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星光都是你》旈烟亦扬

9、第 9 章

　　“你准备过生日，后天？”凌俊在群里看到封野的通知，就马不停蹄地打了电话过来：“老兄，你的生日不是还有一个多礼拜吗？跟我说实话吧，究竟怎么回事？”
　　“让你来吃饭，带着嘴来就好了，问那么多干嘛！”
　　与此同时，平常冷冷清清的好友群也炸开了。全都在讨论，这个一向不过生日的老男人，怎么会突然想起过生日了，而起还是提前这么多天。
　　小哈哈の小嘻嘻：肯定有情况。
　　大宁：肯定有情况。
　　小猫熊不是小熊猫：+1
　　少帅家的童养媳：+1
　　瘦的有点不明显：……

　　“我说封野，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们可就不来了啊！”
　　“就是就是，一定要问清楚情况，不然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没什么情况，朋友聚会而已，就在我家，到时候来就对了。”
　　封野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从父母去世之后，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生日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准备。想来想去，还是拨通了戴维的电话，他在酒吧经常筹办客人的生日活动，对这些比较了解，有他帮忙，应该没错。
　　于是戴维在暂时放下了酒吧的工作，在老板家忙上忙下。好在老板的生日，只准备在自己家里简单办一下，要准备的东西并不太多，所以他一个人花了半天时间，基本上也极忙完了。

　　等到生日当天，他帮忙送了啤酒过来，发现好久没来酒吧报道的叶弯弯居然也在老板家里，当时就震惊了。
　　“你可真是……佩服，佩服！”
　　他忍不住朝叶弯弯伸出了大拇指，惹得叶弯弯咯咯直笑。
　　封野见状，走了过来，问：“怎么回事？”
　　“闲聊。”
　　“闲聊？”男人眼睛朝戴维一瞟，戴维立刻就招了，说：“我们认识，之前她天天在酒吧等你，结果没等到。前段时间没见她再来酒吧，以为她早就放弃了，没想到居然已经登堂入室……”
　　叶弯弯给他一拳：“就你话多。”
　　“我这不是，表达一下对你的敬仰之情嘛！”

　　封野却道：“酒吧还是不要一个人去的好。”
　　“你自己是开酒吧的，还这么说？”
　　“我自己开酒吧，但酒吧里面的的人，却什么样的都有。”男人说着，又回去开冰箱找酒去了。
　　叶弯弯跟着黏了上去，问：“老师，那我要是在就酒吧遇到了危险，你会不会来救我？”
　　“不会。”
　　“哎？好心狠！”
　　叶弯弯气呼呼地撅着嘴，不理他了。
　　“我们老板，就是不解风情。”戴维感叹了一句，然后说：“我先走了，你加油！”
　　“再见。”
　　叶弯弯挥朝他挥挥手。

　　因为是工作日，封野的朋友们都在上班，等到下午六七点，他们才过来。
　　一进门看见叶弯弯，眼睛都亮了。
　　“哎哟，封野，赶紧介绍一下，这位是……”
　　“叶弯弯。”封野把她的名字告诉对方，又介绍自己的好友：“这是王宁。”
　　“宁哥你好。”
　　“还有我呢，美女，我姓凌，叫我凌俊哥哥就是了。封野那混蛋冷酷又无聊，不如你看看我怎么样？我也是单身……”
　　封野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凌俊嘿嘿嘿地笑着，朝他眨眼间。
　　叶弯弯看得出来，这人跟封野关系好，是故意逗她，也不放在心上。

　　过了一会，又有两个人来，一个是之前见过的陈胖子，另一个叫如诗，是个带着眼睛的精英女性，是医生。
　　“其他人呢？怎么来没来？”
　　“李正和余坤儿来不了了，他们一个在家带孩子，一个去看丈母娘，没时间过来。”
　　凌俊皱眉：“那也不打个电话，让我们白等这么长时间，是什么意思。”
　　“算了算了，他们都是有家有口的已婚人士，跟我们怎么比。”
　　不想弄没了大家的兴致，凌俊终于不再生气了，开始帮着封野招呼大家吃饭。

　　都是一群快奔三的人，就算过生日，也不会像像小孩子那么闹腾，大家坐在一起，也就吃个饭，然后闲聊一下各自最近关心的事情。
　　叶弯弯不是他们这圈子里的人，坐在旁边，也就光顾着听，并不轻易插话。
　　陈胖子不喜欢她，从头到尾没有跟叶弯弯说过一句话，倒是凌俊和如诗，生怕她觉得被冷落了，一直照顾着他。
　　封野这个主人，偏偏一点没上心的样子，只顾着跟王宁谈什么股票了。

