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CAPUT 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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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约地，我听到耳边传来了溪水流动的声音……
难道，我又死了吗？
……
“……不要再哭了……”
又是这个声音……好熟悉……
“……你恨我吗？”
为什么熟悉到让我想要落泪呢……
“……再弹首曲子给我听，好吗？”
……你到底……
“……柯南，再见了。”
……
我想起来了……
……原来是你
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呢……
……艾克希里昂
……
缓缓睁开双眼，入目的是白色大理石雕刻的穹顶，我呆呆的望着那美丽纯白的图案，回不过神……
“你醒了？”
一个温柔的女声在我耳边响起，我微侧过头，看到一位优雅的精灵美女正站在我床边，满眼和蔼的望着我。
“……”刚刚的梦境让我的脑筋有些转不过来，无法理解现在的场景……
“已经没事了，你现在很安全，不要怕。”
“……”怕？安全？
……对了！
我钝住的脑子终于回想起了那一幕，猛地坐起身叫到：“快去救人！哈尔迪尔他……咳咳咳……”太久没说话的嗓子有些沙疼，突然的出声使我不禁咳了起来，而坐起身时起地太猛，我感到腰间的伤口传来阵阵撕痛，于是一时不知是该捂嘴还是该捂腰。
“呵呵呵。”精灵美女看着我略带滑稽的形态，抿嘴笑了笑：“别担心，哈尔迪尔没有大碍，我们的骑兵恰好在巨怪林附近巡逻时发现了你，和被半兽人围攻的他，于是把你们救了下来。”
好不容易将剧烈的咳嗽缓和下来，琢磨着精灵美女的话，我发起呆来——
……哈尔迪尔，为什么在那个时候你选择留下？为什么你要为了我……
“哈尔迪尔一定是你非常重要的朋友吧，你在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呢。”
“……”我，我我我我……
看着精灵美女眼中的戏谑，我觉得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于是我挺着涨红的老脸，眼一闭倒回床上，全当作这段对话从没有发生过。
……
此后的五天，我几乎都在床上静修，拒不出门——我绝不是在躲那天因为保护我而受伤的哈尔迪尔，绝对不是——并由第一天见到的美人奥黛丽亚来照顾我。爱隆王期间曾来看诊过一次，不过可能是因为时隔太久，也可能是因为我的相貌对他们来说实在太过平常，总之，爱隆王完全没有任何想起我们其实不是初次见面的迹象，真是佛祖保佑！
“柯南，你看，外面的风景很美吧。”奥黛丽亚微笑着站在窗边，看向床上抱着一篮新鲜草莓吃个不停的我。
我警惕的抖了抖眉，手也一顿——又要开始了吗？奥黛丽亚一日一次的“誓要阻止柯南继续宅在屋中的唠叨大作战”。
“你的伤也养了一阵了，可是却到现在还这么没有精神，脸色都苍白苍白的，我觉得你应该出去走走，多晒晒太阳，那对你的康复是很有好处的，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觉得像现在这样宅着是很舒服的,特别是每天新鲜蔬果送进来的时候……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瞭望凉台吧？那里不仅阳光充足，能看到对面峭壁上流经瑞文戴尔的几条瀑布，凉台周围还栽种着很多只在瑞文戴尔盛开的珍稀花种，真是美极了。”
“……”我知道你这里是旅游胜地，风景如画，四季如春，可是我还没打算出去让你们这些精灵以看奇异物种的眼神来围观我这个人类。
“那里种着的蓝莓和浆果也已经熟了，要是你过去没准还能吃个够，可惜你都不肯出门。”奥黛丽亚以一种惋惜的口气说着。
“……”我僵硬的脸有些皲裂——蓝莓……浆果……
“瑞文戴尔常年风调雨顺，在风之戒的庇护下更是谷物丰登，果蔬香甜汁多，外面的蔬果根本比不了。而我们这里的蓝莓，更是连罗斯洛立安的盖拉德丽尔夫人每年都要派人来取的美味佳品呢。”
“……”香甜……多汁……的佳品……
“真是太可惜了，难得你来瑞文戴尔，却没办法品尝到我们这里最美味的蔬果。”
