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部落首领成亲后（种田）》彭柳

26、第 26 章

　　“我说过不换了，你也别来了！这块石料我得留着当桌子用。”大豆朝着院子外的石匠道。

　　“之前你不是说，你家要盖新房子了，以后要用木头桌子，这块大石头要砸碎了做地基么。”石匠道。

　　“那能一样吗！”大豆声音惊细道。

　　之前他想把石头换给小君，说那些话都是他的借口，木桌子哪儿有石桌子好用！木桌子都不能放在院子里，淋雨多了还容易坏。

　　石桌子多好啊，他们院子大得很，随便往哪儿放都行，都不用怕被雨淋。在院子外头吃饭还亮堂！

　　“有啥不一样的，反正你也用不到。”石匠忍不住吐槽。

　　耳部落的人都没有上桌吃饭的习惯，大部分人都是端着碗，随便找个石头桌子或者蹲着，就能吃完一餐。

　　据说上桌吃饭的礼仪是老祭师从外面带回来的，耳部落的人也有样学样，房子里也置办起了桌子，但习惯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过来的。

　　直到现在，大部分人家的桌子都只是家中的一样摆设，平时放杂物用的，起码大豆家就没有上桌吃饭过，吃饭的时候都是端着碗找个角落，各吃各的。

　　“好了，先不说这个，先说正事。”
　　看出大豆不服气、有话要说，石匠及时终止了话头，说起了正事。他是来找大豆换石料的，又不是来争辩桌子用不用得到的。

　　“小君已经做出竹砻了，只需要把谷物倒进竹砻里，就能碾出糙米来，比用石臼捣快多了！你要相信，小君让我打磨的石器肯定和小君说的一样，能很轻松的磨出细粉来、还能帮谷物去壳去皮！这块石料换给我，到时候做出石器来，大家都会说你的好，是你找出能做石器的石料来。”石匠款款而谈道。

　　大豆这人最喜欢听别人说他的好话，还得是有迹可循的那种，大豆把这块石料拉回来以后，见人就说，还拉着大家来看石桌子，就想听别人夸他的好。

　　把石料做成能帮助人的工具可比摆在院子里好得多，更有夸头，之前他就是用这个理由让大豆动摇的。

　　只可惜，被大驴给捣乱了。现在，他坚信能说服大豆，理由不用多，有用就行！

　　“做出来了？小君真的会做工具啊！可大驴哥不是说小君不会么，还说小君要真会的话，直接做出来就好，干啥子折腾那么多事······”

　　大豆挠了挠头，又开始犹豫起来。小君居然做出工具了，这石头换出去，肯定比当桌子的好。

　　要不，还是换了吧？不过要多少肉合适呢？

　　“啧，我就怕你不信，特地拿了点东西来。瞧见没，这是用竹砻碾出来的糙米，这一粒粒的，碎米都没有多少，人力可捣不出这样的，你瞧瞧，米糠分离得可干净了！要不是竹砻不好搬着走，我直接带着竹砻来给你瞧了！”

　　石匠摊开手掌，露出紧握在手心的糙米，已然被汗水浸湿，但石匠丝毫不在意，只是神情激动的说着话。

　　竹砻真的太神奇了，只要把稻放入孔眼里，转一转，稻壳和糙米就被分离出来，用簸箕颠一颠，很容易就能分离出米和稻壳来。

　　一点也不像石臼里捣出来的糙米，因为控制不了力道，糙米、稻壳、米糠都碎了，混在一起，放在簸箕里颠也得费好大劲才能把稻壳和大米分离开。

　　要不是亲眼瞧着竹砻是怎么做出来的，还听了一脑子小君说的竹砻能去壳的原因。

　　石匠都想给竹砻磕头了，怕是只有祖神才能有这般神奇的工具，只需要一点儿力道，就能分离出糙米来！

　　“啊？我没有不信啊，我就是有点奇怪···”大豆真开口解释着，目光一下子就被石匠手心里的糙米吸引了过去。

　　他见过很多舂出来的米，可从没有见过像石匠手心里如此完整的米粒，这些糙米粒就像是用手一粒一粒剥出来的一样，一点也不碎，一看就不是用米杵捣出来的，太神奇了。

　　大豆看到米粒的瞬间，就无比肯定，这一定是叫竹砻的工具舂出来的！竹砻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愿意把石料换给小君！我不要肉了、不要了，我要竹砻！石料不够的话，我愿意拿咸肉来换！”大豆当即下定了决心。

