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暴富记》沐沐猫

2、第二章

　　大年三十是个重要的日子，冬日里天冷，只有这一日稍许有些暖意。
　　白桃穿着打满了补丁的毛衣毛裤，整个人肿得跟丸子似的，这衣裳太大，穿起来难免行动不方便。

　　她正蹲在墙角喂着母猪，冷不丁身后被撞了一下。

　　“白桃，你看我身上这衣裳好看吗？”扎着小辫子的女孩炫耀着自己身上的新衣裳。
　　白桃眨巴了下眼睛，勉强从这人的岁数认出她是二叔家的大女儿白芷。

　　“好看。”白桃敷衍地说道，粉色碎花小棉袄，好看到她的眼睛都要瞎了。
　　白桃敷衍的态度显而易见，白芷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跑进屋里，从屋里头的书包里取出一本油纸印的书，“你看，我的书。”

　　白建设心眼多，娶了个媳妇那更是能从渣里挤出油来的，白芷的日子可比白桃好过多了，不仅能跟她哥一起去上学，还能在过年的时候穿上新衣裳。
　　白桃小时候可羡慕她了。

　　“哦。”白桃看了一眼，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声。
　　白芷被她这态度噎住了，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跑开了。

　　这家里孩子不多，只有白桃、白芷和白芷她哥白木，和那个熊孩子小叔。
　　白桃提着喂猪桶，没一会儿手就有点儿酸了，毕竟是个孩子，提起个四五斤重的桶还是吃力。

　　“你这小杂种，竟敢欺负我妹妹。”白木手中挥着柴火跑了过来，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白芷跟在后面，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白木、白芷这两兄妹打小就欺负白桃，白奋进和蔡红下田时，更是往死里欺负。白桃小的时候开窍得晚，被欺负得狠了也只会哭，这就更加助长了白木兄妹俩的嚣张气焰。
　　小孩子的恶毒像棉花里藏着的针，不经意就能够在人身上留下细细碎碎的伤口。

　　白木比白桃大了四岁，牛高马大，手上的柴火一挥，就想往白桃脸上拍。
　　这要是真拍下去，白桃可就破了相。

　　白桃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手中的喂猪桶轻轻放下，左脚往左一迈，右脚一踢，那白木少说有七十多斤重，却是被她一脚就踢进了猪棚里。
　　白桃在景家学了不少东西，其中武术就是其一，现在刚好就能用得上。

　　“啊！！！”白木杀猪般地声音在白家响起，他今天一早就换上了一身新衣裳，他妈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万万不能把衣服弄脏了，这才转过头的功夫，就把衣服弄脏了，他妈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妈快来啊，奶快来。白桃她把哥哥推倒了。”白芷愣了一下，等她反应过来，就扯着嗓子往屋里跑。
　　“吵什么！”白桃她奶嗑着瓜子走了出来，见白木倒在猪棚里，浑身脏兮兮的，把嘴里的瓜子皮一吐，飞一般地跑了过来，“你这小野种，又闹出什么事来了！”

　　“哎呦喂，我们家这新作的衣服怎么就脏成这个样子了。”秦二妹瞪着眼睛，这衣裳上都沾满了猪屎，又臭又脏。

　　“妈，是白桃干的。”白芷在一旁煽风点火地说道，她指着仿佛呆住了的白桃，“是她把哥哥推入猪棚的。”
　　“我说，你这妮子，怎么干出这种缺德事来！”秦二妹气得跳脚，按理说，她是弟妹，该给长嫂面子，但家里头三个男丁，白奋进一家的地位是最低的，白桃她奶只疼二儿子和小儿子，日子久了，就没有人把他们一家当回事了。

　　“你说什么呢。”蔡红跑了过来，护住白桃，“这谁干缺德事了，我说弟妹，你这话可得给我说清楚了！”

　　“我说错了吗？小芷都说了，这白桃把她堂哥推进猪棚了，这大过年的存心找事！”秦二妹扯着嗓子骂道。
　　蔡红懒得理她，回过神仔细地端详了白桃一番，确认她没有受伤后才问：“囡囡，你堂哥是怎么摔进去的？”

　　白桃木讷是家里都知道的事，怎么可能会把她堂哥推猪棚里。秦二妹未必不知道，只是故意找借口让蔡红把衣裳洗了，最好是赔点儿钱。

　　“大伯母，是白桃推的。”白芷连不迭地说道，她暗暗朝白木使了个眼神，白木连连点头，做出气愤的样子，“就是她推的。”

　　白桃低垂着头，一副不安的模样。

　　“大嫂，你看我两个儿女都说了是你们家白桃推的，那还有假！这件衣裳可是我们才新做的。”秦二妹眼里闪着贪婪的神色。

　　“不，不是我推的。”白桃绞着手低声说道。
　　白桃她奶虽说平日里对白桃总是打打骂骂，但也知道这白桃就跟她爸一样，是说不了谎的人。

　　“那难不成是我儿子自己干的吗？”秦二妹骂道：“我说大嫂，你这冤枉人也得摸着自己良心，我家白木打小就乖，难不成会自己跳进猪棚不成？”
　　“吵什么吵。”白桃她奶皱着眉头，“小杂种，到底这事是不是你干的？”

　　蔡红皱了下眉头，没有说什么，白桃她奶蛮不讲理，跟她计较只能气坏自己。
　　“不是，是堂哥要用柴火打猪，结果绊倒了喂猪桶，摔了进去。”白桃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道，白桃她奶固然偏心白建设一家，但是牵涉到家里的猪，那是谁都没得商量的。这大队上都说了一户一头猪，白桃一家借了钱养了两头，一家子都指望着这猪来买东西，家里人丁有限，尚东村又穷，一个工分才值四分钱，算下来一年到头赚的都不够一家子吃得，自留地种的粮食更是不够吃。白桃她奶是恨不得睡在猪棚里。

　　“什么！”白桃她奶一听这话果然气炸了，捡起地上的柴火，也顾不得脏，朝着白木的大腿就抽了过去。

　　“妈！”秦二妹叫了一声。
　　白木边哭喊着边跑，白桃她奶腿脚利索，一下子就把他抓住了。

　　“叫你打猪！”
　　“家里供你上学已经够好了，你这有爹生没娘教的，骨头就那么贱，非得去招惹家里的母猪。”
　　……

　　白桃她奶直到把柴火都打折了，才把柴火一丢，用力往脚边啐了一口，“你这还敢不敢去招惹家里的猪了？”
　　白木两条大腿都被抽肿了，哭得鼻涕眼泪一把流，“不敢了，不敢了。”

　　白芷早就被她奶的动静吓得说不出话来了，躲在她妈背后，咬牙切齿地说道：“明明是那小杂种推的。”
　　她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白桃一眼，正好与白桃冷肃的眼神对上了，冷不丁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