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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黄衣女逢太岁神 ...

  •   王母的三公主玉卮,其实也在阐教待过一阵子的,那是她小时候的事情了。
      一则原本东昆仑阐教,与她们西昆仑瑶池只在隔壁。王母有时领着串门有之。
      二则龙吉公主也正是阐教的弟子。
      玉卮特别是小时候,素来会到处跑。往阐教去时,却多半是去看望她义姐龙吉的。

      “东昆仑不比咱们西昆仑,他们那边男孩子多,甚是顽劣。”王母道:“黄儿,你自己万事小心。阐教的诸位大仙们,记得要对他们有礼貌。”
      彼时,玉卮尚且年幼。
      瑶池中的姊妹,有龙吉公主拜入阐教广成子的门下。
      龙吉与玉卮年纪相仿,当时年岁尚小,修书回瑶池,说她甚是寂寞。阐教虽然孩子也多,却没有几个女孩,龙吉终是少了说贴心话的人,更是思念瑶池的姊妹们。
      正值此时,王母娘娘刚生了个七妹紫衣。这紫衣一出生体弱难活,先天不足。
      玉卮自告奋勇,要去阐教陪伴龙吉一阵子,顺道在阐教学些医药炼丹之理。东昆仑那边风土灵气充足,玉卮预备一边修习,一边借东昆仑的水土养殖些灵药来。

      王母心知,自己的紫儿,这是先天的体弱,怕是要伴着一生了,姐姐们能学些药理法术也好。王母又心忧龙吉一个在阐教孤单,心想让黄儿顺道去陪她一阵子也好。毕竟都小呢,大些了就好了。
      玉卮平日里穿得虽是漂亮,但衣饰剪裁都是仙气简洁的,不落俗套,她人原本也生得美。如今要去阐教,跟那些执弟子礼的男孩一样修习,便用不着换什么衣物了。
      她就着平日里方便行动的简单衣裳,独个背起自己并不轻的行囊。玉卮还小,向王母磕了头,挺直了纤细的腰,小小的身影独个出了西昆仑。

      玉卮走在路上。龙吉给她的信上说,文殊广法天尊的五龙山上,有着一池极珍贵的碧水雪莲花。
      玉卮可先去五龙山看看,试试是否能向天尊讨得雪莲花来,是给紫衣配药的极好药材。龙吉自己也想要雪莲,玉卮要去了可顺道带点回来。
      信上给玉卮指了五龙山的路线。还说了,天尊有两个弟子,叫李金吒、白云童子。山上还有小鹿、白鸾、数只仙鹤等,是天尊的坐骑。
      信上杂七杂八地讲了些五龙山的状况。不过,玉卮的脚程虽是快。龙吉在信上,却让玉卮不管找没找着广法天尊,见天黑了就还是赶紧回龙吉她们的九仙山去。

      玉卮按着信上大致描绘的路线,往五龙山寻去。
      路经一眼泉水,玉卮不由心生惊喜。母后的瑶池,其下有弱水滔滔。玉卮天生又是虹霓之神,与雨水职责亦有关。因此她打小在瑶池,习得泉眼风水之理。
      玉卮观看这泉水,心知泉水深处,很可能生有太岁灵芝,这可是绝好的药材。玉卮挽起袖子,不顾灵泉寒冷,便默念着避水诀,摸索起来。

      “哪来的小贼!胆敢在我阐教的山上鬼鬼祟祟!”忽然只听有人高声呼喝。
      玉卮一惊,只觉身后有人,立时一个回身,赶快避了开去。难怪她忽觉心惊,那人就站在她身后,几乎逼近她的衣角,一只手正伸来,欲抓扯她的发丝。
      她身后的这人原来是一个半大的小少年,其神情顽劣,年龄尚小。不远处,则又站着个看起来年岁更长、身材高挑的少年。
      两个少年,容貌生得颇为相似,眉目俊朗带着傲慢。他们身穿道袍,却又佩着赤玉环、玛瑙珠等鎏金嵌银的贵重之物。
      玉卮见两少年通身贵气的装扮,猜测是他们兴许出身富贵。其实正如玉卮所想,这两个少年,原本是凡间大商纣王的两个皇子,太子殷郊,郡王殷洪。

      龙吉在信上说的,玉卮既在阐教暂住,便可以取用东昆仑山上无主的草木等物。想及此,玉卮脱口便道:“我不是贼,我是王母之女,来阐教暂住的。”她问道:“二位道兄既是阐教门下,可知五龙山还有多远么?”
      先前来抓玉卮发丝的殷洪不屑地笑道:“王母的女儿?我还是天皇老子的爹呢。野丫头,就凭你也敢打听五龙山?”
      玉卮哪里肯让人瞧不起自己,强压怒气道:“我是有正事!五龙山洞主叫文殊广法天尊,他不在的话,便可寻他的主事弟子李金吒。我有荐信!上边写清楚的。”
      “哦,李金吒啊……”殷洪念道,上前凑近。
      玉卮心中怒气难抑,正欲避开。殷洪朝她眨了眨眼睛:“金吒师兄哪里是你个野丫头能打听的?”他说着,伸手去勾玉卮的鬓前发丝,笑道:“你说你是王母的女儿?我看也就这副好容貌衬得上,能给我做王妃呢。”

      殷洪调笑间。殷郊就在一边站着,动也不动,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们,眉目带着郁沉之色,发丝衣袂隐隐被风拂动。
      然而变故猛然而起,玉卮不再说话,一拳砸向面前殷洪那张模样端正的脸。
      殷洪受袭,惊骂道:“你居然敢打我!”他更不是吃素的,就着眼前灵泉冻寒彻骨的泉水,与玉卮在水边厮打起来,寒泉水滴四溅,将二人衣襟打得半湿。

