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变量终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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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知道自己也许在等待着什么，等待着某个预兆或者某种改变。
当变量出现的时候，他正和泰勒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泰勒其实和他并不顺路，但A.C在半个月之内被打劫了三次之后他这个外表有些吊儿郎当的朋友就坚持晚上要送他回家。
A.C觉得自己永远也学不会泰勒挥着拳头威胁那些小混混时恶声恶气，凶狠粗暴的样子……呃，也许他英雄形态下可以，但很显然他不打算再把某个人开膛破肚什么的。
当路过一个晦暗、幽深的小巷的时候，A.C突然停住了脚步，他说：“泰勒，我觉得我好像听到了些什么。”
确实是这样，微弱的呻|吟和断断续续的呼救声从巷子里，当着声音夹杂在有点嘈杂的音乐声里的时候就不太好分辨了。
泰勒手插在夹克的口袋里，然后耸肩，“你知道的，我们最好别管这些事情，这里是特弗雷的地盘，多半是□□分子黑吃黑什么的。”
“但也有可能是有无辜的人受了伤。”A.C说，尽管他已经渐渐习惯哥谭人独善其身的生活方式，可他十几年的所受的有关道德，有关生命的教育没那么容易从他身上褪去印记。
从他决心回到他的地球的那一刻，他就没想过要接受这个世界的规则。
“能来这种地方的会有什么好人。”泰勒鄙夷地说，然后看见卷发的高个青年毫不迟疑的走了进去，“嘿！亚历克斯！”他冲着朋友的背影这么喊。
“该死的！”他嘟哝了一声，跺了下脚，连忙追了进去。
小巷的一侧是特弗雷经营的一家俱乐部的后门，就像泰勒说的那样，没有好人会去这里。后门关得紧紧的，仅从门缝泄露一丝微光，隐隐约约还可以听见音乐声。
靠着墙坐着一个人，A.C打开手机的手电筒，那是一个女人，暴露的着装和艳丽的妆容让A.C看得很熟悉——现在他已经知道在这个街区里作这样打扮的人多半是性工作者。
A.C的目光就像扫描仪一样快速掠过女人有些扭曲的手臂和有些不自然的坐姿，女人嘴角渗着血，脸上还有一道从面颊到鼻翼的刮伤，他猜很可能是有人用戴戒指的手殴打了她的脸…这样的伤害让A.C的表情严峻起来。
女人的表情正陷入一种奇特的恍惚里，她呼吸急促，从口中泄露出破碎的声音：“救……我。”
“哇哦…这……”紧随其后的泰勒看到这一切，有点不知所措，同时他想，这下他那个善心多到用不完的同伴绝对不会错过这个搅进麻烦事里的机会了。
“我们也许可以送她去医院。”泰勒摊了摊手，他试图就这么把事儿混过去。
“你知道她或者我们都不一定能负担医疗费用吧？”A.C反问了一句，然后把手机收起来。他小心翼翼地调整自己的姿势把女人从地上拖起来，比起刚来到这里的遭遇他现在简直冷静的出奇，“来，把她送到我家去。”
“嘿！你知道你不是个医生吧！”泰勒再一次被自己的同伴给惊讶了，他挖苦地说：“我不觉得到时候在报纸上看到说从你家发现一具尸体会是个好消息。”
“事实上”他听见这个家伙用无比平静的声音说：“我还真学过医来着。”
A.C也在心里补充：无论是内科还是外科，自己绝对会是一个好医生的。
最初进行这样的模拟训练纯粹是因为想要暂时远离那些该死的物理实验来着，不过他后来都有点沉迷于这种杂七杂八的内容了，他甚至完成了所有的烘焙模拟训练，只可惜现实中他并没有一个烤箱来展现自己的手艺…事实上这些简单的内容能够让他放松。
在外科手术的模拟现实训练中他自己都没能数清自己究竟做了多少台手术，最后一关居然是模拟战地医生，而他现在相信无论多么简陋的环境他都能很好的完成自己的工作。
A.C瞥了一眼，自己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朋友正一脸傻了吧唧的看着他，眼睛里写满了不相信。看起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打消他的念头。
“好吧，随便你了。”最终泰勒无奈地上来搭把手。
“小心点，从她刚刚的那种姿势看她很可能还有点肋骨骨折。”
A.C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他突然感受到了难得的振奋感，和他所学习的那些打开维度膜之类的知识不一样，那些东西总给他带来一种与现实巨大的脱节感，那种似无根浮萍飘荡的不真实感。而现在，他确实可以用一些东西真的做些什么。
他所忍受的，所经历的似乎一下子就变得值得了。
虽然她看起来很瘦，不过当泰勒把她背到A.C家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副累得不行了的样子。女人被放到了床上，然后在泰勒惊悚的目光中她突然开始剧烈的抽搐。
“亚历克斯！你看她——”
