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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第二十二回 ...

  •   第二十二回 [非止步问因入六合忆川图坤落始阴山]

      五爷这句话尽管只是猜测,却足以让在场的众人震惊。此时再看看面前这张皮上的内容,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惧怕,总之每个人的心跳都有些加速。
      展昭抬头看了一眼众人的表情,扭脸问:“比如你方才的猜测是正确的,那这个地图的起点在什么地方?”
      五爷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最终晃了晃脑袋:“这回还真把我给难住了。”
      一旁的房书安见众人全是一副拧眉思索的模样,忍不住来了一句:“那光是咱们瞎想也没啥用啊!弄明白这玩意儿哪儿来的,没准儿就能有线索了呢?”
      “这位房老爷说得对呀!可不就是哪儿来的哪儿问去嘛。不过……谁知道这玩意儿是哪儿来的?”蒋四爷捋着小胡那眼睛看向五弟,又转过来看向关铎,一副等待答案的模样。
      五爷耸肩:“这可真得问问了。关先生,这消息是你弄来的,如今找来这么个东西,你总不至于就有这么点儿线索吧?”
      关铎已经料到会被如此寻询问,却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我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想了想这房中的十几口人都已是知道了详情的人,不管自己乐意还是不乐意,事实已经无可改变。有道是一个羊也是赶,两个羊也是放,多了也就多了吧。反正那也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想到这里,他继续言道:“我当初只打听到《通天谱》就在渡劫阁当中,也以为那是一本书籍。所以如今只找到这么一张可能是地图的东西,也实在是太过意外。”
      这些话五爷是自然不信的,因此他勾起嘴角,冷冷一笑:“事儿办到今天这一步你才告诉我们你没有打探清楚更多详情,这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吧?”
      关铎看着五爷,脸上没有一丝愧色:“现在这张皮究竟是不是跟《通天谱》有关还未可知。当然也就扯不上跟它有关的其他线索了。自然,我也不否认也许是我当初打听到的线索有误,也许《通天谱》不在梵音寺当中。”
      展昭听完这些话,不自觉地挑了下眉梢:“那不知关先生和侯爷的意思是点到即止,还是要我们有始有终呢?”
      转目光看向展昭,关铎顿语片刻,才道:“东西既然不是我想要得的,而两位也是受了侯爷之请,关某人现在怎敢多言决策。”
      四爷拿起那块皮子,双手各自拎起一角,放在面前瞅了瞅,透过桌上的烛光,似乎上面的线条更加清晰了一些。“那意思就是我们得回去问侯爷喽?”
      听到要回去,赵逸顿时就皱了眉头:“以我对家父的了解,他势必不会就此罢休。”
      关铎自是知道赵逸的想法,而他自己也并不想回去再多做应酬,因此顺着这个坡,就将话给递了过去。“那现在就得看各位是想就此罢手,还是同我二人一起一探究竟了。”
      五爷心里暗骂关铎这厮把话又踢了回来,嘴上自然就不能饶过:“当初你们可是拿那能治百病的方子来跟我俩谈的条件。如今把我们遛了这么一圈,就让自选去留,哪儿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关铎闻言淡淡一笑:“那不知白大人是想要关某去弄一个治病的神方,还是拿一笔可观的金银呢?”
      五爷两手一摊:“白爷我家财何止千万,还用得着旁人来给?”
      关铎跟言:“那就只好辛苦两位同我二人一起寻找那神方的踪迹了。”
      甭管怎么说如今把所有自己人都拉拢到了一起,不管是破那三十七条人命的案子还是单纯只为了找到那本《通天谱》找什么药方,箭实则已在弦上,进一步许能入敌深探,退一步可就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了。
      因此白展二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最终展昭点了点头:“那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展昭话音刚落,五爷就把话茬子接了过去。“不过现在这屋里的大家伙儿可都是冲着我们俩的面子来的,甭管侯爷乐意不乐意,必定是多个人就多个帮手。那玩意儿早找到一天,对谁都有好处。”
      关铎点头:“这是自然。”
      五爷又道:“不过给侯爷帮忙,这么多人的川资路费总得事主去出吧?白爷可没义务自掏腰包给旁人置办嫁妆。”
      这一语双关的话让赵逸顿时就变了脸色。他知道关铎已经把自己和他的关系告诉了白展二人,却不知道白玉堂和展昭有没有把这些讲给其余的众人听。并非是他豁不出脸面,相反能与白展二人结交之人,自然是不会对这样的事有何反感。只不过是从未听人将这事儿当过谈资在自己面前言讲,他实在是觉得尴尬异常。
      见赵逸脸色难看,既不像怒也不像臊的表情,展昭暗心里叹了口气。赶紧在桌下踢了自家老鼠一脚。
      关铎闻言,笑着点了点头:“侯爷当初既然允诺过行程中所有花费全包,这些自然不是问题。只是不知白大人觉得多少银钱合适?”
