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4、Chapter 13 ...
-
“我去,”王一曦看着邻市传过来的监控录像,忍不住震惊,“没想到啊,真没想到,千防万防家贼难防!黄波这家伙……!!”他转头看向陈亦宸,方想和夏纪淮,“没想到咱们内部居然出了个内贼!”
王一曦,陈亦宸,方想以及夏纪淮,几人一起正在会议室里看邻市传过来的监控录像。这录像调取的是邻市两桩大学生失踪案的录像,因为久久没有线索,也成了悬案。
他们此时能从监控录像中查到黄波,都是因为陈亦宸。
陈亦宸派王一曦,把曾经去过青芒村支教的大学生失踪案件的卷宗都调过来,逐一排查。果然,让他们在邻市的两桩失踪案中找到了线索。
他们竟然发现黄波的身影。
开始他们还以为是巧合,又接连调了其他几个县市失踪案的监控,结果不出所料,又看到了他的身影。
黄波很狡猾,他是系统内部的人,熟悉内部的工作流程,对于各个监控拍摄的角度也了如指掌,所以很难拍到他。即便拍到了,对于不认识他的人,也只会把他当成一名普通的路人,可对于认识他的人,对于正在查这桩案件的警察来说,就不一样了。
陈亦宸发现黄波的身影,先是好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监控里,后来发现他出现在好几个监控的录像里,再把他的行动路线和案发的时间点连起来,案件的突破点找到了!
“快,立刻申请搜查令,方想,你带几个人,现在就去黄波家,把他控制起来。”
“是!”
“一曦,查黄波的银行账户,特别是他最近两年的账户,还有流水。”
“是!”
“夏纪淮,这些是其他县市的验尸报告,你看过之后给我一份简要说明。”
一道道的任务颁布下去,会议室里瞬间就空了。
只余夏纪淮和陈亦宸。
陈亦宸正忙着看监控,看还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抬头见他还杵在那里,随口问:“还有事?”
夏纪淮拿着几沓厚厚的验尸报告,在另一只手上轻轻敲了几下,问:“凌凛在那里,怎么样?”
陈亦宸瞥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去仔细辨认,屏幕里那个和黄波在一起男人的是谁。
半晌,才道:“她没事。”
“既然突破点在黄波身上,凌凛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陈亦宸这次头也没抬,“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刑警队的事不用你插手。”
夏纪淮没有一丝犹豫,伸手啪地一下把电脑屏幕给关了。
陈亦宸眼前瞬间一黑,什么画面都没了。
陈亦宸皱着眉转过身,“你……”
“你最好已经认识到凌凛现在的危险。”夏纪淮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手中的报告,“我不希望有一天她的名字和照片,出现在我手中的这些报告里。”
陈亦宸猛地站起来,一把揪住夏纪淮的领口,“你TM乱说什么?”
夏纪淮一把拽开他的手,“我不想重复,相信你也不是真的想听。把凌凛调回来,就这样!”
说完,夏纪淮转身就走了。
陈亦宸一拳砸在办公桌上,又气愤地狠狠地撸了撸头发,重新坐下,打开电脑屏幕,继续查监控。
画面一帧一帧地闪过,陈亦宸看了几分钟,注意力怎么也集中不了,索性摁了暂停。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包软中华,磕出一支点上,抽了两口后,就夹在手指中间,另一只手拿起手机刚摁了两个数字,就有电话进来,屏幕显示方想。
陈亦宸没有半分迟疑,立刻摁了接听。
方想急促的声音瞬间从听筒里传来,“陈队,黄波不见了。”
“不见了?”陈亦宸一下坐直身体,“确定?”
“我拿到搜查令就直奔派出所,他不在所里,又去了他家,也不在。他老婆说他昨天晚上出去,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只打了一个电话,说暂时不回来了,要他们别担心。队长,他很有可能潜逃了。”
该死的!
这不是可能,是肯定!
他们还是慢了一步!
一定是他们哪里露了破绽!
“派人盯着他家,有任何动向都要上报!”
“是!”
挂了电话,陈亦宸正准备打电话给王一曦,看看他那边有什么发现,这时屏幕又亮了起来,有电话进来,是凌凛。
“陈队,我今天看见了黄波,你还记得他吗?他是……”
“城东景区派出所所长黄波?”
“对!就是他!”
黄波从凌凛和余西元的身边经过的时候,很随意地看了他们一眼,就匆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他现在有万分紧急的事情,哪里还顾得上去关注在这个小林子的一男一女是谁,在干什么?
凌凛默默地注视黄波,见他走过去了,她轻拍了两下余西元,状似好奇地问:“那人是谁?你认识吗?”
余西元似乎走神了,愣了几秒钟之后,才转头看过去。
天色太暗,黄波又走得太快,余西元根本看不清。他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摇摇头说:“不认识。”
“好。”凌凛见黄波已经走远,她顾不得再和余西元多啰嗦,现在只想把他先支开,“对了,我突然想起来我今晚要备课的文件夹落在办公室了,你可以去帮我拿一下吗?”
“那你呢?”
