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161.山姥切又头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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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手指穿行在她发间，绕过缠绕耳上的几缕发，将漆黑的长布遮掩住那双眼睛，夺去游入眼帘的光亮。一圈一圈缠绕的黑布，遮盖她容颜上最璀璨的色彩，留下苍白的唇显得更加病弱。
或许还有艳色，属于她墨黑发丝间的簪花，将绘着她的黑白画卷添了人间景。只是色彩过分突兀，有几分触目惊心。
“大将，需要调整吗？”
药研挑开被布条束缚，紧贴她脸颊的发丝，拂过她眼下肌肤与布料相触的边缘。
双手交叠跪坐着的女性牵动浅淡的唇线，她抬起手拂过眼上的布料，指尖触及眼部的轮廓，直到握住他的手，她才摇摇头，因为此刻的笑容，黑白肃穆的气息被融化了许多。
“这样就好，谢谢药研了”
身穿白大褂临时赶来的药研面上不显慌乱，衣摆却带着几滴土点，青莺先前靠近的时候，嗅到了些土腥味，猜想他是不是正在农务的时候被叫来的。
“这种情况不是疾病，目前对大将的身体没有损伤，但是痛感的事我还找不到方法，抱歉”
她眼睛里的诅咒事发突然，在几人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出现，鹤丸盖住她的眼睛，岩融便抱起她离开小神社，倒是小狐丸不知什么时候去找了药研来，为她诊治一番。
既然药研给出了结果，那她为什么会有这种状况，也只剩下一个结论。
“果然，还是诅咒吧”
鹤丸早在药研检查的期间，将青莺从他身上接去诅咒的根源讲述。察觉到小狐丸请走药研时的不对，山姥切跟着到来这里，将他们心知肚明的结论道出。
疾病可以治愈，但诅咒……
从面颊上揭开的被单仍搭在肩上，身着运动服的打刀付丧神单膝跪在她身边，说着诅咒的时候，终于将视线转向那边的几位付丧神。
“是的，由[看]引发的诅咒。那个时候虽然只有一瞬，确实看到了”不知晓几位付丧神无声的交流，青莺虽然力竭气弱，但没有被那疼痛困扰，她褪去了晕眩和疼痛之后，仍是笑容柔和的模样。
“看到了三日月、小狐丸、岩融和鹤丸的样子，可惜因为时间和视野的关系，没有看到太郎和石切丸。总觉得，与我感受到的很符合呢”
被一束阳光笼罩的三振刀，三位付丧神，以各自的姿态感受着新生，那样的活力，将他们的人类形态衬托出各自的风采。还有最后到来的那席白衣，乘光降临，带着鹤影覆盖了她的眼睛。
她将关注点放在了所看到的那一刻，反复回味着疼痛中的感动，把他们的模样在心头描绘，丁点色彩都不想忘记在眼前的黑暗中。她微微低着头，双唇的弧度不变，山姥切无声的舒出一口气，似乎能透过缠眼的黑布，看到她柔和的眉眼弯曲。
还是平常的轻描淡写。
坐于屋内的小乌丸拿着那颗无色清澈的宝珠，另一颗河童的赠礼早已在它的碰撞下碎裂消散，连污秽和粉尘都消失不见。听了她的话，涂抹艳色的红唇轻挑，配合她此刻不合时宜的闲适：
“即是如此，乃是因祸得福”
青莺欣然点头：“是呢，能有这样的意外之喜，也是我的福气”
“这种情况怎么都不能算是福气吧，大将”话虽如此，药研依旧握着她的手，放松了坐姿，虽然为他们的轻松感到无奈，本就豁达的短刀也稍稍放下心。
要说她的诅咒，如果连他们都想不到办法的话，也不能让她陷入惶惶不安中，陪着他们的担忧度日。
而真正感受到痛苦的女性，也是以这样的温柔相对，将一切不该由他们承担的担忧自己包揽。
“现在遮住眼睛，也是回到之前的状态了而已，没有事的”她双手拢着药研的手掌，隔着手套拍了拍他的手，“这样看，是我幸运的拥有那一瞬。经过那么久的铺垫，我也有心理准备接受这情况了”
“铺垫？”
经药研一问，她才想起来之前没有太认真告诉他们，只能从之前讲起：“大典太帮我治愈疾病的那段时间应该已经影响到眼睛了，他搬回大和室之后，我就经常做梦。梦里模模糊糊的看到许多，我猜想也是个预兆吧”
如果说她身处在黑暗的茧里，今天便是屏障破裂的那刻，有光渗入她的眼中，将她脆弱的灵魂暴露在外，受到不祥的侵扰。
现在也只是将茧重新封上，供她安宁。
“为父尚有一事不清楚。终究是这颗，还是那一颗？”没有见过河童的珠子，小乌丸此时拈着她带来的宝珠，询问哪个才是最终使她恢复视力的原因。
“应当是吸取污秽的那一颗。您手上的这颗，在缓解诅咒上有所作用”石切丸摊开掌心，尝试催动灵力为她缓解痛楚的感触犹在，“祛除灾祸，净化污秽，想要驱使此物中的力量却还是不足，我也仅能做到如此”
“是吗。既然如此，便物归原主吧。由你使用也有好处，随身携带即可”
他牵起青莺的手，将宝珠搁置在掌心，许是他抚摸有一段时间的缘故，圆滑的表面带了些不属于她的温度。
话里的意思，是随身带着，由她自身的灵力触发或许就能清楚诅咒？
青莺没有细问，只是收拢手指握着那最后一颗宝珠，回忆着当年从故友空海手中接过这份礼时的事，好似也只是听了他一句，只待缘至。
想来，也是到了那个时候了吧。