      五爷默默地用脚尖儿蹭了蹭自家猫儿的腿肚子,上半身依然端正地坐在那儿,算计着该榨出赵成多少才能暂时解解气。因此他环顾了一下房间中的众人,最终点了点头,做了一副心中有数的摸样,伸出右手,摊开五指,开口道:“少说也要五千两吧。”
      实在是没想到白玉堂开口就要了这么多钱,赵逸都吸了口凉气。他倒不是心疼自家的银子,相反的,他很清楚自己跟赵家的家产没有丝毫的关系。他只是觉得以父亲那爱财的性子,肯不肯一次拿出这么多钱来。
      关铎显然也没有想到白玉堂能这么狠,因此愣了一下。不过赵家的钱不用白不用,既落不到赵逸手里,谁花了也都一样。他倒是没什么可为赵成省得。“好。那我连夜就赶回侯府,同侯爷详说此事。并把银两带回来。”
      听到“赶回侯府”这四个字赵逸立刻扭脸询问:“今夜就回去?”
      关铎看着赵逸微微一笑:“我好歹也有些功夫,用上轻功不比马匹慢。有展大人和白大人众人在,定然是比我的保护周全。所以你且安心便好。至于我么……多则五日,少则两天必定回来。我想届时定不会让白大人失望。”
      五爷一笑,伸手将那块皮子拿在手中:“那我们这些人的吃喝用度可就都靠你了。反正侯爷看不看这玩意儿也没啥区别,白爷就收起来了。”

      这小院儿的看似有九间屋子,却只有七间可以住人,因此虽然走了一个关铎,却还是得两个人一间屋子。展昭本来想安排赵逸单住一屋,不料赵逸竟主动要求同四爷住在一间。说是一路上与这位蒋神仙相谈甚欢,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俩人可以聊聊解闷。如此一来倒是多出了两间空屋子。
      用罢斋饭,众人各自回了房间。展昭坐到桌边拨了拨灯芯,叹了口气。
      擦干手,五爷俯身搂住自家猫儿的肩膀:“怎么了?叹什么气?”
      展昭轻声回道:“本以为到了渡劫阁,或私取或明拿的将《通天谱》找到之后就能在其中找到破案的线索,最低限度可以把侯爷的事交代干净。可哪曾想……”
      五爷拉过椅子坐到展昭身边,从身后抱住爱人的腰身:“这事儿啊,是烦得很。不过你也不用长吁短叹嘛。你瞧瞧,如今咱们这边九个人,还有一个藏在暗中的陈大鹏。十个人想要看牢关铎他们俩还不是小事一桩?”
      展昭晃了晃头:“这事儿目前就不是人手多少的问题。主动权依然在关铎和侯爷的手中。如果我没猜错,关铎应该是真心想找到《通天谱》。这究竟是为了他自己还是赵逸暂且不论,他势必不想就此罢休。就方才的情形看,他对只在渡劫阁中找到一张莫名皮卷也同咱们一样意外。我想他这么急于回去,应该不单是去询问侯爷的意图和替你索要钱财。”
      将下巴搭在展昭的肩头,五爷轻轻地点头下压了两下:“说得有理。那接下来呢?”
      展昭微微皱眉:“什么接下来?”
      五爷一笑:“接下来你想要怎么办呗。”
      展昭撇了下嘴:“你问我有什么用。还不是见机行事见景生情么。不过明日得找四哥聊聊,问问他能否从小侯爷口中问出些什么来。”
      五爷笑道:“你以为四哥就是为了逗闷子才一路上跟赵逸说说唠唠的?我看啊,他早就有不少收获了。不过你还别说,从这点上能看得出,赵逸这小子实在是够单纯。要是关铎只拿他当颗棋子,那他可就可怜透了。”
      展昭闻言长叹了口气:“这种事旁人是无能为力的。甜与苦,只有自己能尝能咽。”
      收紧胳膊,五爷歪头将唇贴在展昭的耳边,轻声言道:“那猫儿,对着五爷,你心里边是苦还是甜呢?”
      耳边一痒,展昭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随后微微笑道:“你嘛……怕是赖字来得多些!”
      “就赖上你这臭猫了!”说着五爷略微低下头,张嘴在展昭的脖子上咬了一口。自是没有用力的,却足以让挨咬之人打了一个激灵。
      “闹什么!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哪个能有那个心思。”说完用力地拍了下扣在腰间的大手,展昭无奈地呵斥道。
      五爷“嘿嘿”一笑,松开胳膊,从怀中掏出那块皮。“你呀,就是规矩多。成啊,院儿里这么多人,你家五爷也没那么厚的脸皮。纵使有,也豁不出你这小猫儿的面子啊!”
      狠狠地白了那老鼠一眼,展昭自动忽略掉这个话题:“你拿它出来,可是又想到了什么?”
      五爷摇头:“那倒没有。只是想多看看,万一能有什么之前没有发现的呢。”说着也同那会儿四爷一样,将皮拿起,透着灯光仔细地看了起来。
      由于二人靠得极近,所以展昭只需歪头就能瞧见那皮上的内容。“除了那几条线更清晰了之外,其他毫无区别啊。”
      五爷咋舌叹道:“先别说旁的,就说这块皮子熟得手艺就好得很。摸起来这细腻劲儿实在让人起鸡皮疙瘩。你说要是那会儿告诉本来这八成是块人皮,他会是什么反应?”
