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马尔河爆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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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评价此刻决定的对错，——
艾尔利克兄弟离开后，马尔科陷入思索般沉默了良久。
屋内另外两人皆不说话。窗外传来婉转的一声鸟鸣，麻雀落在树枝上，顺白发青年轻巧的视线歪了歪脑袋。——“我……！”木椅兀地哐当翻倒！马尔科语塞似得揉了把头发，走至座机前扯下纸急急落笔写了什么。
“我出去一下。”
维琴佐见阿尔菲摇头便耸耸肩、没多大兴趣地倒回椅子；
白发中佐踱步到窗边儿站定。麻雀受惊扑啦了两下翅膀飞走，视线下移，东城城郊肮脏的石板路间满是淤泥和水坑，深一脚浅一脚走着的兄弟二人很快停下，像是顺着声音转过脑袋。
马尔科急喘着，一手撑住膝盖，将纸条递给爱德华。
“如果你觉得看到真相之后不会后悔，就根据这张纸上的研究资料去看吧。……只是我擅自认为，如果是你，能够找到真相背后的真相也说不定。”
“真相背后的真相？”
爱德华疑惑重复。他接过纸条，“这个，布拉德雷中佐知道吗？”
马尔科苦笑一下。“如果他最终决定把我当做犯人带走，知道就是迟早的。”
“即使马尔科医生是受斯卡威胁？”
“……考虑为什么做，在前提上付出时间是需要花费一定价值的，爱德华君。”
男人说话向来温吞。此刻也如喝下口热水般在脑袋中疏理条例，一手在空中想要比划什么，又五指微蜷的慢慢落下。“当然不是说那个人本身怎么样。至少作为军人，比我接触过的大多数都要彻头彻尾的多。”
“什么，彻头彻尾？”
讨论这些则属于大人们没完没了的难言之隐了。
马尔科摇头。他看要稍微仰头才能与自己对上视线的孩子和他身后的盔甲，嘎啦嘎啦地抚乱自己后脑的头发，朝二人摆手。
“……就这样吧。祝你们能够早日恢复身体。”
艾尔利克兄弟目送男人佝偻着脊背转入楼道，相互对视一眼；
再抬头，方才窗边儿的隐隐人影早已不见。
“无中生有的万能石头。——诚心的建议，大将，拿回去修了咱们的水坝比在这里每天上门找马尔科聊天更能解决问题。”
“我以为伊泽拉不会主动分享这些。”
“他不明说是因为觉得一切都还只是猜测。猜得准不能等于预言。对他不公平。”
维琴佐伸展了的两条长腿收起、身体前倾，手肘搭上大腿的同时摇摇头，微地绽开了个笑脸。“——从我手底下抽的兵，四处布点也不过就是个提醒的意思。所以说他是叽叽歪歪的文职，太事儿了。”
阿菲尔思考样作出短暂的停顿；
他视线凝在玻璃上，有条理的续道：“现实无论水坝或者民族贸易区。如果真有我们触及不到的人想要对西部下手，那么诱因、开始的理由这类很难真正预防什么。倒是差不多能透过现在的布局看到伊泽拉的困扰脸了。”
“唔，可怕死了。”
维琴佐用指甲磨了磨火柴盒旁的打火条。
“不说靠得住靠不住。鞭长莫及的时候就是鞭长莫及来着。……斯卡什么东部什么在我看来还是有人在耗着您，离爬到能施力的位置还是差那么一步。”
“差那么一步。”阿菲尔重复。
“什么都不清楚。姑且被赶着绕了远路。”
大雨洗涤后漫长而悠远的晴日。
市郊破烂的居民住房之间，在军部曾经具有权威性的研究者，亦是伊修巴尔战英雄之一的医生始终低伏着腰背，唯恐被太阳直射般沿着建筑的阴影前脚。
阿菲尔收回视线；
他有那么几秒想到了不知何时会被送上绞刑架的冻结之艾扎克。
年轻的军人走回阴暗的室内在沙发落座。与部下又聊了几句，耳边传来马尔科上楼迟疑而沉重的脚步声时，阿菲尔放下杯子，没由来的问：
“我们的敌人是谁，少尉。”
直言询问最根本的一点却无法做出回答，便是他们现在的处境了。
维琴佐颔首，“反战派，反体制派，伊修巴尔人，邻国或者其他一切您能想象到的。”
“为什么？”
“艾丽斯迪亚中尉，大姐头她总觉得您有一天要抽烟抽死。所以敌人还有尼古丁。”
白发青年抬眼看他，被逗乐了似地、指节轻快地敲了两下膝头。
马尔科推门进来。罕见的，无论眉眼还是言谈皆礼貌又疏离的年轻中佐像是正与部下闲谈着什么，坐在房间一角的椅子上的棕发军人没个正形地用脚撑着地板，角落长了些霉菌，木头基本老化的椅子随他的动作发出长长的嘎吱一声。
见马尔科进来，阿菲尔起身走到圆桌边儿，因肋骨有伤而动作稍显迟缓地扶起翻倒在地的椅子。再抬头时，神情已固定在惯有的范围。
他先为擅自带人来而道歉，又在男人紧张的视线中让对方落座。