      打架之时,玉卮心中才暗自叫苦。她们瑶池,目前只有二公主态盈正正经经地有师傅教练武,每日能按正规章法练习。
      此时尚没有人正经教玉卮武艺,她不过自己从书里摸索,还指望着哪天去玄女娘娘那边说了话,能跟着玄女学武。现在的她哪里比得上在阐教正经修炼的殷洪?
      殷洪见玉卮打架并无章法,全靠着股狠劲。心里更是瞧不起,一边道:“果然是个没本事的野丫头,就算你是王母之女,也不配打听阐教的人!”
      他一边骂着,一边推着玉卮,把她往寒泉里搡。
      玉卮眼见自己占了下风,又听了殷洪鄙视之语,心中忿恨尤甚。她举动向来极快,手中已化出一把匕首,直向殷洪扎去!

      如无意外,这一匕首下去,滚进寒泉里的就是殷洪。
      但耳边风声呼喝,玉卮只觉有人直向她逼来。是殷郊淌水而来,护住殷洪,眉目阴沉地逼视着她。
      殷郊已向玉卮的腕间袭来,若非玉卮闪得快,她的手腕就会被殷郊折断。匕首也只在殷洪的脸上擦了道血痕。

      见实力更高的殷郊来了。玉卮心中虽是苦恨,但仍旧全然不惧。
      打架之间,殷郊已经看出。眼前这黄衣女孩,虽然并无有章法的武艺,然而其狠心与胆量却不可小窥。
      这黄衣女孩,必是个难缠的对手,厮打间已是红了双眸。
      殷氏兄弟竟也讨不了好去,不能完胜,身上还挂了彩。

      一番打杀间,殷洪与玉卮俱落入泉水中,伤口里的血漫入泉水里。这灵泉的水,即使神仙也觉得寒冷。
      殷郊冷冷地盯了玉卮一眼,丢开她,俯身抱起殷洪大步而去。

      冷……好冷。玉卮心想,自己可真狼狈。这寒泉里冷得很,她受了伤都爬不起来了。
      “你还不快起来?”忽然有一个冷淡的声音在面前响起。
      玉卮睁开眸子。泉水边又站着个少年,一袭素白道服,与殷氏兄弟不同,全无装饰,纯白地像昆山的冰雪。
      这个少年的五官,生得工致清秀,和相貌堂堂的殷氏兄弟却是不同。
      玉卮觉得真丢脸。这个少年的气质与贵气的殷氏兄弟不同。她现在狼狈的样子,任谁在这高洁的少年面前,都觉着尴尬。

      还没等玉卮尴尬完。少年站得远远的,已向身边的仙鹤一个示意。
      那仙鹤展翅,径直飞来,将泉水里的玉卮拎了起来,往地上一丢。幸而黄儿早有警觉,才勉力在地上站好。
      玉卮差点就没骂出口。

      那白衣少年看着染血的泉水,颦了颦眉,道:“泉水都脏了……”
      仙鹤飞到他身边,拍着羽翅道:“好了好了,我把那丫头拎出去了。咱们来净化寒泉的水吧。”
      玉卮捂着伤口,咬牙切齿。原来这少年注意的是寒泉水被血染了,根本就不是好心救她!
      眼见日头西斜,晚霞渐生。
      玉卮知道,今日是别想去五龙山了。还是趁着天黑之前,赶回龙吉那边。
      玉卮在一边,自己包扎了伤口,默念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觉得,自己这次来阐教是来对了!一定要发奋,找机会学武艺,摸清楚同龄人的实力究竟有多深。

      当然,等玉卮到了广成子的九仙山,与龙吉见了面,才知道自己有多倒霉。
      与她打架的,年龄大一些的少年殷郊,也是广成子的徒弟,龙吉的师兄。
      龙吉给玉卮上着药,提起殷郊,龙吉的脸冷了下去:“其实你和他打架了,也没什么。”
      依照龙吉的意思,殷郊这个师兄本就为她所不喜,她还担心玉卮来九仙山,以后会被殷郊找茬。
      现在,殷郊与玉卮打过架了,预先知道玉卮的狠劲,才对她有所忌惮。
      龙吉对玉卮道:“黄儿妹妹,你趁在阐教这两年,就好好练武。明日师祖要开讲道果,所有人都要去玉虚宫。你也同去,正好把阐教的人都认识一下。”

      次日,玉卮跟着九仙山一门,往东昆仑主脉的玉虚宫而去。
      王母娘娘之前跟元始天尊通过口信。今日全教开谈道果,玉卮便坐在龙吉身边的位置上。
      龙吉给玉卮指认着阐教的人。俄而,只听有鸾鹤交鸣声乍起。龙吉道:“我昨日给你说的,这是五龙山的鸾鹤。那个就是李金吒,跟你年岁相仿。比我小些,他唤我一声师姐。”
      玉卮看了过去。
      只见一群少年跑上前去,迎了仙鹤上下来的一人。
      那白衣少年,被他的师兄弟簇拥着,如同众星捧月一般。仪态端正,使得他行走间衣袂如雪拂动。
      他侧脸如冰雪雕琢过似的,轮廓优美。其容貌生得好看,又目不斜视。径走向前去。众少年都很自觉地为他让开路。
      他在前方向元始天尊行了个无可挑剔的礼。元始天尊见他,也不禁微微一笑。

      玉卮嘴角隐隐抽动。原来他就是李金吒……这家伙,这家伙,不就是昨日用仙鹤拎她的那个家伙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黄衣女逢太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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