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没有眼泪》梦来

5、圣诞的天使降落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难得在大学校园里能听到这么活泼的歌，细细一想，原来圣诞节就快到了。想读中学那时，每逢圣诞节总是很兴奋，忙着准备礼物，也应酬着收到的礼物。虽然总是说西方的节日，但还是过得有滋有味。到了大学，同学们还是每年都狂欢，但我却似乎失去了兴趣，大一大二两年的狂欢会都没参加。
　　“昕！”听声音就知道是苓茵了，“昕，Christmas快到了哦，怎么过啊？”
　　“就这样咯，Christmas不也是平常的一天吗？”
　　“诶，昕啊，你看人家都这么兴奋，就你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搞什么嘛。”
　　“茵，你知道我的啊，大学两年了，我都没过过圣诞节的。”
　　“可是昕啊，你这样都不出去社交不行的啊，听我的，今年就去圣诞舞会吧！”
　　“舞会上的人我都不认识，去做什么呢？”
　　“大家基本都不认识的啊，呵呵，有好多人还是在舞会上认识成了朋友呢。告诉你哦，这种舞会啊，邂逅率可是很高的哦，嘿嘿。本来舞会嘛，就是狂欢啊，感受那种气氛啊，管他人认不认识呢，对吧？”
　　“嗯，我想我还是不去了，你去吧，好吗？我不太适应那种环境。”
　　“昕，不要那，一起去啊，两年都我自己去，你都不陪我，没意思啊！”
　　“呵呵，茵，你人缘这么好，无论和谁都谈得来，不用在意我去不去的。”
　　“真是的，昕，你还真是顽固呢，这样叫你都不去……”
　　“呵呵，茵啊，你就别管我啦，你去就好了啊！”
　　“算了算了，我也拿你没辙了，随你吧！”

　　走在街上，已经是到处都笼罩着节日气氛了，各个商家抓住节日炒作的机会，几乎每个落地玻璃窗上都喷着“Merry Christmas”，贴着圣诞老人、圣诞树，当然他们的最终目的还是在旁看似陪衬的“圣诞跳楼价”、“圣诞大酬宾”……
　　虽然有些反感商家的这种做法，但这浓浓的节日氛围，还是不知不觉，有点感染了自己。适度地提醒了一下自己：与我无关……
　　“hi！昕，一个人逛啊？”
　　正想着，听到有人叫我，抬头一看：
　　“郤辰，你怎么也出来逛街啊？”
　　“呵呵，是啊，反正呆在寝室也无聊嘛，不如出来提前感受一下圣诞气氛啊！”
　　“嗯，呵呵。”
　　“哦，对了，昕，圣诞舞会你去吗？”
　　“不去了。”
　　“为什么啊？有很多人会去的啊，也去随便玩玩啊！”
　　“呵呵，不了，苓茵会去的，你们玩啊！你们又谈得来。”
　　“是吗，苓茵也去啊，那太好了！昕也来啊，多一个人多一份热闹嘛。”
　　“我怕只会冷场，呵呵。”
　　“不会啊！怎么这么想呢？我们大家都欢迎你的啊！你那天有事吗？”
　　“应该没有吧，怎么了？”
　　“呵呵，没什么，随便问问，你如果没事的话就来吧，好吗？”
　　“……”
　　“嗯……”
　　“嗯，郤辰，再说吧，如果去，我会让苓茵跟你说的，好吗？”
　　“好吧。呵呵，看你好像有事了，那我就先走了啊，希望能在圣诞舞会上看到你，bye-bye！”
　　“嗯。”

　　其实我没什么事，只是发现自己到了svier的门口了，想进去看看。
　　“你好，欢迎关临！”迎宾小姐的招牌笑容。
　　突然发现店里的迎宾小姐换了一个，有些事情总是这样，变化无常，连身边细微的事情也是。突然想起一句哲学里学过的话：物质是运动的物质，运动是物质的根本属性。原来哲学也是来源于生活的。
　　“小姐，要买衣服吗？”
　　“嗯，看看。”
　　“小姐，这边有我们刚上市的几件衣服，都是新款的，看看吗？”
　　我循着望去，几件衣服挂在显眼的位置，显然是主打的。其中只有一件是冷色调的，咖啡色，冷冷的调却给我一种暖暖的感觉。
　　“小姐觉得哪一件适合？要试穿吗？”
　　“哦，不用，小姐，我想问一下，那件咖啡色的大衣什么时候上市的？”
　　“前天吧，这几件都是前天刚到的，小姐喜欢？”
　　“随便问问，对了，你们不是说衣服设计要转型了吗，好像还是以艳色为主。”
　　“呵呵，小姐，您也不是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穿得花红柳绿的，像咱们，呵呵，年轻嘛，就喜欢飞扬个性啊！”
　　“哦。”
　　“其实我们设计师也尝试过，但不敢大胆改革，把所有的都换啊，怕那样会砸了品牌，这市场经济啊，就这样。”
　　“嗯，谢谢你，我走了，你们忙吧。”
　　“小姐不买吗？”
　　“嗯，再见！”
　　“那走好啊，欢迎下次关临！”

