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再见 ...
-
012
长安街是玉京城最繁华的大街，道路两旁店铺林立，因着上元佳节，又多了许多卖吃食卖花灯的小摊贩。
顾府的马车行至长安街东侧入口，便不能再往里走了。盛华妍跟顾瑾莹姐妹几个从马车上下来，顾煦顾然兄弟俩也下了马，将车马交予府中下人看管，一行人便准备往长安街里走。
盛华妍站在街头向远处看去，长安街上已是人头攒动，熙来攘往好不热闹。
顾瑾莹是安国公世子的嫡次女，比盛华妍大上一岁，平日里活泼好动，极爱热闹，拉着盛华妍就要往人多的地方跑，却被顾煦给叫住了。一旁二房的三姑娘顾瑾蓉也劝道：“四妹妹快慢着些，今日人多，大家不要走散了。”
盛华妍也拉了顾瑾莹的手没有乱动。民间的节日气氛虽然热闹吸引人，可这人群里也不都是好人，拐子贼人都不少，自是要万分小心。顾瑾莹也不是没脑子的人，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乖了许多。
“妹妹们今日好好逛，只要乖乖听话，看好了什么哥哥都买给你们，一会儿累了咱们就去芙蓉楼，哥哥已在那里订了雅间。”顾然不似顾煦那般正经，一副吊儿郎当的痞样。
顾煦顾然是宁国公世子的一对双生子，两人不仅脸长的不一样，脾气秉性更是没一处相同。兄弟俩一儒雅一洒脱，一个爱文一个喜武，当真是各具特色。
刚刚消停了一会儿的顾瑾莹忍不住撇了撇嘴，“四哥，你这么有钱赶紧把我帮你买扇坠的钱还了吧！”
众人一听便都笑起来，却不是嘲笑顾然。只因顾然平日抠得厉害，今日当着小表妹大方一回竟还被自家妹妹给戳穿了，大家实在忍不住，这才笑了起来。
顾然平日为人义气，喜欢结交朋友。只他交的朋友又不看身份，只要合了脾性，便是身份低微，家境贫寒都不在意，所以平日免不了要资助各个兄弟，月银有限，手里余钱少，对着一众比他有钱的家人便有些抠了。
被妹妹们笑了的顾然也不在意，一副小爷我今日定要你们刮目相看的表情。盛华妍看着如此鲜活阳光的四表哥，差点忍不住眼中的泪，她如此洒脱的四表哥，前生的结局实在是让人心酸。
一腔热血的少年郎，怀着好男儿便该驰骋沙场的胸怀入了军营，最后却再也没能回来。
顾煦适时站出来，不等顾然说话便对众人道：“听说芙蓉楼今年出了一盏琉璃灯，流光溢彩，极为精致，再不过去怕是连什么样子都没看到便要被人赢走了。”
上元节最热闹的可不只是看花灯猜灯谜，而是为了赢花灯而设置的一系列或文或武的比试。玉京城不缺有钱人，买来的花灯自然没意思，赢来的那才好玩呢！
顾煦此言一出，最先耐不住的自然是顾瑾莹，瞪了话多的顾然一眼，便拉着盛华妍的手往里走了。
芙蓉楼在长安街的正中央，走过去也需要一段时间。顾瑾莹不过走了一会儿便被路两旁的热闹吸引住了目光，忘了那什么精致漂亮的琉璃灯，跑到了一个猜灯谜的小摊贩那里去了。
盛华妍其实对那什么琉璃灯也无甚兴趣，她出宫就是想看看那些民间的小玩意儿。她们这样的家世身份，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直接就奔去芙蓉楼，那也未免太没意思了。
众人跟着盛华妍和顾瑾莹去了猜灯谜的小摊贩处，不一时就赢了不少花灯。顾瑾莹玩够了，又拉着盛华妍去个套圈的小摊贩那里。
那小摊贩身前的空地上摆了神态各异的小动物并些精致的小花灯，拿铜钱买了圈子，扔了圈子套住什么便得什么，若是什么都套不住，那便什么都得不着了。
不过是些市井之内常见的小游戏，顾瑾莹却是第一次见，连续买了几十根圈子竟是一个东西都没套住，盛华妍也扔了十根，套到个看中的小兔子便收了手。
顾瑾蓉也跃跃欲试扔了十根，什么都没套着，觉着有些扫兴便不扔了，别人俱都未动。
顾然见顾瑾莹实在是没完没了，只得买了十根圈子扔出去，把顾瑾蓉看中的花灯跟顾瑾莹一直努力的一个小老虎给套住，又随便套了几个东西分给妹妹们。
一旁看热闹的人都忍不住给顾然叫好。不过一瞬的功夫，顾然的十根圈子内便都套住了东西，顾瑾莹更是十分憋屈，竟缠了顾然要跟他学怎么套圈。
顾然原本就是看顾瑾莹犯了犟劲，一行人都跟着她看热闹才出手，这会儿被顾瑾莹闹得一个头两个大，只得跟盛华妍求救。
