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Day 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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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沉闷的一天。
虽然这和父女俩的整体氛围不太搭调，但这确实是个一年一度的、令人无法活泼的一天。
源治理发店二楼的住所中摆了一张小小的桌几，上面放着一张相片、三盘平常不怎么舍得吃的水果。
“妈妈，今年也没法去看您了，抱歉啦。”
泷谷美咲看着照片里还是明艳动人的女子，双手合十拜了拜，就像在和一个活生生的人说话一样：“老爹也很努力地在养活我，所以我过得很好，一点都不辛苦哦。还有时生叔叔、芹泽叔他们也都很照顾我和老爹，最近唯一令人比较担忧的大概是芹泽叔家的小武吧。”
泷谷美咲想起这件事，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不过我已经尽力采取了不让他讨厌我们的方法，虽然这样很对不起那个没见过的智司君……”
话没说完，房门就被打开了。
身高超过一米八的男人掐灭烟头走了进来，不满道：“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反正都是不良！还有那个小混蛋可还差着我钱呢！”
泷谷美咲看着自家突然闯进来的老爹，对于这种什么帐都能混在一起算的行为感到一阵无力。
“这个不能混为一谈吧？而且不是你自己说不要他的钱了吗？再说我昨天都说了，钱我会想办法还的嘛，不用老爹你操心啦。”
泷谷源治一把抓住泷谷美咲的两肩，死命摇晃着：“老爸我可不允许你为了赚钱出去援.交啊！”
泷谷美咲一脸黑线：“老爹你又开始提前老年痴呆了吗？竟然以为我会去干那种事！我啊，可是宁愿去地下世界打假拳也不会去干那种恶心的事啦！”
泷谷源治：“打假拳也不行！”
“好啦好啦，我随口一说而已嘛！老妈要是在的话你现在肯定已经跪在搓衣板上啦！”
“真由美才没有纯子那么可怕！”
“是是是~妈妈最温柔了~所以你可以不要在这里大呼小叫了吗？要尊重妈妈啊混蛋老爹！”
泷谷源治一下被戳中软肋，立即噤了声。
简单地祭拜完母亲，泷谷美咲把空间留给泷谷源治一个人，自己去了楼下帮忙开门和准备工作。
源治理发店店面很小，然而就在有限的店面内，透明玻璃窗前，还放着一辆暴走族既视感的机车，给这家理发店增添了不少非主流气息。
不过理发店坐落在一条落魄的商店街里，再怎么非主流也不会很知名，完全是个没必要的营销策略嘛。
泷谷美咲这么想着，出门站在不是很远的街对面端详了一会自家理发店。玻璃门上贴着“GENJI”的字样，不久之前贴在它旁边的标语还崭新的，泷谷美咲回店里拿了湿抹布，又重新跑出去略微擦了擦那条她亲手贴上去的标语，“源治”和“不良”似乎就成了概括她青春期的关键词。
【源治理发店，在线剪不良。】
泷谷美咲盯着这个标语又看了一会儿，突然灵光一闪，发现一件事：这句话，会不会有什么歧义？
***
远在十条街之外的相良猛突如其来地打了个喷嚏。
“你感冒了吗？”
片桐智司有点担心这个一大早跑过来请自己帮忙揍人的朋友。
相良猛翻了个白眼：“稍微有点花粉过敏而已。”
片桐智司“哦”了一声，切入正题：“这么说，你要我揍的那个家伙你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随便吧，反正明天到学校去也能找到人。我知道他的名字。”
“叫什么？”
“——芹泽武。不过，听那个女人的意思，是要阻止他入学开久，所以要趁着开学之前把人揍一顿。”
片桐智司有点奇怪：“相良，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那女人抓在手里了？没见过你对别人拜托的事这么上心。”
相良猛猛地咳嗽了一声，继而又开始没完没了地打喷嚏，一边还死鸭子嘴硬地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噗。”
片桐智司没忍住笑出声来，被相良猛并不凶残地瞪了一眼，才堪堪收起笑容，坚毅的面部轮廓显得他更加成熟：“行吧，既然如此，那应该今天就把事情办了，省得夜长梦多。他的行踪那女人应该知道，再去找她一次问清楚吧。”
相良猛想起那家源治理发店和泷谷父女俩，背后有点冒冷汗：“不，还是明天再说吧。”
片桐智司不知道相良猛昨天究竟经历了什么，他只知道不良也只是不良而已，受人之托也得忠人之事，言而无信的话，就和那些不入流的小混混一样了。
“你知道她在哪儿吧。告诉我，我去找她问清楚。”
相良猛猛地抬起头看向智司，只觉得这辈子只要有一个智司这样的兄弟也就够了。