“我注意到了，”A.C平静的从卫生间里出来，手上多了一个无针注射器——总不能直接在泰勒面前凭空拿出这种东西，“之前我看她似乎有用药过量的迹象。”
“我们得送她去医院！这下真的要死了！”泰勒抱着头大叫起来。
“不用担心，”A.C朝好友示意了一下，“这种中和剂可以中和80%的精神类药物，她会安全的……来，帮我按住她。”
泰勒按住女人的肩膀，也许是碰到了伤口，在药物的作用下她开始尖叫，像是垂死天鹅的哀鸣。
“求你……求你……”她神志不清地抓着泰勒的手臂，他看见暗红色的鼻血在女人的脸上蜿蜒出触目惊心的痕迹，“亚历克斯！”泰勒大声冲着好友喊了一声。
“别着急。”A.C急匆匆地半跪在了床垫上，他放缓了声音不知道是在对泰勒说话还是在安慰受伤的人，“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这么说道。
无针注射器对准了修长的脖颈，无色透明的药剂被迅速推了进去。
也许一分钟，又或者两分钟，女人终于平静下来。但她的情况一点都不好，几乎是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
泰勒看着A.C从柜子里拎出一个很大的医药箱，他简直怀疑A.C是怎么把它塞进去的，他看着A.C开始对女人进行各种他看得懂看不懂的检查，开始处理她身上的累累伤痕……困意开始不受控制的在他脑海里打转，在睡过去的时候泰勒最后的念头是：见鬼！这家伙居然是说真的。
当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泰勒还觉得自己只是失去了一会儿意识，小小的断片了一下，但酸痛的向他抗议的肌肉告诉他他肯定已经在这把椅子上度过不短的时间了。他看了看表：凌晨两点。
泰勒下意识的看向A.C，他的同伴似乎忙碌到尾声了，他正在调试女人手臂上套着的金属锁扣和细短棍构成的奇怪装置。
“呃……”泰勒晃晃还有点迷糊的脑袋，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A.C回过头瞪了他一眼，显然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然后他想了想说，“你可以帮我把她的脸清理一下吗？她脸上的伤口是最后一步了。”
浸过热水后拧干的热毛巾慢慢擦掉女人脸上已经一塌糊涂了的妆容和血迹，大概这样舒服，她的眉头渐渐舒展，最后小心翼翼的擦干净伤口周围。
“哇哦”泰勒吹了一声口哨。
那过分成熟的艳丽妆容某种程度上是糟蹋了她的美丽。
比他反应更大的是A.C，泰勒听见哐当一声，只见A.C面色发白的退后了两步，紧张的反应像是被突然烫了一下。他手上奇怪的钳子模样的东西就这么当的一下落到了地上。
他用一种严厉无比的目光瞪着女孩，仿佛那是什么带有剧毒又或者不能接近的东西。
“亚历克斯？”泰勒疑问的喊他的名字，但A.C看上去完全失神了，“亚历山大·克劳德！”他一下子提高了声音。
“我没事！”A.C突然这么大声的说了一句。
他看起来简直像是从噩梦里惊醒了，A.C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我没事，现在让我把她脸上的伤处理好。”
泰勒疑惑不解地看着他用那种强自镇定的姿态继续忙碌，当伤口被小心缝合完之后，A.C 拿出手机对着她拍了一张照片。
“兄弟，别告诉我你有什么奇怪的爱好。”泰勒故意朝他挤眉弄眼，用那种我知道你的语气说话。
A.C没理会他的玩笑，居然还一本正经地解释了：“只是纪念，作为我真正医治的第一个人。”
泰勒瞪着他：“你知道你这个谎话很烂，对吧。”
“你应该好好休息。”A.C什么也没说，他指指剩下的半张床，“剩下的时间还可以让你睡一觉。”
“那你呢？我说，我可以现在回家。”
“谁先告诉我哥谭的夜晚很危险的？”A.C反问，他开始脱掉橡胶手套，“我还有东西要收拾，而且我明天肯定要请假照顾她，如果我们两个都请假的话老板会疯掉的，也就是说你明天还要上班，而显然我们的工作很累人。”
泰勒做出一副你说服了我的样子，他也确实很困，于是他便很快就睡着了。
很快室内只剩下泰勒粗重的和女人——或者应该说女孩细微平缓的呼吸声，A.C凝固着一张脸坐到桌子前，嘴巴拉成了一条线，他的动作像幽灵一样无声又迅捷。
笔记本电脑具现在桌子上，他把手机里的照片上传，然后开始噼里啪啦的敲打键盘，不多时她的档案被调了出来——也许他真应该记住这个日子，纪念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次违法行为？
A.C目光一行行的扫下去，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最终他用力的合上了电脑的屏幕，颓然地一只手撑住额头。
[天啊！]他在心里想，[贾维斯，她只有15岁！]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变量终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