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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没错,沈秋是跪在地上的,如果不是黑压压的屋子和破旧的衣服,一瞬间沈念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古代。
      沈念小声地问道:“她干嘛呢?”
      沈冬附在沈念的耳边说:“她说她要上学。”
      其实这件事沈念是知道的,但不是沈秋,而是沈夏,家里小学毕业的孩子有三个;沈念、沈夏还有就是沈秋。
      沈夏平时做衣服的时候也会莫名的叹气,沈念问过,但是沈夏不说,还是沈冬告诉的她,说姐姐想去上学,可是奶奶不让。
      沈念不解,沈春可是初中毕业了,而且马上要念高中了,也没看沈奶奶叫停啊。
      沈冬说:“那不一样,她是壮壮的亲姐姐,又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她当时上初中的时候家里没有那么多要上学的孩子,而且二婶前前后后说了好久,奶奶觉得,都上了初中了,不上高中白瞎了,据说大姐学习挺好的。”
      沈念心里疑惑更深,家里的第一个孩子不应该是沈家豪吗?而且上高中的费用不应该更贵吗?
      沈念不信这是二婶的劝说就能成的,肯定是私下里沈春和奶奶说了什么,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沈念觉得二婶的智商远远做不成这么大的事,相反的沈春应该可以。
      能教唆弟弟从奶奶那里拿出钱来,沈春还是很大胆的。
      沈念的思绪未停,跪在地上的沈秋说话了:“大伯,秋儿想上学。”
      沈念这才发现沈秋跪的是自己的爸爸沈建国。
      作为沈秋的父亲四叔脸色非常不好看。沈奶奶也是,可能她没想到自己的孙女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跪自己的大伯,还是因为想上学。
      沈秋这个举动想了好久,也等了很久,终于把家里最有话语权也最有能力的人盼来了。
      她想过了,不管自己要做什么,上学是最主要的,虽然过不了几年就会发生一场革命,学校会罢课,老师会变成罪人,但是自己必须要把初中念了,这样自己才能有变成工人的资本。
      而能帮助自己的只有这一世才有的沈大伯。
      沈秋还在地上跪着,四婶孙秋红再也站不住了,也跪在了沈建国的面前。
      这下沈建国也不能坐着了,赶紧站了起来道:“四弟妹,你这是干什么?”
      孙秋红哭着道:“大哥,秋儿知道错了,她一时糊涂了,丫头上什么学,她错了,她知道错了。”
      孙秋红哭的有一点语无伦次。
      沈秋瞪了她一眼,有一点觉得自己的娘太不争气了,自己都跪下了,为什么她还不来帮,反而说自己错了呢。
      沈念心里对这个四婶真的是很没有印象,她和三婶吴春花一样寡言,但是不一样的是,三婶虽然话不多,但是心里很清楚,而这个四婶真的是一点存在感没有,而且让做什么做什么,仿佛就是一个机器一样,平时也不管沈秋,就是做沈奶奶吩咐的事情。
      这是第一个沈念看到四婶这么勇敢的在大家面前说话。
      孙秋红还在地上哭,沈秋索性也不管她了,拉着沈建国的裤脚道:“大伯,我真的想上学,我会好好读书的,我发誓,我一定努力学习,我真的很渴望学习。”
      沈秋还没说话,让沈念震惊的是孙秋红竟然打了沈秋一巴掌,接着哭着说:“你不要再说了,你是丫头,丫头不能上学,我求你别说了好不好。”
      孙秋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直在恳求沈秋不要再说了。
      沈秋捂着脸一脸不敢相信。
      沈念突然明白了孙秋红的委屈,她是觉得自己没有生男孩,已经天大的事情了,没生男孩,这四个字压在她头上,让她不敢在家里说话,不敢做任何事情。
      这不是大家说她的错,是她内心自己给自己上的枷锁。
      所以在沈秋做出这些疯狂的举动的时候,孙秋红更觉得愧疚难当,才会一直阻止了沈秋不要说了。
      沈念觉得有一点悲哀。
      什么事都爱插一脚的李丽香开口了:“这,你们母女玩的是哪儿出啊?我说四弟妹,你怎么也不懂事,跪起大哥来了?”
      沈秋脸上还很疼,让她很愤怒,李丽香的插嘴让她找到了出口
      沈秋怒道:“凭什么沈春能上高中,我上一个初中就不行。”
      李丽香一看这把矛头转到了自己姑娘上,立马不干了:“就你?你也不看看自己,和我们家春儿比,她在城里可是有。。”
      沈春咳了一下打断了李丽香说的话,然后也不参与斗局,高冷的坐在一旁不说话。
      周娟看看沈建国被为难,心里很不舒服,看着地上的沈秋道:“秋儿,你这不是逼你大伯吗,还有四弟妹,你这是苦肉计吗?”
