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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章七十三 左伯造纸 ...
洛阳明堂位于城南,在平城门外、御道东,处于灵台和辟雍之间。
朝贺后,刘辩乘舆前往。
司马车驾、辟恶车驾、记道车驾、靖室车驾、象车鼓吹、式道侯率先开道,天子舆驾随后而行。
三公在前引导,征西将军皇甫嵩随车护卫,太仆驾车,两边更有大批步兵、骑队、校尉、廷尉、太尉、将军以及戟楯、刀楯、弓矢、鼓吹护驾。
舆驾后还有九游车、云罕车、皮轩车、闟戟车、鸾旗车、建华车行进,尚书、御史、中郎、将军随行殿后。
旌旗招飐,华盖翩翩,鼓乐喧天,气势恢宏。
舆驾上铺有厚垫,刘辩抬眸望了望四周的百姓,他们被护卫拦在安全位置,不吵不闹,惊羡地看着声势浩大的仪仗。
有个稚子与刘辩视线相对,开心地手舞足蹈起来,刘辩一笑而过,将目光转会正前方。
心底埋藏了很多话,刘辩突然同身侧地皇甫嵩道:“董卓把控洛阳时,朕曾偷溜出宫过,那时候的洛阳百姓形容枯槁,面上没有半分颜色,如行尸走肉般苟活。如今,他们神情多样,形态各异,生活趋于平和。大汉,是不是在逐渐变好?”
他声音平稳,带有一丝颤动。皇甫嵩环顾四周,见到百姓面上的感激和喜悦,叹道:“臣也许久没有见过如此生机勃勃的洛阳了。得君如此,大汉复兴,指日可待!”
闻言,刘辩偏头看他,冕旒垂下的旒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悄悄受了皇甫嵩的赞赏,谦逊道:“得贤臣良将、勤恳百姓,我大汉尚有万年不止。”
皇甫嵩喜形于色,伸手替他理了理搅在一起的珠绳。
一炷香后,车列缓缓停了下来。
“陛下,到了。”
皇甫嵩先行下车,然后扶着身穿冕服的刘辩下了舆驾。
刘辩为主祭者,三公九卿列侯等为助祭者,皆冠旒冕,衣裳玄上纁下。
天子冕服绣日月星辰十二章,三公、诸侯用山龙九章,九卿以下用华虫七章,皆备五采,大佩,赤舄絇履,以承大祭。百官执事者,冠长冠,皆祗服。
乐人奏《云翘舞》《育命舞》,迎诸人入明堂祭祀。
明堂上圆下方,有九室重隅十二堂,四面起土作堑,堑上作桥,堑中无水。
刘辩命以“牡牲”为祭。
然后,一至南郊祭天,二至北郊祭地。
三祭宗庙。沿古制,主祭五帝神,配祭光武帝。
四祭社稷。
刘辩登上明堂最高处,透过层层叠叠的旒珠,俯视着下方密集的人群,那里有他的臣工,也有他的子民。
他挥开广袖,虔诚地向社稷之神祷告:“朕,汉帝刘辩,祈求五谷丰登、风调雨顺,以兴民生!”
最后,他登灵台,望云物。
声势浩大的祭祀,表现的是当今天子对政治统治的重视,更是为了显示其“恢宏大道,被之八极”。
终于结束冗长的祭祀活动,刘辩脚底发虚,被搀扶着上了舆驾。
回到宫中,李成为他褪去繁复的冕服,然后扶他进了雾气蒸腾的汤池,可在外等了许久,才发现天子早已在池中沉沉睡去。
-
元月天气尚冷,刘辩哈出一口热气,站在兰台前跺了跺脚。李成为他打着伞,若有若无的雪花飘落在伞面上,不稍片刻便化为乌有。
半柱香后,李儒才披着薄氅姗姗来迟。他所著《松竹集》已定稿,期间甚至还请了好几位大儒览阅修改,最终糅杂各种经典书籍,却异常通俗易懂。
“陛下等了许久?”
他脸上墨刺着字,随着脸部动作撕拉牵扯。刘辩揣手道:“不久,尚可。”
李儒观人千面,知他在闹小脾气,从怀中掏出一块热乎的蜜桂饼给他,“积雪未消,路途尚远,陛下拿着取取暖。”
刘辩若有所思地接过来,在雪地里咬了一口,软糯的饼皮覆着甜丝丝的蜜桂心,尤为香甜可口,他迫不及待将其吞吃入腹。
李儒带他去的地方,居然是鸿都门文学堂。如今的文学堂不比以往门庭若市,只有极少的几人聚在一处阔论。
“子邑,《松竹集》现在何处?”
