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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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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告席上走下来的男人,在林欣色的旁边坐下来。
林欣色想,他或许认得她,因为他们曾在法庭上对视过。
唐昭文今天穿了件深褐色的外套,他并没有正视林欣色,只是在她旁边的座位坐下,叫了杯酒,慢慢的一个人品尝着。
两个人都不发一言,气氛静默中隐隐的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她知道他在看她,他也知道她在看他,都没有用眼睛。
林欣色觉得脸有点发烫,大概是酒的作用,她转过身正视唐昭文,她的脸微红,目光如水,细看面前的这个男人,她突然发现他长着一张很性感的嘴,虽然大,可是嘴唇极有质感,两边嘴角是两点深深的凹点。她喜欢这样的唇。
“也是一个人吗?”她问道。
“嗯。”他淡淡的答道。
看着他手杯里的酒,也是和她一样的墨西哥龙舌兰。
林欣色突然想起些什么,她转身对唐昭文说:“知道这种酒还有一个喝法吗?”
“我很少喝这种酒。”唐昭文道,他的声音低低的但听得出磁音。
林欣色扬手叫了一瓶盐。
盐来了,她很自然的扳过唐昭文的手,把盐花洒在他手背上,随后喝了一口龙舌兰,一仰头,酒还在喉间打转的时候,迅速低下头,用舌头把他手背的盐花舔掉。
她的舌暖暖的,软软的,带有刺鼻的酒味和湿,待她抬起头来,唐昭文只觉得手背上她留下的那一抹印子,仍在软软湿湿的在吮吸着。
林欣色有一刻的快感,她感觉到唐昭文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她从没把他真当□□犯,就算他是真的,也无碍她这点兴奋。
这种喝法程瑞华以前教过她,他那时候把盐花洒在她锁骨上,从而俘虏了她。
他俘虏她的方法,她用来俘虏别人。
夜色微醉,街灯昏黄。
林欣色有点说不出的慵懒感觉,一切都是模糊的街灯。
清醒着,只是微醉,那样的感觉是最好的。
她伏在一个结实的背上,一点一点向前迈进,唐昭文的背很宽,她靠着感觉很舒服。
不知道在街上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一处安静的地方,林欣色看着闪亮的霓虹灯写着:君悦酒店。
她此刻只想找个躺的地方,一时间脑子没有使向更复杂的地方去。
唐昭文开好房间,把她放在床上,然后便进了浴室。
浴室内哗哗的水声惊醒了林欣色,心下轰然一声,有所慌乱。
她这是在干什么?
一股莫名的恐惧由脚底升至大脑,她手心泠泠出汗。
林欣色记得,她喝了很多酒,也说了很多,说了些什么不记得了,只记得她有过那么一个动作:解开唐昭文的领子,和着龙舌兰舔掉洒他锁骨上的盐花。
那样的一个动作,估计任何男人都会悉知其意。
她突然想起,他曾被人控告性侵犯。
人在惊觉危机感的时候,酒力是又倒退的现象,现在林欣色就是这样,她从没一刻如此般清醒。
环视四周,房间很大,点着一对杏子红百折绸壁灯,昏昏暖暖的催人情欲。
林欣色记起皮包里有一串钥匙,上面穿着一把对折的精致的小刀,尽管小,可是现在或许是用得上它的时候。
她翻身起来,迅速找到皮包,把那柄小刀找出来,紧紧捏在手心。
浴室里的水声停止了,她赶快躺回床上,别过头去,装睡。
突然,她想到,刚才,她完全有足够的时间离开房间,可是她没有走。
唐昭文轻手轻脚的出来,林欣色听到他的脚步声在离她一米外停住,她下意识地握紧手里的小刀。
他没有过来,就在那一米外停住,林欣色听到那悉悉碎碎的穿衣声,直到听到外套的拉链声,她知道,他穿回衣服了。
林欣色有一刻的不解,她握刀的手缓缓的松弛下来。
唐昭文穿好衣服,回过头来看看床上的林欣色,突然,他发现,她很美。
她不是那种一眼惊艳的美女,唐昭文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吸引他对她的注视。
他在酒吧街发现她,她目光游离,他跟着她进店,在她身旁坐下,叫了和她一样的酒。
林欣色现在安静的躺在那里,她如云的黑发蓬松的披在床上,与白床单衬出分明的色彩,水红色的百折裙九十度角的倾泻着,如在弹奏的手风琴。
他的视线停落在她的腿上,小腿被黑丝袜裹着,线条柔和,脚上还登着一双红色高跟鞋,如此暖暗的色调,是要叫人心痒痒的。
唐昭文在床前停下,那几分钟的静默让林欣色捏了把汗。
她不由得又握紧了小刀。
漫长的三分种,漫长的180秒。
林欣色感觉他蹲下来,她心里如有条毛毛虫在爬着,一切都在悬惑着。
他蹲下来,帮她脱掉鞋子。
以前听人说过,女人穿着高跟鞋睡,第二天,是会脚肿的。
唐昭文帮她把鞋子脱掉,拎起来放在旁边,末了,他发现鞋子上有点脏,便拿纸巾细细的擦拭干净。
他喜欢的女人,是干净利落的。
林欣色躺在床上,心悬了一半,直到听到他度出门外,把门关上的声音,一颗心才徒地落下。
她翻身起来,看看旁边那对擦拭干净的红皮鞋,心里几分茫然,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