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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遇 ...

  •   斓珊在18岁那年收到了哥本哈根大学的offer,那时她连一句丹麦语都不会说,父母并没有多大的反对意见,只在送她过安检口时说“不管怎么样,这是你自己的决定,不管你会遇见什么,希望你能够坚持下去”那时她还很年轻,不太懂这句话的含义,除了点头深情的拥抱他们,她满心都是独闯异国他乡的兴奋。坐上飞机后,她朝航站楼看着,没有父母的身影,她松了一口气,她希望他们安心,至少比她安心。

      经过将近20个小时的奔波,抵达时正值哥本哈根的黄昏,星光初起,她背着双肩包,推着行李箱。
      接机的人没有来。当斓珊意识到这一点,堆的如小山一般高的行李箱砸下来,疼得她龇牙咧嘴。
      便是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卓蓦然。
      他很高,轮廓很深,有些消瘦,穿着最简单的牛仔裤和浅棕色风衣。斓珊觉得他有些眼熟,还在思考自己是否在哪里见过他,他就已经朝她走过来了。
      “什么情况”她脑袋轰得一声,丝毫没有预料到这一幕的发生,但她条件反射似的给他打起了招呼“嗨,卓少”。
      是的,她想起他了,卓氏财团公子,虽然为人低调,但时常也会出现在电视里,不知为什么,电视里的他眉目硬朗,现在他则显得太过单薄。不过现在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她认识他,他不应该认识她啊。
      斓珊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接过她的行李,领着她走出机场“跟我来”,他的脚步迈得很长,她要小跑才能赶得上,当她有机会说话时,他已经尽数将行李搬上了车。
      “那个,那时来接我的?”斓珊小心翼翼的问。
      “是”卓蓦然看了她一眼,简短的回答道。然后动手为她拉开门,示意她上车。
      斓珊缩了缩脖子,心里带着父母怎么会认识有钱人家小孩的疑问上了车。
      等车发动起来,两人都一言不发。卓蓦然本就是少言寡语之人。来机场接她也不过是受人所托,如果非要说点什么,他倒是比较想问问她,她怎么蠢到可以被自己的行李箱给砸到。但出于礼教,他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倒是斓珊先忍不住开了口“我们这是去你安排的住所?”离开学还有大概两三周的样子,在还没有开学前,学生是没有办法入住的。
      开车的人并没有立即回应,在斓珊准备重复一遍时,他才不温不火的开口“官邸里有闲置的房间,你暂时先住过去”他说话的声音平缓没有起伏,就像是窗外的异国,透彻而清明。
      “啊,这样啊”斓珊怅然道,随即又变得愉快起来“那,你好,我叫斓珊,以后请多多关照”她并没有思考的太多,或许是初到异乡的孤独感让她轻易的将自己的信任给予他,或许是考虑到他是公众人物并不能对她做什么,她那一刻的想法是,如果是这个人话,可能一切都会变得自然而顺畅。
      “卓蓦然”还是一贯的言简意赅。
      车内重新陷入沉默。
      她低下头认真翻阅旅行手册,他微微侧过头看她。只觉得这个女孩眉眼沉静清澈,皮肤白皙,此刻的安静与在机场被砸到时的狼狈截然不同。她从出口一出来,他就注意到她了,青春灵动的女孩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而且会在这个时节抵达丹麦的亚洲面孔不多,他记得她姓蓝,他想开口向她确认,她却先向他打了招呼,“嗨,卓少”她说。
      他有些不高兴,因为那声称呼。他是卓家二公子,虽然与卓越然有着相同的面孔,但由于自由身体羸弱,少年时期便与卓老爷子迁居海外,老爷子身份意识极强,家中上至管家,下至仆人都对他客客气气,唯唯诺诺,从小到大他客套生疏体会了不少。但不知道为何,从她口中听到则显得极为刺耳,尽管这不快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抵达官邸时,斓珊才知道,卓蓦然并不是一个人居住。
      两年前卓老爷子去世,管家与仆人都尽数撤回国内,只留下了从小照顾他衣食起居的纪嫂。
      “蓝小姐,行李交给我吧”纪嫂伸手去接。
      斓珊朝她笑笑,摆摆手说了句不用,就一个人拖着箱子向楼上走去。
      卓蓦然从车上下来,纪嫂接过他手中的风衣“这个蓝小姐与越然平日里新闻里的女伴不同”当她接到国内打来的电话,她便知道来人身份的特殊。
      “哦,是吗?”他挑眉。

      整理好行李,已临近深夜,因为时差的原因,斓珊也毫无困意。考虑到一整天奔波,纪嫂准备的饭菜十分清淡,斓珊很是感动,想起千里之外的母亲,将手伸进口袋,想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却发现手机不见了,翻遍了行李 ,却还是不见它的踪影。
      坐在床上愣了半晌,她还是硬着头皮敲响了卓蓦然房间的门,没有人应答。
      她只好返回房间,独自失落了好久。
      房间里有露台,下面是花园,隔着围栏,那边便是森林。
      月光是白色的,洒在大地上,斗转星移。一阵微风吹来,斓珊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包包里翻出一个风铃。那是从西北带回的驼铃,古朴厚重,她格外喜欢。
      她想把它挂在露台上,环顾房间一周,梳妆台边有个靠椅,吃力地将椅子挪动,手扶着雕花漆栏,小心翼翼的站上去。
      大概是从没做过这样的事。她举起驼铃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手还停留在半空中,忽然起了风,头发被吹散,她神色一晃,身体失去平衡。
      她突然想起昨日才分别的父母,还有卓家公子,那张淡漠的脸,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闭眼,腰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捞住,稳稳地停在半空。
      他的目光像冬季的夜空,寂静淡然,哦,他的眼中有星星。斓珊看得呆愣,手中的驼铃像是吟唱了一整个冬季。
      “你在干什么?”卓蓦然有些恼怒,他不敢想象,如果他没有出现,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仿佛也是发生在一瞬间,女孩的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成串得滚出。
      他的心摹地塌陷下去,将她捞进怀里,她的头发很香,还有些湿润,像年少时,北京四合院里充满槐花香的早晨。
      “对不起”斓珊轻声的道歉,却因为刚刚哭泣过带着浓浓的鼻音“手机弄丢了,还差点把命丢了”
      “为什么不来找我”他放开她,轻声道。
      斓珊抬起头看他“我找过的,没人应声”
      长发未被绾起,月亮的影子斜斜投下,她的身影称得越发单薄。
      想将她再次抱进怀中。卓蓦然被突然闯进脑海中的想法吓了一跳,他着实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他清楚地知道他越矩了。他眸中一黑,丢下一句”这件事我会处理“便落荒而逃。
      斓珊对他情绪突然的发作感到迷惘。轻轻抚上自己的手臂,上面仿佛还残存他的温度。
      她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当百叶窗将阳光拉成一把梯子,你终于从云端,缓缓来到我面前。
      月色如炬,她的心却模糊不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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