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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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斯内普，现任斯莱特林院长。
这个虽然年轻但已然经历许多故事的教授一如既往地穿着那件被大部分学生诟病的黑色衣袍，他如同一个漆黑且不讨喜的大蝙蝠，阴沉着脸，低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两个瞠目结舌的学生。
他对这两个学生很有印象——黑发灰瞳的那位叫波鲁克斯·莱斯特兰奇，一个从长相、性格、血缘、最后在人际交往上都像极了昔日的西里斯·布莱克的格兰芬多新生；黑发琥珀瞳的那位叫莱伯挼·沙菲克，一个在魔药课上还算聪明的拉文克劳新生，他会像大多数的拉文克劳学生一样，在魔药课接近尾声的时刻拎着课本走到他面前对着自己不理解的知识刨根问底。
“莱斯特兰奇先生，沙菲克先生，也许我应该夸奖你们一句——你们学到的魔咒已经超乎新生们的想象了？”漆黑的大蝙蝠发话了，他把每一个单词音拖得很长很慢，听起来让人感觉抑扬顿挫且意味深长，此时的他又像极了一个往外喷/射毒液的蟒蛇，把无知的新生耽溺在可怖的毒素里。
这两个新生面面相觑，他们把魔杖放在他们的背后，身体紧绷，视线不断地在四周的景色上游离着。
斯内普冷笑着——这两个新生在五分钟前可不是这副模样，或是嬉笑着，或是漠然着，他们手里的魔杖对准一个斯莱特林新生，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当然，经世未深的巫师小鬼还能如何评价斯莱特林呢？——无非是站在愚蠢的“正义”的那一边，抨击着斯莱特林的黑魔法，抨击着这个学院都是一群野心勃勃又毫无人性的恶人。
在斯内普上学的时候，他早已见识过上述情景了。
不仅如此，这个斯莱特林的新生——斯内普不得不承认，那个在魔药上相当有天赋的普林斯男孩，他处理人际关系的技巧烂得就仿若隆巴顿先生坩埚里的药剂。
那个男孩在斯莱特林一向沉默寡言。混血统、发黄的衬衫和在麻瓜世界生活的经历让他成为了斯莱特林学院中最不受待见的那一类人。男孩孤零零地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比如抱着魔药书坐在霍格沃茨静谧的角落。
沉默的羔羊总会是聒噪的狼觊觎的对象，同理，这个不善交际的斯莱特林新生终于在落单之时遇到了属于自己的麻烦。
斯内普是一个极其维护自己学院尊严的教授，这种护短让他在霍格沃茨日常事件的处理上永远有失偏颇，永远倾倒于蛇院的天平让其余学院的学生抱怨连天，不过他并不在意。
这位年轻的院长先生还想说一些冷嘲热讽的话语，但未能成功。
“教授，非常抱歉，我们打搅您的兴致了，我们知道错了。”拉文克劳的莱伯挼·沙菲克率先说话了，纯血世家的宠儿对他深深地鞠着躬，就像是他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了那样。
“呃……抱歉，这其实是个意外，我们和普林斯先生的关系其实呃……还不错……教授，我可以解释。”
格兰芬多的波鲁克斯·莱斯特兰奇转动着自己的灰色眼珠，像耍小心思那般瞄一眼身旁的拉文克劳的沙菲克，他有模有样地学着莱伯挼·沙菲克的举动，但他学得不像。
男孩胡乱地鞠躬，起身后又搔挠着自己的碎发，他似乎真的想认真地说点什么，然而他没有机会，身边的莱伯挼捅了捅他的腰腹，男孩像是接收到了什么无法拒绝的指令一般，立刻紧抿双唇。
“解释？”斯内普用着讽刺的语气说道：“仅仅凭借头脑空空的你们口头解释我就会相信你们吗？嘴巴可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两个其他学院的新生这次又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俩没有继续反驳，低着头乖巧地看着霍格沃茨的地板。
“你们的所作所为会让自己的学院各扣五十分……外加两个月的禁闭，不，半年的禁闭，从今天下午开始到我那里领罚。”
斯内普毫不留情地发话了，波鲁克斯和莱伯挼像是痛改前非一样地拼命点头，两个人观摩着斯内普的面板表情，待他实在没有什么想说的话后，莱伯挼手疾眼快地抓住波鲁克斯的红金色领带，像是牵着一头还不服气的哈士奇，他和波鲁克斯飞快地从蝙蝠教授恶狠狠的视线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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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伦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并尽力抚平衣服上的褶皱，他对着镜子认真梳理着自己柔顺的黑色中短发，直到他自认为现在的形象还不错，便蹑手蹑脚地往斯莱特林院长的办公室的方向走去，他如此小心翼翼，就像一只犯了错的猫咪。
聊天室已经炸开了锅，视觉上不断闪过的气泡和气泡自带的心声让狄伦切切实实感受到——波鲁克斯对于自己捅的篓子是格外内疚和悔恨。
