“你这腾蛇几乎半点利益都不能给我带来,还需要我喂养,它这么大个,肯定胃口不小,对我是个负担。你也知道,活物和死物比,死物的市场更稳,何况这还是个古物,价值不好估算。”
别说太叔嘉凝,连捷慈德厚这种精明的商人也觉得母虞的话有几分道理。
“她真的懂还是在胡诌?”捷慈德厚跑到羊舌延钊身边,询问道。
羊舌延钊十分肯定地说,“师姐在忽悠人。”
“其它式神在哪,你知否?”母虞寻思着,要是有更好的,也不一定非买它不可。
安倍晴明十二式神分别是:天一、腾蛇、朱雀、六合、钩镇、青龙、天后、太阴、玄武、太常、白虎、天空。
母虞最中意的是青龙,听上去就狂拽酷炫吊炸天。
这时,太叔嘉凝也明白母虞的意思,作最后的挣扎,“你是想集齐十二式神还是只要一个?”
母虞眼神突然就亮了,有希望?
“我可以挑?”
这还说明一件事,他知道十二式神的主人都是谁,那岂不是想买哪个都行。
可是,其它人都啃卖?
式神不仅是吃饭的家伙,也是同伴,同时,主人越强,式神越强。
似乎是看出母虞的想法,太叔嘉凝肯定地说,“你放心,他们都会卖的。”
“这是为何?”
太叔嘉凝只能无奈地笑笑,“还不是疫情,我们都被毕业了。”
“都被裁员?”母虞对互联网上的事只知道一点点。
“工厂、饭店倒掉一大片,接不到太多订单,我们又是拿着高薪,有钱的时候养着还行,现在只能开源节流了,”太叔嘉凝眼神中透着被生活压垮的无奈,“平常花钱大手大脚,疫情后我连房贷车贷都还不起。这不上个月未来丈母娘张口就是五百万的彩礼,女朋友肚子里还有我的种,不答应不行啊。”
捷慈德厚总算是放宽心,原来不是针对自己,敢情是来挣彩礼钱。
阴阳师也不好混呐。
8
“你为什么要选择2022号?”这茬母虞可没忘。
在二人谈话期间,刚刚母虞造成的水灾已被清理妥当,水位下降。
“因为我要挣够两千零二十二万,”太叔嘉凝这话把捷慈德厚给吓一跳,“现在才几百万,差得远了。要不是其它赌坊不让进,我也不会跑到前雇主这儿来。”
捷慈德厚咬牙切齿地想,这混蛋是嫌弃正义赌坊庙小,赢不了大钱啊。
“这数字是你自己想的?”
太叔嘉凝摇摇头,还有点不好意思,“是我理财经理帮我算的,我数学不行。”
我去!众人相当惊讶,这货居然有理财经理,说明什么?
说明他在银行存了一大笔钱,更说明——他是真傻。这年头,能平平安安从银行把自己的钱取出来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你平常为什么不多存钱?”母虞不解,现在的华夏人均负债率太高 ,提前消费能力太突出。
太叔嘉凝哀叹一声,“我也想存,可是没钱啊。”
这时,捷慈德厚跳出来,“你怎会没钱,我给你那几十单足够你买四分之一间汤臣一品。”
“没用的,”太叔嘉凝润了润喉咙,“我们公司抽成是九比一,我就拿了个零头。”
流素井优也撑大眼睛,这公司尚雯婕开的吧?
“哎!你这腾蛇记忆力很好吧?”母虞突然冒出一句,好像在琢磨什么主意。
太叔嘉凝没看出来,而是骄傲地把它夸了一通 。
“既然这样,”母虞似乎坚定了信念,“我建议你入职上海微电子公司,他们是造光刻机的。而腾蛇,可以去阿斯麦尔,他们也是造光刻机的。”
“你确定,我能通过面试?”
母虞呵呵一笑,“如果你能搞清楚euv光刻机所有部件的原理或者直接薅一些核心部件拿来研究,加盟一个科技公司有何难度?”
9
归墟观。
大约半个月以后。
羊舌延钊疯了般跑来找母虞,大喊着,“师姐,大新闻,大新闻!”
“俄乌冲突我早就知道了。”母虞正边嗑瓜子边看《搞笑一家人》。
“不是不是,”羊舌延钊坐下来,缓口气,“是太叔嘉凝的事。”
“光刻机搞定了?”母虞有些迟疑,毕竟光刻机上有十万个部件,记忆力再好也不可能半个月就全记住吧。
羊舌延钊再次摇头,“他没听你的,去荷兰,而是跑到南海赌船上,赢是赢了,可是庄家是美国人,叫来了海豹突击队,将他抓到了航母上。”
母虞不由得担心道,“他还好吧?”
“好着呢,”羊舌延钊乐不可支地说,“为了逃出去,他让腾蛇把航母各部位看了个遍,连每个部件所用材料和尺寸都搞明白了。最后,真让他给逃了。”
母虞“嘁”了一声,人没死,算什么大新闻。
“这孙子运气太好,”羊舌延钊极其羡慕地摇了摇头,“年底结婚不是问题。全世界只有他一个华人在美军的福特级核动力航母上待过,还记得航母的所有细节,只要搞定技术,咱们也很快就有核动力航母。”
不过,母虞仍旧不为所动,一个区区核动力,连光速都做不到,尸佼可是分分钟全世界来回不喘气,和他一比,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