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会移动的建筑物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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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丧神们的胸口突然盈满了一种感觉，就像一道巨大的缺口在经历了漫长的光阴之后终于被填补了一般——单单只是三个字罢了，这其中究竟是蕴含了什么样的力量啊。
几人在听到了少女的回答之后愣愣地站在原地，一时之间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眼睛隔着墙壁完全窥探不到那位大人的样子，然而根本收不回视线。
“……”麻生卯月不知道对方让她不要走是有什么事，不过从未开口向他人讨要过什么东西，即使只是想摸摸那名小男孩的伴生老虎，她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好在她知道“等价交换”这样的法则，虽然女孩意识里每件物品的价值其实根本与世人定位的不一样，但这些都不重要。
自己心中越是在意的东西就越有价值，在其他灵怪妖魔眼中值得付出生命厮抢的聚灵珠内的灵力，对小姑娘来说也只不过是多余且再也用不到的东西罢了。
所以如果对方需要的话，希望可以用这个来换取她和小老虎作伴的时间。
一点点也没关系。
在洛山高校，麻生卯月暂时还未参加任何社团，因此放学时间相当的早。要赶在日落回家之前和小白虎玩耍一会儿应该还来得及。
“唔……”乌黑细软的头发随着少女仰头的动作而滑落至身后，太阳仍旧升在相当高的一个位置，让小姑娘清透见底的眼睛因受不了强光微微眯了起来，纤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在围墙内的人好像都定住了的情况下，她稍微等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住主动开口道——
“啊喏……请问那只小老虎还好吗？”
女孩柔软又轻悦的话音传了过去，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围墙内还是无人应答。
“……？”卯月并不解这是什么情况，不过如果直接说比较好的话……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随后将自己另一只安放于膝盖上方的纤巧手掌轻轻地覆上了此刻正抓着她的少年的手背，温凉的触感包裹着黑发红瞳的付丧神，柔软得不可思议，“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见见它吗？”
会同意的吧？
“……”
加州清光的眼睛呆呆地盯着这双握着自己的白皙手掌，这是他所经历过的最轻柔的力道。女孩的手指上并没有其他的装饰物，干净剔透的肌肤与他已经粗糙了的手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指甲透着健康的淡粉色，纤细的指尖正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虎口处。
小老虎……
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少女话中的请求，加州清光的嘴巴张了张，突然想起来自己没有回应这位大人，有些慌乱地回过头去，他下意识地想要搜寻某位白发付丧神的身影——
结果根本不待他张口喊五虎退的名字，在他转过头的一瞬间，一只敏捷又迅速的小小白影已经将脑袋挤在了他的手掌下方，毛绒绒的触感正磨蹭着他的皮肤，这个小东西明知道出不去，但是后腿还是一味用力地向前蹬着。
“嗷~”口中还发出了回应少女的嗷叫声。
“啊……”熟悉的声音让女孩的眼睛亮了亮，从洞的缝隙中可以看到小白虎的爪子正拼命地向前够着，因为他们手臂的阻拦而无法钻出来，虎头虎脑地夹在了中间不得方法。
“谢谢。”不过看到小老虎的卯月心里还以为是对方同意了自己的请求才将它放出来的，乖巧恬静地道了一声谢，她在下一秒轻轻松开了付丧神的手，以便可以快一点抱到某个小东西。