　　“喝酒吗？还喝吗？”
　　“不喝了，待会还要开车呢！”
　　“对了，还有生日蛋糕呢！把这个给忘了。”
　　如诗早就知道这群男人大而化之，绝不会想起蛋糕这回事，所以她提前订好了带来。不过她买的是冰淇淋蛋糕，一来就放冰箱里了，本来准备冻一会就拿出来，结果一喝酒，就给忘了。
　　这会儿酒过三巡，才终于想起来，赶紧拿出来找了蜡烛点上，然后说：“老封，许个愿吧。”
　　封野一把年纪的人了，早就不信这些了，闻言只说：“吃就行了，我没有什么心愿要许。”
　　“你这人真不是好歹。”如诗呸了一声，又回头叫叶弯弯：“弯弯你来许愿吧，他不许你许。”
　　“哦，就是，你们女孩子最喜欢这种东西了。”凌俊也跟着凑热闹。

　　叶弯弯喝了两杯酒，脑子还清醒着呢，却是有点兴奋了。
　　听见有人叫自己许愿，立刻摇头拒绝，说：“我才不许愿，许愿很无聊。”
　　“为什么无聊啊？你可别跟封野学，他一个老男人，一点情趣都没有。”
　　“才不。”叶弯弯气哼哼地说：“许愿我小时候就许过，那时候我天天偷窥邻居家的小哥哥，还想长大了嫁给他呢。所以生日的时候许了愿，让他当我的男朋友。谁知道许愿没几天，小哥哥就失踪了，不见啦！”
　　“呃……”
　　如诗本来想撮合一下她和自己的好友，没想到一句胡惹出这么一段往事，一时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大概也就只有封野本人知道她口里的小哥哥说的是什么人了。不过这人一向表情欠奉，别人根本看不出什么。
　　倒是凌俊多少知道一点，就是不太确定，所以他看了看封野，说：“哎！你不也是弯弯的邻居嘛？她说的那个邻居小哥哥是谁？”
　　被问到的男人塞给他一罐啤酒，成功把他的嘴堵住了。
　　叶弯弯也不说话了，只盯着他傻笑。

　　聚会结束之后，封野给他们都叫了车，一个一个全都送了出去。
　　回来的时候叶弯弯趴在沙发上给电视换台。
　　封野没急着收拾东西，在另一边坐下来，问：“是不是很无聊？”
　　“无聊？还好！”
　　中年人的聚会什么的，的确有点儿沉闷，不过这对叶弯弯来说，道没有什么。反正别人怎么样，都跟自己没关系。而封野的话，就算再无聊，在她这里，也很有意思。
　　“如果你找个同龄人的话，生活会有乐趣很多。”
　　封野点了支烟，想了想，又灭了。
　　叶弯弯抬头看他：“你觉得，我是缺少玩伴？”
　　“很像。”
　　“哼！”
　　叶弯弯从沙发上坐起来，拿了一罐啤酒打开，喝了一口，才问：“你前女友是怎么跟你分手的？”
　　“没有前女友。”
　　“嗯？你开玩笑呢？”
　　二十五六岁的人，明明魅力无穷，却没有过前女友，叶弯弯的确不太相信。

　　“高中的时候，嗯，喜欢过一个女孩，但是还没等到表白，我就出国了。”封野也没骗她，跟她说实话：“后来到了国外，一是父母突然去世，嗯……没有顾上那些。二是国外的女孩，不太符合我的审美观。”
　　“那就，就算了？但是你回国已经这么多年了，国外的三观不合，国内不可能一个也找不出来吧。”
　　“那倒不是。”封野自嘲地笑笑：“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结婚了，哪里还有机会找女朋友。”
　　叶弯弯呼啦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尖叫道：“你说什么？你结婚了？”
　　“没错，我是结过一次婚，不过，跟你想的可能不太一样。”
　　叶弯弯太过震惊，瞪着他看了好一会，见封野态度平和，自己也就慢慢慢坐下来了。
　　“那你妻子呢？”
　　“去世了。”

　　封野告诉她说：“我跟她没有什么感情，结婚前，连面也只见过两三次。她的父亲是华人，在唐人街开饭馆，那时候我父母刚刚去世，我一个人在国外什么都不懂，她父亲帮了我很多忙。后来，她在外面惹上了当地的□□，他爸爸不放心她，知道我要回国，就让我以结婚的名义把她带回过。”
　　国内的绿卡不好拿，当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你同意了？”
　　“同意了。”封野点头：“当时他请求我帮忙的时候，是在病床上。他只有这一个女儿，是他最后的遗愿。”
　　叶弯弯沉默半晌，一时间有很多问题想问，却不知道该问哪个好。
　　封野见状，便道：“想问什么就问吧，能说的我都会说的。”
　　“叔叔和阿姨，他们是怎么去世的？”
　　“车祸。”
　　叶弯弯点点头，又问：“那……你妻子呢？她又是怎么过世的？”
　　“意外。”封野淡淡地说：“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
　　“哦，我知道了。”叶弯弯点了点头，便没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