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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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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兴武带着孙西在这个城市里又呆了三天,买了台电脑上网足查了三天资料,魔都,他是不能回去的,辛振平明令禁止,三令五申的,他软肋很多,如今又多了一个,是怎么也不敢跟有权有势的那位抗衡,躲远一点,安全一点。好在,现在这社会对专家的宽容度很高,他查了这么多天,那位儿科大夫说的其中一位半个月后会到广州一家医院出诊两天,这个好,就他了。
孙兴武电脑查电话打,敲定了日子,买了第二天的机票,带着孙西去了广州。
辛三春在跟着孙兴武出发前,打了一通电话,那头似乎没怎么听,也没怎么上心,不过,临了,倒是给了新的指令,让他找机会把孙兴武弄到国外去。
辛三春恭敬地应了,挂掉电话,抽了一整夜的烟,第二日,照样悄无声息地跟着孙兴武上了飞机。
孙兴武目的明确,找了住的地方,就三天两头的去那医院打探消息,具体到有几个票贩子,哪个票贩子比较靠谱,挂上号看了病,怎么能要求他给亲自手术,需要点名费吗?点名费要多少此之类的,问得多了,那些票贩子瞧他的眼神都不太对了,以为哪来的愣头青要来戗行,差点要“教教”他“规矩”两字怎么写。好在,孙兴武瞧出情况不对,带着孙西去了一趟,票贩子这才重新变得热情。
“你这个病情太复杂了,风险很大,魔都的条件最完善,但能不能手术也说不好,还得需要进一步检查。当然,最好的条件还是国外,国外这方面更成熟。”那权威大夫这种病看得多了,估计有些麻木了,语调平平,不怎么客气,但是话倒说得中肯。
“那您,能给介绍个这方面的国外医院吗?”
“美国哈弗附院和杜克大学医院,还有英国的剑桥附属医院,但是手术费用相当高。”
“得需要多少?”
“至少也要50万美元。”
“50万。”孙兴武咂咂,心里快速盘算了一下自己的家底,有点困难。
那大夫看了一眼孙兴武,也没再开药,只将孙西的检查资料递还给他,说道:“可以先去魔都住院查查,做不做得了手术再说。不过,孩子病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大好,再拖,就更不好治了。”
“好,谢谢您。”特需号加票贩费花了小1千块,不过就看了五分钟的时间。孙兴武心情复杂地拿着东西带着孙西离开了医院,下一步该怎么走,可要好好思量思量。
孙西沉默寡言,却是事事通透,他跟着一路上都在想事情的孙兴武回了住地,洗了手,喝了水,两人各人坐在各人的床头,孙兴武递给他一个苹果,他接过来,啃了一口,问道:“武叔叔从前是在北方生活的吗?冬天会下雪吗?”
“嗯。”孙兴武一边吃着另一个苹果,一边想着心事,随口应了一声:“下雪。”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看到下雪,快到冬天了,武叔叔,咱们找个地方看雪去吧。”
“以后有机会的。”孙兴武吃东西很快,几口下去,半个苹果已经没了。
“我们现在就去吧。”孙西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小小年纪,竟也是一脸严肃。
“嗯?”孙兴武终于注意到孙西的情绪,这个孩子,又在想东想西了:“你在想什么?我们要先把你的病治好了,才能考虑其他的事情,何况,身体好了,才能做更多的事情,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急不急啊。”孙兴武拍了拍小孩子的头,他一个大男人,实在不是很会开解小孩子。
“要花很多很多的钱。”孙西苹果吃不下去了,他抬头看向孙兴武,接着说道:“我怕疼,不想做那个什么手术,我现在的身体比以前好多了,不治也没关系的,武叔叔,我们找个家住吧,能看到下雪的地方。”
“傻孩子。”孙兴武看着眼前说得那么认真的小孩子,感叹一声,把他搂进怀里,轻声地说:“武叔叔想看着你一直一直地长大,长本事,长到武叔叔老了,走不动了,等你照顾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健康的活着,活到有本事照顾武叔叔的那一天,以后,武叔叔就指望你了。”孙兴武拍着安静地呆在自己怀里的小脑袋,心里颇为感概。只是过了一会儿,竟感觉胸间的衣服一热,竟是小家伙哭透了自己的衬衫,这孩子,哭都哭得那么没有声音……
