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澜衍生-旧时桃花依旧在》有头有脸

1、终章

　　裴文德起兵造反之时，无人记得他曾是当今天子手上的一把利刃。

　　彼时文德是刀，齐衡是剑。朝堂之上齐衡弹劾，朝下便是裴文德提刀拿人。两人随帝君心意而动，自是配合无间。

　　圣上几年的独断专行，使得异己皆尽，皇权愈发稳固。再没有人敢说一句不是，也再无人肯报忧劝诫，歌舞升平堪堪掩住涌动的不安。

　　帝王垂暮，皇位之争便起。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帝王的反复无常，终致群下党争，朝局不稳。

　　谁也不曾料到裴文德会拥逆王上位，也许拥护逆王，不过是裴文德的一个借口，他早已知道此时江山平和的假象，正需要一把利刃割破，好显露出底下的千疮百孔。

　　此刻固步自封的上位者，早已没了当年的虚怀若谷。

　　而皇帝口中的必死之人，也不是贪官污吏，而是与天子意见相左的权臣。

　　裴文德曾在逼宫前夜与他见上一面。

　　齐衡唯天子之命是从，刚从被灭门的某官府邸回来，身上的官袍如人血一般红透，他望着裴文德的眼珠一动不动，与看乱臣贼子无异。

　　齐衡仍是皇上手中的剑。他一向都是最好的。

　　“我做这一切是为了朝廷，我想你也是。”齐衡看着他，如看着一个死人。

　　香炉中的香已然燃灭，室内飘着不知名的香味。

　　裴文德不知坐了多久，突然笑道：“把我与你相提并论，是不是可以减轻你作为朝廷走狗的负罪感？”

　　他甚至可以闻到齐衡官袍上的血腥味。朝下拿人之事，原本就是裴文德在做，他熟悉的很，也厌倦了太久。

　　“我是为了朝廷。”齐衡在燃尽的香炉面前说。腾起的烟雾中，让他的表情不甚清晰，裴文德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失去耐心，恨得捅了他一刀。

　　杀人的快慰和厌恶麻木的感觉一起涌上来。

　　“你想杀我？”齐衡眉头都没皱一下，唇角微微翘起。

　　裴文德以前拿人的时候就是这副表情，而这样的表情，如今他在齐衡的脸上也看到了。

　　“原来你的血，也是红色的。”裴文德讥笑。他的刀破开烟雾，插在齐衡身上。

　　而焦躁的情绪并没有减轻多少。

　　宫变发生的很快，顺利得仿佛是一场梦境，裴文德借逆王的名义杀进宫时，舞姬还在舞池中摇摆，灵动的舞姿完全没有因为兵戈相接的声音减缓半分，仿佛永远不会停下。

　　好一场太平盛世。

　　年老的帝王倒在上位，已悄无声息。面色发白，唇色如黑，身体僵硬，已经多时。

　　他看到殿内燃尽的香薰，那香炉，那不知名的香味，和那晚齐衡府中的东西别无二致。

　　丝弦乐声声悦耳，夹杂在殿外的杀伐声中，却重得几乎冲破裴文德的耳膜。

　　而在这各种声音的混杂中，他听到自己心跳的鼓噪声，正一下一下，越来越轻，越来越缓。

　　他看到齐衡的亲兵涌入殿里，刀上染着血迹。还有一颗头颅骨碌碌地滚到他的脚边，这是裴文德的人，半个身子在殿中的另一处，血还是热的，盔甲却已冷了。

　　他看得清楚。

　　裴文德想笑，他突然想起前夜齐衡冰冷的问话：“你想杀我？”

　　这问话饱含的深意他到此刻才明白，太晚了。

　　裴文德无力地垂手，看着齐衡的亲兵步步逼近。

　　“你想杀我？”他想问一问持刀逼近的亲兵，张口却涌出了黑血。

　　那个亲兵壮着胆子举起了刀，然后猛地挥下。

　　裴文德从头至尾都盯着他，直至眼前一片漆黑，耳边毫无声响。

　　齐衡在这之后入宫，身上带有血迹，与官服混在一起，倒是看得不甚清晰，只是站立许久的脚下已淌了几滴鲜血，但这和殿外的血腥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逆王伏诛，反贼已死。

