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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要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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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雉换来侍婢扯下糕点,又让人上了羹汤,“这是白鸽喂出来的羹汤,滋润补身,公主不妨尝尝。”
这会儿秦雅芙不敢随意接话了,只是期盼地看着司贞安。
司贞安视线掠过羹汤,目光直接看向了秦雅芙,“娘娘今日唤臣女来,若是想拾回昔日旧情那就大可不必,你我之间早已毫无干系。”
“贞安,你恨我,我明白,可是你不能说我们毫无干系。”秦雅芙红着眼眶反驳着。
“是吗?”司贞安嘲讽地盯着秦雅芙,轻飘飘地反问道,“那么娘娘告诉我,你和我...有什么干系?”
“我...我们...”秦雅芙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她们之间的关系在她选择入宫时,就已经是一个忌讳,秦雅芙尽管知道这是她的女儿,却也明白这一生她都不能光明正大的认她。
“贞安,一定要这样吗?我们一定要这样吗?”秦雅芙哀求地看着司贞安。
司贞安冷冷地勾起了嘴角,“瞧!娘娘也说不出来不是吗?娘娘既然做了选择,那就走下去,不管牺牲什么,不管得到什么,都一如既往地走下去吧,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司贞安低头看了眼羹汤,径直起了身,“你的这份母爱还是留给十一皇子吧。”
秦雅芙起身拉住了司贞安,“贞安,我是真的想弥补你!”
司贞安猛地甩开了她的手,目光赤红地看着她,低声吼道,“你要弥补什么?在我家破人亡的时候,你在哪儿;在我孤立无援,身处险境的时候,你在哪儿;在我身中剧毒,锤死挣扎的时候,你又在哪儿?”
“贞安,贞安!”秦雅芙红着眼眶落了泪,“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
司贞安自嘲地笑了笑,“你大可不必惺惺作态,这些年陪着我一路熬过来的是小九,我今生今世唯一的亲人也是小九。”
秦雅芙心头大痛,梨花带雨地拽着司贞安的袖摆,声情俱下地请求道,“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弥补你,你说,只要我做得到,我都愿意去做,只求你...别那么恨,那么痛!”
司贞安紧握着拳头缓缓地合上了双眸,吸了口气平复心情,她睁开眼看进那双水汪汪的眸中,似是划过了丝动容,“你若真要弥补,就让陛下给小九赐一桩婚事,只要他安好,我就原谅你!”
秦雅芙愣了下,没想到对方会提这样的要求。
司贞安低沉着声,气势压迫地看着她,“做不到吗?”
秦雅芙回过神来,连连应道,“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司贞安低敛着眸,一点点扯开秦雅芙的手,轻声道,“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说罢不待秦雅芙回话,便转身离开了。
秦雅芙看着司贞安远去的背影,扑在座位上嘤嘤地哭了起来,神色悲痛万分。
偏殿内的文德帝神色复杂难辨,既有司贞安对秦雅芙态度冷漠的责备,又有司贞安对司瑾西情深义重的欣赏。
舒亮瞧着文德帝看着远处失神,轻声地问道,“陛下,娘娘体弱,伤心久了到底有损身子,您看要不要去安抚一二。”
文德帝收回思绪,看了眼舒亮,随后抬脚往正殿而去。
“陛下驾到!”
秦雅芙听到通报声,连连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起身相迎,“陛下!”
文德帝一把扶住拜下的身子,抬起手背,目光柔和地拭着她眼角的湿润,低沉着声音道,“怎么哭了。”
“臣妾、臣妾...这是喜极而泣!”秦雅芙说话间目光闪烁,眼帘微垂。
文德帝的指尖用了些力,痛惜中含了丝不满道,“方才的一切朕都看见了。”
秦雅芙猛的看向文德帝,眸里充满错愣,“陛下,陛下别怪她,是臣妾对不起。
文德帝低头看进秦雅芙眼里,眸色凝重道,“难道在芙儿心里,朕就是那么蛮横之人吗?””
不待秦雅芙说话,文德帝又道,“贞安既是你的孩子,朕亦会视若己出,你不必多虑其他。”
这一下秦雅芙是真的有些懵了,文德帝这话不似作假,可以她对文德帝的了解,这个男人最是忌讳定郡王,又怎会将他的后裔视若己出,“陛下这话可是真的?”
