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69.鸽子再胖也能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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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带信件的鸽子双翅扑扇，打着快节拍飞向远方，朝往遥远历史中的间隙，留下柔软的羽毛飘飘扬扬。
比起使用时空传送装置的出阵和远征，短刀外出修行时是从大门离开，他们沿着本丸外的小路前行，直至身形被那树影与山丘遮掩。目前为止，时之政府开辟给部分刀剑的修行之路，也只有处于修行中的他们与信鸽知道是何方。
青莺聆听羽毛在风中打旋的动静，掌心接住了飘落的柔软，指腹顺着那纹路捋顺，她倾斜手掌放开了那片羽毛，朝向身边捧着小碗的短刀：
“得开始干活了，请小心不要被伤到”
换上内番服的少年低头，双手抱着碗，语气平淡：“……没关系，动物很懂我，会害怕”
他抓起玉米粒与碎花生混杂的饲料，摊开掌心对着停在庭院内的鸽子，没有得到鸟类的回应，甚至有一只缩在了鸽子棚里的小家伙探了探头，发着咕咕的叫声不肯去接触气息如杀手的短刀。
“看吧”小夜转动眼珠看向她，似乎对这情况已经习以为常，“马也是这样”
走至他身后的女性俯身，按着他的肩凑近他的脑袋旁，手指点着他的手臂顺势握住他仍显得稚嫩的手掌，与他一起将那饲料送出：“既然很懂你的话，就一定不会害怕的，毕竟小夜很温柔啊”
她跳动的脉搏透过他腕间的绷带传递，感染了他的心跳，在这刻融合成同样的曲调。
少年颤抖的指间被动物柔软的腹部触及，有力的鸟爪扣着他的手指，小小的鸟喙叼住一颗颗饲料吃下。有一就有二，随之而来的鸽子搭上了他的手腕与掌心，争抢着美味的饲料。
“好多……”瞪大眼睛的少年终于显出与外貌相符的表情，可从背后半抱着他的女性却无法看见，只能听到他话语里的情绪。
“这不是来了吗？那它们就交给小夜了”
她抚摸鸟爪扣着的地方，确定那不会伤到短刀之后，才慢慢的松开手，尽量不去惊扰环绕在他身边的鸽子，而是悄无声息地前往空了的鸽子棚。
那条环绕在颈间的白围巾，被她绕了几圈遮住了口鼻，紧紧的系在脑后，像是窃贼的面纱一样防护着。青莺将鸽子棚的门彻底打开，掉落的羽毛立时倾巢而出，携带了一股复杂浓厚的气味。
隔着围巾也能闻到气味的女性偏了偏头，好在及时侧开身并不算直面那鸽子排泄物的气味，她缓了缓呼吸，扇开飘到她面前的羽毛，重新奔赴战场。
已经与鸽子建立良好友谊的小夜转头，平稳的带着立在他脑袋上的鸽子一起，从一只突然扇翅的鸽子边望向她在的地方，见她按住鸽子棚的木边用小铲子在底部刮铲，用襻膊绑起的衣衫上已经黏了许多鸽子毛，显得有几分狼狈。
他想上前去帮她，却碍于他怀里埋头碗里的鸽子，有些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先提醒她：“你…身上脏掉了”
“嗯？”铲着鸽子排泄物的女性回头，围巾下捂着的声音有些闷，在鸽子叫声的影响下，她没听清小夜说了什么，“是饲料不够了吗？不能再喂了，会撑坏的……而且听乱说，它们好像超重呢”
顺着她的话语看向那些鸽子，小夜已经没有饲料的那只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鸽子，蓬松的羽毛在冬季有些凉，那肉呼呼的身体却满是鲜活的热度，这让能紧握住刀身的他无法合拢手指，仿佛担忧会伤到那脆弱的生命。
“……不重。这种脆弱的存在，随时会飘走”
“得是龙卷风才能让它飘起来吧”
“台风就可以了”
少年一本正经的思量让女性搭着鸽子棚笑出声，那股难闻的气味也不再重要，她觉得如果鸽子听得懂人类的话，肯定会流泪的。
不过，本丸的鸽子确实都圆乎乎的呢
想着手间触摸到的大小，青莺笑着摇摇头，继续伸手进鸽子棚里工作。不大的鸽子棚铲除底部的排泄物并不难，她沿着边缘刮了一圈，将铲子上黏着的东西抖落进编织袋内，再按区清理下层层黏着的污浊，只因眼睛不便而稍有些重复的刮过同一个区域。
“这是……小夜吗？”