　　走出svier，心里有种微微的刺痛感，连我唯一喜欢的一个品牌都不能坚守立场，看来我的性格，还是不能被大众接受。突然想起自己是从何时起变成现在这样的，连自己也说不清，只知道后来就再也变不回来了，也许是真的长大了吧。
　　都大三了还想是否长大的问题有点幼稚了，真不知道自己的骨子里是否还有着天真的成分。

　　高数老师夹着书本走出了讲义堂，整理书和苓茵一起去寝室，发现又有好多人早已经逃了。高数就是高等数学，是大学里必修的一门课，也算入学分。我们的高数老师是一个挺年老的教授，讲课有点儿口齿不清了，只知道上他的课时他的嘴巴总是在动，而说些什么，只有非常认真在听的学生才知道。所以大家上他的课基本上没什么兴趣，不是睡觉就是逃课，不把他当回事。临到考试了就拿其他同学的笔记抄，基本考到的内容也都在笔记上，拿个及格不是问题了。但我和苓茵总是很认真地在听，曾经刚入学时听学长们说过：大学——university，谐音就是由你玩四年，大学就是嘻嘻哈哈的四年过去了啊。当时我们听了有些吃惊还有丝丝的恐慌，寒窗苦读十几载难道就是为了最终在大学里挥霍青春？所以我们曾经两人信誓旦旦地说要好好地过好我们的大学生活，丰富自己的精神世界。

　　“昕，决定了吗？那边去吗？”走出讲堂，茵就问我。
　　“什么？”
　　“舞会啊，这么快就忘啦？”
　　“哦，不好意思，我没记。”
　　“嗯，那去吗？”
　　“我想还是不去了吧，好吗？”
　　“不好！”
　　“为什么？”
　　“昕啊，你为什么就这么拒绝一切呢，我想不通，原先的你不是这样的，就是大学后，哦不，是大学前，毅欤离开你就这样了是吗？”
　　“茵，不要再提到那个名字好吗？”
　　“啊，对不起，昕，对不起啊！我忘了。”
　　“没事，谢谢你，我不想去。”

　　我说过的，我不要再想起他，我大概可以做到吧，只是茵说起他，我的心里还是泛起了涟漪。也许这不代表什么，时间久了，我就可以坦然地面对他了，就想原先一样，我们，只是朋友。
　　其实很多时候，友情比爱情更长久，更坚固，更容易维持，所以，不要奢望太多。

　　今天是平安夜，大家都出去狂欢了，因为我不去，苓茵就和寝室几个姐妹一起出去了，临出门前还问我：“昕，你真的不去？”
　　等她们都走了，我独自躺在床上，一会儿沉沉地就睡去了。
　　“昕，你怎么还在睡啊？都马上要开考了！”
　　“什么？”我从睡梦中醒来，“马上开考？什么课啊？”
　　“高数啊，你忘了？教授昨天上课时说的啊，今天晚上考试。”
　　“不会吧，从来没有晚上考过试的啊，你没记错？”
　　“没有啊，我听得很清楚的，刚刚舞会上突然想起，就马上赶来了。昕，你上课走神了？”
　　“我……”
　　昨天高数课上我似乎是走了一会儿神，茵应该不会骗我的吧，或许是这样。只是晚上考试觉得很蹊跷。
　　“昕，快啊，还不下床？”
　　“哦，好，对了，怎么平安夜晚上考试？不是太奇怪了吗？”
　　“嗯，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啦，你问问教授看吧。”
　　“好了，我们走吧。”

　　走着走着感觉到越来越不对劲了，苓茵带的方向根本不是考场的方向。
　　“茵，我们这是去哪啊？”
　　“考场啊，去考试啊。”
　　“嗯？我看不像啊。”
　　“呵呵，昕，放心，我不会把你给骗去卖了的。”
　　“不是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今天你好像怪怪的，今天可是平安夜不是愚人节哦。”
　　“嗯，当然，我当然知道啦。嘿嘿，昕，没想到你还记得愚人节啊，我还以为你看破红尘、了无牵挂，什么凡间的东西都不知道了呢，哈哈。”
　　“什么啊，死丫头，这么说我啊！看我不扁你！”
　　“哈哈……来，来呀，追我啊，快跟上哦~”