“嗯嗯，很快就能再看到了，那就等着吧”三日月颇为认真的点头，一改先前聆听他们谈论时不语的沉寂，甚至有心情到了一杯茶挪到他面前，像是不习惯有血肉的状态，他端着杯子的动作还有几分颤抖。
青莺双手接过茶杯，不着痕迹地扶了一下他的手，清茶在杯沿内荡开的波纹才慢慢平息，她点了点头，光是想到恢复后的情形语调便微微上扬：“如果真的有能消除诅咒的那日，与三日月的约定……可以等我到那时吗？”
“甚好甚好”三日月笑着应下。
即便只是她虚妄的幻想，他也愿意陪同到未知的时刻，青莺抚着盖在眼角处的布料，颔首致谢。与他们聊了几句后，她才发现方才向他们说明诅咒之后，鹤丸便没了声音。
“鹤丸？”她记得之前鹤丸发声的位置，便侧过脸往那里听，可听觉却捕捉不到他的动静，令她更加疑惑。
“啊终于想起我了吗”语调平缓到干涩的地步，往日活跃的太刀付丧神声音死板，连语气词和用句之间都不带分隔和停顿，是明显不高兴的棒读，“是啊是啊我就是起不到作用还给你带麻烦的鹤完全不能说是报恩了这是带了什么奇怪的东西送到你身边啊”
他边走边念叨，终于突破前面几位端坐着的付丧神走到她手臂旁，低着头把兜帽掀到脑袋上，弓起背，用手指在榻榻米上圈圈画画，嘴里依旧没停：“真是抱歉了啊像我这种刀除了带来惊吓还能干什么很快又会回到自己到角落玩泥巴的状态了吧”
山姥切眼角一跳，仿佛在鹤丸背后看到巨大的阴影，有几个熟悉的人影和他重叠，其中不乏有他自己。
“你在学谁”
鹤丸没理他，继续小声叨叨。
青莺没忍住笑了一声，拉着手边的衣料往上摸索，掌心贴合上他不算宽厚的后背，感觉到手下的身体依旧紧绷着，她才倾身靠近他的肩膀，轻轻的拍着，像是安抚沉入噩梦中的小孩那样。
“我没有打算寻求白鹤报恩的故事，这也不是因为鹤丸的原因。是我，是出于我的意愿而产生的结果。比起鹤丸忍耐着疼痛生活，我这有是没有妨碍的，看不见也会过得很好，所以，真的真的没有关系。”
“而且承担了这诅咒，也不是为了面对这个样子的鹤丸，请稍微如我的愿一点，开心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要为我烦恼，可以吗？”
“你啊……”鹤丸终于从兜帽的阴影里转向她，两侧上翘的发尾从兜帽下探出，他的表情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如白羽的睫毛颤动，掩盖了金瞳中原本的神色，“也稍微不甘心一点啊，都能看到了”
青莺抿了抿唇，坐直了身体严肃的接话：“好的，我真的特别不甘心呢，不甘心的快变成厉鬼了”
“喂喂，想要吓我吗，不是午夜凶铃那种程度的可不行”
“午夜凶铃？”
听她好像有兴趣的询问，鹤丸一把掀开兜帽，挪了点位置凑到她身边，完全看不出前面故作低沉的模样。他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有兴趣吗，想要听吗，想要被惊吓吗？”
忍着笑的女性配合的点点头：“有兴趣，想要听，想要被吓到。请务必告诉我吧”
完全是宠溺的语气，这么宠这家伙，绝对会捣乱的……
山姥切这么想着，往边上看看其他人的反应，期望有人察觉不对阻止一下这振老不正经的太刀。可那几振刀仿佛忘了原本紧张的氛围，喝茶的喝茶，吃茶点的吃茶点，小乌丸拿出了棋盘邀请石切丸对弈，连药研也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开始翻看书籍。
只有他还盯着鹤丸，像个傻瓜一样。
被山姥切密切关注的鹤丸仿佛毫无察觉，兴致勃勃的在青莺面前，拿起手里准备了有一会儿的东西：“既然这样，那我就要开始了。来，啊~”
青莺怀着疑惑张嘴，被他塞了小糕点，糯糯的口感并不粘牙，似乎被切成了小块，方便她咀嚼。她掩着嘴慢慢品着味道，稍有些含糊的问他：“刚刚一直在后面就是在切这个吗？”
“这可是光仔特制茶点，不吃掉的话他会哭的吧，再来一个？”见她点头，鹤丸拿着小牙签继续叉起一块，以手在下方虚托着喂给她，“说起那个故事，要是被吓到了，就尽情的扑向我吧，这种对我可是惊喜啊。”
青莺摇摇头，黑布遮面，让她寻常的笑容也有了高深莫测的意味。
“那我就开始了，在很久很久以前……”
“适可而止吧，说这种故事有意思吗？”山姥切紧急打断鹤丸用阴森森语气的开头。
“有意思，这可是惊吓的源泉啊”鹤丸斩钉截铁的回答，丝毫不给山姥切面子，“难道被被在害怕？”
山姥切停顿了一小段时间，才冷哼一声：“哼，用它的命，来好好品品我的进化吧”
“呀嘞呀嘞，那就让鹤看看你会有什么新的表现吧”
鹤丸大手一挥，把山姥切拉入听故事的行列，这下，倒是让喝茶的三日月放下茶杯做出认真听讲的模样，眼睛立即一瞬不眨的盯紧山姥切，不像是要听故事，倒像是在等着看山姥切的反击。
总觉得自己落入什么圈套的山姥切皱眉，压低声音问了鹤丸一句：“……非说不可吗”
鹤丸拍拍他的肩膀，十分友好的说：“加油”
感受不到任何由衷的祝福。山姥切想在斩鬼之前，先斩了他。
作者有话说
第161章 161.山姥切又头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