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灰X潜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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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这里还是有聚居地的，像小镇一样的聚居地。
这一天，小镇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漆黑的斗篷将他从头到尾遮的很严实，只有脸部的黑纱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对方脸部的轮廓，聚居地里像这样的人有很多，没有人有兴趣真正看看对方的真面目。
林夕抱着小白，从楚迷的日志里可以知道，像这样的聚居地是有旅馆这样的地方的，住一夜差不多一个银币的样子，但林夕并不打算这样做。
因为聚居地的旅馆，想要住下去，不仅要有钱，还得有命。住旅馆的，差不多都会被聚居地的亡命之徒盯上，这几乎成为了聚居地这种地方的潜规则。
林夕很低调的进了聚居地，小白显然没有将她变成男人的那个能力，它只能借着匕首的力量将她的声线变得低沉粗哑，所以林夕只能凡事低调，自求多福。
聚居地的房子都很破烂，像是随意用砖头垒好后涂了一层敷衍的白漆，垃圾随处堆积，蓬头垢面的乞丐更是随处可见，而这里。之所以会有聚居地，完全是因为有水源。有一条黑水河穿过聚居地，流向不知名的远方，而这条黑水河，来自于魔鬼森林。林夕随着楚迷指着的方向走，在森林外面遇到了这条河，估计是从没有人敢去的魔鬼森林流出来的水，还是处于上游，所以虽然叫黑水河但勉强还是很干净的。林夕抱着小白洗了个战斗澡以后就顺着水流走，很快便找到了这个聚居地。
人总是害怕孤独，但面临人群的时候，又禁不住开始渴望孤独。
林夕抱着小白，走的很慢。
她找到了一个干净的角落，铺上原来做包袱的布，坐了下来。
原来还是有人注意这个生面孔，但看到他只是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之后，便没有人再注意他了。
林夕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潜伏，在这个聚居地潜伏，学习别人的生活方式，说话方式，掩藏身份的同时，尽量让自己融入这个世界。她不可能永远在深山老林挣扎，人类的聚居地才是活着的总旋律。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
林夕很机智，她没有在一个地方多呆，两天换一次蹲守的地方，因为一直呆在一个地方不去寻找食物也能活下来会让人起疑，偶尔，她会去找乞丐闲聊，表示自己是个毁容的吓人的悲催人士后，委婉的从乞丐那里打听了一点儿东西。
林夕从灰那里得到很多灵感，例如从垃圾堆里扒出一根绷带把脸缠的乱七八糟，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保证日常的同时让别人觉得自己很可怕。耳朵更是重点保护部位……因为大家的耳朵，都是尖的。
从乞丐那里知道，聚居地有一个煤厂，有力气的乞丐可以凭借劳动力换取食物和干净的水。
战五渣林夕表示力气活不适合她。
这半个月靠着难吃的烤肉也撑了过来，压缩饼干她一个也没动。
“森，你怎么不去煤厂？又从垃圾堆里翻到食物了？”男人的声音粗犷爽朗，他穿着花裤衩，上身肌肉虬结，沾满了黑色的煤灰，他狠狠的拍了拍林夕的肩膀，充满了一种让人无力吐槽的男子气概。
林夕几乎被他拍的吐血，每一次和这家伙的对话都充满了骨头散架的危险，她顿了半天，才说，“……今天翻到了半块黑面包。”
声音粗哑难听。
森是她的化名。虽然没有什么必要……当总能带给她一种身份转化好像很流弊的快感。
“哈哈，你真是个幸运儿，我今天搬了很多煤，大概可以换三四块黑面包和几瓶子水，当然，森，你知道它们还不够我塞牙缝。”男人惋惜的说。
男人有一头烂大街的金色头发，被煤灰染的脏兮兮的，眼睛是蓝色的，很明亮，虽然皮肤和类人一样很黑，但林夕在他身上，总能感受到属于她那个时代的乐观和爽朗。
也许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善良和同情，但能让她感受到这种感情的人，也是很值得珍惜的吧。
“莫拉，你很有力气。”林夕慢吞吞的补充，“这很好。”
“我也是这样想的。”莫拉点点头，然后开始闲扯，“森，今天又有一个蠢货住了卡尔玛的旅馆，啧啧，也许今天晚上他会被抢的连内裤都不剩的。”
噗。
林夕暗搓搓的歪歪了一下，觉得那画面挺喜感的，然后一百万次庆幸自己看了楚迷的日志。
小白在她怀里睡觉，为了不让它被人发现，它连作息都变了，现在它是白天窝在林夕怀里睡觉晚上给林夕守夜的夜猫子。
“我们今天晚上要不要去看看热闹？”莫拉开始鼓动她了。说实话林夕挺想去的……看热闹什么的其实挺好，但……
“围观别人抢劫……好么？”
当然不好，不出手相助也就罢了居然还围观？作死呐？
“哈哈，森，有时候你简直比古时候的猫……不是比斯特家凶残的变异粗尾巴猫，那简直不是猫而是猎豹……我的意思是，森，你有时候比小猫还有天真可爱。”莫拉笑眯眯的，声音忽然又压低，“而且，还弱小。”
林夕每次听到他这样说就想变成比斯特家的凶残变异猫挠死他。
“别生气啦，开个玩笑，放心很安全，负责抢劫的是我认识的一个兄弟，很讲义气的。只是围观，有我在一边，你不会受伤的。”莫拉信誓旦旦。
……其实围观抢劫也是一种很不错的……人生经验吧？
偶尔作一次死也没什么……吧。
林夕迟疑着，理智上她不想趟这次浑水，但情感上……她拒绝不了莫拉的请求和自己本能的八卦之心。
所以很快林夕便尝到了作死的代价。
就是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地点是一个小巷口，人物是一群凶残的流浪汉和躲在垃圾桶后面围观的莫拉和作死的林夕。以及……看不清面孔的受害人。
“啧，小样很有钱啊，住的起旅馆的话，不介意接济接济我们兄弟几个吧？”一个痞里痞气的声音响起来，满满的都是恶意。
“哈哈，大哥跟他废什么话，干掉他!”