　　石桌子算什么好东西！要是有了竹砻，他能天天把人拉来他家看竹砻，要是能用一块石料换到一个神奇的脱稻壳工具，大家肯定都会觉着他聪明、他厉害的！

　　“嗯，也行，那你想要脱稻壳的竹砻还是脱稷壳的竹砻？”石匠仅迟疑了一秒，就答应了下来。

　　小君已经答应把竹砻的手艺交换给木头、矮竹两人了，大豆想要竹砻的话，他直接去找两人换个竹砻给大豆就行。

　　小君既然愿意把两门石器的手艺交换给他，石料还是他来出得好，到时候直接把打磨好的石器交给小君就行。

　　“我要两个，两个都要！”大豆毫不迟疑的应声道。

　　他家吃的就是稷米，能帮稷米脱壳的竹砻肯定是要换的。脱稻壳的竹砻他也是需要的，阿妈说了，明年他家是要种稻子的，脱稻壳的竹砻也肯定能用得到！

　　“可以，我不要肉，我在你这儿再挑块石料。”石匠道。

　　大豆家的石头挺多的，虽说没有比现在这块大的了，但他可以挑块小的，做成小一点的石器。

　　他问过小君，小的石磨、石碾也能用，但一次能磨出的细粉很少。不过他暂时也找不到大块的石料了，他不如换点能换到的石料，打磨小点的石器，拿来自己用！

　　“这我得问问阿妈他们，你等等。”大豆道。

　　家里的其他石料都是大家共同挣回来的，除了石桌子外，他都做不了主。

　　不过，石料换脱壳工具的事情大家应该会同意，舂自己吃的米还行，但他家是用来做生意，要从早舂到晚，比种地都累，要不是阿妈的生意着实好，能多换点粮食回来，他都快坚持不住了。

　　要知道，这个时期种地可没有精耕细作的说法，连刀耕火种都很少，大多数人只是负责把种子埋到地里，浇浇水，然后坐等收割就行。

　　当然粮食的亩常量也少的可怜，也就是耳部落人口少、田地多，人手几十亩的土地，饿不到人。

　　大豆家里的大人都在院子里舂米呢，大豆转身询问了几句，得到家里人肯定的答复后，这才小跑到栅栏跟前：
　　“可以换石头，你进来挑吧。”

　　“我早就看好了，就要那块，过会我来拉石料，你要的竹砻得等上两天，木头他们做出来新的，我就给你家送过来。可以吗？”石匠隔着竹栅栏，指了指院子里的石料说道。

　　“行吧，记着啊，两种竹砻我都要。”
　　大豆思索了一秒，点头同意下来，要是到时候耳光没给竹砻，他再请人把石头拉回来就行。

　　“知道、知道，你等着，我一会拉车来。”
　　石匠摆了摆手，转身回去拉自己的四轮木板车去了。

　　石匠和矮竹家靠得挺近的，路过的时候瞧见矮竹和木头两人正在院子里安装竹砻呢，石匠靠近竹栅栏，直接喊了一嗓子，简单说了下大豆的事，又提出他要换两个竹砻。

　　两人一听石料是林旱要的，急忙说他们不要东西，竹砻做好他们能帮忙直接抬到大豆家去。

　　石匠都想好了，石料得自己来出才有诚意，自然不想两人来掺和，和两人扯了好大一会，才谈好了价钱，但两人都念着林旱的好，说是家里还有些的木料都是小君送的，不肯收材料费，两个竹砻要了两小篮稻当做手工费，大概三四十斤稻左右。

　　“竹砻明个儿就能组装好，你后日来取就行。”木头开口道。

　　前些日子帮小君干活，他们做的就是编竹篮、削木片的活计，他们做出了竹砻之后，小君就把剩余的竹篮、木片都给他们了，他两个只需要组装一下，竹砻就能做好了，两个竹砻最多两天就能安装好。

