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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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一阵风从陆独雪身旁掠过。
孤月动作极快，瞬息出现在魔宫上方：“滚出来！”
“魔尊大人好大的脾气——我们又见面了，陆掌门~”
不远处虚空中裂开一道缝隙。疏影从中显出身形，笑吟吟朝陆独雪瞥来一眼。
下一刻孤月出现在缝隙前，干脆利落地伸手捏断了疏影脖颈。
但在捏断脖颈的同时，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不远处再次出现熟悉的空间缝隙。又一个疏影笑道：“能得魔尊大人亲自出手，疏影真是受宠若惊……”
——是替身傀儡！
紧接着，数十道缝隙突兀出现在孤月四面八方，阻断他的所有退路：“……只是，魔尊大人何时变得如此不谨慎了呢~”
穷凶极恶的鬼兽从四面八方掠出，直扑孤月！
……
陆独雪仰头观看上空的激战。
忽然背后传出一点若有似无的波动。他如有所感，转过身来。
一条空间裂缝竖在他面前，缝隙后面一片幽深，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
陆独雪只顿了一下，回头朝孤月瞥去一眼，便干脆利落地转回头，踏入了缝隙。
白衣瞬间被黑暗吞没，随后缝隙合并，一切恢复如初。
——下一刻孤月扫开鬼兽，带着浓郁的血腥气闪回原地。
然而原地已经空无一物。
心脏像突然消失，感觉不到情绪的起伏。孤月缓缓抬手按在心口，感觉到从心脏上传来的冰凉刺痛。
半晌后，魔尊仰起头，露出猩红的双眸。
“疏、影——”
可怕的魔息从身周迸发，瞬间扫平所经一切！魔修、仙修……方圆千里内的生灵都在瞬息间灰飞烟灭。
但是……
依然没有陆独雪。
27、
陆独雪踏出缝隙，如有所料地抬起头，对上眼前陌生又熟悉的桃花媚眼。
紫衣魔修笑吟吟道：“陆掌门果然还是改变主意了~”
陆独雪淡淡回望他。
五日前，后花园中。
疏影轻声道：“陆掌门，我擅长炼制傀儡，也能解除傀儡。”
“我能为您恢复自由、脱出魔尊掌控。”
……
陆独雪淡淡道：“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紫衣魔修摇曳生姿：“陆掌门放心，疏影绝不食言——”
他一直走到陆独雪面前，才停下动作，痴迷地望着他：“拥有自我意识的傀儡……如此稀世珍宝，那个疯子竟然关在魔宫里当禁.脔，简直是暴殄天物！”
他伸手抚上陆独雪的脸庞：“陆掌门放心，孤月搜遍整个魔域也找不到这儿~只要再过几天，您身上的傀儡印记就能彻底祛除……”
陆独雪扭过头躲开他的手：“这里不是魔域？”
只见四周一片魔气缭绕，枯黄的地面上画满猩红的阵纹，透着一种不详的意味。周遭草木早已凋零，只剩裸露的山岩勾勒出一点熟悉的模样。
陆独雪盯着山岩看了片刻，才转向疏影：“这是你的真身？”
疏影笑道：“怎么，陆掌门还在怀疑疏影？”
陆独雪诚实道：“是。”
疏影：“陆……”
“但想炼制大乘期傀儡，应该不能用另一尊替身傀儡代劳。”陆独雪忽然打断他的话，自顾往下说：“所以，你应当就是真身。”
周遭气氛突然冷凝下来。
疏影神色不变，似笑非笑道：“原来陆掌门来此不是为了获得自由，而是为了找出疏影的真身？”
“真是让人感动——既然陆掌门如此盛情，疏影怎能还以假象示人？”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陆独雪，忽然放出一丝奇异的气息——是大乘期修士的威压。