“不要再说了！”我赶紧打断她——为什么？！为什么今天她不按套路出牌了？！她到底是怎么看出来我这致命的弱点的？！不过，不要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乖乖的出去！我才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毫无原则的人呢！
奥黛丽亚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怎么样？要不要我带你过去转转？”
这个家伙……
我咬着牙答道：“……好。”
——本人的原则就是：只要是为了吃！其他的原则都可以放放……
何况，也不一定就会遇见某个精灵……吧……
……
被骗了。
——这是此时呆坐在凉台长凳上的我的唯一感受。
我用眼角微瞟了瞟旁边的精灵，内心纠结地想要仰天长啸。
话说几分钟前——
被奥黛丽亚拖着我来到了传说中盛产鲜花水果的名胜景地——瞭望凉台，正东张西望地找据说连盖拉德丽尔夫人都钟爱有加的蓝莓时，一个照理说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眼帘。
“……”看着背对着我坐在长凳上的那个有着一头金发的身影——虽然不是一贯的劲装，但那个背影我怎么可能认错——我头一个反应便是选择战略性撤退，于是打算悄悄转身开溜。
“哎呀，瞧我，你每天这个时候需要喝的药我竟然忘记端了。”奥黛丽亚突然不合时宜地开口叫道。
“……”每天喝的药……为什么我不知道有这种东西……
“不过正好你的朋友也在这儿，你们先聊着天，我马上就回来。”奥黛丽亚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理睬我想留住她的手地溜走了。
“……”我怎么有种被人挖了个坑推下去的错觉……
再回过身去看那个熟悉的身影，我深吸了口气，走了过去。
“好、好巧啊，哈尔迪尔，你也出来晒太阳？身体不要紧吧？”我有些不自在的向身前的精灵打招呼。
哈尔迪尔只是微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便又沉默着回过头去。
而实在不好意思就这样扔下自己的救命恩人走开的我，也只好跟精灵保持一段距离的坐到了长凳上……
……
“哈尔迪尔……”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但将要说出口的内容，却让我无法装做若无其事，“我，要回布理了。”
“可能不是马上，但是……”我又马上补充着。
哈尔迪尔沉默了一会儿，才平静地回道：“你的伤还没好吧？”
“已经没事了，再休息几天应该就没问题了……”我咬了咬嘴唇，轻问道：“你呢？受的伤怎么样了？”
“只是些小伤，没什么。”哈尔迪尔淡淡地说道。
“……”我却突然不知道要怎么继续了，应该道歉？道谢？还是……
与其这样下去，让他迟早因为我而再次受伤，倒不如现在直接把他推开的好。可是，具体应该怎么做呢？直接狠狠地甩开他的手说“我们是不可能的，以后都不要再见了”？还是深情地抚上他的脸说“我爱你，但给不了你幸福，所以决定放手”？
……好像不管哪一种都不适用于我和哈尔迪尔的关系……而且这台词怎么听起来，那么地……
我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说出“我们以后应该都不会再见面”的时候，不远处的灌木丛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我马上警惕的站起身看过去——虽然知道这在瑞文戴尔完全是不必要的举动，但最近的经历的确让我有些精神紧张——然后，正在我犹疑着要不要走过去查看时，一颗两颗，三四五六颗紫红红的李子先后向我的脑袋砸来——
“这、这这这、谁干的？！”我抱着几颗掉到我怀中的李子叫道。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只见哈尔迪尔已经大步地走向灌木丛，利索地从后面拽出了两个精灵……一模一样的精灵——
“你、你们——”这两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躲在这儿的？！难道一直在偷听？！
两个黑发精灵见自己已经暴露，赶紧整了整衣服，装模作样的向我行了个礼：
“爱隆之子伊莱丹——”
“——伊罗何——”
“乐意为您效劳。”
