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Chapter 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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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林前草地上白雪消融得差不多的时候，德拉科已经是第三次和利亚他们一起违反校规了。
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从没如此频繁地挑战过自己底线，当然他最后也发现，底线就像是女孩子扎头发的头绳，多扎几次后就会变松——施过魔法的除外。现在一些事情他已经能坦然面对。
比如霍华德扑上去撕咬一匹雄鹿，比如独角兽被惊走的嘶叫，甚至他们还多次和人马打交道。以及巨怪。
禁林里茂密的山毛榉、高耸的栎树、低矮的灌木丛，夜晚树林沙哑高亢的风声、不明生物的暗影。从第一次战兢面对，甚至退到利亚后面，到现在他已经能挺起胸膛做人（OTL），这其中的辛酸苦楚，真是说不完道不尽。德拉科叹了口气。
他们现在又是进了禁林。得知霍华德的真实身份也并没有比一而再来这里冒险来得刺激，德拉科想，邓布利多那个老头既然允许这么个危险人物出现在斯莱特林，如果出了什么事情，董事会是不会放过他的……他边走边这样冒坏水，压根没注意一个身影挡在前面。
——直到他看见人马抬起的铁蹄。
“噢！天哪！”德拉科被吓得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身后利亚他们的笑声哼哼嗤嗤，“贝恩，下午好。”利亚这样说，不减笑意。
人马贝恩有一头披肩黑发，身体也在春日午后的阳光下黑得发亮。他有些粗野地嘲笑德拉科如鼠的胆量，“哈哈！这家伙每次都被我吓到，你好啊，小家伙。”
德拉科在心里比较了下自己和人马的身高以及武力差距，又暗暗幻想自己抽出魔杖给他一个塔朗泰拉舞咒，但是幻想终究只是幻想。最后他还是一声不响地拍拍屁股起身。在禁林里他学到了一些东西，是在家里、在霍格沃兹的课堂上老师们不会教给他的，那就是当你没有别人强大的时候，要懂得韬光养晦，隐藏自己。
但他可以在人马背后阴暗地瞪他。
贝恩比起行踪诡异、身份神秘的那些人马来说还算友好，只是身为动物的本能告诉他，得提防这一行中看起来最不起眼的那个角色。那个男孩，不，不是一脸马屎样的那个，是另外一个。雀斑、沉默，但贝恩清楚，这家伙眼睛里折射出嗜血橙光，绝对不是善类。
“咳——那么今天你们想——”他的目光片刻不离霍华德。
利亚稍稍往前一步，挡住德拉科的视线，前倾身子以后微笑：“是关于一块石头。”说着她从脖子上摘下那条星形项链。
德拉科直了直脊背。这是他会答应和利亚来禁林的原因之一，这块神奇的夜光石，自从被斯内普教授提点之后他就一直记挂心上。夜光石能指引他们找到精灵居住地，也就是说，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夜晚的圆月，和这条神奇的项链。
“夜光石。”贝恩看了一眼说，“想找到精灵，凭你们？”
“先生，别小看我们！”凯若琳有点着急，被人看扁什么的她不是很喜欢。
霍华德还是沉默，只是他的眼神里多了些震慑，贝恩很明显感觉到。
“那么，祝你们成功喽。”他把项链套在手指上甩着，玩好了还给利亚，走之前还别有深意地回头。
留下四条小蛇，在原地目送他走远。他们没人挽留他，毕竟马人不管人类的事情已经很久，贝恩虽然比之前碰到的马人罗南要热情些、粗野些，但也有自己的尺度。
“现在——怎么办？”德拉科问大家，眼睛却盯着那条项链。它在利亚的手中，毫不出奇，星光黯淡。
“等月亮出来。”利亚也看向它，吐出一个单词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噢霍伊，你应该早就渴了才对，不如你可以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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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华德再次回来的时候天还没黑，霍格沃兹的尖顶从模糊可见到全部被树杈遮挡，他们越走越深入森林。
前两次来，德拉科都是在适当的时候提出回去，用几个听起来恰到好处的借口。但找精灵居住所？这次他怎么也没法说服自己，再用晚饭当锁链，阻止他们一行人前进。因为他们都知道，今天是月圆。
夜光石只有当挥洒上了月圆之夜的光，才会指引他们那条神秘的道路。
他找到的魔法书上说，这是因为夜光石之间能产生反应，而精灵们习惯在居住地前面摆放夜光石。夜光石只有接收到固定量的光才会发出反应光束，引导迷路的精灵回到他们的家。日光太亮，不是满月的光又太暗。
书上说，只有在月圆的时候，找一个完全黑暗的环境才能看见。他们之所以来禁林，而不是随便找个废弃教室大开窗户的道理也在这里。有一本《听精灵们讲故事》，是利亚在禁书区找到的书，上面记载了以前一个叫尼克尔斯的男人曾探访过整个英国，想要找出精灵居住所的可能分布地。
令他们惊讶的是，那本书最后一张地图上居然画了霍格沃兹。
也就是，霍格沃兹附近有精灵地！
他们这一探险，很可能探出霍格沃兹，而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德拉科很想骂脏话，来一句：放屁！
但是事实总是骨感。
从地图看，禁林和可能是精灵地的那个大叉直线距离最近，而且为了保证完全黑暗的环境，他们需要用点占场地的道具。
夜幕很快降临。霍华德目力极佳，因此被派去在前面探路。早先喝饱鹿血的他现在眼睛里的橙金色光盛了些，两盏探照灯一样，又像暖色的鬼火。
他后面跟的是凯若琳，紧绷着脸，老想去拉前面霍华德的衣角。