“……”温柔的包裹一下子消失了，明明手上还残留在对方温凉又舒服的温度，可是失落感刹那间盈满了加州清光的心头，“那个……”他口中还想再说些什么的，但是嗫嚅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
能钻出去的小老虎明显很高兴，柔韧又软绵绵的小身子盘旋在少女的腿下，两只竖立着的耳朵激灵地抖动了两下，粉色的肉垫沾着墙灰就这样印在了女孩白的反光的膝盖上，留下了一个并不完整的爪印。
口中撒娇般“嗷嗷~呜呜~”的声音让小姑娘抱起它轻笑出声。
“你好像精神多了。”卯月漆黑的眸子与小老虎天真无邪的明黄色虎瞳相对视，手指温柔地穿梭在小家伙又变得光泽了一些的背毛下，让它舒服得打了个哈欠。
少女与小白虎玩得正欢，付丧神们的心头却盈上了不安——
墙外的动静在女孩与墙壁没有接触后就消失了，什么声音都听不到，连人是否还存在于他们对面都无法确定。
“小虎……”只有五虎退能感应得到自己的小老虎就在附近，忍不住跑到了黑发红眸的付丧神身边，他担忧地唤了一声。
他隐隐地感觉到了，这位大人还会来这里，应该就是过来看小虎的……小虎它……不要太过调皮就好了、、、
如果大人喜欢小虎的话，会经常来这边找他们吗？
“五虎退……”清光抬头朝身旁的小男孩像是确定着什么一般，身后的付丧神们也一同走了上来。
“那位大人走了吗？”陆奥守有些急急地问道，外面一点动静都传不过来，让他跟着蹲下探头往外看去，但是跟之前一样，视野又被阻隔住了。
“真的跟笼子一样……把我们关在这里面，连外面一点点的音讯都没有听到的机会吗……？”宗三左文字的异瞳缓缓敛了下来，消瘦的身体包裹在已经显得很陈旧的粉色内番服中，纤瘦的手腕抬起抚上胸口——
但是这又是怎么回事？那他一同跟上来，现在想知道的又是什么？
“……”其他刀剑男士无法说出反驳的话，即使诸如此类的台词他们从这位付丧神口中已经听到了无数遍，可是没有一次比此刻更认同。
“鸣狐……”比起昨天已经没有那么虚弱的小狐狸站在了银发男子的肩头，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们可以感受得到那位给予他们灵力的大人身上有着同族的气息，如果祈求帮助的话，说不定……
“……”带着面具的青年并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
里面的确听不到外面的动静，可是身处外界的麻生卯月却可以。
说起来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因为结界的话，如同麻生家的结界一般，它的禁制应该是阻隔外界对内界的探知才对，可是这里却完全反过来了。
围墙内部的话语全部传入了女孩的耳中，刀剑付丧神们焦急又哀叹般的话音让逗弄着小老虎的她抬起了头来。
被关住了……？
“啊，啊喏……我……”白发的小男孩看到大家这样刚想举手说自己还能感觉到小虎的存在，但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没有走。”女孩幽静的声线又再度传入了众人的耳畔。
她要是离开的话，一定会向他们打招呼的。
所以她还在这里。
眼睛盯着自己手指所触碰的墙面，好像不这样里面的人就听不到她说话了。
“这样就可以听见了吗？”歪了歪脑袋，她询问道。
“可……可以的！”这次加州清光的反应够快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回答几乎是女孩问出这句话的话音还未结束时就已经脱口而出的，两只手瞬间触上了墙面，仿佛这样就可以离那个人更近一些一般。
“唔，那先还给你。”女孩沉吟着点了点头，星辰点缀的眼睛看了一下这面围墙上所附着的屏障，身子又轻轻地蹲了下来，她将手里的小家伙慢慢送进去道。
“大……大人……”五虎退的身子颤了一下，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地低下头望向已经被送了回来的小老虎，纤细的小男孩不自觉地走近了一些。
小东西黑白条纹的脸上明显懵然，好像还没玩够就又回到了自家主人的身边。
“您要走了吗？”绿发的付丧神声音较之其他人似乎冷静得多，低低的嗓音幽然地响起，他这般询问起来。
又要离开了吗？下次来是什么时候？
啊……对了，又真的会有下一次吗……
刀剑男士们屏息等待着——
这个回答，不想听到啊、、、或者来得更迟些也好。不过是不可能的吧……
