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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变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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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妻妾簇拥环绕下前脚刚出了王府,后脚林清便快马加鞭的寻上他的轿舆,颊边缀着两梨涡,就着口大白牙,再顾不得平日里小侯爷的风流倜傥的姿态,对着轿厢便使劲拍打叫唤道
“停!停车,给本侯爷停车!”
叶谨言正愁着气没处撒,误害了卿卿佳人性命,因着心中怜惜而气恼。更为愤懑的是,她来这世间 ,不过月余,比起这荒淫无道的渣男原主,那简直是三好青年,按时打卡上朝不说,更是谨守本分,连花街柳巷也甚少踏足,怎么她如此正派的作风,人家王爷干的好好的正一品亲王十几二十年,她才耍上一个月就玩脱了?
想着对着厢车重重踹上几脚,恼道
“停车!”
那赶车马的哪敢惹这两位爷,挨了这火,也不动声色的便停了下来。
叶谨言掀开竹帘探出头就对着林清没好气道
“你若再没个轻重,本王这梨花木嵌碧车马厢,怕是要被拆个精光,我这车马料子虽好寻,工艺可是前朝旧传的,大庭广众,你也别妄想赖我。”
这天地还真是不公,有些人即便是龇牙咧嘴也是凤表龙姿之像,叶谨言就差没把暖塌旁的糕食往这林清脸上甩去,这家伙,妹妹是叶晴娜,看着能不窝火么?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开顽笑话,盛佲!小爷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么?我这般急匆赶来,自然是有十万火急的事,你且听我好声说来,再去赴那鸿门夜宴也不迟。”
说罢便当众勒了马,溜烟钻进了车马里,大喘口气,牛饮口塌上的水道
“你且缓缓,派人去太后那寻到救命懿旨再去也不迟,如今人人皆知你落足醉仙居,昏迷不醒,不急于这会。”
懿旨?叶谨言听得云里雾里的,难不成盛蔺当真会为了介青楼女子将他就地正法,以正效尤?退一万步说夕颜不过是自己想不开寻了短见,又与她何干?
如今她贬了爵位已是大惩之戒,又何来救命之说。
林清知他信不过,摆手愰脑道
“你还真以为,当今天子是什么痴男怨女,对青楼楚女谈情说爱?那不过是迷惑外人的障眼法。
圣上有意接近春宵楼的夕颜,为的是顺藤摸瓜的查出件动摇国本的大案。”
一个青楼女子能有什么大案?难不成是斩杀皇储国亲?叶谨言吞了吞口水,下意识摸摸自个发凉的脖子。
林清见她不尽信,啧了声才贴耳附面悄言道
“圣上来回不过登基数年,除开这帝辇之下的安分,四海之地皆为变数。
尚且不论这朝野间的虚实,你岳丈宰相林和,是三朝元老身居高位,舅子林涛手握兵权统领我朝三军,圣上本有意将其嫡女林微雨扶上后位,哪知如何辗转进了你手,好在你乃天子一母同胞的兄弟.,这才免了桩腥风血雨的大事。
再者怪的你实在是没点志气,太不得人样。”
话说至此,叶谨言对林清不由怒瞪一眼,才继续听他娓娓道来
“哪料你这王爷风流负心,婚嫁数年也未有动静,逢年过节也未曾有礼数,日子久了,林家哪将你放进眼里,只当女儿寄养在你那,算不得哪门子亲戚。一来二去,皇上也摸不得他们的底,西北兵权迟迟未交,牵掣朝廷。”
几番话旁枝错节,将叶谨言听着瞠目结舌。这朝野局势复杂,她竟这般混吃等死,留她胞兄一人独撑,这真的是史上最无用的猪队友。
“再说太傅姬进,早年为先帝师,先帝驾崩后鲜少朝政,虽为虚衔却有实权,满朝文武数百人,皆出于门下,可自承一派。即便是当朝天子也忌让三分。
朝堂如此,江湖也不见得平静,早在先帝在位时,就曾听闻,这江湖里出了个辩机阁,其阁主手握京杭运河来往命脉,手下商户十数万,赌坊,票行,酒楼,楚馆,皆不可尽数。
这春宵阁背后的老板,想来就与那辩机阁主有关,只是江湖村野之言也只是道听途说,究竟是不是真的还有待考究。”
叶谨言以指蹭了蹭下巴,眯着眼啧了声,盯着一本正经的小侯爷陷入沉思,这小屁孩,有两把刷子,可以嘛,绝非外人说的不学无术的纨绔之辈。
“你如此说,是暗喻当今圣上是傀儡?”
可是就这月余的日子相处,她觉得他那皇兄实非庸才,选贤举能,勤政爱民,朝堂上也算得迎刃有余。若长久以往,盛世可期。
“非也,此三处各成一家,并无瓜葛,虽各有所长皆在皇权之下,姬家与林家皆臣于天子,西北的林涛与那眼高过顶的姬琰之文人武将的更扯不上一起,姬家嫡女也已入宫侍奉,林微雨又许给了你。前后是逃不出你们盛氏皇族。
朝堂上自是讲求利弊制衡,咱们的少年天子,自然是轻车就熟,唯独那辩机阁主难闻其踪,实乃一变数,圣上潜匿数年,才查得些蛛丝马迹,有意借那夕颜的线,顺藤摸瓜将幕后之主揪出,方才稳定天下大局。”
他哔哩吧啦了半天,就是说盛蔺本来想用美男计套这个夕颜,将幕后的辩机阁主查出,结果,半路来个程咬金,被她给搞砸了?
如果这么说的话,叶谨言就更不懂了
“这么说,夕颜更非寻常女子,怎得为一个男人,寻死觅活?”
“这…”林清一时答不上,只得拍她肩膀叹道
“反正,此番你是捅了个大篓子,枉费了皇上数年的蛰伏,春宵阁这几年,也耗损了些暗探,如今算给你给毁之一旦。撤爵降级已是宽大处理,若是换了别人,怕是要株连九族处置。”
哼,只能怪她运气不好,惹了身骚
“话不多说,赶紧派人去请旨,关键时定可保你一命。”
请旨?哼,真当她是草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他倒要看看皇帝哥哥敢把他如何,再不济就□□好了。
“林清,你这般好心帮本王,却不像你平日作风?说罢,你有何求?苦口婆心倒是难为,总不是为了钱银。”
这道上的道理也是懂的,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还是兄弟懂我。”林清两眼放光,眉飞色舞道
“这一来嘛,是我家那个姑奶奶,简直对你情深义重,我这个做哥哥自然帮衬着点。
二来,这不是想请兄弟你高抬贵手,将府里的那位佳人,忍痛割爱与我。佳人性情刚烈 ,若跟了你,日子久了未尝不是夕颜的下场,若是给了我,本侯必定好好疼爱,你若成了我这桩心事,盛佲,这往后鞍前马后任凭差遣。”
这林清侯爷怕是动了真情,舔下脸来哀求着,这大好青年怎么就喜欢秦非这种伪女人,怕是眼珠子长在天上了。
这小子平日看不出,原是个痴情种,也罢,秦非就是个渣男,林清虽是个侯爷,却不是草菅人命之辈,将这烫手山芋抛了出去,何去何从各自有命,岂不美哉。
她思虑片刻,算是应下,林清是乐的合不拢嘴,立马就跳下马车,说要快马加鞭回去布置出一院子,供美人享用,即刻出发到王府接人,并不打算挨到叶谨言回来。
她与秦非的关系,也扯不上什么道别,从此就萧郎是路人,顺水推舟各自安好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