然后是一脸轻松自如的利亚。
男生垫后，所以德拉科如履薄冰、步伐小心地在最后。他时不时突然回头看一看，看到没人，也没奇怪生物，好歹能暂时缓解他发麻的头皮。不得不说，有人盯着他们的错觉始终没能被他从脑海里挥去。
他们都用了“荧光闪烁”，此刻魔杖给小巫师们带来一些能抓住的安全感，但也不会太多。毕竟如果突然出现什么，是他们没法对付的，可能魔杖根本不管用呢……
“等一下，”霍华德骤然停步，“前面有东西。”
听他这么说，他后面的凯若琳顿时紧张地心尖乱颤，“是，是什么？”德拉科也差点被脚下的树根绊倒。利亚认真握紧魔杖，表情也没那么自在了。
同时德拉科这么问的时候，他们能听见地上树叶从远到近发出“沙沙”的响动，还有树枝被折断的声音，仿佛是某种爬行动物，一群，正快速向他们移动。
“是蜘蛛！”霍华德露出雪白的牙，皱了皱鼻子，动物一样地发出低嘶，警告它们别再靠近。
——然后他们就看见了那些毛森森、黑乎乎的大怪物。确实是蜘蛛，八只眼睛八条腿，无疑是蜘蛛。只是它们显得太大了，太大了！一只只有半人高的蜘蛛从树林里钻出来，渐渐包围了他们，形成了一个圈。
德拉科还记得自己最后一个念头就是：他们死定了。他果然不应该跟不要命的来作死。
然后他就被什么从后面袭击，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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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悄然拨高了温度计上的数字，利亚一个人走在禁林边上的草坪上，只觉得绿意盎然。
但是她的心情有点沉重。
几个月前他们在禁林里寻找去精灵地的路，但是还没等他们用上夜光石，就遇到了成群的巨蜘蛛。德拉科被击中后脑勺晕了过去，最后不得已，她们让霍华德背着他，撤回了霍格沃兹。
——看起来是没人知道这件事。但受伤的学生怎么能瞒过护士长庞弗雷夫人？德拉科奇怪的昏迷又怎么能瞒过邓布利多？好在邓布利多没把这事透露给德拉科家里，不然估计现在她已经被马尔福家“好好招待”过了。
可能邓布利多也不想多一事吧。前不久卢修斯，也就是德拉科的爸爸拿着霍格沃兹董事会签名的罢免令，把邓布利多弄下了台，所以他现在自身不保。
当然这只是个表象。那个多谋足智的老家伙——利亚从内袋里掏出一个被揉皱的纸团，展开后上面一片空白。但是她拿出魔杖，对它念了个火咒。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纸团上浮起了一行字。
“给阿斯托利亚：我想你一定对我的办公室很好奇，为什么不来拜访我一下呢？你可怜的白胡子校长邓布利多。”她笑着看纸条最后那个颇为古怪的签名，肯定他们敬爱的校长此刻一定一点都不“可怜”。情况还在他的帷幄之中。
从草坪往城堡走，周一的午间走廊上人们三五成群，利亚爬到三楼走廊口，一只巨兽矗在那里。
口令是什么呢？利亚又掏出那张纸，反复端详。
突然她笑了，“白胡子。”她对巨兽说。
校长办公室里仍保持着他离开时候的样子。利亚从墙边一路逛过去，现在是白天，历届校长的画像没有在睡觉，倒是对她这个闯入者评头论足起来。
“她看起来变形术学得不错。”一个带着巫师尖帽的白发老人说。
“你怎么知道？”他旁边，也是一位校长。
“这应该是个斯莱特林，可是她把自己的领带变成了赫奇帕奇的颜色。哦还有，她本来应该没有这副大蒜鼻吧，这看起来有点突兀。”
利亚没搭理他们，尽管他们曾经威高德重，但现在她没空。
倒是角落里的一个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分院帽。
她走进那个脏兮兮看不出颜色的帽子，只见它突然张开了一条细缝，说话了，“是你，可恶的小骗子。”帽子的语气不善。
“你好。请问你知道邓布利多校长在哪儿吗？”她礼貌地问。
“你骗了我，为了去斯莱特林，违背了你的本性！我还是坚持认为你更适合拉文克劳。”帽子根本没回答她的问题。
那边墙上的校长们也开始喁喁私语了。
“噢，她是来找邓布利多的。”
“小家伙和邓布利多玩捉迷藏？有意思。”
她把自己交给那个软软的沙发，边喝茶边听画像们的讲话。
“她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我们要告诉她吗？”利亚等待。
“可是她甚至都没和我们问安！多没礼貌的小姑娘。”问安了你们只会更加着意捉弄我吧。利亚想。
“那要不然叫邓布利多自己出来和她说好了。”
“嘘——邓布利多说过——”
利亚环顾这个不大的办公室，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她又把画像们说的话在心里滚过几遍，突然发现……
“邓布利多在这儿。”她起身，“尊敬的女士、先生们，恐怕邓布利多校长就在你们中间，既然我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也就没什么好玩的了。”
画像们都笑起来。
“老家伙，还是玩不过小家伙。“一个面目和蔼的褐发青年对她说。她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见他眨眼间变成了个白发、湛蓝眼睛的老人——不正是邓布利多？
她从兜里拿出一双羊毛长袜子，放在邓布利多的办公桌上，“邓布利多校长，午安。这是学生给你的一点见面礼。”
不合时宜的袜子却让老人精明的眼睛里闪出些喜悦的光，他在几个画像里穿行，走进离她最近的那幅画里，把原主人赶到他原先待的地方。
“啊，我一直想要。但没有人送我这个。”他和蔼地笑起来，“那么，现在请坐吧，喝点我为你准备的蜂蜜茶。”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Chapter 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