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歌》举觞踏荷

29、二九 约期

　　尉止叫道：“回来，不用去了。”那黑衣汉子只过了顷刻便推门而入，显然刚才并没走远，分明是在做戏。

　　秦无伤不是不知道尉止是在拿文鼎、文画二人在吓自已，只是他实是不敢冒这个险。

　　当下叹了口气，苦笑道：“尉兄，算你厉害。你真的是拿住了我的命门。”

　　尉止道：“秦兄过奖了。其实，尉某对秦兄的为人很是敬佩。”
　　秦无伤笑道：“你敬佩我的为人？尉兄，你可真能开玩笑。今日我落入你手，任你摆布？你又怎会佩服我？”

　　尉止正色道：“我并没有开玩笑。秦兄为人重情义、有担当，尉某实是佩服。你我虽是为敌，但人各有其志。你有你不得不做的事，我也有我不得不做的事。且不论对错，至少都是不得不做。”

　　秦无伤道：“你有你不得不做的事？杀人绑人，便是你不得不做的事？”
　　尉止脸上肌肉牵动，似是回想往事，眉宇间神色黯然，过了片刻，才长吁了口气，缓缓地道：“人各有其志，各有各的不得已，你是如此，我也是如此。是非对错，分不分清也罢，大家各行其是便是。”

　　秦无伤心想：“看他的神色，似是暗藏莫大的隐痛。”便想开口询问，却又想：“我自已的事倘且不知如何了结，又有怎有心力再顾及旁人？何况他跟我是敌非友。”便道：“既然让你先放一人出来，你不肯，那我便把订金减一点，你多少都该有些诚意，不然这笔买卖是决计做不成。”
　　尉止道：“你还想要什么订金？”

　　秦无伤道：“你把那碧血石让我带走，待我杀了薛青云后，你放人，我再将碧血石还你。”
　　尉止笑道：“我若是不肯呢？”

　　秦无伤道：“你若是不肯，那便是一点诚意都没有，我即便是杀了薛青云，你也不会放他二人。既然如此，我还不如现下便死在你手里还痛快些。”

　　说罢便拿起一只盛菜的碟子，在桌上摔成两半，倒退数步，用碟子的破口对准自已的咽喉，厉声道：“你若是再不肯，便尽可对他二人动手，只要他二人少了一个头发，我以死相陪便是。左右是救不出来，又何必替你为非作歹？”

　　尉止连忙起身，叫道：“秦兄，且慢。”沉吟了片刻，说道：“好。就依你的意思，你把碧血石带走，当做抵押。不过，若是秦兄不能如期归还，休怪我不放人。”

　　秦无伤笑道：“碧血石不过是死物一件，我留着又有何用？到时自当还你。”

　　尉止将碧血石交付秦无伤，秦无伤仔细查验过了，又道：“我走之前，得再去看看他们。”
　　尉止笑道：“我陪秦兄去。”

　　秦无伤回到囚室前，文鼎和文画快步奔上前来。文鼎道：“那个龟儿子怎么为难你的？”尉止此刻正在站在一旁，听到文鼎骂自已“龟儿子”，也不发火，眉头一皱，转过头去不再看着他三人。

　　秦无伤笑道：“也没怎么为难，我得出去办些事情，你二人只能在这里再呆一阵子了。”

　　文鼎怒道：“那个龟儿子是不是要挟你，让你去替他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你不用理会他便是，让他砍我一刀好啦。”

　　秦无伤笑了笑，也不答话，又对文画道：“秦大哥要走了，我答允过送一支好看的簪子给你，定不失言。”

　　文画两眼通红，道：“秦大哥，你可要保重。”

　　秦无伤笑道：“我每日里好吃好喝，一斤也瘦不了，一定保重的。”
　　又向二人摆了摆手，转身便行。

　　尉止果然亲送，一路上，秦无伤见秘道沿途眼线岗哨密布，不由得过心中暗骂自已蠢笨，昨晚一个岗哨都没有，自已居然也不多想一想，便直冲了进去，以致中了圈套。

　　尉止送了他出了秘道，又道：“秦兄，我不妨把话说得更亮一些。这一路的岗哨眼线你也都看了，既便你纠集了大批好手来此，也顶多救得两个死人出去。”

　　秦无伤心知他说得不错，笑道：“以尉兄你的本事和智计，怎么可能从你的手下将人救出？我是想都不敢想。”

　　尉止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来，说道：“秦兄，这个你兴许用得着。”

　　秦无伤笑道：“这是什么？大力丸？不死丹？”

　　尉止笑了笑，道：“薛青云是关中剑派掌门，门人众多，武功卓绝，要杀他那自然是凶险至极。不能力敌，可以智取嘛。这瓶药，你只要让他吃下那么一点点，那便入口即死。也可以让涂上一点在你的剑上，那也是见血封喉。”

　　秦无伤笑道：“尉兄所谓的智取，便是下毒？”

　　尉止道：“秦兄，你还是带上最好，若是觉得下毒这种法子卑鄙下作，那扔了不用便是，我也是一番好意。”

　　秦无伤笑了笑，接过手来，道了一声“告辞！”策马急驰，又远远听到尉止在身后高声叫道：“秦兄谨记，两月为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