没想到他们在这个本丸里度过了如此漫长的岁月，本来以为光阴的流逝什么的早已是习惯的不能再习惯的东西，但是现在连这几个呼吸的时间都觉得弥足珍贵了起来。
无尽的生命又有什么用，没有可以侍从的人，毫无意义地拖沓着这幅身躯、即使心中抱有希望，可以实现的那一天又在未来的哪里？
“先不走。”
“……！”
刚刚、大人她说了什么？
付丧神们听清楚了这个回答，可是又怀疑着自己的耳朵。
“禁制……可以解除的。”卯月只能听到里面的声音，但看不见里面的情景，她不知道现在对面的男子们正用怎样的表情看着自己的方向，只是想到自身在麻生家被保护的十几年，如果不是听到那个小男孩的声音的话，或许她也不能感受到外界原来有这么多新奇的事物。
而且，听里面的人说他们是被困住的，那么……需要打破吗？
“您说……什么……？”加州清光的眼睛堂地睁大。解除的意思是……他们想的那个意思吗！？这个困住他们的本丸，真的能够让他们走出去吗？
“如果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出手。”她和爷爷学习过解除禁制的方法，只要不是类似于诅咒形式的禁制，灵力高过对方就可以去除。
不过这个禁制在她看来却是有保护作用的，和麻生家的有很相像的感觉，所以可以的话，尽量只是打开一个小缺口比较好。
但是这个洞应该不行，太小的话，里面的人出不来的。
少女望着这个只能容小老虎那样大小的事物通过的洞口，还没有听到里面的人确切地回答，她抬眼望了望天色，希望他们能够尽快给自己答复。
“真的可以解除这个东西吗？！”陆奥守吉行是最先反应过来的那一个，声音里仿若带着抑制不住颤抖的激动，他连自己的手已经扣在墙中都没注意。只是最单纯最直率地表达出了自己的内心：“咱想出去！”
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这位大人是什么样的长相、他们现在究竟身处什么年代什么地方……想知道！全部都想知道！
除了不断回溯过去保护历史不被时间溯行军篡改，他们从未见过战争场面以外的东西。这座本丸的付丧神们不曾享受过主人的爱护，自被政府召唤显现以来就负担着变强和守护的责任。
他们是刀剑，是能砍杀的刃；但他们亦拥有着肉|身，是有思想有烦恼有情感的人。
不再是冰冷的器物，赋予了他们灵魂的话，就不要再用任何东西锁缚住他们。
“想出去……”清光想起了还躺在他们房中的安定的本体。要是这一刻再来的早一点的话……要是外面的那位大人愿意接受他们的话……说不定、、、
“当然，我们很想出去。”笑面青江一直保持着悠然的态度，可是在这一刻才真正地勾起了嘴角，声音低喃般地吐出，但每一个字都异常清晰。
“我也能有……不做笼中鸟的一天吗？”粉发的付丧神下意识地环顾了一圈这座他待了不知道多久的本丸。作为刀剑的等待并不难熬，然而没有想到成为人之后的等待竟然让他也有了想要逃脱的那一天。
对了，曾经的他们是被困在牢笼中不必担心温饱的饲养，但他们现在可怜到连饲主都没有。
宗三左文字笑了，讽刺又美丽的……
能够出去的话，就撕掉吧，牢笼什么的…让他刀刃钝掉的东西，已经不需要了。
“我、我也……！”白发的小男孩平常是个多么羞怯的孩子，但其实他也有着非常勇敢的地方。虽然说话总是断断续续，可是对于自己心中真正想要的东西，在其他人已经表达了意愿的声音当中，你也总能听到他鼓起勇气喊出来的话。
“恩。”鸣狐望向男孩的眸中闪过了一丝笑意，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字音温柔地传出。
“呀呀~鸣狐，真是太好了呐！”不过了解主人的小狐狸可以更直接地说出他的心声。柔软蓬松的尾巴轻扫着男子的脸庞，它将脑袋贴过去蹭了蹭道。
答案似乎已经出来了。
“唔，那么可以告诉我大门在哪里吗？”
听到了回答的麻生卯月点了点头，随后问出了这句让对面付丧神们都傻眼的话——
门……门！？这个因为怎么也打不开所以被他们下意识规避的地方。
卯月想了半天，最后发现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座庞大建筑物的大门在哪里。“门”在结界和禁制中是个特殊的口，找对方法的话，会更好破除一些。
整个都解除掉的话……总感觉什么东西会崩塌一样。
少女下意识地避开了这个选择。
“啊，门的话……您还要继续往前走一段路。”加州清光慌张地站起了身来说道，完全顾不上自己膝盖上沾上的泥灰。他们的本丸实在太大了，虽然现在已经落魄不堪，可是在他们刚刚踏入这里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座比什么都要宏伟的建筑。