尚在内番中的一期一振路过，听闻鸽子比平时更活跃的声音，岔开原本的道路才遇见这样意外的风景。
头顶、肩膀与手臂上都被鸽子占据的小夜与他对视，几乎被鸽子埋没的脸毫无表情，在他还没来得及阻止之前，短刀那高出许多的机动值已经发挥了作用。
他抖开肩上停驻的鸽子，手臂轻晃，在那重量飞起之时垂下。他将装着饲料的碗放在雪地里，双手在内番服两侧擦了擦，身体僵硬地走向从鸽子棚内缩回身子的女性。
完全没有再对上一期一振眼睛的打算。
将这振短刀也算在弟弟行列的粟田口兄长无奈，仍旧温和的包容下他的反应。他在那受惊飞窜至饲料边的鸽子旁走过，来到回头的青莺面前，下一刻，却被她脑袋上顶着的几根羽毛逗笑。
“哈哈哈，照顾鸽子很认真呢”
一期一振将她发顶的羽毛取下，用手指梳着她的发丝将剩下几根取出，站在身侧的小夜看了看他的动作，也开始清除她衣服褶皱内掉进的软毛，沉默的避开与太刀的接触。
“啊，其实不用清理的”青莺拿着铲子的手避开他，捂着口鼻的围巾还没取下，她腾出手拉下布料方便说话，“清理的时候难免弄脏，事后再换就好，无需在意”
“这样的事，请交给我来”一期一振接过她手中的工具，向来温和的语气却不容置疑，“为弟弟们送去信件的鸽子，也当由我为它们效劳”
小夜左右看了看他们二人，敏锐察觉出一期一振的原因并非他说的那样，那关心被隐藏在弟弟的名义下，他不知道一期一振为什么这样，用温柔包裹强势的一面，还有偶尔表露的迷茫。
他因过去的记忆而迷茫，一期一振却是因为失去过去的记忆，他甚至不知道本丸曾经发生过的事。
这振一期一振，和本丸以前的那一振，相同又不同…
心性与外表不符的短刀在青莺开口前，先牵住了她的手，引她离开那脏污的棚子，也离开太刀身旁。
“……复仇之外的价值，我也只能这样了”
这样说着，他捏了捏她的掌心，抬起眼注视她面上没有介意的表情，反倒是和之前一样的温柔，终于放下心走回鸽子棚边。
被强行替换下工作的青莺偏了偏头，抬起手在身侧轻挥，不知何时停在屋檐上的青鸟降落，小巧的身子停在她的指间，在她的抚摸下抖了抖翅膀，展露出依赖的模样。
那侧，短刀低沉的询问游入太刀付丧神的耳中，蓝发少年的目光始终透出一股专注，因执念而形成的眼神，此刻望着他。
“我该…做什么”
“这个位置的清理可以吗？”
“…可以”
“因为身形的缘故无法清理到，小夜能够做到我力所不及的事情，真是感激不尽”
“这样的事…值得感谢吗”
“小夜是弟弟，所以值得，江雪的心情也应该是如此。细微之处的成长，正是令人欣慰感动的变化呢”
粟田口兄长颜色较深的金瞳映出小夜的身影，小夜只悄悄用眼角看了看，察觉到被关注之后，便在那视线里加快了动作。混乱的内心展露在了他的行动间，那粗枝大叶的做法差些弄乱了鸽子棚内的堆积物。
一期一振的眼睛，与那位述说他坚强的女性很像，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
过分充足的温柔会使他畏惧，但那并不讨厌。
“…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是什么呢，我不懂……但是，我必须复仇，不能停止。”
“没有关系，作为兄长不会去阻止弟弟的选择，只要你知道身后还有依靠就可以了”
“……她也说过，有人在等待我”
手间忙碌的太刀没有回头去看小夜话中的人，只是摆手将飘起的羽毛拢在掌心，他的微笑更深，并不对这件事感到意外。
“这座本丸的刀剑都承蒙她的照顾了”
逗弄着青鸟的女性仿佛不经意地摇了摇头，鬓角的流苏滑过耳际，她捧着小鸟来到闲散散步的鸽子边，指尖轻点上小鸟的喙，转动手腕送那身形娇小的青鸟飞翔。
那青色绕着她旋了两圈，直滑过鸽群上方，将它们晒着的太阳划出一道影，以此牵动鸽子们的翅膀，将它们也勾上了天空。
青莺听着小鸟带着鸽群飞高的声音，按着耳边扬起的发丝，仰面感受鸽群放飞的气势，颇为欣慰的感叹：
“交给你了，青鸟，可不能让他们因为沉重而飞不动呢”
不论飞在前的是谁，真正扇动羽翼的是他们自己才对。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69.鸽子再胖也能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