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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谋 ...

  •   武樱并没有挣扎,因为他对这个环绕着自己的气息太过熟悉。

      “师父...”对方才一松开掩住他口鼻的手,还未及回头看清对方的摸样,武樱便脱口而出道。

      “伤口还疼么?”玄麒握着对方手伤的手,却不敢使力,只是轻轻用拇指摩挲着靠近手腕处远离伤口的地方。

      “早已不疼了。”武樱面对着对方,想到昨夜那个吻,不由面上一热,竟有些害羞起来。

      玄麒见状嘴角一勾,手臂一使力,将对方对方带入自己怀中,温柔低语道:“你暂且忍耐几日,医馆的沈先生是我的旧识,他自会照应你。”

      “章煜可有继续为难你?”武樱抬起头,望着对方关切的问道。

      “不曾,他们有你为质,料定我不敢轻举妄动。”玄麒道。

      “不如咱们现在便走吧?”武樱一脸天真的道,说完见玄麒面上似有忍俊不禁之色,才意识到自己将此事想的太过简单了。

      “放心吧,此事用不了多久便会结束的。”玄麒道。

      武樱点了点头,心中倒也没有不安之感,玄麒若是没有把握,自是不会这样说。

      “快回去吧,你不是要去茅房么?仔细别憋坏了。”玄麒面带揶揄道。

      武樱闻言有些尴尬,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便转了身朝后门走去。

      “等一下...”玄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武樱闻言回头,却正好贴上了玄麒凑过来的双唇,然后他还没来得及害羞,对方又迅速退了回去。他只得讷讷的红着脸,自后门进了院子。

      玄麒一脸温柔的笑意,目送对方的背影拐入了门内,直至听不见对方的脚步声,才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了两声。他忙凝神运气,片刻之后面上的痛苦之色才稍减。

      武樱回到房内时,面上早已恢复如常,詹荀忙替他除了大氅,又让其半依到床上,然后细心为其盖好被子。这才将煎好的药端过来,要喂给他。

      武樱抬起没受伤的手道:“我自己来。”

      对方本欲坚持,但见武樱一脸的不容商量,便也放弃了,将药递给对方。武樱一手端着药碗,也不用汤匙,一仰头便将药喝了。随后抹了抹嘴,便欲闭眼休息。

      “你什么都不问我么?”詹荀接过对方的药碗置于手边的几上,然后坐到床沿上望着武樱问道。

      “都已猜到了,没什么可问的。”武樱一脸淡然的道。

      “你怪我么?”詹荀小心翼翼的道。武樱叹了口气,坐直了身子,詹荀忙找了个枕头垫到他的背后。

      “你是章煜的部下,忠心于他本也没什么错。他当初对我父亲不也是衷心耿耿么?”武樱语气平静的道。

      詹荀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原也这么以为,所以他说要见你之时,我还当他...没想到他却对你存了利用之心,还出手伤了你,早知如此我是万万不会将你带到他面前的。”

      “无毒不丈夫,他存了利用我的心思,原也无可厚非。如今的章家军,多半以上有官职在身的,都曾是武家军的人。他打的又是谋反的主意,没个好的由头,总也难以令人信服。” 武樱冷冷一笑,面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厌恶神情。

      “替父亲报仇,说的好听。也便只有你们这些人,才能信了他的鬼话。他若当真那般忠义,当初武家获罪之时,他怎的不自请同罪。”武樱道。

      詹荀闻言不由面上一红,当初武家获罪之时,确有跟随武堂的将领出头为武堂喊冤,只是莫说章煜,他也同样不在其中。

      “命只有一条,父亲爱兵如子,自是不愿看着旁人为他陪葬。”武樱见对方尴尬,又道:“当时不敢站出来,本也算不得是什么错。可如今却要拿父亲的名义来造反,这是哪门子的忠义?”

      詹荀被武樱一通抢白,也不由动摇了几分心念。他多年来跟随章煜征战,对对方敬重有加,自是到了唯命是从的地步,却也从不思有他。如今被武樱这么一说,又想起先前章煜对武樱的所作所为,不由心中便对章煜生出了些嫌隙。

      “你手底下那五个兄弟,看得出皆是有勇重义之人,你总不要辜负了那样的忠心,才算是对得起你这参将之职。”武樱此时全然没有了年少的稚气,倒是便得语重心长起来。

      “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我终究是将军的人,无论他要做什么,一声令下,便是去死,我也不该犹豫半分。”詹荀眉头微皱,面色纠结,语气却极为坚定。