　　“行，那我后日来取。”石匠高兴道。

　　这次，他真的是沾了小君的光，两小篮的稻就能换两块大石料回来！要知道，他打磨出来的小石器都得两篮子谷物呢！

　　要是直接拿粮食去换石料，两块石料少说也得百来斤才行，就算用肉去换，也怕得要小半截猪腿！大豆家这两块石料换得太值当了！

　　石匠拉着四轮车路过广场的时候，就着招呼了几位好友帮忙拉车，空车他能自己拉，但车上放了石头的话，还是得有人在后面推着才行。

　　广场上的人一听石匠要去拉石料，好几个爱凑热闹的人都跟在石匠车后面跑，说是一起去帮忙，一路上还不忘问东问西的：

　　“你换到石头了？谁家的？”
　　“你真的要帮小君打磨石器啊？大驴不是说小君不会这些···”
　　“我家也有石头，我想换肉，你就凑合凑合用呗，反正小君说的石器也做不出来···”

　　石匠拉着车，一边还高高兴兴的回应道：
　　“换到石料了，和大豆换的。两大块石料就用了两小篮子的稻！你家那石料一点也不周正，我可打磨不出小君要的石器来！小君之前说的竹砻已经做出来了，我亲眼瞧着竹砻能帮谷物脱壳的，小君要的石器我一定会做出来的，小君的竹砻有用，那石器肯定也有用！”

　　竹砻的事传遍了耳部落的各个角落，是大家饭后、闲暇时的谈资，但制作竹砻的进度知道的人并不多。

　　竹砻能在耳部落广泛流传，是靠大驴在外头天天吐槽竹砻和小君大家才知道的。

　　大驴帮忙制作竹砻只帮到一半，就不干嘞，说压根没有竹砻这种工具，和大家说起竹砻来，也是嘲讽居多，说天底下压根就没有竹砻这种工具。

　　自然也就不知道竹砻已经制作出来了，至于矮竹和木头，两人都不是话多的，只知道埋头苦干，在没做出竹砻之前，也一脑子的糊涂。

　　别人问起来，也答不出个所以然，就导致了大家本就不知道竹砻是什么东西，自然是大驴说什么就信什么。

　　现下，听到林旱已经把竹砻制作出来后，都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大驴不是说天底下压根没有竹砻这样的工具吗？小君怎么做来了！

　　“小光啊，竹砻是什么样子的？真的能帮谷物脱壳吗？”
　　“光哥、光哥，两小篮子的稻真能换到两块大石料，大豆真的愿意？他脑子不好吧！”
　　“竹砻怎么脱壳的？小光你说一说，这天底下真的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一群人议论纷纷中到达了大豆家中，大豆听见那些说他傻的话，不服气急了，扬声道：
　　“我不傻，我用两块石头换了两个竹砻呢！竹砻能帮稷、稻脱壳呢，我有竹砻了，你们都没有！”

　　“不对、不对，光小子说你的石料是用两小篮子稻换来的，和竹砻有什么关系？”有人反驳道。

　　“有啊，我没说吗？两个竹砻用两小篮子稻换的，就相当于用两小篮子稻换的两块石料啊。”石匠挠了挠头，招呼众人帮忙把石头抬上车。

　　“用两篮子稻就能换到两个竹砻？”
　　大豆不敢相信，高声道。他觉着好亏，突然不想换了！

　　石匠看出了大豆的意图，急忙解释道：
　　“那是因为石料是小君要用的，矮竹和木头要的粮食才少，这点儿粮食都不够换材料呢！我可是和他们两说好了，先做你的竹砻。这可是你自己提出的用竹砻换石料，要是反悔我可要生气的。”

　　“先做我的竹砻！行吧，我帮你搬石头。”大豆听了石匠的话，瞬间就被安抚了，。

　　其余人听了石匠的话后，也品出不同来。

　　“矮竹和木头跟前能换到竹砻？他两个会做竹砻？”
　　“他两个不是一直留在小君那儿帮工吗？怎么没听他们提起竹砻的事？”
　　“······”

　　说起这事来，石匠就高兴，把矮竹和木头两人用粮食换了制砻手艺的事说了，还顺带提了下自给也换了两门石器手艺。心里头高兴，拉车的速度也杠杠的，加上有一群人在后头帮忙推，一会就回到了家中。

　　石匠到了家，还没开口道谢呢，人群一下子就哗啦啦散开，跑矮竹家去了。

　　矮竹两人瞧着栅栏外多出的一群人，满脸的懵，他们竹砻都没做好、没去搭摊子呢，大家怎么就知道他家有竹砻换？

　　在众人的话语中，两人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见大家询问竹砻的是，两人也没有不耐烦，同众人说起了竹砻的事。