“帝皇之言,重若千鼎。”
话已至此,无论此话真假,秦雅芙也只能当真的来听,她感激地拉住文德帝的手,温情道,“多谢陛下。”
文德帝顺势拉住秦雅芙在上位落座了,张口道,“方才贞安的要求朕都听到了,那孩子是个重情义的,虽说性子执拗了些,但你是她生母,待你们误会解除了,一切都会好的,十一有个姐姐护着也是很不错的。”
这翻话处处为她们母子考虑,秦雅芙很是受用,只是...“陛下所言甚是,只是贞安提出要给蜀王赐婚,这事会不会叫陛下为难?”毕竟蜀王的情况,与其说是娶妻,不若说娶个摆设,一个冲喜的工具和打理蜀王府的管家。
文德帝不以为意道,“只是赐桩婚事而已,朕会办妥此事的,你不必牵挂,好生照顾十一即可。”
秦雅芙乖巧地点点头,“那臣妾就听陛下的。”
“嗯!”
“主子,是秦王殿下!”秋葵眼尖地瞥见了御花园中的那道身影,一下子就认了出去,想起前两日宫宴上主子衣裳凌乱地从宁柏宫出来是事情,秋葵心头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
司贞安视线盯着司瑾钰,微微眯起了双眸,声线压迫地低诺着,“秦王!”
秋葵下意识道,“主子,咱们要不避一下他。”
只一瞬间,司贞安便否决了这个提议,“不必了,既然遇上了,有怎能不打个招呼。”说话间,秦王已经往她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秦王面色无常地打着招呼,“贞安妹妹!”
司贞安回礼,“四哥这是要去拜见盛妃娘娘吗?”
秦王点头,“正是,贞安妹妹难得入宫,母妃亦念叨你许久了,不若你也一道随我去见见母妃。”
秋葵急眼道,“无缘无故的主子拜访宁柏宫于理不合,秦王殿下这提议委实突兀。”
秋葵的反应有些过度,引得秦王和陆三频频相望。
秋葵后知后觉地看向司贞安,“奴婢、奴婢说错了吗?”
秦王眸中闪过抹幽光,顺势地圆着话,“是本王考虑不周,贞安妹妹莫怪。”
司贞安面不该色地笑道,“四哥这话严重了,这丫头素来毛躁,没得失礼于四哥,回去我定好好管教她。”
“贞安妹妹这话见外了。”
司贞安至此基本能确定秦王对那晚的人虽有所怀疑,却未能确定对象,所以才来试探一番自己。司贞安顺势推舟道,“四哥,其实贞安已经拜见过盛妃娘娘了。”
“是吗?”秦王被这番坦诚弄混了思绪,下意思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本王怎么从未听母妃提及。”
“盛妃娘娘许是忘了吧。”司贞安补充道,“就是德安公主出嫁那天,若非四哥前去镇北侯府赴宴了,或许咱们还能在宁柏宫聚一下。”
秦王嘴角微微抿了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司贞安的神情,是那般的自然和坦诚,似乎真的就是一场简单的叙旧。
难道是他想多了,那晚的人真的不是贞安,那...又会是谁呢?母妃为何要掩盖那个女子的存在。
司贞安睁着双无辜的眸色摸了下脸,“四哥为何这般看着贞安。”
秦王笑了笑,“不知不觉贞安妹妹也长得亭亭玉立了,也不知将来会便宜哪家臭小子。”
司贞安双眸弯弯地笑了起来,意味深长道,“谁知道呢?”
随即司贞安又道,“盛妃想必久等了,贞安就不耽搁四哥了,记得帮贞安给盛妃娘娘问个好,告辞!”
“好,本王一定带到。”秦王侧身让路。
水蓝色的裙摆从秦王的脚尖拖延而过,微风袭来,一阵清香隐隐萦绕在秦王鼻尖,他下意识看向司贞安的背影,这个味道似曾相似。
“殿下、殿下怎么了?”陆三连连唤了几声,方才让秦王回过神来。
秦王看着远方的影子,低低道,“陆三,你说会是她吗?”
“她?”陆三顺着秦王的视线望去,蹙眉思索着,“公主殿下吗?瞧着不大像。”毕竟那般毫无芥蒂的态度,不像是被中计失了清白该有的气度。
秦王眉宇间缠着丝忧愁,“或许是本王多想了。”他想到那个被处死的宫女和宁柏宫中销毁的曼陀罗花,一时间谜团笼罩在心头。
秦王幽幽叹了口气,“罢了,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的,先去宁柏宫吧!”
“是殿下!”
司贞安刚上了马车,宫门口缓缓驶来一辆马车,秋葵瞧了眼那车上的标志,朝着司贞安道,“主子,是周尚书的车。”
“周尚书?”司贞安撩起了车帘看去,周庆匆忙的身影从宫门口经过。司贞安略微一想便晓得周庆匆匆而来所为何事了。
倒是没想到宸夫人动作如此之快,看来这些年的后妃没有白做,司贞安露出了笑意。
回到定郡王府后,司贞安让人给周暖送去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