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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侠之大者05 ...

  •   侠之大者05

      “你定是朝廷走狗!”

      话音刚落,私下里鸦雀无声。紫衣人那张俊朗的脸,也彻底黑了下去。那大汉浑不在意,像是施舍般说道:“我不杀你,你走。”

      紫衣人怒极反笑,反话正说:“你倒是‘仁慈’!”

      大概是经过了千百次的练习,紫衣人的嘲讽功力也是一等一的。明明是一句极为普通的讽刺,从他的口说出来,仿佛就携带了一条江的暴击,心里是嗖嗖的凉,脸上是火辣辣的疼。

      大汉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携带着炎炎暑气的一丝和风,成功点爆了怒火。大汉目露凶光,拿起刀就要劈向紫衣人。

      刀尖上闪着白光,眼睛注视着白光,刺眼得很。紫衣人站在那里,不躲也不闪。这被砍的,反倒比砍人的更有气势。

      “刀下留人!”

      听到这句熟悉的话,围观群众终于舒了一口气,这个走向才对嘛。

      和围观群众的心态不同,不过短短一会儿子,大汉便听了三次刀下留人。留人、留人、留个鬼人!还能不能让他好好地教训人了?那大汉气得立即爆了一句粗口:“他奶奶的,又是哪个龟孙!”

      大汉这么骂着,手中的动作却是没有停,那把刀正以一个恒定的加速度朝着紫衣人砍去。今儿即便是皇帝老子来了,他也要痛痛快快地杀一个人!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仿佛凭空出现。一些围观群众,还感觉到了一阵微风刮过,带着不同于夏天的温和。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利刃就要落到头上,血花四溅的时候,刀停住了。

      停住刀的,是两根手指。如果非要加限定词,那大概可以说是两根修长的好看的手指。或许是书生的,手捧书卷,提笔作画,或许是琴师的,抚琴奏乐,高山流水。无论如何,都不太可能是轻轻松松就止住了这大汉的大刀的。

      再看那手指的主人,也分明不是个武林人模样。

      所有人都注视着他,注视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忽然,这人面上带笑,笑得十分柔和,不沾半点儿戾气:“还请阁下把刀收回才好。”

      这人正是靳也无疑。

      从最开始想要救下那卖身葬父的小姑娘,到现在紫衣人面临杀身之祸,每次遇见不平都想出手相助的靳也,终于出手了。饶是以靳也的性子,也不禁松了一口气。毕竟,每次都把要出口或者刚出口的话咽回去的感觉,真的是挺糟糕的。

      大汉不说话,咬牙想要把刀往下送上几分,却不管怎么用力,都无法再前进分毫。大汉紧咬住腮帮子,太阳毫不留情地照射着,他额上的汗珠闪闪发亮。反观靳也,仍是一派清闲。轻轻巧巧地,就稳稳夹住了那把刀。

      “多谢侠士出手相助。”紫衣人感谢道。他既没有感激涕零,也没有冷漠以待,而是拿捏住了一个极为精确的度。

      靳也朝紫衣人笑笑,便又将视线投向了大汉。

      大汉心知碰见了硬茬子,心下一转,便道:“你是何门何派?”

      靳也一脸真诚:“我不知。”

      大汉:…………

      之前他这么问紫衣人,紫衣人说不知,最后发现紫衣人竟是没有内力的。但面前这个长得很像书生的人,已经从事实上证明了他武功不低。可他偏偏却说出了和那朝廷鹰犬一样的答案,真当他傻,好戏弄他?

      紫衣人却是蓦地一笑,若非靳也的语气十分真诚,他定也会和那大汉做一样的猜想。

      “呵!看来你也是一条走狗!”大汉朝靳也啐了一口,他的肺活量不错,那口唾沫穿越了阳光浮沉,画出了一个完美的弧线,最后成功地落在了靳也的鞋面上。

      紫衣人看见大汉的举动,面色又是一冷。只是不他这冷下来的面色,是因大汉对朝廷不敬,还是因大汉对靳也无礼。

      向来热爱看戏的某些围观群众精神抖擞。啧啧,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作为当事人的靳也却是无所谓,他一脸平静,仿佛大汉挑衅的举动不存在,鞋面上也什么都没有。他只是有些疑惑:“在下有一事不解,阁下是如何得出我是朝廷中人的结论?阁下又为何称呼朝廷人士为走狗?”

      大汉见靳也分心问话,便加大了把刀劈下去的力度,他很想把底下那个小子劈成两半。为了转移靳也的注意力,他随便答道:“这紫衣小子是朝廷走狗,你那么帮他,肯定也是。不然,你为什么那么干?”

      这是什么逻辑?最开始的时候,你不是也帮了那个被富家少爷欺负的小姑娘了吗?按照这个逻辑来说,莫非,你也有一段卖身葬父的经历?众人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原来又是个傻子。

      靳也倒也不管这逻辑的问题,也没有追问走狗的问题。他继续问道:“那阁下又是如何认为旁边这位公子是朝廷中人?”

      “哼,那恶霸家里金山银山通天路,而他又兀自袒护那恶霸,阻止我杀了他。他定是想要邀功求赏,这不是朝廷走狗又是什么?这些人为了个个官位,争权夺利的,什么都干得出来。”

      百姓听了这些话,有些毫不在意,有些面色一变,还有些却是隐隐赞同。

      紫衣人四下里一扫周围,面色蓦地阴沉下来。他没想到,武林人竟对朝廷是这种印象。他也没想到,竟然有人还觉得这是对的。

      靳也面色如常:“那你又为何一定要杀那恶霸?”

      “他强抢民女!” 较量了许久,他的持刀的虎口恐怕都要裂开,可面前这人仍是轻轻松松。他明白自己今天是不可能伤到这人了。一个气恼,他立即抽回了刀:“他奶奶的,问这么多干甚!”

      大汉语气极冲,靳也的语气如常,语速却是快了起来。“为什么他强抢民女,你就要杀那恶霸?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侠者之为。可救下姑娘之后,你要惩恶扬善,大可把恶霸送到官府。他违反律法,自有律法惩处。你这番随意打杀,又未尝不是恶徒之行?”

      靳也一番话掷地有声。强抢民女的富贵少爷有罪,这打着行侠仗义旗号杀人的大汉,莫非就没罪了?

      熟料,靳也说话之后,大汉却是笑了起来,赤.裸裸的嘲笑:“果真是朝廷鹰犬!谁不知道官官相护的道理?”

      靳也不为所动:“且不说是否存在官官相护,纵是真的发生了,你大可到知府那里去报案。”

      “知府?如果知府收受贿.赂呢?”

      “那便到御史台那里去。”

      有人忍不住发问:“如果御史台也不干净呢?”

      “那便去寻丞相。”靳也道。

      另外又有人问道:“如果丞相也包庇呢?”

      靳也吐出三个字:“见皇上。”

      周围一片安静,没有人再问了。

      可片刻之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不是别人,正是那紫衣人:“如果找到皇上也不行呢?”

      缓缓地,靳也把目光移到了紫衣人身上。此时紫衣人也正看着他,一时间,双目对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侠之大者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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