      展昭皱着眉头,轻轻地哼了一声,并没有接下玉堂的话茬:“若真是人皮,便是又多了一条人命。”
      五爷道:“那这条人命指不定是多少年前的了呢。你瞧这上面的篆书,怎么看也不像是最近弄出来的物件。”
      “但这种皮质似乎不能久存,除非被人精心保管着。否则难留百年。”展昭道。
      五爷点头:“说得没错。只是甭管是五十年还是一百年,这玩意儿肯定是最近才被放进渡劫阁的。不然我就不信梵音寺多少年都没有一个勤快的和尚,而那下层的经文也不可能永远没有被拿出来的可能。”
      “那你觉得,是有人要咱们来取这张皮,还是要咱们根据这张皮去寻另一样东西呢?”收回目光扭脸看向身旁。薄薄的皮挡住一些光线,映在玉堂的脸上,隐约有些压抑之感。
      放下手中的东西,五爷仍旧晃头:“不好说。不过说到《通天谱》那玩意儿,我倒是觉得一点儿谱都没有。还真没准儿就是个虚物。打一开始我就不信。只是后来看到那尸壁下的朱砂字,又让人不得不怀疑是否真有其物。”
      “也有可能《通天谱》根本不是什么修仙长生的书卷。而是像书安所说,是什么邪门武功的秘籍,又或者是炼制异药的方子。总之依我看,要真是跟那些命案有关,也绝不可能跟成仙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你可说到点子上了,说一千道一万咱们要找的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就是了。对了猫儿,咱包袱里是不是还有没穿过的里衣?”
      展昭诧异:“还有两件,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五爷一笑:“我看这房间里有纸笔墨砚,就想撕块布把这皮子上的内容给抄一遍。总把这玩意儿拿在手里,总是不怎么得劲儿。”

      五更过半,白展二人就起了床。怕影响旁人休息,展昭便说要去院外的林中活动筋骨。二人刚打开房门,就听到一旁有轻轻开门的声音。扭头一看,原来是四哥和赵逸。
      见到白展二人,赵逸没有说话,而是伸手指了指院门。展昭微微一笑,点头之后伸手搭了一个请势。
      四人来院外不远处的林中,寻了处不大的空地做练功的场子,这才开口。
      五爷道:“没想到你们俩也醒挺早的。”
      四爷回道:“这地方好山好水好吃喝,没管没束地睡得香,自然就起得早了。”
      展昭一笑:“山野之中虽不繁华少有人烟,却比山下素净干净得多。”
      赵逸听罢点了点头:“说得是啊。以前我最喜欢的就是偶尔到打猎时在山上住上几宿。尽管只能露宿荒郊,也比深宅大院里的高床软枕舒坦。”
      五爷闻言不禁调侃道:“你这话啊,要是让那些老百姓听到,非得心里暗骂不可。他们可是从年头忙活到年尾,忙活一辈子连高床软枕什么模样都瞧不到呢。”
      赵逸尴尬地苦笑了一下:“望彼觉己苦,观自总难足。谁还不都一样。这世上有多少人能对自己的日子心满意足呢。”
      展昭听后也颇为感慨:“人若无欲便少了许多烦恼。只是能做到的人实在少之又少。小侯爷的心情我倒是能够体会。不过能够踏出一步去改变的人恐怕更少,小侯爷的魄力也让展某佩服。”
      赵逸脸面微红,不过天色不够明亮,难以被人察觉。“我倒是觉得展大人和白大人更值得人敬佩。”
      五爷可丝毫都不想让这么腻歪人的话题再多继续下去:“个人过各家的日子,活得开心,不伤天害理就行了呗。想旁的那么多都没用,知道自己想抓住什么才最要紧。什么敬佩不敬佩的。大早起来你们俩有什么可互相吹捧的。”
      略带埋怨地瞥了那老鼠一眼,最终也只能化成一声笑叹:“就你这耗子事儿多。”
      虽然白玉堂的口气和表情透着不耐烦,可话却说进了赵逸的心里。自己活的开心就行,这是碰到关铎之前自己从没想过能办到的事情。不伤天害理就行。这是眼见过白展二人仍被人尊重之后相信的道理。他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办得到呢。甩开这些念头,赵逸抬眼对展昭道:“展大人,我想跟你学上几招,不知肯不肯跟我走上两趟?”
      展昭一笑:“既然小侯爷有此雅兴,展某自当相陪。请吧。”
      这是四爷见五弟挑了下眉毛,立刻上前拍了拍兄弟的肩膀:“这地方不宽敞,他们俩比划就没地方了。怎么样?跟我去换个地方也试吧试吧?”
      五爷会意,点了点头:“成啊。我也想看看多年未见,哥哥你这能为又高了几分!走!”
      不说展昭同赵逸如何比划,单说四爷和五爷兄弟二人一拐弯就出了林子来到上山的路上。确定以赵逸的功夫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五爷这才问:“怎么样,是打听到什么了?”
      四爷道:“打听是打听了不少。不过跟案子都没什么关系。不过从赵逸那儿听说关铎一直是他义父古丰的左右手,他们六合山庄的生意都是他来打点。你说这么个要紧的人物,怎么就能在侯府待这么久都没被召唤回去?”
      五爷一笑:“不是关铎那小子吹牛就是受人之命呗。”
      四爷点头:“我也这么算计着,或许关铎那个义父根本就是有意借赵成之力,去寻那本什么《通天谱》。”
      “赵成除了有俩糟钱儿之外,就空有个侯爷的名头,他有什么力可借。”五爷撇嘴道。
      四爷撇嘴:“侯爷这个名头在汴梁城可能什么都不算,但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肯定能避去不少麻烦事儿。而且这钱呐,有时候比什么都要好使。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你白家堂堂二爷不也坑了他不少么?怎么还不许旁人也想弄点儿花了?”