这个在心理年龄上比聊天群里大部分人小了四五岁的男孩说了十五遍“莱伯挼学长，对不起”，又说了二十遍“妈的，斯内普体罚真它妈的狠”，最后又学着祥林嫂的口吻说了七遍“我真傻，真的”……
直到卡斯托耳和莱伯挼一遍又一遍地进行线上安抚，热闹的聊天室才渐渐冷淡下了。
狄伦关上聊天室，他像个操心的老父亲，默不作声地在心里摇头，而在现实里，他的双脚站立在蛇院院长的办公室门口踟蹰不前，狄伦深呼一口气，极为缓慢地推开办公室的门，他动作缓慢地对着办公室内探脑袋。
“我们受欢迎的大名人——刚从格雷女士的医疗翼走出来的普林斯先生，你站在门口做什么呢？难不成你觉得你那可怜兮兮的院长教授会吃了你不成？”
“不，我没这样想过。”
蛇院院长毫不留情地说着讥讽的话，而狄伦见怪不怪地回答着，男孩瘫着肩，仿若一个尚且抱有遗愿的幽灵，狄伦慢悠悠地飘进办公室里属于他的位置，默不作声地坐到矮椅子上。
办公室里很安静，斯内普没有要说些什么的准备，斯莱特林院长做着自己手头的工作，偶尔会指正一下自己处理魔药材料的手法。
狄伦算比较清楚他在斯内普心里究竟是什么形象。
这个清楚认知是莉莉安捕捉到的，格兰芬多院花女孩笑嘻嘻地对自己说，他自己现在可算是同人女们最羡慕的人了，最受hp同人女欢迎的角色把自己当做徒弟，平常教导指正，有时说不定还能“宠溺”一把，这是狄伦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当时的狄伦满脸写着崩溃和恍惚，他像一个被导师摧残的研究生，萎靡不振地瘫在图书馆平整的桌子上：“我今天处理了一下午阿比西尼亚缩皱无花果，又处理了一晚上毛毛虫，我感觉我手都快没知觉了……这福分谁爱要谁要。”
莉莉安斩钉截铁地回答着：“我要！”
今天的狄伦依旧熟练地摆弄着堆放在他面前的魔药材料，他不得不承认，斯内普在他魔药学的精进上确实助力了不少，但不知为何，他今天的工作如此繁杂，以至于狄伦自己不得不看看办公室的摆设休息自己酸涩的眼。
“普林斯先生，我希望你停下你那愚蠢的开小差的举动。”面前的院长冷不丁地对他说道：“难不成今天的事故不仅伤害了你的身体，还伤坏了你的脑子吗？”
“不，没有。”狄伦低下头，他看着瘫放在桌子上的材料，深蓝色的眼睛被一缕又一缕黑色刘海遮盖着：“今天的事情没有伤坏我的脑子，先生，这种事情并不是难事，我甚至可以自己解决。”
“你自己可以解决——？”面前的人把自己的声音提了一度，他诧异地重复着狄伦的话，就像是要把他的话逐字逐句地解刨掉：“很好，普林斯先生，很好……你准备怎么解决？”
“是用不致命但是有害的魔药？是用有攻击性的咒语？是去偷袭？还是拉帮结派？”
狄伦被教授突然提速的语气吓了一跳，他发现斯内普就这样站在他身前，他们之间只存一个摆放着魔药的小木桌的距离；他发现他的影子和斯内普的影子融合在了一起，绿色的墙壁上仅存着一个漆黑的成年人的轮廓。
“普林斯先生，你说的‘解决’很有可能是一件极其鲁钝的事情，很显然，你拙笨的脑子无法想到这一点，你的选择和决定都会影响你的一生，你可能会因报复产生快感，但那只是暂时的，后续的结果或好或坏，你一无所知。”
年轻的教授看着他，他像是在看一个可能会重蹈覆辙的历史残局，而他是惨剧的拨正人，是历史的穿越者，他在对历史惨剧中的男主谆谆教诲着。
狄伦短暂地卡壳了一下，他悄悄地往旁边挪动了一下，男孩瘦小的影子脱离巨大的成年人影子的兼容，单独地映在墙壁上：“不过我没想过这些，先生。”
“我说的解决方法，莱伯挼和莱斯特兰奇应该算是我朋友，我们在火车上聊过天，还算情投意合，他们今天大概太无聊了，正好遇到了路过的我，他们想和我闹着玩，但下手着实没什么轻重……这次就算了，下次他们再没轻没重，我可能会把他们赤手空拳打一顿。”
狄伦平静地回答着面前的魔药教授，他尝试帮聊天室的两个倒霉蛋洗脱罪名，但他一向嘴笨，他也不知道这一顿解释的结果如何，他实在担心他诡异的说辞会让斯内普怀疑自己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我不会这样做的，教授，我觉得霍格沃茨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如果做了什么坏事情，我的良心会受到谴责，我自己也不会原谅我自己。”男孩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他似乎明白教授回答里的深层含义，并借题发挥给教授展示一个事实：个体总会有差异性。
他从自己的校服衣兜里掏出一个装着简易魔药的小瓶，他踮起脚，把这个小瓶子放到斯内普的手里，没有给他拒绝和反驳的机会：“这个给您，这是我自己做的，我前几天试了一下，效果还可以，我知道您在关心我，我很开心。”
斯内普阴沉沉地注视着手里的小瓶子，他似乎并没有被如此简陋的药剂收买，他习惯性地刻薄地回应着他的“徒弟”，习惯性地刻薄地评价狄伦的魔药做得究竟多么像依托答辩，他简短地讲了讲狄伦做魔药的纰漏，好像他下一秒就要把它扔掉那样。
下节是他的魔药课，斯莱特林院长不在办公室逗留，他给狄伦安排了其他任务后便走出办公室。
教授手握着小药瓶，他还是板着脸，只不过他把自己“徒弟”的药剂放进自己内侧衣兜里，好像是什么贵重物品。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