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红尘》千门如昼

81、梦痴梦悔梦憔悴

　　第八十一章 梦痴梦悔梦憔悴
　　“五个城镇，都如同思离一般了，如果有机会，该让你去那些地方看看，只要没有战争，景况就会越来越好的。”没有战争，这还真是少有的时光呢，怀王大势已去，幽虚宫毫无动静，可是为何如此，以苏断风的野心，怎么会一直蜷居在幽虚之境那块弹丸之地？
　　“铭哥哥，你想看我跳舞么？我们都忘记了，只要我再封经脉 ，还是可以跳舞给你看的。这几天我赶路累了，就两天吧，两天之后，我跳支舞给你看，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凤翔”，我就只跳给你一个人看，好么？”紫焰逆光站着，不让慕铭憧察觉她内疚的表情。只要在跳舞的时候自解经脉——过了十阶，她已经可以在经脉初封的时候控制经脉的动势了，蚀心，果然是杀人之舞啊。经脉之解，还是只有一次机会的，和虽然比无幻那次稳定了一些，但是已经没有太长的时间，如果没有在短时间内再封经脉，紫焰很快就会突破血界而身亡。
　　“阿离，你真的要为我跳舞？可是血界将至，跳舞很伤身体的，我看还是算了吧。”慕铭憧看着她的脸上落下了夕阳的影子，眼神微动。
　　“铭哥哥，再如何，你也是我的丈夫，妻子为丈夫跳舞，天经地义啊，不临血界，血脉难封，反正断风已经有药了，无碍的。”
　　慕铭憧的脸上不掩喜色，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用言语来表达，像个高兴极了的孩子，又将紫焰举了起来，缓慢地旋转——大概是害怕她的心脏承受不了负荷，紫焰的凤袍落在地上，发出微微的声响，就如同刮过她的心脏一样，让她感到刺痛难耐。其实，真正最初见到的人，是眼前这个穿着有着繁复花纹的龙袍的男人吧，可是为什么，她第一眼看到断风，就觉得要对他死心塌地呢？就好像是生命伊始就蕴藏着的感情一样，驱使着自己，要爱断风，要为他付出一切的一切，不惜任何代价，都要成就他的愿望，哪怕是牺牲最重要的东西，牺牲最重要的人。杀了铭哥哥，断风是想做大慕的皇帝吗？那样，他就真的成了旷世英雄了吧，她不会恨他，根本恨不起他。不过，当他坐稳了龙椅，那自己，就没有什么用处了吧，虽然他说，自己不可以随便死去。但是······
　　紫焰的脸上有安宁的微笑，铭哥哥一个人走，是不是太孤单了，阿离不是答应要给铭哥哥作伴的吗？那，何不和他一起，像幼时那样牵着手，过奈何桥，喝孟婆汤。原来，她一直将他当作哥哥，哥哥，是不能丢下妹妹，肚子离开的。
　　“你说是吗？铭哥哥？”紫焰环住慕铭憧的脖子，轻声吐出这句话，夹杂在因衣裳舞动而流淌的微风里。
　　慕铭憧一愣，抱着紫焰的手紧了紧，然后点了点头，回答了她这句没有缘由的话。
　　“是啊，阿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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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师父，竟然下了这样的命令。”紫焰将头枕在零舞的膝上，闭上眼睛——和小时候一样，原来她总是回想小时候的时光，虽然疼痛，但是没有然和抉择，没有任何分离的小时候。她很想将那些事情说给别人听，但是那个别人，出了零舞，再无其他，当然，她不会说出她想要和铭哥哥一起死，那样，零舞会伤心的。不过，自己离去了，零舞是必然会伤心的吧。但是，没有办法呢，这样看来，自己真是自私呢，因为，大概越晚离开这个世界上的人，越是痛苦吧。
　　零舞抚着紫焰的头发，她听见自己心里，有滴水的声音，不知是鲜血还是眼泪。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和紫焰见面，都必须要哭泣了呢，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已经不能够再单纯地谈些小女孩的事情需要去顾忌男人们的野心了呢。
　　“零舞啊，无烁他说，他来世会变成一颗星星，你说铭哥哥，他来世，会变成什么呢？”
　　“紫焰！你就从未想过要违抗师父的命令么？”零舞听她这样说，终于忍不住喝道，她一边凶着紫焰，却又一边皱眉心痛。
　　“零舞，请你不要这样说，这样，会动摇我，我爱断风，你不是知道的么？”紫焰这是第一次说出那个“爱”字，那个自古一来，一直平凡却伟大的字眼。没有惊心动魄的背景，也不是海誓山盟的诺言，也无所谓生离死别的凄婉，只是她对她最要好的女伴，说出她多年来自认为的唯一的信念，正因为是刻骨铭心的信念，她才能够说得如此平静而安详。
　　“紫焰，那你有没有想过，那根本就不是爱，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对他有着什么样的情感，但是，那绝对不是爱情。”零舞抚了抚紫焰那如绸似锦的青丝，坚定了眼神，“紫焰，我问你，你爱慕羽涯吗？”
　　紫焰惊得坐起来，那个一年前对自己拔刀相向的男人，那个用杀人的目光看着自己说她害死了他的父亲伤害了他的母亲的男人，那个曾经明明微笑如风的男人，那个离她而去，再无音讯的男人，她一直觉得那样的时光，不过是一场戏而已，如今戏散人离，仿佛一切的一切，都是假象，而他们，都是戏子。什么胡式微，什么慕羽涯，都是面具而已。
　　她想起她这一年来，常常做的一个梦。梦里面，所有的人都对她笑脸相迎，待她转身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们都戴着那种名为虚假的面具，面具摔落在地上，她再去看，那些人，个个都面目狰狞。在她行走着的那段漫长的，黑暗的道路上，所有人都是那个样子，她疯了似地奔跑，想要逃离那个世界，但是，如何也跑不到尽头，终于，前方有一束光亮出现，她异常地欣喜。在那束光亮的中心，她看见了一个玉衣男子，看着她翩然微笑。“莫公子````````”她呼喊着，呼喊着，可是那个人脸上的面具，掉落了下来，是的，他的笑容，他的温柔，统统都掉落了下来，在黑暗的地面上砸的粉碎。然后紫焰看见他用满是恨意的表情注视着自己。“苏紫焰，你为什么要是苏紫焰······”紫焰很像辩驳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渐渐的，他的身影也模糊了下去，只留下那悲怆的呼喊，“苏紫焰，你为什么要是苏紫焰·······”
　　梦，总是在这个时候醒来，每次醒来，她都会发现，自己落了一脸的泪痕。瞧向窗外，往往是有雨的，也看不见无烁说要变成的那颗星星。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发三章
那个这一章标题是很久以前别人要我对的对子
上联是 葬花吟 的第一句
花谢花飞花满天 红消香断有谁怜
梦痴梦悔梦憔悴 尘息缘灭与孰言
还有 大家加读者群 2836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