      这话说完五爷当时就乐了出来:“坑他这点儿我还嫌不够,等再有机会,我非让他喝西北风不可。这天下除了赵祯威胁过我们俩之外,还这还算是第二个。皇上我整不了,他一个小小的侯爷,量也逃不过五爷的手段!”
      这白老五原来是把从皇上那儿受的气又加了一重并在了赵成身上。看来自己也只能替这位清平侯祷念几句了。想到这里四爷“嘿嘿”一笑:“你什么手段我不管,不过得手之后可得分哥哥点儿养老钱。”
      五爷眉眼一弯:“那还不好说!有兄弟我的,自然就少不了哥哥你的!对了,回去你跟上官学说一下,让他命陈大鹏调查一下那个什么六合山庄到底有什么生意。看看这关铎跟赵逸说的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我看下一步咱们有必要去会会关铎的这个义父了。”
      四爷跟着露出了笑容:“这场面上的大戏可就都要看兄弟你的啦!”
      “对了,我昨天把那张皮上的内容抄了两份。这一份四哥你收着,将来也许有用。”说完五爷从怀里掏出叠好的布,交代四爷手里。
      四爷见后点了点头:“是比以前强多了,知道做事先留几个后手。”
      五爷撇嘴:“行啦四哥,有劲儿还是多逗逗那有用的人吧,别老拿自家兄弟寻开心。”

      关铎没有让众人等太久,在第三天的中午就回到了梵音寺。
      将那张五张一千两的银票接到手中,五爷立刻抖落了两下:“各位,这可是咱们大家伙儿接下来的盘缠钱。等下山去找个钱庄,兑出来分了它!”
      老房凑到五爷近前,笑着开口:“真没想到啊!出来办趟差事,还能捞到这么多银子的外快!五爷爷,您啥年要是回了开封府,可千万不能跟旁人说起这事儿啊!”
      五爷拍了拍老房的肩膀:“放心吧。我们俩还指不定啥年月才回去呢。就跟你四叔商量好了就成。”
      卢珍也不好发笑,平日里房书安把这辈分弄得倍儿清也就罢了,自家这五叔也跟着算得挺明白。不过对这平白多出来的几百两银子他是乐得领受的。“银子的事儿咱们先放一边,接下来要怎么办?总得有个目标吧?”
      五爷挑动眉梢,看向关铎:“那可不是咱们爷们儿说了算的。充其量你们也是个帮手。得看看事主怎么说了。”
      关铎脸上的表情未变,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五爷这是在拿话挤兑他。“侯爷的意思是无论如何也要找到《通天谱》,只要有一丝线索也不放弃。至于钱财方面他绝不吝啬。”
      四爷一笑:“那是啊。五千两轻松出手,哪里能有吝啬二字。可他光说不吝啬不放弃有啥用?接下来呢?”
      关铎皱了下眉头:“如果那张皮上的内容真的是寻找通天谱的方法的话,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各位不觉得也许塔中还有没找到的东西?”
      展昭晃了晃头:“昨天我和玉堂同小侯爷跟着方丈进了一次塔。这回是从一层看到楼顶。再没有其他的发现。”
      赵逸跟着点头,看着关铎道:“照我看,依白大人之前的分析,这九成就是寻找通天谱的路线图。”
      “那就当这是一张地图,可总得找到起点吧?”四爷端着肩膀,一脸无所谓地看着众人。
      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都哑了口。即便猜测得再多,即便心里想得太仔细,可这没有起点就没有终点。找不到目的地的路线还怎么称之为路线?
      五爷皱了下眉头,却没觉得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毕竟找不找得到《通天谱》对他白玉堂来说是两可的事。假如不是跟那三十七条人命案可能有关,如今也没有这么多人站在一块儿去跟关铎扯淡。唯一让他在意的就是自家那把正经事永远放在前头的劳碌猫。“咱们在这儿干瞪眼又没什么用。还不是得去问知道根由的人。关铎,你之前说那本《通天谱》是你义父祖上传下来的。这些事儿恐怕没人比你更清楚吧?”
      关铎看着五爷回道:“我的确是说过那本《通天谱》是我义父祖上传下的东西,但那也是听我义父说起的。而且我记得我还说过那本书早就已经不知落到何处,直到最近几年才查出落到了梵音寺渡劫阁中。我想就算是我义父也不一定能知道详情。又何况我不过是义父的义子,充其量也只是打理山庄的生意而已,这等家传之事,怎会知晓。而且如今找到的那张皮,也不知道究竟跟《通天谱》有没有关系。”
      展昭听后点了点头:“关先生这么说也有道理。不过万事都无绝对。既然你义父曾说《通天谱》是他祖传之物,他就势必会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东西,哪怕仅仅是老辈的传言。如果关先生不介意的话,展某觉得还是去同你义父打听打听来得好。”
      关铎闻言立刻面露难色:“这……”
      见关铎露出不愿的神情,赵逸立刻皱了眉头:“你还怕被你义父知道?”
      关铎看了一眼赵逸的脸色,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本来去寻《通天谱》是我背着我义父答应侯爷的事,如今要把事情提到他老人家的面前,我又怎么能毫无愧意。不过也罢,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那是关某一人去询问,还是同我一同赶往六合山庄?”