“好。”女孩微微颔首地回应了他，想着要快点帮助好对方然后回家的事情，可是手刚刚松开墙壁，她的脚步就顿住了。他们听不到声音好像会很不安的样子？
“……”想了一下之后还是把手再度放了上去。
“要一起过去吗？”她用清淡并不快的语速说完了这句话，“到时候在门口等我就好，很快的。”随后还补充了一句。
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虽然一直被黑泽唠叨着不要随随便便就搭救根本不知心地的对象。可是里面的人却有一种不帮忙的话就会放不下的感觉。
这个地方在她来之前已经离崩塌边缘岌岌可危了——
明明语气平淡，但是字语间处处存留着细心的地方……这位大人她，一定是察觉到了他们的心情吧，所以才会说出这句话。
“一起”“等我就好”“很快的”这只不过是几个字几个字的组合，却处处体现了这个女孩的温柔。
完全是不自觉地照顾着他们的感受，才让人更加地、、、眷恋不已啊。
“好的。”眼眶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鼻头传来了一阵酸涩，但是少年憋了回去。腔调闷闷地回了这句话，他不敢抬头。
沿着墙壁是一段不可谓短的路程，刀剑男士们在这里生活久了已经感觉不到什么差别，因为也没有可以对比的地方。只是几个人走在一起，脚步跟着墙外女孩传来的声音不断调整步速，安静到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心头却跳动着期待。
马上……就可以见到了。
门，就在眼前——
“等我一下。”已经不是隔着围墙，少女的声音从这面前的两扇木门后透了过来。带着清淡又恬静可足以安定人心的力道。
这一点点的时间和他们所经历的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那心里的这股焦急感又是怎么回事？
大人……她……真的不要紧吗？
时之政府作为和时间溯行军对抗的存在，下在这座本丸上的禁制，打破究竟需要多少灵力……
“……”付丧神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门外，现在真的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
并不是什么很难的禁制，似乎是为了便于什么人通过，唯独门上的结界是最脆弱的。或者说有可能是因为整体都弱化了所以更好打开才对。
“恩……”随着附着在上面的灵力退散，两扇合得紧紧的门微微松动了一下。
卯月以为里面的人可以察觉到的，然而等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
少女困惑地又朝前靠近了一步，她的手一边轻轻地向内推去一边慢吞吞地说道：“已经可以了。”
两道门被推开的同时，发出了特有的“吱吱呀呀”的声音。其实麻生卯月自己也好奇里面的景象，只是刚刚推开门——
几道高矮不同的身影正怔怔地伫立在她的面前，脸上的表情……
为什么像是一副要哭的样子？
还有……樱花瓣？
“……”少女低头轻轻地捻起了不知从什么地方飘到她袖口的粉色花瓣，娇柔可爱的躺在她的手心。
这是哪里来的樱花瓣呢？
她不解地四处观望没有找到来源，垂及腰下的青丝轻柔地在空中划过了一个弧度，白皙光洁的小脸终于又集中到了他们的身上，那双眼睛汇聚了星辰，干净、明亮、一望到底……就算隔着几身距离——
也依旧瞬间在其中看到了他们的存在。
“你们好，我是麻生卯月。”
被合理裁剪的校服包覆住少女纤细的腰肢，她轻轻地弯腰向刀剑男士们打起了招呼。因为现在才算真正的初见，这在她看来是很正常的步骤。
然而人类的名字却对付丧神们来说有着不同的意义。
付丧神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麻生卯月”这个名字从这一刻起，注定要印在他们心中再也消磨不去。
是比加之在刀身上还要深刻的痕迹……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会移动的建筑物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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