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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重逢 ...

  •   学理科的女生,尤其是学数学的女生,是理智的,骨子里都少了几分浪漫。
      我比那些女生最大的突破就是不喜欢以循规蹈矩的方式去读书,我喜欢捧着一摞书到户外树荫下,哪怕是数学公式大全或是四六级单词本。
      一阵吉他声从身后传来,把树荫下睡梦中的我叫醒。
      我睡眼朦胧,揉揉脸蛋,直了直身子。没有回头望,轻轻抱住膝盖,悠然聆听身后的声音……
      不知什么时候起,杂乱无章的生活开始变得规律。每周的同一天同一时间我都会在那片树荫下,有时甚至会着急位置有没有被人占去……因为韦特每周的同一时间在那树荫后乐队排练。
      他们自己写歌,自己作曲,自己编曲,自己唱。
      我静静的存在,淹没在周围的星星点点的,各式各样人组成的风景中
      从他们的对话中,我了解到,韦特是乐队的队长,在寻找一个声音轻柔温暖的女主唱,他们的乐队刚上轨道,希望在校园歌手大赛中脱颖而出……韦特,是个很有领导力的男人,也是女生追逐的焦点,浓浓的眉,大大的眼,棱角分明的面庞,像是按照古希腊美男雕像刻出来的一样,笑起来嘴角的一边向上轻挑,邪气充满蛊惑感,让人心跳猛然加速……他的梦想是在大学期间半个乐队的专场演唱会,而且,一定要尽自己的全力做到最好。他一定会做到,我相信,从他的声音中我就能够肯定。
      好几天都是这个曲调,他们在编排和声。
      天空蓝蓝的,几朵云儿飘,大树底下好乘凉,空气泛着草香。好温馨的歌曲,像我淡淡的令人迷茫的情感……我轻轻地哼起来,声音不知不觉的大起来,眯着眼,好陶醉,陶醉在自己编织的梦境中。
      吉他声停,而我却继续唱着,按着我的调调……
      当我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时候,身边站着一个男生。他惊诧又喜悦的看着我,阳光让他像站在光环中一样,他那样高大,像神一般的人物……
      “你的声音很好听。你叫什么名字?要不要加入我们?”

      我相信,假装忘记,不刻意的回避,记忆会渐渐变消融……
      我相信,不埋怨,不祝福,不幻想,伤痛会慢慢变淡……
      我相信,不做作的流泪,不虚伪的微笑,我的生活依旧会像以前一样,如同他从未来过……
      而我也相信,思念是有周期的。现在的我,异常的柔软,一触即伤,那一首《我们说好的》,让我所有的记忆都鲜活起来,冷冻感情居然依旧没有腐烂,伤痕历历在目,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伤口明明早已结痂,为何还会痛彻心扉?

      我能够感觉到,脸色惨白,艰难的呼吸,心在不规则的跳动,仿佛就快呕吐出来。
      “我来介绍,这位是合作的负责人,韦特,费琳娜。这位是我的助手,安孝曦。”
      陆轩啊,你还用介绍吗,这里的四个人,只有你是陌生的。
      我不动声色的深吸口气,不让那濒临崩溃的感情决堤。我微笑,淡淡的万能微笑,伸出一只手。他迟疑了一下,然后我感受到久违了的温暖。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那里面会有我陌生的东西吗?是念到曾经的哀伤多一些,还是重逢的喜悦多一些?是为我的消瘦而心痛,还是责备我的不懂照顾自己?是震惊我这样不知进取的人也会和他坐在同一个餐桌探讨项目计划,还是欣喜我的成长努力?或者,会不会因为我和陆轩在一起而有一点点的吃味……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曾经这双眼睛被我的影子填满,我不愿看到我被他永远抹去,更不接受只有一只半影的落脚点……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如果他没有这一瞬间的失神,像我这般失神,如果他真的彻底把我忘掉,自然的装成陌生人第一次见面……我会难过的。

      “费琳娜漂亮吗?”
      和陆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我问他。我真的很想知道,费琳娜漂亮吗,是不是很有魅力。
      “嗯……很漂亮!”他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夸赞出于内心。
      “……有多漂亮?足够拆开一对相爱的男女,足够让一个有妇之夫变心?你也喜欢这样的女人?你喜欢她?”我轻柔的声音透着寒冷。
      这不是我,我不会这样随意的向人无理取闹的。为什么,当初看到他们在车中亲热拥吻,我的头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胀得快要爆裂开来;他们共同前来向我提出分手,显示恩爱时,我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嫉妒;韦特帮我收拾行李,细数我们的不适合,对比我与费琳娜的差别时,我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深深地被挫败感围绕……
      “孝曦,你怎么了?”陆轩随我加快步伐,不解又焦急,“我只是,只是随便说说,你干吗这么当真?”
      “为什么不随便说她不漂亮……”我轻轻的说,转身走进楼栋。
      他迅速拉住我,“你怎么了,”他的焦急掺杂着喜悦,“你……该不是吃醋了吧!”
      吃醋……我有那个权利吗?