闻声,背朝他们的青年转过身来,他叼着半个胡桃,本来神情自若,一见来人不由呛得上气不接下气。
旁边的学生叹了口气,似乎已经习惯,拍了拍他的后背给他顺了顺气,而后热情地将他们迎入隔壁的房屋。
《松竹集》通篇手写,在书格里堆成了山。刘辩一卷一卷翻阅,读来甚是流畅,虽然有《论语》《尚书》,但不觉得难懂。不得不佩服李儒,他确实有毅力也有能力。
“文优所著确实不错,与蔡伯喈《稚学集》不相上下,不过……”他顿了顿,蹙眉问道,“不过蔡伯喈教授对象为稚子,口口教学,勿须誊写,而且对象不多。你意在天下寒门,这垒成山的竹简如何传入千家万户?”
李儒似乎料到他会这么问,旋即将屋内的烛火绞得更加明亮。刘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对面墙边竟然靠着密密麻麻的石碑。
李儒捧着烛火,将石碑照得发亮,刘辩定睛一看,发现石碑上刻的竟然是《松竹集》,一块石碑分成四行三列,与纸册子大小一致。
如今纸虽精贵,可刘辩贵为天子,哪里会缺,因而他一眼就看出了李儒的打算。
“文优这是准备以阴文正字之法,先将其刻在石碑上,然后拓印到纸上啊。”
李儒如遇知己般连连颔首,刘辩却又问道:“可石碑刻小字属实不易,造出足够的纸更是不易,你找朕来,若是想求蔡侯纸,朕也无法。”
李儒当即摇头,道:“文学堂有善于工刻的学生,臣将他们聚集起来,请教了镌刻《熹平石经》的蔡邕和马日磾。然后,他们集思广益、共同琢磨,如今刻蝇蚊大小的字都不成问题。”
一旁的学生抽了抽嘴角,似乎想反驳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将“肺腑之言”吞没喉头。刘辩倾身抚了抚新刻的阴文,向下凹起的文字钻凿细致,圆润的笔锋末尾都被磨了个干净。
“那纸呢,即使将现有的蔡侯纸全部收集起来,让你们挥霍,也不够吧。”
李儒不动声色,将他引到几案前。他的几案上物什杂乱,正中却有一块洁白有光泽的帛布。刘辩诧异地用手一捻,却发现这并不是帛布,而是纸。
“这是……纸?”
刘辩小心翼翼将白纸拿起,在烛火映照下,更能看出其薄而均匀、质地细密,色泽鲜明。
李儒拱手道:“正是。此乃文学堂学生左子邑经年所得。”
左子邑本名左伯,就是他们入学堂初遇的那个叼着胡桃的学生。据李儒所说,左伯出身青州东莱,自幼勤奋好学,善于思考,特工八分。
为了写出更加顺滑的字,他加入叔伯们的造纸研究,在蔡侯和孔丹的造纸工序上思索出新的方式,然后遍寻材料实验,改良了造纸机器,最终才造出如此完美无瑕的白纸。
“胶东造纸业发达,子邑能有所得还是倚靠前人总结经验。”左伯取下叼着的胡桃,当面回答了刘辩的疑惑。
对于胶东发达的轻工业,刘辩也略有耳闻,不禁颔首。然后他看向李儒,问道:“既如此,文优请朕来,所为何事?”
李儒从果盘中取出另一块冻着的胡桃,递给了左伯,“子邑虽通晓革新之术,然难以实施,还需陛下助力。”
“哦?”