　　“昕，好了，到了，进去吧。”
　　“礼堂？”
　　“是啊。”
　　“茵，骗我了吧？考试怎么可能会在礼堂？”
　　“嘿嘿，昕，我的单纯的小女生，才知道被我骗了啊，哈哈，可惜已经太晚啦。”
　　“不是吧？茵啊，你搞什么啊？”
　　“想知道我搞什么啊？进去不就知道嘛，大小姐，还愣在这儿干吗啊？”

　　“Merry Christmas！”
　　“Merry Christmas and Happy New Year！”
　　满堂的祝福，满堂的温馨。
　　热泪不觉盈眶：“谢谢，谢谢你们！”

　　这是个不很大的礼堂，很简单的布置，不像那个万人礼堂，学校开庆典都在那个大礼堂的。这个就基本是对学生自由开放，可以随时进来举行活动。
　　“昕，这盒chocolate送给你，希望你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
　　“谢谢，郤辰！”
　　“昕，呵呵，以前都不很了解你，也不好说什么，就祝你快乐吧。”
　　“谢谢，婉妮。”
　　“昕，都天天提我家阿峰，竟忘了一个寝室的你了，对不起，祝你幸福！”
　　“谢谢，阿红。”
　　“……”
　　“……”
　　“昕，其实你要知道，朋友们都很关心你的，不要那么自闭，也许曾经，那道伤，对不起，我本不该说，但昕，快乐一点好吗？无论发生什么，记得，我们都站在你这边的。其实，我宁愿你还是那个活泼可爱和我一起疯的小女生，真的。不要这样，这样叫我们大家看了都担心。好吗，答应我们，开心起来！”
　　“嗯，谢谢，茵，我很快乐今天，真的很快乐！谢谢，谢谢你们大家！真的！我答应你们，我会好起来的，慢慢的慢慢的我一定会好的，希望你们给我一些时间，我想，我会做到的。但原谅我，短时间内，我无法做到。不过希望你们相信我，我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让大家替我担心，我真的很内疚。”
　　“昕，不要这么说，我们是好姐妹，对吗？”
　　“是啊，我们要互相照顾的嘛，以前，是我们对你的关心不够多，要你原谅我们呢。”
　　“不不，我已经很感激你们了，不要再这样说，你们对我的好，我会记得的，好姐妹！”
　　我特意把好姐妹说得很重。原先，我以为，除了苓茵后来再多个郤辰，我就没有朋友了，其实，我的身边，有那么多的朋友，我没有注意到，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好姐妹！
　　“呵呵，那昕，你们玩哦，我们先去狂欢会啦。”
　　寝室的几个姐妹们坏坏地笑笑就离开了，留下我和苓茵还有郤辰。

　　“茵，郤辰，这是你们俩安排的对吗？”
　　“是，昕，你开心吗？”
　　“嗯，谢谢你们，我最好的朋友。”
　　“昕啊，你今天都说了多少句谢谢啦？呵呵，别忘了，我们是好朋友啊，还说什么谢呢？”
　　“嗯，但还是要谢谢你们，给了我这么多温暖！”
　　“看你，又见外了吧？好了，昕，我先出去了哦，跟苏韫约好了的，对不起了啊，不能陪你了。”
　　茵说这话时也是坏坏地笑。
　　“嗯，没事。”

　　“昕……”苓茵出去后，郤辰欲言又止。
　　“怎么了郤辰？”
　　“没什么，只是想陪陪你。”
　　“嗯，谢谢，郤辰。”
　　“呵呵，瞧你，又说谢了。”
　　“呵呵，是啊，可能习惯了。”
　　“昕，来这边。”
　　“嗯”我跟着他过去。

　　一棵好大的圣诞树，刚才竟没有注意到。
　　“你看，昕，这棵树上有我们的好多祝福，这是许愿签，你也放一个上去吧。听说很灵的哦。”
　　我仰着头看着，顺手拿下一个看，是一个很有力度的笔劲：“我希望我爱的她能永远快乐，让我看着她笑，我也快乐！”
　　我的脸有些红了，因为我感觉那是郤辰写的。我看向他，他很自然地看着我笑笑，没说什么，我也对他笑了笑。
　　“喏，给，许愿签。”
　　我拿出笔，认真地写下：“我希望我身边所有的人，所有的朋友、家人，好多好多都能幸福，永远幸福，幸福永远……让我为他们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