      “孝曦吧,来找韦特?他还在忙,我们有个会要开,你先在这里等等吧,喝杯茶!”
      我抿着费琳娜为我倒的茶水,看着会议室中坐在一起的韦特与费琳娜,他们不时的相视一笑……
      “特,那个费琳娜……你跟她很熟吗?”我趴在床上,看着在电脑桌前忙碌的背影。
      “嗯,我们是一组的。”
      “她有男朋友吗?”我依旧紧盯着那宽阔的肩背。心底紧张的有些漏跳,我毫不怀疑韦特对我的感情,只是女人的天性,想让我进一步确定。
      “还没,”韦特转过头,笑着看看我,仿佛在确认我吃醋的模样,又好像是不经意的举动,他转回去,“那么优秀的女孩子,长得漂亮,做事精明干练,年纪轻轻心智却很成熟,好强不服输……还真是没有男朋友的合适人选!跟她在一起太有压力,会很累的。”
      “哦,你的意思是说,我长得不漂亮,做事不精明,年纪不轻心智却很不成熟,得过且过没有上进心……”我边说边坐起身,真的有些不愉快。
      他轻笑一下,突然起身坐到我身旁,凑到我耳边,“我哪有说过!你乱想!你所有的不如她,加起来就是比她强。”
      “那就是说我还是不如她喽!”
      他哈哈笑,压上我的身,“怎么了,今天这么爱计较?乖老婆,我说错话了,你罚我吧!”
      我真的,对这个“乖”和“老婆”这两个词无法抗拒,无论多么不开心,只要韦特对我说出这两个字,我就马上会笑出来。我想和他永远在一起,一起生活,一起努力,也愿意听他的话,乖乖的做他身后的女人。

      “孝曦,对不起。可是我也很爱韦特,我,我从来没有试过这样疯狂的想一个人,每时每刻,每分每秒,我都想和他在一起……”费琳娜紧握着韦特的手,那双我依靠取暖的手,“我真的无法再忍受另一个女人占据着他!”
      我坐在咖啡桌的对面,可是,韦特,你坐错位置了,你不是应该在我旁边吗?
      我无法相信,无法接受,韦特,我们四年的感情,我们所有的一切,发生过的点点滴滴,就这样被你的沉默无声无息的抹杀了,被费琳娜的强势攻击给掠夺走了……
      “其实,我们相爱很久了,只是,特怕伤害你,”费琳娜又是与韦特对视,眼神的交流,他们之间都无需言语了,“现在,你对他来说,就像一个妹妹,很心疼的。”
      心疼为什么还要狠心伤害?
      费琳娜,你真的很精明干练,我们的爱情在你嘴下变成了亲情。你的口才,或是你的主动争取,都是我不曾有过的,你看似好言劝慰,却漫不经心的给了我最致命一击。这样的分手之后做朋友,我如何能做到……
      心中极大的打击,可眼中此时却流不出泪。空洞的目光,透视一切,穿过韦特的心,那心中,现在是谁?
      “你,只是因为习惯而喜欢他,你总是那么冷静,那样与世无争……其实你没有想象中那样无法失去特,我比你爱他,我,真的很爱他!”费琳娜眼中含泪。
      真好笑,我都没哭,她哭什么呢?戏演得那么逼真,让我这张反映不出内心情感的扑克脸往哪放……
      我只有一句话,“我……不会祝福你们的!”

      吃醋……我有哪个权利吗?
      当我存在嫉妒的萌芽时,韦特是你亲手把它扼杀;当我不担心没有丝毫疑虑时,你却以她的男朋友身份出现在我面前,我有什么资格吃醋,吃别人男朋友的醋吗……
      “吃醋?我有那个权利吗?长得漂亮,做事精明干练,年纪轻轻心智却很成熟,好强不服输。我跟她相差太远,根本不配嫉妒……”
      我很久没有哭过了。分手的第一阶段只是不相信,不屈服于这个事实,空洞麻木的生活;二阶段会触景伤情,一句话,一个动作,一首歌都会让我失神,泪眼婆娑,所以我拒绝了一切抒情歌曲,很少与人往来。
      现在,是积蓄已久的伤痛的反噬吗,眼泪不听大脑的支配,只想全部倾泻而出,把所有悲伤释放……
      陆轩抱着我,温柔的擦拭我的泪,可他永远擦不净,擦完还流,如果是血,我会流干而死吧,虽然我一向很鄙视因为失恋而要死要活。
      我挣开他的怀抱,转过身去。
      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流泪,我没那么要强,可同样不软弱。
      陆轩的怀抱再温暖,却无法令我感受到安稳。我不要温暖,那只会更让我怀念另一个温暖又安全的怀抱。
      “我没事,我回去了!”我轻轻地说,不去看他,径直离开。
      身后传来他忧伤的声音:“她的美会随时间流逝而尽,你却会越来越美……除了你,这世上所有女人都是男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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