刘辩好整以暇地望向左伯,他呆呆地垂下头,啃着手中的胡桃。
李儒解释道:“子邑虽勤于思考,然口舌不利,食胡桃有助矣。”
刘辩默然颔首。
文学堂中也有擅长书画的学生,左伯与其协作数月,校准每一点每一线,才将革新的造纸机跃然纸上。
刘辩当即召来少府,命其联系洛阳工官,寻手法娴熟的工师来做造纸机。
石碑尚未刻完,李儒同文学堂学生们日日镌刻,而左伯则和寻来的工师林叔迅速熟络。林叔也是第一次做造纸机,但他知道这个机子会造福许多人,于是工作之余,不知疲倦地整顿班底与左伯夜夜探讨。
以往造纸,纸通常要在帘模上晒干后,方才取下。左伯改进的造纸机,由床架、竹帘和捏尺三部分组成,可以自由组合和分离,操作极为方便,无需等纸在帘模上晒干,随抄随揭,一个帘模可连续抄出千万张纸来,造出的纸也更加薄而匀细。
多加实验,造纸的原料也得到了提升。蔡侯造纸多用渔网、树皮等物,胶东造纸则多用麻类、桑树皮,造出来的纸比蔡侯纸更细腻更均匀。
-
他们这边有序地进行着,刘辩则握着锦鲤玉佩发起了呆。
他发现自从有个这玉佩,腿不疼,腰不痛,群臣再也不跟他唱反调了,时不时还能有幸运奇遇,左伯算一个。
就是某方面有点超乎了他的预料。
“且说那董氏女一柄轻剑刺来,呵斥不着调的南匈奴道,我与天子并无瓜葛!她面色苍白,眼神悲戚,反将她的柔软情愫显露得一清二楚……”
刘辩忙捂起耳朵,暗中给董婵道了歉。台上的评书人仍在滔滔不绝,郭嘉一展竹扇,听得津津有味。
从并州回来后,他被封了个尚书,在尚书台供职。戏志才颇有心得地告知他贾诩的饮茶习惯,郭嘉本来并未放在心上,可等七日过后,他终于察觉到不对。
贾文和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天天饮茶,还是苦到能让人吐出胆汁的蒙顶甘露。
终日饮茶,口中无味。今日和天子一齐溜出宫,他率先点的就是酒,清酒入口醇厚,他边缓慢小酌,边瞅着跟个鹌鹑似的蜷成一团的天子,心情大好。
评书人讲到虐处,还有青年低头啜泣,怒斥董卓为父不仁、为臣不义,硬生生拆散了一对苦命鸳鸯。
郭嘉笑着饮尽最后一口酒,正欲再唤酒佣,却被刘辩扣住手腕。
“差不多行了,衫袍尽是酒香,回去还得被斥。”刘辩未饮酒,一双眼格外清明。
郭嘉桃花眼略挑,将眉中痣显得风情惑人,然后他勾起一个戏谑的笑,“陛下与董姬可真是伉俪情深啊。”
旁人以为他在感慨,刘辩却知道他这是赤‖裸‖裸‖的讽刺,当即捂住耳朵,拼命摇头,“朕不听。”
他再度趴伏下来,想起适才街上遇到的太常二女。她已经嫁为人妇,夫妻举案齐眉、琴瑟和鸣,面对面走过竟然都未认出他。
不知是不是托锦鲤玉佩的福,再也没有臣工催他纳妃选皇后,只不过拐过弯来催他早日立储君……难道他的脸,生的就是早逝模样嘛。
“并州州牧刺史军政分行,收效尚好,陛下是时候敲打敲打那些老肱骨了。”郭嘉收起扇子,脸上也收敛了笑意。
刘辩直起身,然后摊开手掌问他,“此为何物?”
郭嘉答:“手。”
刘辩将手握成拳,道:“若朕为手掌,刘氏宗亲便为五指,有长有短,各有所图。利益一致时,他们紧握在一起,将朕护在中间。”
随后,他又松开拳头,用修剪圆润的指尖点了点掌心,“可若是利益不一致,他们便会长出利甲,挨个刺痛朕。”
郭嘉顺势应答:“陛下所言极是。”
之后不久,尚书台收到消息。
兖州刺史刘岱与东郡太守桥瑁相恶,岱杀瑁,后以王肱领东郡太守。
如果仅是如此,刘辩还不至于拿他怎么样,可之后刘岱与袁绍相亲,袁绍还有意将家眷迁至刘岱府中。
“十指连心,这指头啊,不管多长不管多短,总要给朕找点麻烦。”
刘辩伸出双手,细细打量着手指关节处刚生的薄茧。
接着,他叹了口气,命令道:“召兖州刺史刘岱进京,任职光禄勋,迁执金吾曹操为兖州刺史。”
郭嘉磨墨启笔,悬腕如风,不出一刻就将诏书完全写好。最后检查一遍,见无错处他便搁下笔,拱手向天子请命。
刘辩偏头看他,“你也想随行兖州?”