　　大概就是他们仅剩的材料只能做出两三个竹砻来，想要换的得往后排个五六日才行。

　　想换的人要是自己带材料来的话，他们只要两块巴掌大小的咸肉块就行。但想要和他们换整个竹砻的话，要的咸肉只会更多。

　　尽管如此，还是有几个手头阔绰的人预定了竹砻，都想要瞧一瞧竹砻是什么样子的？又是怎么替谷物脱壳的？

　　不到半天，林旱制作出竹砻的事就在部落传开来，就连矮竹和木头家能换到竹砻的事也在部落传得风风火火。

　　尽管这些吃瓜人都没有亲眼瞧见竹砻过，但他们凭借着矮竹两人的描述，还是把竹砻形容得绘声绘色的，至于之前听信大驴说话，认为天地下没有竹砻的事，早就没吃瓜裙子抛在了脑后。

　　没听说矮竹家都能换竹砻了么！天底下怎么可能没有竹砻这东西呢！没有的东西怎么可能换得到呢！

　　大驴从城外回来后，发现大家正议论着竹砻的事，比往常还热闹，但口风都变了，说小君已经做出竹砻来了，到矮竹家就能换到竹砻之类的。

　　大驴觉着不可能，尖声反驳道：“不可能，真有竹砻的话，咋不早做出来！”

　　边上议论得正欢的人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转身看到是大驴，更没好气道：
　　“你朝我吼啥！反正肯定有竹砻，矮竹家正做着呢！你做不来就做不来嘛，干啥要和我们说没竹砻！”
　　“对啊、对啊，你朝我们吼也没用，肯定有竹砻这种东西的！”

　　大驴气急，转身跑矮竹家去了，急匆匆的，也不喊一声，就跑进院子里头，矮竹两人见状，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这可是他们学到的手艺，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少，他们才有得挣。

　　大驴快速扫了一眼现场，用到的东西和之前他在小君家的都一样，就连做竹砻的步骤、样式都一样，心中大定，不由得嘲讽道：
　　“我还真以为你们捣鼓出竹砻来了呢，现在一看，还不是和之前一样，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东西，之前都没有用，怎么可能现在就能用了。做不出来直说就是了，用得着骗大家么，到时候你们是想让大家把谷物撒在竹砻上用米杵捣吗？”

　　矮竹两人看人没说一声就闯进来，心情就不大好，现在一听这话，直接炸了，指着大驴的鼻子尖骂道：
　　“你自己吃不了苦，没学到手艺是你自己活该，还有脸跑来我家说这说那的，你的脸呢？竹砻怎么脱壳用不着你来操心，你别跑来我家偷学东西就行。”

　　“呵呵，谁稀罕学这种没用的东西，你们不是竹砻做出来了，有用吗？竹砻在哪儿呢？这里头不就是些泥巴、木片，竹砻的影子都没见着，还有脸说有竹砻这东西。”大驴也毫不畏惧的顶了回去。

　　矮竹恨不得现在就拿出竹砻来给这人瞧瞧，但他们俩之前是在小君家帮忙的，做的竹砻自然是小君的，现在还真拿不出竹砻来。

　　但瞧着大驴一脸得意的模样，矮竹可不高兴了，想了想，道：
　　“明个儿我们就能做出竹砻来，到时候你得当着大家的面向小君认错。”

　　“做梦，我又没见过竹砻是怎么样子的，到时候还不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不是竹砻，你们说这是竹砻的话，不就当我是傻子吗！”
　　大驴眼珠子转了转，他真不觉着天底下能有不费劲就能让谷物脱壳的工具，这才在部落里到处说的，就算现在也一样，在他心目中竹砻就是用泥巴做的‘石臼’而已。

　　“小君可是说过的，竹砻就是用手转动一下，就能把谷物脱皮的工具。我们就按照这个来，到时候可就让大家都来做见证！怎么样？”矮竹也不急了，他可是亲眼见过竹砻碾出稻壳的！

　　“行，我现在就找几个人来，让大家瞧着，记住你说的话。可别到时候你反悔，耍赖说没说过。”
　　大驴笑着道，他一点也不觉着自己会输，他当初离开时，竹砻压根转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