      不等旁人开口,老房晃荡着大脑袋出了声:“那自然是一起跟着了。”
      看了一眼房书安,关铎点了头:“那明日就启程。区区百里有余,也不算远。”

      还是那句话。一行人上路实在扎眼,尽管不怕被人看见做什么怀疑,四爷还是建议分拨行事。关铎没有反驳的意思,其他人自然就更没话说。因为熟悉地理的关系,王卷成了白展二人的向导。
      六合山庄离梵音寺尚有一百多里的距离,比从西峒那边过去要远了一些。好在这些人都有功夫在身,所以即便没骑马也用不了多久。而且人人心头都藏着疑惑,哪一个都想要赶紧寻到接下去的线索,因此除了镇店之外,全都加快了脚步。如此一来,第二天傍晚就到了六泉山的脚下,远远地朝半山腰望去,还真瞧见了一座庄院的模样。
      说好了在山下等候,因此没有见到有人就自然是因为还没有到。左右寻看,发现在不远的林边有一堆大小不一的岩石,几人便决定坐在那里等着。
      接过展昭递来的水囊,五爷喝了一大口。今儿晌午的日头毒得厉害,倒是比三伏天还要热上几分。“真是慢。这万一今儿赶不上来,咱们爷们儿还得在这林子里睡不成?”
      展昭咽下这口水,微微一笑:“如果不是路上碰到什么大事,傍晚之前绝对能到。小侯爷的武艺虽说不上精通,却也不含糊。”
      五爷撇嘴:“能有多不含糊?书安都跟上脚程了,不含糊的倒不行了?”
      老房毫不介意五爷拿自己说事儿,还在一边添油加醋:“五爷爷说得太对了!依我看啊,带着个少爷羔子就是事儿多。”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梨子用力地咬了一口:“这个酸呦!!”
      卢珍哭笑不得地瞥了他一眼:“这没熟的梨告诉你摘了也不能吃,你偏要占这个便宜。祸害人家百姓的果子!”
      展昭看着老房拧在一起的眉眼,顿时笑了出来:“王捕头,你可知道这六合山庄的情形如何?”
      王卷晃了下头:“说真的,我还真没听过这个六合山庄的事儿。按理说这里虽然不归西峒管,可周围几县的情形我也是清楚的。就像这大小买卖权贵商贾,就真没听过古丰或是关铎的名头。我到现在也有些奇怪呢。”
      老房接道:“吹呗!说不定咱们上到山上,就是几间屋子,里面坐一乡下老头儿呢。”
      “这话我爱听!”五爷赞许地扬起嘴角。
      展昭无奈地看了自家老鼠一眼:“你爱听也是扯淡。一般人怎么可能让侯爷那么相信。便是装的,也要有足够的钱产。”
      不等五爷反驳,突然就听到耳边有脚步声音,而且声音由远及近,速度很快,正是朝他们而来。展昭立刻站齐声向林深处看去,果然瞧见一个人正在往这边跑。“陈大鹏?”
      看到陈大鹏,五爷才想起之前跟四哥说的话:“他不来我倒还忘了。我之前让四哥告诉上官学,派陈大鹏去调查一下六合山庄和关铎在做哪些生意。看来他这是有消息了。”
      此时陈大鹏已经跑到了近前,站定之后朝众人拱手见礼:“见过几位大人。”
      展昭抱拳:“不必客套,坐下说。”
      陈大鹏摇了摇头:“不用。关铎他们就在三里之外,我得快说快走。”
      五爷点头:“好。把你打听到的事儿都说出来吧。”
      陈大鹏道:“我按照四爷和五爷的吩咐,先去打探了一下六合山庄。说起来挺奇怪的,在那些商贾之中很少有人知道六合山庄。但是嗜好珠宝古董的人却都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存在。好像这个庄主,也就是关铎的义父是从西北那边迁居至此的。一开始专门做的是珠宝生意,嗜好搜藏古物。而这个关铎的话也并不是谎言。六合山庄这十几年来的确有不少生意,而且都是由他打理。不过用的却不是六合山庄或者是关铎的名号。听说他们是盘下了‘天方号’的全部产业,并且沿用他们的名号一直做着生意。而且关铎虽然是主事的,却不常露面,因此知道他的人很少。”
      展昭垂着眼目,沉思了片刻:“这么看来关铎所说的至少有一半是真的。”
      陈大鹏道:“跟通天谱有关的任何消息我都没有打听到。”
      五爷冷笑了一声:“别说我不相信那玩意儿真的存在,就是真的有怎么可能让那么多人知道,打听到了才不正常呢。除了这些你还有没有别的收获?”
      陈大鹏回道:“暂时还没有。时间太短。几位是要进六合山庄?”
      展昭点头:“没错。要想知道果就必须找到因。”
      陈大鹏点了点头:“既然这样我就知道到哪里找就好了。如果几位大人没别的吩咐,我就先告辞了!”
      展昭再一次朝陈大鹏拱了拱手:“辛苦你了。”
      陈大鹏一笑:“搜集资料打探别人老底儿这本来就是我的老本行,这头一回用到正道儿上,还正在兴奋劲儿上呢。”
      看着陈大鹏三晃两晃就离开了自己的视野,展昭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了个安心的笑容。
      老房凑到展昭身边,咂嘴感叹:“这改邪归正的人呐,心气儿可高着呢。”
      五爷瞟了一眼老房:“你说你自己呢?”