      孙秋红一脸惶恐的想要为自己辩解,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只能边哭边道:“没有,没有。”
      场面已经进行到白热化的局势,这个时候吴春花默默地说了一句:“夏夏其实也想上学。”
      沈夏听到自己被提到,一脸的惶恐,但是吴春花脸上看不出神色,并且说完这一句就不再开口。
      沈建国看了看局势,叹了一口气缓缓地开口:“秋儿你先起来。”
      然后转过头对沈奶奶说:“妈,夏夏秋儿的上学钱我出了。”
      周娟听到吃惊地想要开口,可是沈秋快她一步欢喜的道:“谢谢大伯,谢谢大伯。”
      沈建国看着沈秋说:“别高兴地太早,我只拿你第一年的入学费用,后面的要靠你自己,能不能坚持把初中念完,这要看你的能力了,而且别忘了,上学可不光只有学费。”
      沈秋脸色一白,是啊,还有最重要的饭费。
      沈奶奶终于说了今天这场闹剧的第一句话:“建国啊,你就是太惯着丫头片子了。”
      沈建国盯着沈奶奶,过一会才道:“毕竟她还有我这个大伯,不像我当年,是吧。妈!”
      沈建国明显得话没说完,但是沈奶奶好像听懂了,脸上讪讪的有点尴尬。
      沈爷爷出来打圆场对着沈秋说:“虽然你大伯答应帮你出了第一年的学费,但是你这种做法还是非常不好的,就罚你。。”
      沈爷爷还在思索,沈念插嘴道:“就罚他给壮壮弟弟洗衣服一个月吧。秋儿妹妹还小,爷爷要是罚不给饭吃,那可不行。”
      沈秋一听要给沈壮洗衣服,眼神像浸了毒一样瞪向了沈念。
      沈念知道沈秋非常不喜欢沈壮,原因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她今天逼迫沈爸爸的事情让沈念非常不开心,所以她不介意恶心一下她。
      沈念看出来了,其实沈建国今天掏钱是逃不过了,因为全程沈奶奶和沈爷爷都没有讲一句话,由着沈秋跪着,由着四婶闹着,其实他们也想让沈建国拿这个钱,或者拿更多的钱,比如全家孩子的学费。
      二婶吴春花是看出来的,所以她才在最后来了一句沈夏也想上学,这样既不用像沈秋一样挨罚,做出头鸟,还可以上学。
      也许她早就知道沈秋会怎么做,所以在沈夏上学的这件事上才会按兵不动。等着沈秋闹。
      所以说啊,人心都是为自己。
      沈念心里非常不开心,凭什么自己的爸爸就要做冤大头。那么都别好受了。
      沈念看着沈奶奶笑着道:“既然夏夏姐和秋儿妹妹可以自己赚学费,那么春儿姐都是高中生了,是不是也可以啊?“
      事不关己的沈春还是没能逃脱被拉下水的命运。
      沈念接着说:“我觉得,让姐姐们在自己赚学费也是一件很难得的体验呢。”
      沈春很愤怒,不明白这个沈念为什么老和自己不对付。
      沈念心想了,谁让你天天瞪我。
      沈春愤怒的道:“我怎么赚钱,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沈念笑着道:“可以帮着奶奶做家务啊,干干活什么的啊,我在家里干活,爸爸都会给工资的。”
      沈念看着沈建国接着道:“春儿姐,你别激动,奶奶既然同意姐姐去上学了,就肯定不会不管你们的啊,这个学费生活费奶奶早就想给你们拿了,所以帮助奶奶干点活,钱不就有了。”
      沈念猜的没错,其实沈奶奶早就打算让沈建国拿沈春的学费,毕竟高中的花销更多了,在沈奶奶看来一个丫头片子还不值得那么多钱,虽然沈春和她私下说了,但是沈奶奶还是不敢全压上。
      沈念想着我把话丢出去了,也堵死了,那接下来就要看是阎王厉害,还是小鬼难缠了。

      一场闹剧总算结束了。
      回到屋子,沈念注意到沈夏有点犹豫的想和她说什么。
      沈念叹了口气,并不想和沈夏谈论。
      今天她已经很累了,已经不想再去谈论这些问题了。
      她知道如果是沈夏肯定不敢去做那些事情,但是她运气好,摊上一个厉害的妈。
      沈念也没有理由怪她,毕竟这件事也不是她的错,甚至可以说这件事和她一点关系没有,她只是被拉上车坐了一趟顺风车而已。
      已经很晚了,沈建国带着周娟回去了,沈念和沈家阳也睡下了。
      沈念以为这事应该算完了,可是她没想到,这只是一个开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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