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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四十一.迷之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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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力至上.41.
“咚咚咚——有人在敲门，是谁呢？”
卡米莉亚的门从睡梦中醒来，它眨了眨眼睛，缓缓转动眼珠子，一看到来人，本来还懒散散的门猛然精神了起来。
“是克力架哥哥吧！”卡米莉亚这样猜测道，“别说废话了，快开门。”她命令道。
然而，走进来的人极其沉默，他习惯性地看向四周，略微打量了一下环境，随即才抬眼看向这里的主人。
“卡——卡塔库栗、哥哥！”卡米莉亚感到很惊讶，看向他身后，竟然不是克力架，真是稀奇。
“卡米莉亚，好久不见了。”点点头，卡塔库栗打招呼道，“相信你的修炼已经微见成效了吧。”
“是。”
不论如何，看来邀请函已经送到了。就是卡塔库栗会从百忙之中抽空前来，这倒是让她始料不及，所幸卡米露出了柔和的笑容，冲淡了许多惊讶。
只是卡塔库栗看了她一会，自顾自地道:“惊讶吗？毕竟已经两年未见了。”
他落座席中，看起来并不完全放松，卡米莉亚也随之坐下，只是寒暄着:“是呢，因为没想到卡塔库栗哥哥真的会应约前来，我以为大家都很忙，所以没报太大希望。”
她看了一下对方的神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于是继续说:“还有克力架哥哥呢，我很高兴这次能回家休息几天，毕竟一个人在外面独当一面也要费心，这时候——”她偏头，看起来笑得更真心了些，“——这时候我就会很佩服各位姐姐和哥哥们，我太年轻了，要学习的实在太多。幸好，也并不算晚。”
“不用着急。看到你试图抓捕火拳艾斯失败的报道时，我就已经认可了你的进步。”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明亮醇厚，就是这种声音，加上肯定的语气，能够很轻易地就吸引到妹妹弟弟们的崇拜。
卡米莉亚才不会被这样的肯定轻易蛊惑，只是……她还是忍不住咬了咬唇，明明已经进步了很多，可是被卡塔库栗这样说出来，还是会有一种犹然不够强的不满。
她几乎要以为自己从来没离开过这里了，那些在房间里看着远处的海贼船依次离开蛋糕岛的画面仿佛又近在眼前，无数次的张望，心情从期盼逐渐变成了怨恨。
无法怨恨妈妈，那就会怨恨别人。
这样的心情已经被两年的锻炼给冲淡了，只是惯性依旧深深存在着，卡米莉亚无法忘记过去那个阴暗的自己，也没办法坦然面对那些回忆里印象并不光明的卡塔库栗，
只是这样未免太过小气，也让她自己着急。
人应该要改变的才对，不只是身体上的实力，连内里的心情也要。
卡米立马默默告诫自己不要抠字眼，也不要再对人抱有无理的偏见，这可是帮助自己出海的兄长啊，他又厉害又体贴兄妹，自己还怀着那些中二少女时期的阴暗想法实在是太不对了。
突然想起送给他当做感谢礼物的围巾，她控制好表情，在心里提前给言辞润了色，用清朗的声音问道:“啊，突然想起来。之前为了感谢您的帮助，卡米莉亚特意挑选了一只围巾，它的样子还合适吗？”
本来想问“戴的习惯吗”，但是显然人家并没有戴那条围巾，卡米莉亚就歇了菜，转而给自己留了面子，只是用这样的措辞。
聪明人应该不会拒绝这样的话题，因为话头也是很容易就可以接住。
但，一般来说在正常人身上可以应用得非常好的常理果然不能顺利应用于卡塔库栗——这个非同一般的角色。
问题一经问出，卡米莉亚就微微歪头作期待状。
而在她注视下的卡塔库栗却冷冰冰地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只是抚了抚围巾，过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两个字:“不错。”
“……”一瞬沉默。
“那来看看我为哥哥们精心准备的点心吧！”卡米莉亚遂放弃与他再追逐更多的话题，看样子克力架是不会来了。于是她拍拍手，令糖人侍从们端上点心。
小糖人们一个个只比桌面高一点点，它们的样子偏向圆润，并不仔细雕刻出眉眼细节，此时将盘子顶在脑袋上，一个接一个地排着队放下餐具。但其中有两个外形完善比较一些，一只正为卡米贴心地放了餐巾，另外一只则绕过桌子，去照模照样地在卡塔库栗的腿上也放了一张餐巾。