我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两个高大英俊的精灵——还真的是一模一样啊……
“你就是那个被救回来的人类？我们听了很多关于你的传言，今天总算是见到了。”
“……”竟然还有关于我的传言……果然精灵族里的一个人类就和鹅群中的一只鸭子一样明显吗……
“要知道，当大家听说哈尔迪尔受伤被带回来的事时，瑞文戴尔都沸腾了。”
“而且他竟然还是为了保护人类而受的伤。”
“女性人类。”伊罗何补充着。
“是的，女性人类。这导致了瑞文戴尔很多精灵的少女心碎的一地一地的。”
“毕竟，哈尔迪尔是很受欢迎的。”
“非常。”
“所以，要是不想他被别的女性抢走的话一定要……”
“尽快下手！”伊罗何和伊莱丹突然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以略带无语纠结的眼神看着这两个一看就是太闲得慌的精灵。
“没什么，他们是来找我的，”哈尔迪尔上前一左一右地拉住双胞胎的后衣领，“我这就带他们回去。”
我看着哈尔迪尔抓着双子离开的身影，还不时能听到传来的他们三个玩笑的声音……
……哈尔迪尔，到底是什么时候和双子关系这么好的？还有受欢迎？哈尔迪尔不是萝林的吗？
我满头雾水的抱着李子在原地冥思苦想。
“他们小时候是玩伴。”
“哦，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嗯？等等，谁说的？”我马上转过头——
哇塞！好耀眼的精灵！那朝阳般闪耀的金发，睿智清明的目光，然后那阳光自信的笑容，完全不符合年龄的青春气息……我好像知道他是谁了——一个我在贡多林错过了见面机会的精灵——金华领主葛罗芬戴尔。
“……您好。”我呆呆地了吐出两个字。
“哦，是啊，我很好，这种天气总是会让人全身愉悦，不是吗？”
……真是自来熟。
“……等等，您说，他们是玩伴？”我拉回到刚才的疑问。
“是啊，哈尔迪尔的父亲在伊罗何和伊莱丹两兄弟的母亲从萝林嫁到瑞文戴尔之前，一直都是她的护卫队长，而之后他们的妹妹一直住在萝林，他们经常会到萝林去看妹妹，就认识了年龄和他们差不多的哈尔迪尔，哈尔迪尔又偶尔会为盖拉德丽尔夫人到瑞文戴尔来，关系自然是不错。”
“原来是这样……”我缓缓的点着头。
……等一下，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
伊罗何和伊莱丹的母亲，那不就是凯勒布理安吗？她的护卫队长……
应该……不会吧……
我僵硬的转头看向葛罗芬戴尔，不确定的开口：“护卫队长？”
“是啊，”葛罗芬戴尔点了点头，“凯勒布理安的护卫队长利达尔，当年伊瑞詹大战，多亏利达尔，凯勒布理安才能平安无事的回到萝林。”
葛罗芬戴尔后面说的话我全然没有听进去，我的大脑被刚知道的这个消息震得一阵死机——
利达尔？！就是那个整天防我像防贼似的动不动就来找我挑衅一番的家伙？！哈尔迪尔，是他儿子？！
……啊，不过这样总算解开了为什么哈尔迪尔性格这么坏的谜题了，原来是遗传问题。利达尔那无论如何就是得找我茬的属性看来一丝不少的传给了他的儿子。
啊！基因，真是奇妙的东西！
“不过，你和哈尔迪尔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我看向葛罗芬戴尔闪烁着八卦之光的双眼——
看看这家伙笑的样子，简直要多猥琐有多猥琐，真是白瞎了那张帅脸，再想想刚刚双子的话，还有奥黛丽亚的举动……这些精灵，难道真是闲得没事干，所以净想着这些事？
“我和哈尔迪尔的关系啊……”我缓缓地开口，“是这个世界上最牢不可摧的关系。”
——救命恩人与被救人的关系！如果我有能力，以后一定要帮哈尔迪尔完成一个他想实现的愿望，哪怕那个愿望就像让葛罗芬戴尔闭上嘴一样不可能！想着，我坚定的点了点头。
葛罗芬戴尔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连话都有些结巴起来：“真、真的吗？！”
我看向他，眨了眨眼想了一下，然后大大地点了点头。
回头瞥了一眼已经有些西下的太阳，我拍了拍葛罗芬戴尔僵硬的肩膀，抱着怀中的李子转身向房间的方向走去。
独留下葛罗芬戴尔在风中石化着喃喃自语：“他们竟然，已经领证了……”
……
……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CAPUT 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