盛华妍也觉着顾瑾莹有点执着，便拉了她走，“莹表姐，好玩儿的东西多着呢，你莫不是要耗在这里一晚上不成？”
“哎呀，我真是一玩起来什么都忘了。”说罢跟众人到歉，大家根本没有怪她的意思，顾瑾蓉跟顾瑾薇还跑去旁边的摊贩处看热闹，并不觉得顾瑾莹耽误了时间。
众人一路说笑着往芙蓉楼去。
待离芙蓉楼不过百余米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什么，众人便都急急跑向芙蓉楼。众人瞬间被人群冲散，盛华妍不知被何人挤了一下，竟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人群中一个少年伸手扶了盛华妍一把，她才堪堪站住脚，还未开口道谢顾然便先挤了过来，“阿妍，你没事吧！”说罢抬头看向那少年，一脸惊喜道：“阿洵，真的是你。”
蒋洵一身玄衣，剑眉乌发、红唇星目，肌肤竟比许多女子都要白嫩，让人见之难忘。见到顾然，也十分爽朗的笑道：“原来是顾兄。”
少年的声音正处变声期，听起来不甚好听，与他的外貌更是十分不相符，只那笑容却如冬日暖阳，让人看到都不自觉会暖起来。
“多谢公子。”盛华妍站在顾然身边，跟蒋洵道谢。蒋洵的目光重又回到盛华妍身上，只觉这个小妹妹实在生得漂亮，他当时在人群中一眼便看到了，如今仔细去看，竟是顶顶好的一副面相。
蒋洵的目光只停留了一瞬，便又看向顾然，“今日人多手杂，令妹人小，顾兄可得护好了。”蒋洵与顾然相识时间不长，不知他的身份，更不知盛华妍是谁，只当是顾然家里的小妹妹。
顾然刚见盛华妍被人群冲散也吓了一跳，虽知四处明卫暗卫不少，可意外这种事谁能说得好，亏得他耳目皆强似旁人，因此第一时间辨了方向挤过来。听见蒋洵的话也是连连称是。
顾煦此时领了其他人走过来，蒋洵拒绝了顾然同去芙蓉楼的请求，告辞离开。顾煦看着蒋洵的背影，忍不住问顾然蒋洵的身份，谁想顾然竟摇摇头，只道：“我只知他是宏济寺的俗家弟子，从小在寺中长大，此次是跟着通明大师来京城的。”
“有这样的弟子，看来那通明大师的确有些本事。”顾煦很少看得上什么人，可蒋洵给他的感觉却十分不错，若不是顾然说他从小在宏济寺中长大，顾煦定然以为他是哪个大家子弟。
盛华妍心中也有些不解。虽说她与蒋洵只见了一面，可也能看出他武功不俗、谈吐不凡、举止有礼，又有侠气之义，如何看都非池中之物，可她前世竟从未听说过这样一个人。
这个蒋洵跟那通明大师，竟好似凭空冒出来的一般，盛华妍都已经开始在心中怀疑这个蒋洵并不是他的本名了。
“顾公子？”就在盛华妍思绪开始飘远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盛华妍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便见梁玉由远及近，待走到近前才对顾煦说道：“远远看着便是顾公子。”
梁玉同前生与盛华妍初见之时并无二致，身上披着绛紫色大氅，手里提了一盏精致的玉兔花灯。在满街花灯的映衬之下，梁玉的面目愈加俊逸柔和，任谁见了都要夸一句翩翩佳公子。
盛华妍为何一定要求着昭明帝让她出宫看民间的花灯。想看热闹只是其一，盖因她实在不想再看见梁玉。
前生盛华妍虽也出宫，却也只跟昭明帝去了观星楼，她耐不住寂寞跑下观星楼，便在花灯璀璨之处，一眼看到了梁玉。
从小便喜欢看脸的盛华妍蹬蹬蹬跑过去，却有些不好意思，只对着梁玉手里的玉兔花灯赞道：“公子这花灯是自己做的？”
“这玉兔花灯精致可爱，正称公主。”梁玉将花灯递到盛华妍手里，笑弯了一双桃花眼道：“送给公主可好。”
盛华妍的生肖便是兔，因此她一直十分喜欢各式各样的小兔子，闻言高兴的接过梁玉手里的花灯，“那你可不许反悔。”言罢突然想起什么，抬起头看向梁玉，“你如何知晓我是公主？”
盛华妍的头微微倾斜，疑惑的瞪着一双大眼睛，娇俏可爱。对面的少年依旧一脸笑容，俊逸飘然。恰此时烟花绽放，绚烂璀璨。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再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