——疏影从来不是渡劫期修士，而是和陆独雪一样的大乘期！难怪敢觊觎魔尊之位！以目前陆独雪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抵挡疏影的操控。
就在这时，地面上的符文飞快转动起来。疏影一边捏诀，一边笑道：“陆掌门放心~有我的精心炼制，您一定会成为修真界中最强大的傀儡~”
“在炼为傀儡之前，我会先将你身上的魔尊印记解除，履行约定，还您自由……哈哈哈哈！”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听到他的话，陆独雪依旧淡定地站在傀儡法阵中央：“孤月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疏影故作惊讶：“这个时候，陆掌门竟然还有心思关心别人——难不成是真的爱上魔尊了？”
陆独雪顿了一下。
“……我只是想了解他的情况。”
疏影大笑出声，讥讽道：“现成的逃跑机会放在眼前都不要。不是爱上魔尊，难道是陆掌门想要靠自己的慈悲为怀，度化魔尊，立地成佛？”
似乎是无法反驳他的话，陆独雪沉默片刻，忽然换了个话题：“你贪嗔萦身，心怀杂念，就不怕大道断绝？”
成果就在眼前，疏影心情大好，也有心思陪陆独雪聊天。
他故作讶然道：“我的陆掌门，你以为什么是魔修？”
“我们可跟您这样的仙修不一样——魔修只修本心，执着于什么，那一念就是他的道。我生来爱权势名利，贪就是我的道……”
听完他的话，陆独雪若有所思。片刻后，他抬眼看向他：“我明白了。”
就在这一瞬间，雷霆咆哮，四方雷云聚向上空，声势恐怖。
疏影莫名其妙抬起头，继而顿住。
九五雷劫——是大乘期修士突破到飞升境才有的天道大劫。
他不可置信地瞪向陆独雪。
只见原本沉寂的白衣仙人，身周忽然荡开玄妙道纹，浩荡灵力从空荡荡的身躯内凭空产生，源源不绝凝到头顶，凝聚成朵朵氤氲青莲。
他淡淡望着疏影，忽然抬手挥下。霎时万道雷霆咆哮而下，扑向满脸绝望的疏影。
——飞升境面前，众生皆为蝼蚁。
……
彻底灭除疏影真身后，陆独雪抬眼望了望四周，片刻后找到方向，举步走向前方，在枯竭的水池边停下脚步。
雷霆仍在头顶上空盘桓不去，随时有可能落下。但他置若罔闻，抬手在水池上方撒下灵气。
片刻后，腥恶魔气开始退散，氤氲灵气环绕山谷，磅礴生机从枯竭的水池中淙淙涌出——青莲摇曳的莲池、馥郁静谧的灵草仙葩……昔日的洞天福地一点点恢复生机、变回往日的模样。
陆独雪循着记忆，在孤月最喜欢的位置上坐下来，闭上双眼，心底如身旁莲池，繁芜倒转，越来越盛。
他想起过去与孤月于莲池论道的样子。
自己把手教导孤月修炼的样子。
孤月跪坐在他身后，以玉簪穿过他发鬓的样子……
众生欲.念在识海中交汇，幻化出各种奇形怪状的画面。然而始终有一道执念沉在识海最深处，无论众生百态、生死轮回，仍然不变如初。
这道执念，就是欲池的杂念磨不散他道心的原因。
——陆独雪从小知自己天生仙骨，人情淡漠，因此遭父母遗弃。他索性离开人世，一心修炼。
后来创立独雪阁，收了许许多多弟子，漫漫千年中，陨落、消失者不知凡几。渐渐地，他习惯了生死轮回，也不再寄望于人情亲私。
求道之路，本就是一条孤独的路。
但……直到见到孤月，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其实一直希望能有人陪着他。
求道之路本来孤独。可若有一个人，能千年、万年，不离不弃……
天生仙骨，并非无情。
得之一心，九死不悔。
红尘众生、轮回百态，又如何能动摇他的道心？
就在想通的一瞬间，他勘破大道，修为从大乘境一步踏入飞升境，以无情身证得有情道！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