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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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子瑜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他让苏枫先带江子期回听雪楼，自己则前往正堂。
堂中站着一个面向刻薄的修士，见洛子瑜来到正堂后，开口道：“人都到齐了，那我就直说了。”一道令人不悦的声音响起，“议事阁口谕，经过各个家族三个月商议，以及各个门派的意见，决定废除平阳洛氏百家之首的位置。改任崇安齐氏为新任百家之首，齐家家主齐修远品性修为皆出众，远超他人，为新任议事阁阁主。意思既已传达，那么在下告辞了。”说罢转头就向门外走去。
“站住。”洛子瑜身子侧了侧，挡住了那名修士。
“哦？这位少侠还有何事？”那名修士语气极为高傲。
“我平阳洛氏担任百家之首已有三十余年，岂容你们说废就废，此人假传旨意，拖下去，杖责五十！”洛子瑜叫人直接将那名修士绑了起来。
“洛家就是这样教导后辈的吗，真是太有方了。”一道尖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对不起夫人，我们拦不住她......”下人们跪在白绮兰面前，等待着责罚。
“都下去下去。哎呦，什么风把秦宗主您给吹来了啊。”白绮兰将洛子瑜挡在身后，“子瑜，赶紧放了那名修士，快给人家赔不是。”
“娘。你看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白绮兰打断了。
“回去，否则家法伺候。”白绮兰不由分说，将洛子瑜一行人赶走了。
“怎么着，白夫人可是不欢迎本宗主？”
“哎哟哪里敢啊，您能光临寒舍，妾身高兴还来不及呢，宗主请上座，珠翠，快上茶。怎么笨手笨脚的。”
秦澈把玩着手上的佛珠，漫不经心道：“茶就不必了，想必你们刚刚也听清楚了吧，洛家大势已去，这漠郓城，不知道是不是也该......”她并未直言，只是那言语中的意思，早已明了。
“秦宗主，您这一开口啊，就要整个漠郓城，胃口可真是大，可别噎着咯。”白绮兰摸了摸拇指上的戒指，对方发觉了她的这一举动，眼底的贪婪一目了然。
“白夫人说笑了。”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秦宗主可别忘了，您现在可是在洛家的地盘。”
“你在威胁我。”秦澈眯起了眼睛，面色阴沉。
白绮兰殷切地给她又添了一杯茶，道：“哪里敢啊，妾身只是洛家的一个小小的女眷，哪儿比得上秦宗主你巾帼不让须眉，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宗主之位，妾身佩服还来不及呢。”
“本宗主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了，今天你们若是不把漠郓城交出来，那么洛家的下场，也就不用我多说了。”
“妾身明白，但若要交接城池，妾身还需要请示家主。天色已晚，秦宗主可要留下来小酌一杯？洛家的桃花酿虽比不上秦家的玉露琼浆，却也十分香醇可口”
“白夫人客气了，本宗主叨扰已久，便先告辞了。”
“宗主执意要走，妾身便不再强求了，届时自会将交接文书遣人送往广陵宫。”
“如此自然是好的，那么本宗主就等着了。”秦澈带着那名修士出了正堂，走之前特意看了一眼白绮兰，里面包含着一些别样的情绪。
白绮兰松了一口气。总算是送走了这尊大佛。
洛子瑜被赶走之后，并未走远，看到秦澈和那个修士趾高气扬地从大门出去后，跑去了正堂。
“现在连个小小的修士都敢骑我们头上了，您这个家主夫人当得可真够窝囊......”洛子瑜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一巴掌甩到了他的脸上。
“你知不知道规矩？你若是杀了那个修士，你将洛家置于何地？那可是议事阁阁主的亲信，人家若是追究起来，你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白绮兰看对方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思，索性不和他废话了，“算了，和你没什么好说。给我跪下！”
“我没错！我为什么要跪！”洛子瑜十分的不服气。
白绮兰手持戒鞭，道：“来人，给我把他摁住！”
五十鞭下去，洛子瑜硬是一声都没吭，扛了下来。要换做是普通人，早就一命呜呼了。背上血肉模糊，衣服和皮肉黏在了一起，血腥味充满了整个正堂。
洛子瑜被抬回了听雪楼，苏枫和江子期听说了这件事，早就等在门口了，赶忙把他抬进内室。白绮兰并未进去，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老大你真厉害，听说你一声都没叫啊。”他看了看洛子瑜背上的惨状，简直不忍直视，十分佩服。
洛子瑜趴在床上，吼道：厉害个屁！老子半条命都没了！”
苏枫小心翼翼地将洛子瑜的衣服褪下，看到血渍将衣服都浸湿了，有些心疼。
“少爷，您为什么不反抗啊。”苏枫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关切地问。
洛子瑜摸了摸苏枫的头，道：“你觉得我是那么冲动的人吗。谁知道那个女人搞什么，她让我跟她演出戏，没想到她竟然真打。可把老子疼死了。”
原来今天是他们商量好的，苏枫有些诧异，可是他们究竟有何打算，苏枫并未多问。
广陵宫内，珠翠正向秦澈禀报这件事。
珠翠跪在地上，道：“宗主，我能做的都做了，希望您别忘了您答应我的事。”
秦澈在帘后的嘴角勾起，道：“别担心，我自然是会信守承诺的。你先回去，再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定要告诉我。如此，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多谢宗主了。”珠翠走出了广陵宫。
坐在旁边的秦云说道：“这白绮兰可真是下得去手啊，那可是自己的儿子啊。听说原本那两人关系就有些紧张，如此一来那两人必然会产生隔阂，正好加以利用。”
“云儿，凡事都不要只看表象，白绮兰这个女人心思颇为缜密，你永远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
“是云儿目光短浅了，云儿谨遵教诲。”
亥时末，借着夜色，珠翠悄悄地从洛家后门溜了进去，并未惊动任何人，却发现白绮兰早就等在她的房间里了。
白绮兰起身道：“珠翠，我待你不薄吧。”
“夫人，我......”
