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已成回忆》肖尧然

14、冷却的心

　　返程，折腾了一天一夜才终于回到了北京，回到了学校，回到了家里。而我此刻最想见的人自然就是徐易梵，然而徐易梵却并没有在家里等着我回来，或者说并没有像我一样那么的想见我。而张潮通过打电话得知杨婷婷目前正和徐易梵在动物园批发市场逛街后，打了个哈欠就扑倒在徐易梵的床上补觉了。而我却没有张潮那么淡定，打电话追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是否可以一起吃午饭。结果却是不尽如人意的，因为他们晚上才回来，而且是吃过饭后。好吧，看来我也只能像张潮一样躺在床上补觉了，而不同的是辗转反侧的补觉。
　　晚上很晚徐易梵才回来，我尽量抑制住自己的激动和徐易梵讲我们这趟出行的经历，而徐易梵似乎比我还累，除了“嗯”就没有别的了，而我在越来越尬聊的气氛中缓缓噤声，在失落中渐渐睡去。
　　我一直以为徐易梵进了我的屋会和我关系不一样，然而注定是我一厢情愿了——
　　“徐易梵，我们中午一起去吃饭吧。”
　　“算了吧，下了课我直接就和同学去吃了，回来再去太麻烦。”
　　……
　　“徐易梵，明天我们一起去自习吧。”
　　“你看的是课外书，我是去的自习室，你还是在家玩游戏吧。”
　　“那你能上二楼来自习啊，对你不一样嘛。”
　　“当然不一样了，自习室我放了好多书在那呢，搬上搬下多麻烦。”
　　“好吧。”
　　……
　　“徐易梵，周末我们去逛街吧，我想买几件衣服。”
　　“一个大男的逛什么街啊，从淘宝买几件得了，还便宜。”
　　……
　　“徐易梵，晚上洗澡去吧，我都一个星期没洗了。”
　　“你自己去吧，我和杨婷婷说好了要去自习呢。”
　　……
　　张潮说的果然没错，近俩个月的时间，徐易梵真的是除了晚上回家睡觉以外，其余时间根本就看不见他的身影。对了，还有午休，雷打不动地每天午休近2小时，我真的难以想象除了电视剧演的，现实生活中竟还真有作息时间如此规律的人。我从来都没有想到同住一个屋檐下，甚至是一间屋子，我们竟然都能像俩条平行线一样没有交集。就即使有交集了，那也肯定是张潮周六日偶尔回来横插一脚把我俩给串了起来，拉着杨婷婷一起吃顿饭，仅此而已。我那颗曾经怦然心动的心也随之慢慢冷却了下来，因为我从未从徐易梵那里感觉到任何温度，我就即使有再大的热情碰到一块千年自己都摸不到的寒冰，我也不可能把它融化。不过，毕竟是朝夕相处，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朝夕相望，我把自己的幻想掐在一丝之间已经是很难得了，但是元旦前的一天，连我最后的这点幻想也破灭了。
　　“肖然，跟你商量个事行不？”一早徐易梵郑重其事地对我说道。
　　“啊？”我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一是因为徐易梵很少主动和我说话，二是我从来没想过徐易梵会和我用这种语气。
　　“就是今天杨婷婷可能会过来，问你行不行。”徐易梵继续说道。
　　“她来干嘛啊？”我有些排斥地问道，脑海中浮现出徐易梵和杨婷婷俩人亲亲我我地在我的电脑前上着自习，而我在一旁心不在焉打游戏的画面。
　　“来给我洗衣服啊，没看我已经攒了一柜子了吗，再不洗都发霉了。”徐易梵瞟了眼柜子说道。
　　“什么？她来给你洗衣服？”我讶异到声音都变了。
　　“是啊，怎么啦？她老早就答应我了。”徐易梵盯着我脸说道。
　　“好吧，好吧，知道了，我还有课，先走了，完了可能回来收拾一下回家过元旦。”我匆匆拿起桌上的书，头也不回地说道。
　　其实这天我并没有课，只是我的心波涛汹涌地实在没法在家里待下去。杨婷婷给徐易梵洗衣服，这说明什么？如果是普通朋友，会给异性洗衣服？在我传统的观念中，我打死也不会相信。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有奸情，或者说即是没有奸情，那必然杨婷婷也是喜欢徐易梵的，而徐易梵天天和杨婷婷在一起上自习，一点儿感觉没有那肯定是骗人的。那还有我什么事啊，能做到的不就是成全吗？不过话说回来，就即是没有杨婷婷，好像也没有我什么事？那我还气什么呢？好像更应该生气的是张潮吧，那我要不要打电话告诉张潮呢？那如果这样，我以后和徐易梵还怎么在一个屋里呆？更何况，依照张潮的性格，是不是也会觉得这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呢？我何必多此一举，惹得谁也不痛快呢？
　　这天，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吃的早饭，怎么傻不拉几地在学校兜了一圈，返回家收拾东西的时候，杨婷婷已经拿了个大盆在客厅洗衣服了，而徐易梵则在电脑桌前看着书。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像多年的夫妻。我那颗本以为平静的心又莫名燃起了烈火。我随意收拾了一下书包，便匆匆告别坐公交去汽车站了。
　　公交车上，人出奇地少，而二层，更是只有我一个人，对，只有我一个人。我望着窗外穿梭的人流，眼睛竟渐渐湿润了。我都搞不清自己是为什么生气，为什么难过，为什么会如此痛心。好像没有人惹我，而一切都是自己的胡思乱想。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那种感觉就像童话故事破灭，白马王子消失，而我却连巫婆都不能抗争一下的那种无助，那种绝望。你是不是脑子缺跟弦啊，坚强点儿，肖然。我努力抑制住在眼眶打转的泪水，在心里这样不断告诉自己。
　　回到家里，妈妈很是意外，而她似乎也从我的表情中看出了点儿什么，所以当我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卧室的时候，她也没有来过多的烦我。
　　或许离开真的是治情伤的良药，才短短三天，当我再去学校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已经生龙活虎的了。因为明天是我的生日，所以临走前爸爸专门在我行李箱中放了一瓶白酒，说是明天生日请同学一起吃个饭，每人少喝一点儿助助兴。而他不知道的是，我其实连我们班同学有多少个现在都没搞清楚，更不用说好到可以一起过生日吃饭了。不过没关系，反正过生日也仅限小时候，而且也不是每年，父母想起来给我过一下，想不起来忘记也就忘记了。所以我对过生日的概念也已经很淡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