林夕蹲在垃圾桶后面，因为垃圾桶略高所以看不见情形，她也不太想看斗殴什么的，只是觉得围观很有意思……现在听着毫无新意的台词昏昏欲睡，小白已经醒了，在她怀里扭来扭去，林夕偶尔会摸摸它的头安抚一下。说实话她有点后悔。
比较奇怪的是……听不到受害人的求饶声啊。
……根据小说定律，这种情况要不就是吓傻了，要不就是……
没有声音了。
没有推搡声，没有棍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那些混混的声音也没有了，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夜的寂静。
林夕敏感的发现，身边一直在关注战况的莫拉，在颤抖。一米□□的汉子，在她身边，颤抖。她下意识的抬头，只看到莫拉下巴的轮廓，以及他划过下巴的，豆大的汗珠。
……恐惧？
“跑……快……”
林夕有点僵硬。什么……发生了什么？
下一秒，林夕看到了一直在她身边的莫拉，猛地化成了灰烬，如人间蒸发一般，只有那条花裤衩留了下来，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好像那个笑容很阳光的莫拉……从来都不存在过一样。
这次，林夕的表情和莫拉一模一样，她的身体僵硬的几乎动不了，耳朵里，除了寂静，就只剩下了一个人的脚步声。
那个，本应是受害人的，住旅馆的，蠢，蠢货……等等，她……马上就要变成受害人了吗？
怎么办……果然不该作死的……
完全没有办法。林夕不敢逃跑，她觉得逃跑应该死的更快。于是她就听着那个脚步声一点一点的靠近，直到来到她面前。
她低着头，整个身体都在抖。
不……不会死的……不能死……
有只手轻轻的放在她的斗篷帽子上，然后掀开，林夕的视线一下子变得更清晰了，她看见修长的手从她头顶慢慢滑下，像是感受艺术品一样，轻轻的滑倒她下巴的位置，然后强迫着她，抬起了头。
林夕觉得，有温热的东西从眼角滑下。
……不甘的，憋屈的眼泪吧。
她看见眼前是和她戴着一样斗篷的人，看不见脸。
“……你是……谁？”林夕觉得，就算是死也得知道对方的名字，连自己被谁杀的都不知道，这样死的不是太憋屈了……吗。
“哈。”轻轻的笑声，眼前人的帽子滑下来，林夕蓦地睁大了眼睛——
金色的发在柔软的月光下闪着微光，那一只灰眼睛里全部都是她脸色绷带乱七八糟的模样，“我叫……灰。”
林夕脸上乱七八糟的绷带一瞬间化成灰烬，少年的眼里充满了浅浅的笑意，“你的，灰……”
果然，还是渴望。
渴望那个孩子温热的皮肤，渴望看见那个孩子漂亮的眼睛，渴望……拥有，活着的感觉。
这是他的孩子，只有他可以拥有，只有在他身边她才可以换上漂亮的衣服，才不会像个乞丐那样活的那么狼狈，活的那么脆弱，不是么？
她是他的，理所应当。
其他无所谓的东西，理应化为灰烬。
灰轻轻的拥住懵的还没有回神的少女，声音轻柔，“因为是灰，所以，不会死了呢……”
如果不是灰，你一定会死的，对不对，我可爱的孩子。
林夕干巴巴的望着头顶灿烂星空，少年的体温冰冷森凉，她可以感觉到他凉凉的指尖抚过她有些脏兮兮的发隙，划过她温暖的脖颈，最后停在后背位置，纤细有力的胳膊轻柔的收紧，“阿夕，我有点想你。”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灰X潜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