“请用餐。” 它的嘴叭叭张开，这样说道。
卡米莉亚突然想起来自己从来没见过卡塔库栗在外面吃饭，这个认知让她默默沉默了一秒，然而看卡塔库栗并没有多余的反应，还在整理餐巾，她也就用眼角暼了几下，随即又若无其事地整理餐具。
“卡米莉亚。”
卡塔库栗突然出声。
“？”卡米莉亚立马抬头看过去，笑脸，“卡塔库栗哥哥，怎么了？”
是要借口离开了嘛……果然呢，冷酷的卡塔库栗才不会和她一起用餐，从来没有在外以真实面目示人过……现在也一样吧。
她觉得自己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心里明明不是很期待的，但现在又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不高兴。
冷酷！淡定！卡米，一定不要露出奇怪的表情。啊——要忍不住了，可恶的卡塔库栗，那些友好果然是装出来的……
“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
卡塔库栗转头，逼迫自己把目光从盘子里的各种甜甜圈上面挪开，想起来了今天要来说明的正事。
被打断了阴暗的心理活动。
卡米如梦初醒，一抬头发现被对方看着，她略有一丝心虚。害怕被看出内心的想法，她可没有超强见闻色霸气啊可恶，卡塔库栗，现在突然这样冷不丁地提出这样奇怪的问题，说不定是因为预料到了什么奇怪的未来。
说不定是卡米自己忍不住露出了扭曲的表情——就是那种在狂喜中夹杂着委屈、又有难过的表情。
那样可太难看了，卡米莉亚及时控制住表情和心理活动，告诫自己不能太在意这个冷酷二哥的举动。这家伙可是战斗狂，他才不懂什么叫兄妹和谐呢！
噢……其实也不对，布蕾姐姐就经常喜欢说卡塔库栗哥哥怎么怎么好……之类的话，全是夸赞呢。
可是她明明就没见到卡塔库栗对别人笑过！布蕾姐姐对这个角色的滤镜也太重了，明明就是妈妈的傀儡……啊也不能这么说他，能力强也是他的特长之一，另外他其实也很关心自己的，明明克里斯有说过经常收到卡塔库栗的信件。
总之不要露出难看的表情！不准！不准！卡米莉亚你一定要淡定。
尽管内心瞬息万变，但面上云淡风轻的卡米莉亚抬起头，对哥哥微微一笑，轻声道:“啊，好像没什么印象呢？为什么问这个呢，卡塔库栗哥哥？”
“因为你看起来……”明明话到嘴边，但卡塔库栗他突然有点不想说出口了，“看起来好像很疏远我”这句话怎么也无法顺其自然地说出来，他顿了顿，与卡米莉亚温和的眼神相触，有些无奈的情绪还是忍不住蔓延上心脏。
现在正是卡米莉亚开心的时候吧，他贸贸然又提出这个问题，说不定就会像以前好几次那样，隔天她又会突然远离自己。明明从前他们关系很亲切，彼此之间也很喜欢互相分享的。
卡塔库栗作为家族里排行第二的孩子，由于童年中的一些不愉快，他总是希望能够让后面的妹妹弟弟们都不要受伤，尽管没有刻意去表现，但他是兄弟姐妹间的定海神针这件事，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
对于手足，卡塔库栗从来不会吝啬帮助，但这么多人中他也难免会有偏颇。
比如因为自己而受伤的布蕾，与自己一同成长变强的三胞胎另外两兄弟，还有身为长兄且对自己信赖有加的佩罗斯佩罗。
以及……最初的时候会说“我最喜欢的哥哥是卡塔库栗”、但是到后来又主动疏远他……转而将崇拜的目光投向其他人的卡米莉亚。
如果不是因为妈妈一直保护着卡米莉亚，她没有受过任何脑部伤，卡塔库栗几乎要以为这家伙失忆了。明明小时候还很贴心，总是可爱地歪歪头看着自己——就像现在这样、用那双金色的眼瞳，就像在看什么很珍贵的甜品一样。
卡米莉亚头歪得脖子要酸掉了，她默默咬牙，直起脖子——
“啊，如果是小时候的事情的话，我还记得很多呢。哈哈，那时候我虽然是小孩子，但还是很喜欢一个人待着看书、做甜品，仆人们还总是催促我出去和别的妹妹们一起玩，可是我记得当时自己就已经有了决心——要做出让妈妈满意的甜点，这样的想法一直让我很喜欢烹饪，直到现在。”
猜测着卡塔库栗可能想说的内容，卡米莉亚还准备接着说些自己小时候为了做出完美的甜点曾经犯过的蠢之类的事，来拉近距离，让两人不要太注意用餐这件事。
卡塔库栗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选择憋回了话头。
算了，她一定有她的理由。
卡米莉亚毕竟是所有人中最特殊的一个，妈妈也告诫过自己，绝对不要刺激她，不要提起“记忆”这种事，可是他刚刚差一点就要说出来了。
