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不明菜鸟 祸根深藏【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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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熬过了漫长的冬天，褪去厚重的皮袄，穿上了轻便的春服。这一日阳光明媚、天色正好，初春的冷峭已经被早春的太阳融化得无影无踪。到处都散发着昂扬的生命气息，嫩芽出头、花瓣探春，连心硬无比的土地都变得柔软起来，褪去坚硬的外壳，散发着昨日春雨的芬芳。
跟师叔在一起的日子相当清静，日子淡得如同灵岳的菜肴没有半星肉味。那水潭里的鱼虾繁殖速度跟不上我们消灭的速度，再吃下去只怕要绝种了。
师叔武功高强抗寒耐饿，一个月不进食也能依旧美艳动人，所以常常忽略了曾毅和小月是肉体凡胎。
至今还未饿死多亏了曾毅和小月在吃的这条道路上的刻苦钻研，及时把握一切可以吃的东西。素的有：山上的松糖、酸涩的拐枣、雨后的木耳真菌、野生的生姜、嫩绿的猴子□□等等，这些小月最拿手；
那荤的就更多了：野兔、野鸟、野鸭、野鱼、野獐子、野猪等等，有一次还凶险地逮到了狼。
幸而陷阱够深才能让他二人全须全尾的满载而归。渐渐小月和曾毅有了自己的养殖场，野兔三四只野鸡十来个……，还有了自己的菜圃，日子渐渐松阔起来，曾毅和小月的个子也蹿得越来越高。
这天，我跟小月例行去屋后的树林里看到一个大鸟窝，当即李端掏几个蛋打打牙祭。瞅准目标爬上树，嗬，这鸟爸妈够勤奋，一窝有六只蛋呢。
“啊！”的沙哑刺耳的声音穿透了地上之人的耳膜，二人抬头望天，奈尔满眼都是葱郁的树枝遮蔽了视野看不清楚。
小月和曾毅面面相觑，二人狐疑的目光确定了刚刚确实没有听错。风声越来越近，渐渐透过树枝缝隙一个黑点出现在视野中慢慢放大。
“哗啦啦”的声音，一只大鸟以不规则的姿态掉入这丛林之中，好死不死的一坨不明白色物体向曾毅飞来。
手里拿着鸟蛋，待看清时已经来不及，一坨鸟粪就那么华丽丽滴甩在了曾毅的额头上。
湿漉漉的触感让曾毅呆愣了几秒，缓慢地将鸟蛋放进怀里，腾出一只手摸了摸那不明物体，这下可以确定了——是一坨鸟屎。
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奔过，急忙忙地下树，先找到那不知死活的鸟。发现那是一只左翅上插有箭矢的伤好，身体直挺翅膀抽搐。
曾毅自从被那乌龟砸到这里来了之后，对飞行动物还有爬行动物格外讨厌，具体为什么此处不再赘述。
那是一只蓝色的怪鸟，上辈子也去过动物园那百鸟园各色鸟儿见过的没有一百种也有八十种，可这个品种还真是第一次见。
为什么这样说，因为它的身体如同一只丹顶鹤，但是却有着麋鹿一样的半弧形触角。叫不上名字，这二不像刷新了曾毅对鸟类的认知，后世没见着估计是绝种了。
“这是何鸟？”曾毅看向一旁的小月，对方却摇摇头。
这鸟，连小月这土著都不识得，可见是真的稀奇了。只是曾毅问这话的时候，似乎是忘记了小月也不过是个七岁小孩，哪里算得上一个成熟的土著。它是什么鸟不重要，重要的是它马上就是一只菜鸟了，曾毅早就在脑海里构思怎么处置它了。
美食从天而降，乃是人生一大乐事，小小地拎起这一坨不名蓝鸟，却没有预料到的那么重，大概只有一只半大鸡的重量。阳光下整齐的蓝色羽毛泛着五色的光彩，渐变酒红色的鹤腹圆润饱满，头顶是直冲云霄的骄傲白色翎羽。
曾毅扯下了那最长的冠羽，这鸟没反应，晃了下它头顶的两根鹿角，也没反应，右边翅膀上还残留着凶器，半截弓箭，看来是死翘翘了。
“我来吧”小月拿过手里的那只蓝鸟“准备怎么吃？”
来个“叫花鸟！”
“好嘞！”
“叫花鸟”正是曾毅想好的菜谱“这个鸟啊，等下破开肚子，洗洗干净，抹上一点盐巴，撒上一把花椒，再来两三片野姜。然后用树叶包好，泥巴裹满。就丢到土灶里面点火烧制，这个可香了，保管你下次还想吃！“小月笑嘻嘻连吞口水，一把拿过那只鸟撸起袖子，准备给它捯饬捯饬。
曾毅全然没有抢过来处理的自觉，上辈子为了口腹之欲破开活鱼的肚子。亲眼看那挣扎伸缩的小心脏的搏动，切实感受到的生命的挣扎，每次剥夺这种“好汉”的生命，内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所以买鱼的时候都让鱼贩老板亲自干掉，否则绝不吃鱼。显然这个条件在这里并不允许。
灵岳，是一个长年都可以不吃肉的人，更何况一只壁虎便能让她瞬间使出十成轻功飞奔而去，她是指望不上了；
倒是小月还能顶上事。这小妮子天不怕地不怕，拍晕、刮鳞、开膛、破肚、清肠、扣腮、掰牙……道道工序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还能把鱼肉剔刺片出花来，这剖鸟的重任自然也交给了小月。