“……你究竟在想什么，布拉德雷？”
马尔科隔着圆桌投来视线，拿出手帕擦着额角的汗。
“你即不是军队派来杀我灭口的，又不着急拿在这里布下人抓斯卡，……昨天也是这样，说要就挟持谈谈话题又落去炼金术，到底……？”
“问题只有一个：斯卡为什么要带您来东部。”
马尔科摇头。“我不知道。”
犹如隔着层薄雾，青年略微眯眼。
马尔科作为后方的研究人员在这方面的训练着实差得远，对他拙略的否认没兴趣了似地，阿菲尔的喉结随话音快速滚动一下。
“时间多少有，先生。”
“我们作为军部的、炼金术方面的后辈尊重您的实绩。……也请作出考虑，不要太过辜负了这份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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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利克兄弟离开的第四天，报纸以头版登刊了中央图书馆第一分馆被烧毁图片。
“破坏程度与其说失火更像是爆炸。就现场图片看，大概很难找到起火点。”
马斯坦不咸不淡地应声。“真是不太平。”
“和爱德华君他们去调查的事情有关吗？”
办公桌后，马斯坦一目三行地看罢整篇报道，随手折了报纸丢去一边，“谁知道。如果可以我倒想对自己部下的惹事能力不要这么有信心。”——没等中尉接话，办公桌一角的座机兀地响起。
马斯坦示意霍克艾稍等，拿起听筒。
“——来自司令部哈勃克少尉的内线电话。已通过身份验证，正在为您转接。”负责接线的女声落下，听筒中短暂地持续了几秒杂音，再开口时，对面换成了嗓音清朗的男人声音。
“今天天气好的不得了哦大佐。难得的机会，要收网吗？”
哈勃克临场经验丰富，被划拨给了阿菲尔补充抓捕斯卡的人手。
马斯坦一秒读出部下的意思。像是在不方便说话的地方打来的电话，马斯坦思考着敲敲桌面，询问：“听声音应该还没发生什么让我心脏不好的事。斯卡出现了？”
“嗯。差点让您吃了大亏的人，——”
哈勃克冲顺声音看来的女服务生笑着摆摆手；
女孩礼貌一笑。看她去招呼别的客人，趴在吧台边儿，指头一行行扫过咖啡品名的哈勃克才续道：“跟的人多了的也没意义。我们这边儿一个，和锋芒大将家的少尉小哥两个人缀上去了。其他人姑且在附近喝咖啡来着。”
“哪里的咖啡店？”
“马尔河。”
马斯坦拿起钢笔快速写下什么。“我批准了。以马尔河为中心向外三公里布点，——注意疏散群众。尽快联系上布拉德雷中佐把消息通知过去。”
“了解。”哈勃克听椅子与地板的摩擦声，顿了顿，“怎么，大佐您也要来？”
“布拉德雷中佐始终是整场行动的总指挥，”
马斯坦拉开抽屉，将绣有炼成阵的手套攥入手中；
他的目光最后在报纸上已是变成一片断壁残垣的图书馆落了一瞬。——无论部下还是同僚全部没一个省心的。深感自己水逆进一步加深的大佐暗自吁了口气，用指头点了点酸疼的眉心。
“——前提是他赶得回来的话。”
半小时后
马尔河某处
一辆黑色军用车发出刺耳的鸣笛。封锁线边的宪兵投去一眼，围观的市民小声抱怨着，如摩西分海般给刻不容缓驶来的车让开条狭窄的路。
车门打开，等待良久的士兵立刻掀开封锁线迎上，笔直着腰杆冲从后座下来的独臂青年行军礼。
“布拉德雷中佐阁下。”
风景秀丽的环城河；而今河提被炸开一处巨大的空洞，空气中没有氨味儿——水蒸气爆炸；十有八九的斯卡手笔。
现今局势的核心是提姆·马尔科。——针对为什么斯卡会带马尔科一起行动的推论中，马斯坦和阿菲尔皆认为对于斯卡而言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有从医生身上得到什么，作为交换，急匆匆的离开西城则是为了从什么人手中保下什么马尔科的命。
马尔科自认为隐瞒良好；
实则青年中佐一方面借由东方军每天在拖住斯卡，每天亲自去谈话，除了旁侧敲击正体不明的第三方势力外，也是出于对马尔科安全的考量。
此时斯卡进入排水道后旋即发生爆炸；
先到一步的东方军在水中找到了染血的衣服碎片，——至此，对于斯卡引爆水蒸气的理由究竟是发现了身后的士兵，还是与那所谓的正体不明的第三方有关，二者间的推测便变得极其暧昧了。
“当时跟入的仅有维琴佐少尉。”
军人朝停靠在另边儿的卡车比划一下。“被卷入爆炸，现在正在那边接受紧急处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马尔河爆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