      房书安“嘿嘿”一笑:“可不嘛。这人活一辈子,可不是人人都能碰到那领道儿的,有些人呐,一辈子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展昭伸手拍了拍房书安的肩膀:“你现在不也可以领人往好道上走了。”
      老房看着展昭,咧开了嘴:“那是啊!现在在贼群里边,我老房可是比以前更出名了。”
      见房书安一脸得意,五爷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是更想要你的命了吧。”
      众人边说边笑,话题没有再继续纠缠在《通天谱》或者是那张皮上。几天来心里的纠结这会儿倒是变得轻松了不少。
      没用多久,关铎和蒋平等人就出现在了几人的视线之间。
      两方汇合之后,关铎自然是在前面带路。不过当来到山庄门口的时候,他站住脚步回头跟众人说道:“诸位,这次回来我并未跟我义父提前通报,所以一会儿我会带大家到我住的院子里暂作休息,等我去跟我义父通报之后,再请各位到前厅奉茶。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伸手拉了一下玉堂的袖子,展昭赶紧先道:“本来也是我们临时起意,如此安排实属正当。”
      五爷撇了下嘴,无奈只好收了想要刺出去的言语。跟着一脸凝重地关铎进了大门。
      初入六合山庄,众人并没有觉得有何特别之处。既不像房书安说的是几件屋子,也没有商贾巨富那般精雕细置的装饰,倒是显得简单大方,让人置身其中十分舒适。
      过两层院子,关铎先将众人让道一间厅堂当中:“几位先在此稍候。”说完来到赵逸身边,“跟我一起去。”
      赵逸显然有些吃惊,但立刻就摇了头。“我同你义父也不认识,而且正事要紧,我还是先不去了。”去了又能说什么,不过是更觉尴尬和无奈罢了。
      关铎没在强求:“好吧,那我去去就回。”

      当白玉堂和展昭连同赵逸一起被请进正院,才觉察到这六合山庄果然是占了不小的面积,且模样也颇为怪异。刚才从大门到关铎所住的院子并没觉出有什么不同,方方正正中规中矩,可这个中庭院落却是个整圆。中间的房间更像是一座六边的三层短塔。
      当看清楚通往其他院落的月亮门,五爷撇嘴:“原来是这么个六合山庄啊!”
      赵逸不解,忍不住轻声询问:“哦?白大人看出了什么?”
      展昭微微一笑:“天地方圆、年月时辰、穴位脉络、武功心法均有六合之说。只是不知这六合山庄是哪一个。”
      五爷看了自家猫儿一眼,道:“这还不好说。不过所有这些说到一起也不过是一个含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一句话就把展昭给弄得尴尬万分,虽然知道这耗子说得道理也是个道理,却实在是别有用意,露骨得邪乎。不能接这话茬,自然就只能送过去一记白眼。
      也算是相处过几日的,赵逸对白玉堂这“肆无忌惮”的行径也已有所领教,如今自然不觉有奇。只是看在眼里还是觉得心里边有些不舒坦,并非看不过眼,只是有那么点儿羡慕,又难以启齿不能对谁说明。
      扭头见赵逸垂下眼睑,两手缩在袖中的模样,不免在心中叹了口气。慢走了一步靠到赵逸身边,低声耳语:“咱们俩的事我义父早就知道了。我既不是他亲生儿子,又不会继承他的家产,所以他不会管我这些。”
      赵逸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只是在关铎将自己的拳头握在掌心的时候,突然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少。
      进了厅堂,过于明亮的光线让展昭突然觉得这个地方有些诡异。只是他也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对劲儿,皇宫大内比这个大的房间他也不是没见过,可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
      五爷也皱了下眉头,左右看了几眼,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奥妙。看来这个六合山庄还真有些门道,要说关铎和他这个义父只是做生意的……他白玉堂现在就更不相信了。
      正座上的那位老者见到四人进屋,立刻站起身迎出两步,而后躬身施礼:“老朽古丰见过小侯爷,两位护卫老爷。”
      赵逸颇为尴尬地赶紧摆手:“伯父不要如此大礼。”
      古丰直身并没有看向赵逸,而是把目光放到了白展二人的身上:“这两位想必就是名震江湖的南侠与锦毛鼠了吧?”
      展昭微微一笑,抱拳施礼:“见过庄主。”
      古丰连忙摆手:“不敢不敢!三位都是贵客,快请落座!小四儿,快来奉茶!”
      三人按宾主落座,关铎却是站到了古丰的身旁。展昭看了两眼这俩人的表情,倒是更像主仆而非父子。也难怪方才在外面会对赵逸说那样的话。
      五爷懒得去说那些没用的客套话,因此开口直言:“古庄主,你既然开了天窗,那咱们就把话说得亮堂点。想必关铎已经把我们的来意说清楚了,这屋子里应该没有碍口之人了吧?”
      古丰毫不意外白玉堂能看出自己待客的正厅开得是天窗局,相反朝五爷送去一个赞许地目光。“白大人好眼力!好!我这个人就喜欢直来直去,那就请讲吧!”