曾毅两根手指捏起它带血的翅膀，血的源头是一截残留的食指长的断箭，看来这只笨鸟是被人射下来的。
管它呢，等会把这断箭连同这鸟都烧完，吃的得只剩骨头，还有谁认得出来是什么东西，还能分辨的出又是谁射下来的。
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宁兮决定麻利的跟小月转移阵地，刨土销赃去！
二人兴高采烈的顺道采集了山上翠绿的野花椒，栎树地下雨后的山菇，还有野山椒，这些都是裹鸟肚子的顶级配料。
尤其是这野花椒必不可少。自打发现了这满树的青果，曾毅觉得这个世界忽然温暖起来，内心被点亮了。一有空他就会来看看那花椒树，浇点水施点“人中黄”。如今已经擎擎如盖矣，提味的佐料再也不愁。
小月对此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爱惜这满刺的黎椒树，是要采集花朵做香料吗？”
“这是个秘密。”曾毅道。这味道对他而言太珍贵，太迷恋了。
溪水边小月打算这鸟身上的箭矢拔下来，耳边再次传来“啊！”的一声尖叫。曾毅一个扭头看向小月手中蔫了的鸟：“不是你叫的吧？”小月直直地看着我，头摇得就像拨浪鼓一样。
手上的鸟嘭扔地上，似是吓到了飞一样的跑到曾毅身边：“是这鸟叫的，怎这么似人说话”
这鸟会说话？难道是鹦鹉啊？可是不像啊。曾毅又重新打量起面前的这只鸟来了。拨弄下它的脑袋，拨到左边就左边，拨到右边就右边。还没等看出个所以然，一阵马蹄声在这寂静的树林中渐渐突兀。
这一年多，从来没见过外人。整个山头之外的人只见过清一师父，这里地势险要加上奇门遁甲的庇护从未有生人前来，这些人如何来得？莫非是来寻这怪鸟的，情况有变不管怎样，先把这鸟藏起来再说。
“小月，快！ 有人来了。快把这鸟塞树上，把东西收拾一下，我们走。”
三层楼高的银杏树小月跟猴子一样利索的爬上树梢，一路如履平地，将那坨鸟一把塞进了茂密的树杈中，这才溜下来。
地上宁兮争分夺秒的把那带血的箭头藏到旁边的灌木丛里面，带着小月跑到小溪对面的树丛中假装采野菇。
刚刚摆好姿势，两匹马由远及近，那枣红马长长的鬃毛随风飘扬，跑起来，四只蹄子像不沾地似的；旁边的黑大个更显俊朗，浑身的每个部分都搭配得那么得当，每块肌肉都显示出健美的力量。
眨眼间两匹座驾堪堪停在眼前，乌黑锃亮的高大黑马上五官清俊的少年身着黑衣右衽长袍、足蹬白底黑祥云绣高头靴、头戴褐色木雕发箍，斜飞入天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我们，背后一阵冷风刮过，怎一个冷字了得。那双眼幽深得仿佛能直达内心深处，面无表情无端透露出一股深不可测的少年老成。
但观那少年身腰间还佩戴着镂空龙形状团佩，青色玉珠编制的玉带都在告诉世人，这二人来历不凡。
那少年身后的枣红马背上端坐着的胡子拉碴的黑脸大叔打马上前问道：“小子，汝何故在此？”
我假装害怕颤巍巍的伸手指向背着一堆野菇的小月嘴上答道：“小儿，小儿家在前方山头的树林里。早晨跟小妹出来拾捡野菜，走的远了刚累了准备歇息一下。”
“那可曾看到一只鸟掉落附近？”
果然是跟那会说话的怪鸟有关系，我镇静了一下面容，将手随便指了一个方向：“鸟没看到，好似一个黑点好像落到那边去了。”
只看眼前这二人转身策马离开，曾毅轻松的拍拍身上的草叶“走吧，下月！”
小月担忧的问我：“阿宁？怎么办，他们进去要是知道咱们骗他们就惨了。”
那片树林是出了名的迷踪林，八卦图部署，路网纵横，树木相似，那里是经过了师叔的精心布置，擅闯不会害人，但是出来多少会费些时日。
我拍拍自己的袖子：“看他们聪不聪明咯，不过让他们绕一下，再说他二人只是问那鸟飞到哪里去了，咱们也没有骗它们不是。”指了指那迷踪林方向的某处树杈，赫然是小月刚刚藏匿赃物的地方。
自从誊写书籍，找出了一本《药经》曾毅爱不释手，这些年来也识得一些草药。在这个没有抗生素，没有吊瓶的年代，说不定一个感冒就死翘翘了；简单的药草知识，显得尤为必要。
看那二人出身不凡，但对此鸟这么看重，可见必非凡品先弄清楚它的价值再吃不迟，要是是那快绝种的濒危动物，就这么吃了岂非可惜。
随手采了几样止血的叶子，嚼烂了压在那只鸟的伤口处，感觉到手中的温热翅膀颤抖了些许，但却没有再听到那声音。处理好菜鸟，绑好了伤口就丢在了篮子里，高兴的打道回府了。
今个儿收获挺丰富了，回去了路上还捡到一只乌龟。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域无门你非闯。”曾毅一脚将那乌龟踢飞了几丈远，看它龟缩成一团像极了那日砸向自己的乌龟，走过去捡进了背篓里：”今晚喝王八汤！”
关于骑马的二人本以为就此缘尽，但老天总是爱开玩笑没想到第二次碰面来的那样快。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不明菜鸟 祸根深藏【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