“我早知道家里有她的人了，只不过没想到竟然是你，到是让我吃了一惊。”
珠翠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夫人，家父家母的命在秦宗主的手里，珠翠......珠翠别无他法啊！若是不按照她的话，只怕......”说到这里，珠翠眼泪也止不住了，“求您放过珠翠吧！”
“你先起来，此番我找你并不是来兴师问罪，而是有求于你。”
“......夫人请讲，若是有什么用得着珠翠的地方，珠翠万死不辞！”
“你以后照常去向秦澈禀报，说我与洛衡关系十分亲密，万不能告诉她我与洛子瑜关系不和。”
“是，夫人。”珠翠连连点头，但她虽然答应了，心里却打起了算盘。
“少爷，您现在感觉如何？”苏枫小心翼翼地给他缠上了绷带。
洛子瑜慢慢地坐了起来，道：“不过就是挨了几鞭子，没事的。”他戳了一下苏枫的头。
“少爷既然没事了，那小的就告退了。”苏枫放下了药膏，准备离开。
洛子瑜一看对方要走，伸手一扯，一个没站稳，苏枫倒在了他的怀里。
“少爷，这......不得体。”苏枫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禁锢在洛子瑜的怀里。
“别动，疼。”洛子瑜眉头一皱，倒吸了口凉气。
他捏了捏对方的脸，道：“上次出门，你与我保持距离，我可以当做你还未习惯，这次不过是与我有些肢体接触，难道你真是听信了那些风言风语吗？或者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洛子瑜松开了苏枫，叹了口气，道：“如果是这样你放一百个心吧，我没那么变态的嗜好。”
苏枫揉了揉自己的脸，道：“这我自是知晓，不过您这举动不合规矩，我是下人，您是主子。”
洛子瑜扶额，道：“谁说你是下人了。别人说了吗？我说了吗？谁敢说我砍谁！”
“哦。”苏枫并未多言，只是感觉心里的那根弦被人随意撩拨，乱作一团。
“yoooooo我还在这儿呢，你俩注意点，欺负我只有一个人是吗？”江子期看不下去了，那两人太腻歪了。
“你找揍是不是！老子可没残废。”洛子瑜说着就要下床打他。
“啊哈哈哈哈哈你追不着我，略略略。”江子期跑了出去，却没看到门槛，砰地一声就摔倒了。
“哼，你活该！”听到了门口的动静，洛子瑜自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位小公子你没事吧。”一道温婉的声音从江子期的正上方传来，原来是白绮兰来了。
江子期看呆了，原来世界上还有生的如此好看之人。许是发觉自己的眼神太过于热切了，又是以这种不雅的姿势趴在地上，江子期显得有些尴尬，他又跑了回去。
“衡儿，今天真是苦了你了。”白绮兰绕过屏风，看到了洛子瑜背上的伤口，十分心疼。
洛子瑜白了她一眼，道：“你还有脸来，老子差点被你打死。
“不做的真点，人家怎么会上钩呢。”白绮兰摸了摸苏枫的头，“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洛子瑜的母亲，叫我白姨就好。刚来这里很不习惯吧，过一阵子就好了，你就把这里当做是自己的家，我也听小宁说了你的遭遇，若是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得上忙的，或者这小子欺负你了，都来和白姨说，白姨给你出气。”白绮兰握住了苏枫的手。
“......谢谢。”苏枫显然没有预料到她会这么说，愣了一会才回答。
自从母亲和姐姐全都走了以后，他本以为这一生就将活在仇恨与恐惧当中，但却不曾想到竟然还会有人会视他如珠玉，在人生最黑暗的那段时光里，他遇上了一个会带他吃糖葫芦的人，一个说要为他出气的人，还有关心他的人。若是换了旁人，也许他现在已经沦落为街头乞丐，或者运气再差点，成为他人饲养的娈/童。
听白绮兰说完之后，洛子瑜难得没有找茬，其实他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拉不下脸，说不出来罢了。
白绮兰走之后，洛子瑜看江子期神情落寞，有些别扭的说道：“喂，臭虫子，你若是好好表现，以后自然是亏待不了你的。就像......刚刚那个女人说的一样。”他说的越来越小声，但江子期听得清清楚楚。
“是，老大！”江子期睁大了眼睛，他显然没有料到洛子瑜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他从前就孑然一身，如今，也该沾沾人情味儿了。
窗外云层渐渐遮住了月亮，宁静的湖水下却是暗潮涌动。玄门百家各怀心事，议事阁的灯火也长明不灭，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