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劫》斑驳轻舟

4、宋山河

　　未见青山老，昔人已白头。 ——纪夜

　　天地初生，万物混沌。

　　外头刚降了雨，沿路的店家将物件都收了回去，行人纷纷加紧了脚步寻了地方躲雨。
　　城外的庙里，三五成群的人在一起交谈着，一场雨将陌生人连了起来。
　　独独一人坐在临近门的地方，未发一语，不时有雨淋在他身上，他也没有动一动，这是个小叫花子，看起来却和庙里一同躲雨的叫花子们格格不入。
　　一人忽的从外边走进来，长发飞扬，衣袂飘飘，面容孤傲，宛若仙人。他虽不曾打伞，但那白衣上却未曾有被雨水打湿的迹象。
　　他径直走到小叫花子身旁坐下，静静端详着。丝毫不理会那些议论着他为何要与一个又脏又臭的人坐在一起的人。
　　他只是静静看着这个发呆的人儿。
　　“你可能看见？”过了会儿他开口试图与此人交谈。
　　而那人却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并未出声。其实自从这位白衣公子一走进来他便发现他与大家的不同之处了，他的身上……有光。
　　雨渐渐变小，屋内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他们二人。

　　“公子，别问了，他是哑巴。”一个小女孩儿走到他身边，她也是这边乞讨的人里的。她看着此人衣着不凡，许能给她点儿什么东西呢。
　　“小六，他哪儿是哑巴，他是怪物！”另一个小男孩走出来，他见队里有人开始来和这个神秘的男子交谈，大家开始蠢蠢欲动。
　　“是啊，公子。他知道的我们也知道，有什么您可以问我们。”察言观色这种东西他们早已经炉火纯青。

　　白衣男子看了看这些人，歪了下头，从怀中像是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些铜板，扔给了女孩，并没有理会他们。
　　此刻外边的雨也差不多要停了，庙内部分人看着雨势渐小开始收拾了东西打算出发。
　　“我知道你能看见。”男子继续看着小叫花，“你身上也有光。”
　　小叫花子听到这儿终于扭过头直视了男子，这一眼不打紧，倒是定了他今后的路。
　　小叫花子微微启唇，最终却又闭上了，打起了手势“什么光？”
　　“你先告诉我你能看到什么。”男子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
　　“浅蓝色的光。”小叫花子接着比划着“你刚刚拿铜板的时候也有。”
　　“嗯，那是假的，不劳而获怎么好？”男子又将手放到袖里拿出了一串冰糖葫芦，递给小叫花子。
　　“我有什么光？”小叫花子没有接过去。
　　男子挥了挥手，那冰糖葫芦也不见了，想来必是变出来的吧。
　　“跟我走吧。”
　　小叫花子看着他，眼神迷离，怅然若失。随后，沉思了好久点了点头。
　　此刻外边雨早已停了，庙里留下的除了他们二人和在中间燃着的火。
　　“小哑巴？”男子看他点头后便开始发呆。
　　小叫花子眼神微微闪动，有着几抹悲伤划过，他敛了神色开始比划。“公子，别叫我哑巴。”
　　“你可有名字？”男子看着他这般，想必这几年的日子不好过。
　　名字，自然是没有的。
　　小叫花子自从记事以来便被叫做小哑巴，怪物。他曾羡慕那些有名字的，哪怕只是代号而已。他也曾想过自己取个名字，不过一来自己并没有文化，再来，取了也没有用处。
　　小叫花子摇了摇头。
　　“那本尊赐你名字，今日起就叫宋山河吧。”宋山河，送山河，送君山河，可别辜负了这好意。
　　小叫花子也理解了此名字的含义，感激的向他点了点头。
　　“谢公子。”宋山河打着手势。
　　“无妨，我们去找其他人。”此后宋山河就跟随着男子一同寻找和他一样，身上带着光的人去了。

　　“山河，我说过我们会再见的。”秦离走向呆在房间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