　　齐衡望着那殿内翻倒的几个香炉，嗤笑了一声，旋即笑出泪来。

　　终是齐衡赢了。他是帝王最信赖的臣子，也是当朝最后一个权臣。

　　世人皆赞齐衡一生正气，为国为民，而裴文德的死则撕开了他脸上的面具，得以窥见他面具下的疯狂。

　　旧时桃花依旧在，

　　谁料这三千桃花还未全开，便已惨淡落幕。

　　齐衡，就是一个恨着天下人的疯子。

　　而此刻举目朝堂之上，群龙无首，乱世——已成定局。

　　【完】

作者有话说

　　我们来说一说视频本身的设定——
和29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仿佛已经熟悉很久，整日都有说不完的话。
特别是对于他的这个视频，视频的剧情以及人物的设定，聊了整整一个星期。
起初我对忠诚灭反贼的这个BE经典剧情并不是很感兴趣，特别是俩人青梅竹马到分道扬镳再到最后兵刃相接天人永隔。
说实话我个人非常不喜欢这种设定。
但当29说到毒杀这个情节的时候，我突然想到要是忠臣毒杀皇帝就爽了，结果一语中的。
我相当喜欢齐衡最后毒杀皇帝的设定，病态一样的喜欢，虽然有些基友不大理解，但是这一设定给本来简单宫变的情节上再加了一层不确定的因素。
齐衡忠诚的这个身份在视频的最终进行了反转，出乎意料得令我拍手叫好。
再来说一说视频里可能没提到的前尘旧事——
在我看来齐衡和裴文德都曾经是帝王的手中剑，而齐衡更加接近权力中心，即齐衡第一时间收到皇帝下达的指令，然后进入朝堂弹劾环节，接着裴文德根据朝堂之上的情形变动拿人。
此时的裴文德好用得仿佛是齐衡手中的利器，齐衡在朝堂上弹劾大臣的时候就可以预见到之后此人的结局，裴文德从来不会令他失望，直到裴文德意识到拿人抓人这件事开始变得矫枉过正。
手中的利器调转方向或者不受控制的时候，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控制，所以就有齐衡私会裴文德，企图劝说裴文德逼宫的情节，而裴文德的反击（捅刀）则令齐衡下定要击杀他的决心。
我私下里和29讨论过，要是裴文德当晚没有捅刀，说不定这毒香就是普通的香味，晚些时候齐衡就会亲手把解药送上。可惜没有如果了，裴文德出手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们的决裂以及最终的结局。
最后再来说一说视频安排的结局——
齐衡毒杀皇帝的这一设定，好像有点难理解，但是仔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齐衡和裴文德是皇帝的人，裴文德的叛变使得齐衡的位置显得相当尴尬，作为曾经的好友，作为曾经皇帝身边的利刃，裴文德的叛变无疑在皇帝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如果裴文德宫变失败，那等肃清逆贼之后，下一个要死的人绝对是齐衡本人。假设裴文德侥幸逼宫成功，齐衡也绝对没有好下场，毕竟裴文德打的是拨乱清佞的旗号，齐衡作为一个在朝堂上各种怼大臣甚至后期还直接给人灭门的“佞臣”，如果裴文德胜了，齐衡的下场绝对可以预知。
那么齐衡毒杀皇帝和毒杀裴文德的动机就很清楚了，为了保命或者说他原本，就是一个疯子。
裴文德是皇帝的手中剑，而裴文德何尝不是齐衡手里的一把剑。
也许裴文德的举动，本身就是齐衡的一种映射。他天生反骨，却扣着忠臣的面具，如果裴文德没有和他走向歧路，也许他会一辈子戴着这个面具，直至辒辌。
上面的这些内容，我始终不敢写到正文里，就作为后记简单的说说罢，可能和视频作者29的想法有偏差……就看看算啦~
最后感谢你看到这里，祝你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