为什么呢？他忍不住回想，这些时间里，过去明明有数十年，为什么偏偏现在要提问？不应该的。
不过，精灵不是能够窥探他人的记忆吗？那么，她本身的记忆又有什么特殊之处吗？难道有什么代价……
“噢对了，卡塔库栗哥哥有知道任何关于‘恶魔之女’的事情吗？”卡米莉亚想到，如果是卡塔库栗，他肯定知道这种事吧，消息灵通可是他的长处之一。
“恶魔之女……”
他思绪渐渐回潮，被卡米莉亚的声音拉回现实，“是那个全知之岛奥哈拉事件中被遗漏的幸存者，据说当年只是个孩子。不知为何竟然逃过了海军的屠魔令，现在也应该将近……二十年？”
说完，卡塔库栗后知后觉时间真是过得太快了，明明那种久远的事情自己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可是那些就在短短十年之前发生过的事情，眼前这个人却记不起来一点。
他忍不住看向卡米莉亚，她听了自己的解答，此时面色陡然沉静。
“竟然是屠魔令。”
身为海军，卡米莉亚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屠魔令，但她并没有刻意去了解过相关的事情，只是知道屠魔令是海军这边能够发动的最高级别的严重措施，是在关键时候为了保护海军而做出的迫不得已的措施。
没想到，突然听见这个关键词，竟然是在这里。
“恶魔之女妮可·罗宾，奥哈拉的幸存者。”她喃喃，“所以，奥哈拉是什么对海军有巨大威胁的地方吗……”如果卡塔库栗说的没错，那么，当年还只是一个孩子的妮可·罗宾应该就是亲眼见证了自己家乡的毁灭。
真是难以言喻的残酷啊。
默默叹息一声，面上依旧沉静，“这次出海，我的任务就是找到那个人。她的能力应该能够帮到妈妈，卡塔库栗哥哥，接下这个任务的我现在还有点激动呢。终于——能帮到妈妈做点什么了。”
“或许吧。”清楚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的卡塔库栗，自从听到“恶魔之女”就心里涌上不安，看见卡米莉亚跃跃欲试的样子，他无法说出泼冷水的话，“总之，妈妈的命令是一定要遵守的。”
他觉得要提醒一下卡米，免得她失去分寸，“但是，你也要顾及自己的能力，不要轻易将自己置于险境之中。那样就遭了。”
妈妈需要那个会读懂历史的女人，应该是因为历史正文……卡塔库栗对历史没有兴趣，对妈妈的做法也无从置喙，可是……要让刚刚进入历练的卡米莉亚一个人抓到那个恶魔之女，妈妈就不会担心她会遇到危险吗！
卡塔库栗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愤怒，随即又被强行压下，“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危险了，你一定要带上克里斯，他能够帮到你。”
突然听到这个名字，卡米莉亚不好意思说自己因为讨厌被监视所以早就把他当成间谍拨到一边了，此时只是看着卡塔库栗严肃的脸色，点点头，有些心虚道:“我也觉得他很有用，派他来我身边辅助真是个明智的决定，不愧是卡塔库栗哥哥，就是高瞻远瞩。”
“一定要带着他。”卡塔库栗皱皱眉，注意到她因为心虚而省去的语气词，心里默默感慨，嘴上依旧坚持，“他的作用比你想象得要大。”
“好的。”卡米莉亚笑起来，努力扯开话题，她一点也不想和卡塔库栗聊到正事啊，能不能别用对待下属那样冷酷的语气对着自己？不过能被他这样强调，难道克里斯真的是什么特殊能力者？可他并没有吃过恶魔果实，所以还是因为克里斯本身有什么没有表现出来的特长吗？
看来那小子也在防备自己呢。她幽幽想到。
卡米莉亚给甜点做了精致的外盘，此时经过一系列的餐前谈话以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卡塔库栗没心情和别人用餐，总之那些外盘派上了用场。
“那么，你好好休息。”
疑问无法得到解答，卡塔库栗还要出航，他抽出的时间并不充足，于是现在就要告别了。
“以后……请经常寄信给我吧。”
他垂头看向卡米莉亚，斟酌着开口，努力将姿态放低，微微蹲下身来，尽管克制再三，却仍然忍不住伸出手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一下——一触即分。
“不要吝啬你的问题，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解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