      五爷从怀中掏出那块皮子,托在掌心:“这块皮我不知道你看过没有,但这件事我就不想重叙了。我想知道的是这到底是不是跟《通天谱》有关系,而《通天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看着白玉堂手里的东西,古丰明显地挪了下身子,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变化,但很容易让人觉得他有些急切地想看到那张皮上的东西。“就这两个问题?”
      五爷耸肩:“问题可多了去了。不过那都是你回答完这两个之后的事儿了。”
      古丰点头:“那不知可否把那东西让老朽一观?”
      五爷毫不吝啬地把目光转向关铎,而后抬了抬手,示意对方过来拿。而后勾起一侧嘴角,不冷不热地笑了一下:“那你可得仔细看了。”
      看着古丰将那块皮展开再仔细地观看,展昭似乎并没有从他的脸上找到“了然于胸”的感觉,当然也没有像方才一样察觉到这个人有多少“雀跃”地态度。若说这块皮是关系到古丰遗失多年家传之宝的线索,他绝无不惊不喜的道理。可要说是他把这块皮放进的梵音寺渡劫阁,也不是太像。自然,那也不排除此人是在做戏。
      五爷托起茶盘,一边用盖子拨弄着茶水,一边漫不经心地不时看一眼古丰。约莫半盏茶的工夫过去了,居然还没有一点儿着急的意思。
      倒是一旁的赵逸有些手心发汗了。直用眼睛看关铎。可对方也不能出言催促,只好朝赵逸晃了晃头,示意他不要着急。总是会有下文的。
      没等五爷这杯茶见底儿,古丰终于出了声音:“不好意思让三位久等,不过这件事事关老朽家传至宝,不得不谨慎对待。”
      展昭点头:“古庄主所言极是。”
      古丰叹了口气:“这张图老朽是第一次见,但从上面写的篆文上来看,应该就是一份寻找《通天谱》的地图。”
      五爷放下茶碗,扭脸问道:“既然你说是,那就好办了。不知道能不能指出这地图的起点在哪儿?终点又在哪儿?”
      古丰皱了下眉头:“这老朽倒是说不出来。”
      五爷冷笑:“别不是知道也不告诉我们吧?不过也是,你都说这是你们家家传的至宝,当然是不想落在我们这些外人的手里了。”
      古丰摇头:“老朽并没有这个想法。关铎已经跟我说了之前在侯府中发生的事以及侯爷的意思。若有心不说,我刚才就不会承认这东西就是了。只是我的确不知道这地图上的标记都是在什么地方。”
      展昭皱了下眉头:“那敢问古庄主可知道这块皮来自何处?又是如何确定它与《通天谱》有关的呢?”
      古丰回道:“不瞒几位,我之前的确跟侯爷说我家传至宝《通天谱》遗失了两辈人。但那是不实之言。实际上我只是知道我祖上有留下过一本《通天谱》及这本书里所记载的内容,却早就不知道它失传了多久了。我之所以相信它的存在,是因为在我儿时返回故里,在祖先祠堂后面的山上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而里面的墙壁上还残留着一些篆字。我觉得好奇,在里衣上用地上的黑泥描下了那些字。待我学了篆书之后,才看明白那些字的含义。其中有几个挨着的字就跟这张皮上的一摸一样。”
      五爷疑问:“这就能说明这是跟《通天谱》有关了?”
      古丰苦笑了一下:“自然不能。可你若让老朽拿出更实在的证据,是不可能了。”
      “展某相信古庄主所言。可如此一来,光有一张地图依然于事无补。这本《通天谱》怕真是仙人所留,凡人无从获得了。”
      将手中的那块皮地图交给关铎,并示意他将其还给白玉堂,古丰言道:“这倒也未必。既然此图出现在渡劫阁,就必然有其深意。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四处寻找关于《通天谱》的消息,因此也结交了不少奇人异士,若是两位不介意,可否容老朽寻来两位友人,再斟酌一番?”
      重新将皮图收回怀中,五爷点头:“我们自然是没有意见。但我有件事很想问问庄主。”
      古丰伸手:“白大人请问。”
      五爷一笑:“假如说最终找到了那本《通天谱》,你觉得是要归侯爷,还是归你呢?”
      古丰被这句话问得愣了一下,但随即他就笑了出来:“白大人问得好!问得对!可你忘了,那是本书,不是颗药丸子,抄一份又何尝不可呢?”
      五爷听后也笑了:“哦?那就是说我们一人抄一份儿拿走你也不介意了?”
      古丰耸肩:“一本与两本三本又有何不同?仙缘并非人人可得,长生也非人人所向。况且若是二位得到此书,决定权也并非在老朽手中。白大人又何必有此一问?”
      五爷点了点头:“快人快语,说得通透!就冲你这句话,这本书爷爷们找定了!”

