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我最土》鸽苏拉

13、第十二章、毛哥真牛批

　　伍毛二当机立断捂住眼睛，干嚎一声：

　　“啊，我的眼睛！”

　　便从室内跌跌撞撞地往外冲。

　　顺手从屋檐上挂下的辣椒串上一薅，将扯下来的红辣椒往屋外看戏的玄武四兄弟身上一扔，伍毛二便熟练地倒地“碰瓷”：

　　“好辣！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被辣椒辣瞎了！”

　　被伍毛二的临场表演闹个措手不及的神武四兄弟，闻声赶来的李先生和屋内穿了衣服跑出来的李师娘，再加上倒在地上用手背将眼睛搓得红通通的伍毛二……场面一时颇为混乱。

　　“我会不会瞎了……”
　　被李师娘扶起来的伍毛二，可怜兮兮地抹着硬搓出来的眼泪花。

　　“不会的，没事的……”
　　李师娘心里也有点虚，生怕在自家门口惹出事来，在门口的水缸旁，用葫芦瓢舀水给伍毛二清洗眼睛。

　　李先生已经叫牛大等人排排站，拎着鸡毛掸子打起啪啪屁股来——

　　“这样的玩笑也敢开！”
　　“要是人家的眼睛真出了事，你们拿什么赔！”

　　牛大等人真是百口莫辩，有苦难言。

　　“谢谢师娘，我的眼睛好了……”

　　伍毛二听了好一会儿牛大等人挨打的声音，这才期期艾艾地开口说道。

　　李先生和李师娘都松了口气，李先生将牛大等人各自又打了五下屁股，这才将事情揭过了。

　　……

　　农村的房子不像城市，有那么规整严密的规划，大家伙都是自个儿觉得哪里合适就建在哪里，反正地多人少，有些人家会建在一起，但大多数都是自个儿一栋小瓦房，因而村舍看上去一片稀稀拉拉的。

　　伍毛二躺在自己的猪棚里发着懒，嘴不停地晃悠着一根到稻杆。
　　翘着二郎腿，翻着漫画书，特别废。

　　——有句话说，如果担心会有人对你自作多情的话，你只要把自己变成废人就好了。

　　看着看着突然听到哇哇大哭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

　　伍毛二挖了挖耳朵没理会。

　　但过了一会儿这娃儿的哭声没停，还隐约出现了不少嚷嚷闹闹的声音。

　　伍毛二心说不会是有帮小兔崽子欺负人小孩儿一个吧？

　　伍毛二撂下书，从草席上下来，穿上他的草鞋，寻声往村道口走去。

　　今天这个日子，这村子里的男人都赶集去了，要么就进城送货——农村吗，全村就这么点交通工具，大家都赶趟儿地进城去，就是伍毛二的毛驴小板车也给租走了。

　　伍毛二走出去后，就听七大姑八大姨在那里饶舌道：

　　“那王大柱家的枇杷树给人薅了！”

　　“王多田这么小气，人家还要拿琵琶卖钱呢，谁敢薅他家枇杷树啊？”

　　“路过的一辆马车，那马夫非要说他家老太太口渴了，硬是拿把大砍刀，刷拉砍了一大串！”

　　“哎哟，那他还真是赶巧了，这要是王多田在家，非得好好讹他一笔！”

　　虽然嘴里埋汰着路人为多，但到底并不准备出去帮忙。
　　毕竟不是自家的东西，而且这王多田出了名的小气，就是村里的小孩子摘了他的枇杷，也能腆着脸上门管家长要钱，不给？不给下次你小孩来摘，我就追着打。

　　伍毛二听了这些妇人的话，心里只信个半分。
　　但以防万一，转身去院子的柴堆那边拿了把斧头。

　　农村的厨房都是烧柴火的灶台，这柴当然得自己劈。

　　别看这伍毛二瘦瘦小小的，劈柴的技巧相不赖，不仅能给自己劈柴，还能靠着这个换两张饼什么的——要不怎么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呢？你就是瘦成排骨，也得有点招式，不然早就饿死冻死要么就病死了。