郭嘉垂首震声道:“臣愿为曹公军师祭酒,为其出谋划策,为君掸除藓疾。”
听着大差不差的措辞,刘辩揶揄道:“志才也向朕请命随行,曹孟德何德何能,有此魅力?朕向来喜爱成人之美,可你二人,必须留一个在尚书台。”
郭嘉面色不改,道:“志才位至二千石曹,事务繁忙,嘉不过一小小尚书,两相比较,万望天子恩典。”
刘辩斟酌许久,最终还是应了他。他看得出来,郭嘉不适合规矩繁多的庙堂,他适合在四海之外运筹帷幄。而且,他说的“为君掸除藓疾”,深得君心。
曹操对诏书无异议,整顿军马,带了曹洪、曹纯以及郭嘉即刻出发。
刘辩便迁杨奉为太仆,曹仁为司隶校尉,徐晃继任夏侯渊的虎贲校尉,曹纯继任曹仁的越骑校尉,鲍信暂任执金吾。
-
转眼又至上巳,刘辩这次没有设宴的意思,只是许了几日给诸臣休沐。
孙权一大早就拉着他去洛水边祓禊,那里聚集着一众稚子,吕玲绮身后领着一堆小弟,正呼喝结伴游玩。马腾之子马休也被孙权诓了过来,马腾娶羌女,生了马超马休兄弟,许是渊源颇深,刘豹也十分亲近他。
曹昂此次也随曹操赴兖州,因而他们的队伍里少了个他,却又多了曹操的长女曹澄以及二郎曹丕,曹丕不过五岁,躲在长姊身后探头探脑,曹澄则完美继承了曹操的性格,宽宏洒脱,很快就和他们打成一片。
杨修揣手立在洛水另一侧,刘辩躬身,伸手扬起水花,抛洒到他跟前,以吸引他的注意力。
见杨修终于舍得将视线投过来,他拍了拍手掌,笑道:“徳祖莫非在为洛阳令评定而担忧?”
一年时光匆匆而过,此时正是检验其功绩,听百姓评定的时候。杨修回了他一道水花,弯弯唇角,状似苦恼道:“着实令人烦忧,还请陛下顾念旧情,投修一票。”
刘辩当即应答,“好说好说,洛阳令刚正不阿,为朕添了不少烦恼,定要好好报答。”
他们正逗着乐,突然有个小女郎迎头跑了过来。
洛水边泥泞不堪,路过刘辩身边时,小女郎一不小心崴了脚,直往水里扑。
几乎是本能反应,刘辩冲过去搭住她的双臂,奋力往岸上带。小女郎扎着两个低丫髻,斜戴了个驱邪的面具,似乎是吓着了,上了岸后,眼泪还跟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刘辩安慰了两句,不见起色。
苦恼间,一个太学生打扮的青年疾步行了过来,焦急地问道:“青妹,可曾受伤?”
小女郎闻声停止了哭泣,小跑着扑到他怀中,软声轻唤:“长文哥哥!”
青年这才稍稍放下心,抱起她转头向刘辩道了谢。刘辩好整以暇地望了望小女郎腰间佩戴的香囊,只觉着萦绕在鼻尖的香味甚为熟悉。
见他蹙眉,青年不解地问道:“郎君有何困惑?”
刘辩用手指点了点下颚,呼之欲出的话哽在了喉咙口,最后只轻叹了句,“小女郎身上的香气尤为熟悉。”
1.明堂祭祀。参考《续汉书·舆服志》和论文《东汉明堂祭祀考略》。
2.左伯造纸。确实存在,但是过程不详,作者自己杂糅瞎写的,参考论文《汉末书家左伯考述》。
3.关于印刷术。宋代活字印刷术,隋唐雕版印刷术,为了和东汉背景贴合,特地选了个碑拓印刷[捂脸],参考论文《雕版印刷术始于东汉说》。
4.曹老板长女清河公主,选了“清”字,起名曹澄。想不通,为啥曹宪曹华曹节有名字记载,她没有……
5.最后年龄差小情侣上线。
辩仔:快乐都是你们的.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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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章七十三 左伯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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