      武樱见状也不欲再继续纠缠,他心知话说到此,便已足够,有些事总要慢慢来。给对方思考的余地,话才能达到更好的效果,物极必反的道理,他不是不懂。

      “...你方才说那五个兄弟?”詹荀反映慢了好几拍,此时才想起来。

      “昨日在城东酒楼,用迷药将我迷晕的那五人。”武樱并不知詹荀实际上只派了两人去,另外的三人是偷偷跟去的。

      “噢。”詹荀此刻想也不想便能猜到,那五人必定是想见见武樱,所以冒着被打军棍的危险,偷偷溜了去。

      “那五人倒是长情,过了这么多年,还念着武家军的名头。父亲泉下有知,应该也是高兴的。”武樱露出一个无比苦涩的笑,看的詹荀心头不禁一揪。

      詹荀见状,忙转移话题,故作轻松的道:“那五个兄弟倒是有趣的紧,平日里凑到一处便是互相看不顺眼,可打起仗来,却是默契十足。他们的名字也有趣的紧,分别叫何倚、何佴、何俕、何似、何伍。”

      “原来他们当真是亲兄弟?我还当只是在军营中相识的兄弟罢了。”武樱此刻也除了一脸的落寞,微微笑道。

      “他们倒不是亲兄弟。是有一次,队伍在西南边陲打了很惨烈的一仗,那一仗全军死伤过半,后来整修之时,他们被分到了一起。”詹荀陷入回忆之中,面上露出他自己都没觉察的笑意。“当时武帅无意中闻得此事,便按照年龄依次给他们赐了名字,并赐了他们一坛上好的酒,让他们在众将士面前结拜。”

      “没想到父亲在军中,也是这般随意之人。”武樱笑道。

      詹荀也是微微一笑,不无遗憾的道:“可惜你当时年纪尚小,西南边陲又是凶险之地,不然说不定你也能看到武帅驰骋沙场的英姿。”

      “父亲向来不喜我过问沙场之事,至多也只带我去京郊大营看过罢了。”武樱又有些落寞。

      詹荀双目微闭,回忆道:“我初见你时,便是在京郊大营。那年你才六岁,穿着一件米色的薄夹袄,站在大营外的河边。当时武帅不在旁,我并不知你是他的儿子,差点把你逗哭了,挨了参将好一顿骂。最后还是你求情,才免了我二十军棍。”

      “都十年光景了,我早已不记得了,你倒是还没忘。”武樱微微一笑道。

      “有些事,不是说望便能忘的了的。” 詹荀感慨道。

      “若章煜当真有举兵那天,你打算如何?”武樱收起笑意正色问道。

      “我别无选择。”詹荀道。

      “也不知到了那一日,章煜会如何处置我。”武樱面露担忧道。

      詹荀闻言眉头一紧,随即斩钉截铁的道:“无论如何,即便是拼上身家性命,我也定会保全你。”

      “也不知你是高看了自己,还是小看了章煜。”武樱面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顿了顿又道:“若我没猜错,章煜在举旗之前必然会先行誓师。到时若我配合,便以为父亲平反的名义,拿我蛊惑将士们;若我不配合,便说我是背叛武家的逆子,拿我祭旗。”

      “不会的,是你想太多了。”这个说法着实让詹荀吓出了一身冷汗,忙急急的否认,却又同时在心里觉得对方说的并非全无道理。

      “是与不是,你且等着慢慢看便是。只是若被我言重,到时候你也无需自责,此事不是凭你一己之力能左右的了的。”武樱若无其事的道,嘴角不由挂起了一抹苦笑。

      詹荀闻言,只觉心情愈发沉重,正自不知该如何作答之际,却闻门外传来了先前随行的那士兵的声音。

      武樱心念急转,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想必是军中要务,我毕竟是外人,詹大哥还是出去说罢。”

      詹荀本欲起身,但闻言却打消了念头,道:“有什么事,进来说便是,此处有没有外人。”

      那士兵依旧隔着门道:“参将,何长官来了,说有要事禀告。”

      武樱又欲出言,詹荀却冲着门口道:“让他进来说,武公子不是外人。”武樱见状便也不再阻止,面上平静如水。

      片刻后便有两人推门而入,正是何佴与何似。两人见到武樱,都有些微微的尴尬,倒是武樱,一脸的平静,无甚反映。

      “何事,说罢。”詹荀直奔主题道。他与两人年纪相反,职位却是高了一级,不过他历来治下有方,又素以勇猛而名扬全军,是以年纪比他稍长的何倚对他也是尊敬有加。

      “于将军到了,军中有许多事需要处理,先生让属下来请参将回营。”何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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