　　伍毛二提着斧头往村道口去，这王大柱家，小有家产，住在平坦的大道边，家里两进双层的小石房，瓦片乌黑油亮，院子里的土夯得整整齐齐的，周围用石块整整齐齐的垒了一圈矮石墙。

　　他爹特别擅长钻营小买卖，但也确实有点小本事，

　　在房子东面种了十来颗枇杷树，都伺候得茁壮高大，现在时值初夏，正是枇杷成熟的季节，你看那两层楼高的树上，呵！好大一串串黄澄澄的大枇杷！长得那个叫新鲜肥嫩，黄里还透出橘粉色来，一看就甜，都不用先尝尝看的！不要说过路人看了想摘，就是伍毛二见了都想爬上去啃两口。

　　不过伍毛二也就想想，他虽然穷不拉几，连吃饭的时候配点咸菜都奢侈，但也知道这枇杷不是说你把种子一埋，就守着块地等着它结果就好了的。

　　想要果子结得好，你得伺候它。不然那长出来的枇杷非又酸又小不可。你还得想法子防着虫子和鸟雀……别人都觉得李有贵太小气，平地里长得枇杷也不跟人分享，伍毛二倒是没什么可酸的。想想看，你们自己辛辛苦苦种了二亩地，让你跟别人分享你家大米，你分享不分享？

　　伍毛二赶到村道口，就见王大柱拉着那马车不让走，哭着叫：“你给钱，不然爸爸要打我的。”

　　周围围着的都是半大的孩子，伍毛二认出了神武四兄弟，那帮小毛孩中，带头的是牛大，正拦在车子前面，不让那汉子走人。但是因为那赶车的汉子提着砍刀，所以不敢太靠近。

　　伍毛二心说：这牛大还挺仗义！

　　伍毛二又打量那个马车夫：呵，小样还把衣服给撸开了，露出松弛的大胖□□，从右手臂到软绵绵胸上纹着好大一条青龙。脖子上挂着老粗一根镀金的链子，别问伍毛二怎么一眼就看出是金链子，你见过真金能闪出贼瞎亮的光吗。

　　伍毛二提着斧头上去，他瘦不拉几的，个子还不到那汉子的胳肢窝。

　　“怎么回事呢？你偷枇杷了？”

　　“你谁啊你？”

　　“我就问你偷没偷，给不给钱？”

　　“喝呀，你还真能耐啊，拿把斧头想吓唬谁？我从地上捡了串枇杷关你屁事啊？找削呢你？”青龙汉子用刀身拍拍掌心，随即又刷的往空气里挥了一刀，唬得一圈半大的小孩往后退了半步，那汉子见状更是意气风发：

　　“臭小子，你少给我比比！”

　　“都给我让开，不然老子一刀砍死你们！”说着一把大砍刀往马车横座上一拍——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伍毛二拎起把斧子，啪的一声砍在那马车轴上，把那把砍刀剁成了两截。

　　那汉子瞪大眼睛，还没喷伍毛二砍坏他的砍刀和马车要他赔钱，就见伍毛二一声不吭，又刷的一斧头朝他砍来——

　　“啊啊啊啊，杀人啦！”

　　那汉子扔了枇杷往车上跳，挥舞着马鞭就赶车。

　　伍毛二追上去又是“碰——！”的一声，马车整个震了震。

　　那马车夫嗷嗷叫着鞭打着马匹，赶着车撒丫子跑走了。

　　伍毛二用了死命砍向那马车，气势够足！不过用的却是斧头背，一来过犹不及，二来，他使斧头用的是巧劲，真砍进木头里，他怕拔不出来，白白浪费了一把斧头。这斧头对他来说可不便宜。

　　伍毛二一转身就见一根根小屁孩都傻住了，一个个都呆呆地望着他。

　　伍毛二心说不是给我吓住了吧？

　　就听王大柱小脸通红跟憋着屎拉不住来一样看着他，半晌憋出一句：

　　“毛……毛二哥！”

　　周围刷拉拉围上来一堆小屁孩，纷纷叫道：

　　“毛二哥！”
　　“伍哥！”
　　“你真牛批！！”

　　就连牛大都上前，用拳头捶了一下伍毛二道：

　　“你小子，够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