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空》莫小葵

2、第 2 章

　　一个沉默无语的孩子会带来恐惧，
　　如果他在该笑的时候没有快乐
　　该哭泣的时候没有眼泪
　　该相信的时候没有诺言
　　那么他又残疾的嫌疑。

　　那么莫小伤是个残疾的孩子，我想
　　我记忆中的幼儿园又着满园的阳光和花香，又长头□□亮的姐姐老师，又花蝴蝶般的女孩子和喜欢玩打仗游戏的男孩子。还有小伤永远以一个沉默不变的姿势坐在幽暗的生着青苔的角落。
　　漂亮的姐姐老师曾经走过去，摸摸他的头。
　　亲切的说：“小伤，和小朋友一起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小伤倔强的把头扭到一边，说：“不要。”
　　老师蹲下来，温和的问他为什么
　　可是小伤再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老师很尴尬的站了起来，
　　从那以后，她也不再去管小伤了。
　　而我梳着短发，齐耳的小丸子头，穿旧的白裙子。很瘦的女孩子，有时会在头上别一个发卡。
　　小伤只比我大一岁，他在幼儿园的大班，比同龄的孩子要高许多。
　　幼儿园的滑梯旁长着一颗法国梧桐。
　　春天的时候满树挂满了三角状的树叶，在阳光下可以看到它们身体里面涌动的汁液。
　　我很想要一片树叶，可是够不到。我爬上滑梯的顶部，又努力的踮起脚尖伸长手臂，还是够不到，就差那么一点了。
　　这时小伤走了过来，他说，你先下来，我来帮你。
　　我顺从的从滑梯上下来，又看着小伤爬上去。他很高，轻松的摘下一片叶子放到我的手里。柔嫩的小叶子，长着一层细细的绒毛。我惊喜的笑了，小伤也眯起眼睛，冲着我微微的笑。孩子和孩子之间亲密而单纯的笑。
　　忽然一个淘气的男孩子跑过来，从我手里抢走了那片小叶子。我无措的看着他在远处扮鬼脸，一点办法也没有。小伤走到他身边，定定的看着他。他显然并不把小伤看在眼里，尽管小伤足足比他高出一个头。小伤忽然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狠狠的给了他一拳。男孩子恐惧的大叫起来，他一定没有想到沉默的小伤竟然会这么暴力。他挣扎着踢打小伤。他们扭打在一起，我吓得捂上了眼睛。那时的我是个顶胆小的女孩子，从来都不敢看打架的。有人匆匆的跑去报告了老师，漂亮的姐姐老师很生气。那个男孩子的鼻子被小伤打伤了，留了血。老师把他送到医务室，狠狠的批评着小伤。小伤并不辩解，只是低着头紧咬住嘴唇。他手里握紧的，是那颗片在厮打中被揉烂了的小叶子。
　　小伤没有爸爸妈妈，他跟着奶奶生活。我曾经试过问了关于他爸爸妈妈的事情，但是他不回答，只是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盯着我。久而久之，我便不再去问了。
　　其实我很喜欢去小伤家里玩。小伤家的院子里也有一棵法国梧桐，很高很高，一样有着我喜欢的三角状叶子，边缘还有水波纹一样的齿。
　　小伤的奶奶信奉佛教，她有一串红木的念珠，还有一只木鱼，她每天喃喃着“南无阿弥多佛”。她讲佛法，我们都不爱听。小伤对地狱的酷刑有点兴趣，而我觉得“西方极乐世界”这个名字难听及了。有一次我说如来佛的头像癞蛤蟆似的，小伤奶奶吓得一把捂住我的嘴，连声说罪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