“我在这里等你。上了一天课,好累,不想走了。”
“好,那你在这里等我。”
“嗯嗯,快去吧。”
余西元不疑有他,背上书包转身就跑了。
凌凛见他走远了,旋即也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没过多久,凌凛就再次见到黄波的背影。她立刻放慢脚步,悄悄地跟在他身后。
黄波走得很急,他似乎很笃定在这里不会被别人发现,所以压根儿没想到会有人跟踪他,所以他一次都没有回头。很快,他就到了一栋两层楼高的小楼前。
摁了门铃,没过多久,门开了。
门内之人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显然是被吓了一跳。
俩人在门口说了两句话之后,很快那人就朝旁边让了让,让黄波进去了。
他又警惕地朝外张望了一会儿,确定没人发现,这才把门关上。
凌凛一直隐在树后,见黄波进去了,才拿出手机,给陈亦宸拨了过去。
“陈队,我看见了黄波,他进了村长家。”
“果然。”
黄波出现在青芒村,这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但从邻市调来的那些监控来看,却又是情理之中。黄波与这些女大学生失踪案脱不了干系,现在,更加确定青芒村也卷入其中。
陈亦宸本想立刻下令逮捕黄波,抓了他来审问。
但他思考一番后,又没有这样做。现在只不过跳出来一个黄波,也没有很重要的证据出现,如果黄波不招,他们一点办法没有。
不能这么草率。
既然要抓他们,就要有充分的证据,把这案子办成铁案,否则很有可能让他们前面做的这所有工作都打了水漂。
还得等,看看顺着黄波这个藤,能摸出什么样的大瓜来!
陈亦宸看看时间,晚上7时12分。
“原地守着,不要乱动。一会儿我让张茂去替你,晚上他们会进去探一探。”
“是!”
挂了电话后,凌凛在原地蹲了下来,眼睛几乎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村长家的大门。
夜渐渐深了,周围慢慢安静下来。
突然,村长家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凌凛兀地皱起眉头。
余西元?!
他这个时候来……
余西元并没有进去,只见他和村长说了几句话之后,村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他看了一眼,紧接着,凌凛的手机屏幕亮了。
上面显示一个陌生号码。
还好她提前设置了静音。
她翻转手机,不让屏幕的亮度在这暗夜中显现。
只过了一会儿,余西元就走了。
凌凛又默默蹲守了很久。
忽然,她左前方两点钟位置,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她立刻警惕起来,却在下一秒听到熟悉的咕咕声后,又放松下来。
随即她也回了几声咕咕声。
这是他们队里约定的暗号,张茂来了。
“有什么发现?”
“没有,黄波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这期间,村长的儿子余周利进去了,余西元也来过一次,没有人出来。”
“好。你回去吧,这里交给我。”
凌凛站起身,揉了揉已经麻了的腿,又交待,“你进去的时候要小心,村长家没有养狗,但既然黄波去了他家,他们不可能没有任何防备。”
“你以为我是一曦那小子?我办事,你放心!”
听张茂这样说,凌凛立马乐了,也就没有多说。整个刑警队,张茂办事最稳重,所以这里交给他,她是绝对放心。
“那我先走了,你万事小心!”
“知道了。”
从村长家门前的小林子里出来,凌凛踩着月光,深一脚浅一脚地朝余西元家走去。
还没有走到他家门口,凌凛就发现,他家三层楼的灯都亮着。
不仅如此,连他家院门口的灯都是开着的。
灯火通明。
在这夜晚除月光以外其余都黑漆漆的村子里,格外醒目,犹如暗夜海洋中的一座灯塔,无论在哪个方向,都能一眼就看到它。
凌凛走到他家门口,摁了门铃,等了一会儿,并没有人回应。
奇怪。
她又摁了好几下。
村子里的夜晚格外安静,甚至她都听见屋里的门铃声,可是还是没有人回应。
难道他戴着耳机打游戏,所以听不见?
又或者,去网吧打游戏了?
难不成要在网吧通宵?
她又没有钥匙,进不去啊!
凌凛又等了一会儿,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显然没有人。
她走累了,也站累了,不知道余西元什么时候才会给她开门,索性拿包垫在地上,坐在地上等他。
余西元又一次回到家的时候,看到蜷缩在家门口的身影,他的脚步立刻停住了。
他怕是自己看错了。
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确定真的是凌凛后,这才大步上前,待走到近前,脚步却又放轻了。
他在她面前站定。
她没有反应。
他蹲下。
看见凌凛抱着膝,歪着脑袋,竟然睡着了。余西元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她平安回来了。
傍晚时他去了教师办公室,没有找到凌凛要的备课文件夹,又去了教室,也没有找到,于是他回到学校后门小树林,想问问她那个文件夹到底放在哪里了。
可没有想到,等他再回去的时候,凌凛不见了。
他想她可能去附近溜达去了。
可是他在周围找了一圈,一大圈,整整一大圈,连凌凛的身影都没有看到。
余西元又想她是不是觉得自己动作太慢了,就先回家了,可他回家后发现,凌凛也不在家里。
夜越来越深,余西元心里越来越慌。
凌凛刚来村子,人生地不熟的,她能去哪里?
到了晚上,蛇虫鼠蚁都跑出来了,她那么怕虫子,她……
想到凌凛害怕的样子,余西元就按耐不住地焦躁。
他怕她找不到回他家的路,他把灯都打开了;他在家里就忍不住想她走在路上的每一步,很可能都会碰到虫子,他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于是又跑出去找她。
天知道他来来回回地,在村子里跑了多少回。
还好,她回来了。
余西元的一颗心,踏踏实实地落进肚子里。
他在她身边坐下,手肘很随意地支在膝盖上,单手支着脑袋。
他看了一眼凌凛,又移开眼睛。
他的视线不知道落在哪里好,干脆抬头看天上的月亮。
今晚的月亮,胖胖地挂在天上,像是他记忆中,爸爸跑车回来给他买的棉花糖,又大又软又甜。
看着看着,他的视线就不自觉地,又慢慢落在凌凛的身上。
皎洁的月光也落在凌凛的身上。
今晚的月色,有棉花糖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