孙兴武的家底就那么多,留了给家里大部分,自己留的那一小部分,加之辛振平给的,出国治病确实紧张了些,但孙西的病等不得,魔都是不能考虑的,只能先去了再说,但孙西的出身证是孙兴武办的假的,国内飞飞就行了,出国护照是一定弄不成假的,那给孙西办身份就又是难事一桩,一堆事砸了过来,孙兴武一连叹了两天气,却也无计可施。
就在孙兴武一脑门子官司,麻爪的时候,辛三春拿着一套信封递给了他,说道:“上头给办的,条件是你在国外至少要呆五年。”孙兴武愣了愣,接过信封,里头是孙西的整套身份资料,连护照都有了,还有一张500万的支票。其实,辛三春不给他办这些东西,让他出国呆着去,他也不可能拒绝,而如今,人家做的如此仁义,孙兴武答应的也相当痛快,五年,十年他都得应着。
问题迎刃而解,孙兴武立时去办了相关手续,但要真正起程,还要一个月后,没办法,他这不是旅游,要先邮寄病历,预约医院,签证审核的也慢。。
这一个月里,孙兴武带着孙西周边玩了几天,可孙西的抵抗力很差,不是感冒,就是咳嗽,一度气管炎要转到肺炎,又输了五天液,将将好的差不多,手续办好了,机票下来了,两人可以登机赶赴美帝国去了。
这一走,再回来就不知何时了,父母亲人离得就更远了。秋风瑟瑟,落叶纷纷,孙兴武牵着孙西回首望去,心底一片荒凉。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大人都会累的狠,何况是刚刚病好的小孩子,上了飞机,孙兴武就张罗着要毯子让孙西闭目养神,养着养着孙西就睡了过去,人陆续地向里进,孙西缩在孙兴武的怀里,一点未受影响,突地:“是你?呀,真的是你啊,你也去波士顿啊,玩去吗?”聒噪的,自来熟的声音伴着温平的大脸凑到孙兴武的跟前,孙兴武微不可闻地皱皱眉,小声道:“不好意思,您是?还有,我儿子刚刚睡着,您小点声行吗?”
“你儿子?你有个这么大的儿子。”温平将孙兴武旁边的人换到自己的座位,大剌剌地坐下,压低了声音问道。
孙兴武没搭理他,将孙西身上的毯子向上拉了拉,轻轻拍着孩子的胳膊,让他继续安稳地睡下去。
“诶,你带你儿子去波士顿玩啊?你不记得我了,就是上回,我们在海滨见过面的,后来,我去你住的那个农家院住了小半个月呢,地方条件凑合,东西倒是做得真好吃,你那会儿着急走了,要不然,咱们也能交个朋友,一起去海边烧个烤什么的,不过,咱俩还真是有缘啊,这前后不过二三个月时间,又碰上了。波士顿有什么好的,你应该带孩子去夏威夷,空气好,风景好,又是海边,多舒服了。波士顿就是一个大城市,什么博物馆,大学府,孩子大了,你带着去感受一下,他这么小,什么也不懂,去了也白去,多没劲。”温平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大堆,真是令人郁烦,孙兴武有心不理他,但又怕他没完没了,只好插话道:“您看,孩子小,行程又长,咱们等他睡过一会儿再聊,成吗?”
“啊,啊啊,好好。”温平干的那行炼就了城墙厚的脸皮,被孙兴武这么打断了,倒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好在,倒是真住了嘴。孙兴武轻轻呼了口气,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温平话是没了,改眼神没完没了了,一忽扫一眼,一忽瞧一眼,孙兴武只觉这人怪异的很,却又不想得罪人,只好偏过头去看孙西,小家伙睡出点簿汗,孙兴武将毯子向下拉了拉,将胳膊拿出来,有限的几次,就让他记住了小孩子身上有汗吹风,一定会感冒,尤其是孙西抵抗力还这么弱。
温平看着孙兴武小心翼翼的样子,心底的那个人突地就冒了出来,温柔的笑容,温暖的毯子,还有贴在自己额头的那只手。那个午后的阳光很灿烂,只是自己感冒了,身上有些冷,那人让自己回房间养着,可他不愿意,只想跟他呆在书房里,于是,他缩在沙发上看着那人忙碌,空气温馨,心底安心,只是………
他不再去看孙兴武,转过头闭上眼,心底隐隐地痛。孙兴武轻轻呼了口气,对于这种类型的人,他一向少于应付,他还是喜欢浅交,温而不热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