“……算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知道自己的兄弟为什么忽然回心转意的片桐智司勾了勾嘴角：“那就走吧。”
半路上，片桐智司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说……那个人叫芹泽武？”
“没错。怎么，智司你怕了吗？”
片桐智司不接受开玩笑似的挑衅，认真地解释：“不，我突然想起一个人。”
“谁？”
“芹泽多摩雄。”
“这谁啊。芹泽武的兄弟吗？我可没听说他还有个兄弟！”
片桐智司慢慢解锁了脑子里的人物图鉴，渐渐皱起了眉：“不是，是我叔叔认识的人，他们……稍微有点交情。那个人现在应该也三十好几岁了，算起来应该是芹泽武的父辈，很有可能就是他父亲。”
相良猛这下觉得事情大条了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
片桐智司眉头更紧：“是当年差点称霸铃兰的男人，当时人称‘百兽之王’。总而言之，是个厉害人物。”
铃兰高中在不良界里是赫赫有名的，即便已经过了将近二十年，在东京临近的几个县的高中生里还是流传着它的传说——虽然它已经废校了。
作为不良，相良猛自然也听说过。
“难怪那女人说什么‘不好对付’……之类的话，还特意要我找个厉害的去揍他。”
丝毫没有注意到这句话出卖了自己武力值的相良猛，看见片桐智司一向稳重的脸上仿佛出现了一丝裂纹。
“所以你就把我卖了？”
片桐智司倒不是怕打架输，他只是怕芹泽武真的是芹泽多摩雄的儿子，万一赢了，他不好做人；但要是输了——他兄弟不好做人。
虽然相良猛这个兄弟已经不做人很多年了——从认识他开始就没做过人。
但是，本着不抛弃不放弃的原则，片桐智司还是决定挽救一下自家兄弟寥寥无几的人性。
基于某种缘由，他很想知道一下归根结底给自己出了这个难题的女人叫什么名字。
“哈？那女人叫什么？——我忘了。”
其实他在警察署的时候听到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说。
可恶的飞机场！一定要让智司离她远一点！
片桐智司虽然没有追问，但相良猛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中明显充满了类似“女高中生的八卦之魂”的东西。
……好吧，他应该向大佬低头。相信大佬的实力，应该不会和自己一样被那个女人追着跑十条街……
“我带你去找她，到时候你自己问去吧。”
“……好。”
相良猛带着片桐智司来到源治理发店的时候，泷谷源治刚好从二楼下来，一只脚堪堪踏进一楼的店面；而泷谷美咲，正在门口竖起刚刚灵光一闪新做的广告牌。
相良猛和片桐智司同时被广告牌吸引了注意力。
广告牌是用硬纸板做的，牛皮纸一般的底色上用银色金属笔画了一把理发剪和吹风机，空白的地方用张牙舞爪的字体写着一句简单粗暴的标语，看上去虽然有点简陋，却透出一种力量感，和透明窗里面的黑色机车相得益彰，简直就是每一个不良梦寐以求的审美追求。
相良猛看见牌子上的标语：【源治理发店，在线剪不良】，忽然想起自己昨天好像就是被这句广告语和玻璃窗里的机车吸引进去的，这样的话智司不会也……
他转头一看，果然看见片桐智司盯着那辆吊炸天的机车挪不动步子了。
相良猛走近了广告牌，在那条标语下面又发现了两行小字，全是汉字，完全看不懂：【问天下头颅几许，看源治手段如何】。
……这啥意思？
他甚至连“GENJI”的汉字都有点认不出来了。
“来还钱吗？”
泷谷美咲近在咫尺的声音提醒了他是来干什么的。
相良猛直起身子，往旁边让了让：“片桐智司。”
泷谷美咲会意，顺着他挪开位置的方向看过去，看见一个个子比自家老爹还要高，整个人看上去比老爹还要大一号的男生，转头问相良猛：“他就是智司君？”
相良挑挑眉，懒得回答。
片桐智司倒是挺有礼貌地向泷谷美咲打了声招呼：“你好。请问你是？”
“你好，泷谷美咲。”
泷谷……
结合上门上的“GENJI”这个名词，片桐智司忽然觉得，世界真他妈的小。
他没等泷谷源治走出店门询问情况，就率先跨进了源治理发店的门。
“请问是泷谷源治前辈吗？”
泷谷源治刚和自家最最可爱的老婆大人进行了一波阴阳相隔的灵魂碰撞，一下楼就听见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小兔崽子来问自己名讳，当时就抄起了店里的剪刀，阴恻恻地问：“少年，剪头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Day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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