      那两位“奇人异士”并没有让白展二人等太久,关铎只是出去了一盏茶的工夫,就领来两个人。一位看上去不到四十身强体壮,从穿着上看像是一个庄稼汉。另一位则是五十出头,瘦小枯干却有着一张透着精明的面孔,看那身衣裳,很像是哪家买卖的账房先生。
      古丰向这俩人介绍了白展二人同赵逸的身份,在他们见过礼之后,才对三人道:“这位。”他一指那位五十左右的老者:“这位人称铁算盘,名叫齐大。曾做过二十年广成府的师爷。”说完又一指边上的那位,“这是陆桐,是我在西域经商时结识的。如今这两位都在我府中常住。”
      展昭看了看这两个人,微微一笑,扭脸对五爷道:“玉堂,你还是先把地图拿出来吧。”
      五爷看着展昭,也露出了笑容,从怀里再一次掏出那块皮子,并在手心上掂量了两下:“看来能不能有所进展,就得看这两位的了。拿去瞧吧。”
      二人并未离开,而是就坐到了赵逸右手边的位置,将那张皮子放在茶几上仔细地研看了起来。
      偌大的大厅里除了茶壶茶碗偶尔碰撞的声音再无其他响动。满室的阳光却让赵逸觉得有阴风过耳。他的眼睛一直在齐大和陆桐的脸上及那块地图上徘徊。偶尔看向白玉堂和展昭,发觉这两个人并没有丝毫急切和焦躁的情绪表露。
      赵逸明白找不找得到《通天谱》对白玉堂和展昭来说无关紧要。其实如今离开了侯府,他早就没了回去继续做他那小侯爷的打算,这《通天谱》如何与他来说也是无所谓的事情。不过以之前的听闻和这几几天白玉堂露出的秉性来看,他这般不动声色且毫无不耐烦之情,就有些让他摸不着头脑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陆桐先出了声:“庄主,小侯爷,两位大人。以在下之见,这张图是以奇门方位记述了宝物所在的地点。”
      五爷听完一撇嘴,低声道:“废话。”
      而此时齐大开了口:“我赞同陆贤弟的想法。当然我也想到这一点一定瞒不过庄主和见多识广的白大人展大人。”
      展昭一笑,伸手做了个请势:“请继续说。”
      齐大一笑:“诸位是想知道这坤落中的起点是在何处对吗?”
      赵逸忍不住点头:“那是自然!”
      陆桐接到:“我记得在平襄府城外就有一个地方名叫落中城,是五胡战乱时,不知道哪位大将的府邸。后来无人居住就荒废了,据传说里面闹鬼。所以也没人敢去占用那块地。坤落中这三个字乃阴司之象,应到那片阴宅上,似乎并不为过。”
      他说完这里,五爷的眼前可闪过了一丝亮光。但不等他再多询问,那个齐大就晃头驳道:“陆贤弟这么分析固然没错。但这坤落中却不该在落中城。”
      陆桐一挑眉梢:“哦?那不知齐兄有何高见?”
      齐大仍旧是一张笑脸:“高见不敢当。不过是我把这字当成了图来看,才有了一些发现。”
      关铎似乎有些不耐烦,轻咳了一声。“齐先生,小侯爷和两位大人赶了几天的路,还没来得及用午饭。”
      一句话声音不高不低,却让齐大明显脸上多了些拘谨。“好!那在下就长话短说。”说完他用手点了点皮上的那些交错的线条:“诸位的注意力一定都放在了那些字上。没错,那些字是关键所在,但这些线条和圆圈也是重中之重。不知道各位发现了没有,这些线条的始末和圆圈全都落在这写字句上。虽然我到现在还猜不出这些圆圈是什么意思,但这八条线却同附近的那些高崖峡谷下的江水流道十分吻合。”
      的确是没有留意到这一点,五爷这时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得严肃了起来:“哦?这么说起来倒有些意思了。你怎么就知道那些线是江水流道?”
      齐大朝五爷一笑:“白大人您忘了,在下曾在广成府做过二十年的宗卷师爷。除了对府内十三个县镇的案件了如指掌之外,自然也得熟知府内的大小山川。否则那些江河偶尔泛滥之时,就难以应付了。”
      展昭点了点头:“那若是按照齐先生你的推论,这坤落中是在何处?”
      齐大回道:“我刚才算了一下,这坤落中所指的地方,应该就是九天山。”
      五爷挑眉:“九天山?”
      赵逸更显惊讶:“那可是人进不得的地方啊!”
      齐大道:“这也只是在下的猜测,到底能不能做实还不可知。而且《通天谱》既是先秦留下的至宝,自然不能放在平常人能去拿取的地方。九天山……也不算意外。”
      “你不意外我意外!虽然不知道九天山是怎么回事,但那总不会是十尺见方的小地方吧?在山顶走一里地是一个地方,在山脚走一里地,那可就又是另一个地方了!”
      闻言齐大点了点头:“白大人所言极是。不过这一点在下现在可没有法子回答了。”
      展昭伸手拍了拍玉堂的腕子,言道:“万事不可操之过急。今日听齐先生一番言论,已是比之前清晰了许多。”
      古丰借话点头:“展大人说得对。诸位贵客一路奔波劳累,今晚老夫命人排摆酒宴给诸位接风。关铎,你安排贵客到墨香园暂住。这地图的事儿,改日再探讨也不为迟晚。”说完朝关铎使了个眼色。
      关铎点头,来到齐大和陆桐身边将茶几上的地图拿起,然后再一次交还到五爷手中。“那三位就跟我来吧。”
      五爷起身,掸了掸衣襟,撇嘴笑道:“五爷可丝毫都不介意把这张图交你们先研究着。这么推来拿去的,多费劲。”
      古丰听后晃了晃头:“不管几位心意如何,这张图都事关要紧。放在两位大人手中才能安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1章 第二十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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