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一只腹黑鬼畜攻的养成》沈兮和

4、阿飘的照顾

　　叶小安回到孩子身边，看着他沉睡中的脸，耳边响起女孩的话。
　　“你和我们不一样，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噢，也可能是因为你是刚死的原因，你身上还带着人间的气息，反而是死气很轻，现在我教给你一些简单的操纵物体的方法，放心，你身上的阳气未散，想和人一样接触物体，应该不难。”
　　“学会了操纵物体，接下来的事就不用我再教你了吧，这样那个孩子起码是死不了了。”
　　叶小安惊疑：“你会操纵物体？那你以前怎么不帮帮那个孩子呢？”
　　女孩不雅地翻个白眼：“老娘都当了十年鬼了，要是连这个都学不会早就被人给收了，你以为那些阴阳师是吃闲饭的啊，至于那个孩子，”她的眼底一片冷漠，“我为什么要帮他。”
　　“可是那个孩子这么可怜？”
　　“可怜？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顿了顿女孩继续说：“就算我想要帮他也要看那个孩子愿不愿意呢，那个孩子八字极硬，心性坚毅，性情警觉，你以为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我能靠近他？”
　　“可是我刚才靠近他的时候，他并没有感觉出来啊。”
　　女孩解释：“那是因为你和他的八字相合，又是刚死，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平常应该很讨小孩子喜欢吧？”
　　叶小安惊讶：“你怎么知道？”
　　“这很简单，孩子是最敏感的，你身上带着一种祥和温润的气息，让人很舒服，你以前遇到的孩子就是因此才喜欢和你待在一起，隔壁那个臭小子也是被你这种气息安抚，才默许了你的存在。”
　　“这么说，那个孩子能够。。。。能够感应到我们的存在？”
　　女孩点头：“是的，那个孩子很特别，对于危险和事物的感应十分敏感，甚至能够感应到我们的存在，将来恐怕不简单。”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叶小安认真跟着女孩学习操纵之术，顺便求教了很多关于阿飘的常识，毕竟作为一个刚刚摆脱人类身份的阿飘，叶小安对于自己的新身份还是有些不适应的，在叶小安摔了无数次，隔壁住户的玩具熊伤痕累累，外加窗外掉落一地绿叶，终于在女孩暴走的前一刻掌握了操纵物体的基本方法。
　　女孩在离开之前，慎重的注视着叶小安，给了他一个忠告，“人类的世界有自己的法则，鬼的也一样，你可以去帮那个孩子，但切记不要对任何活人的生命造成危害，否则你会收到来自地狱的惩戒。”
　　“啊。。。。。”叶小安被这声微弱的呻吟拉回思绪，孩子缩成一团，小脸通红，喘着粗气紧咬嘴唇，显然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糟了，看样子是真的发烧了，叶小安你这个乌鸦嘴，怎么办，怎么办，女孩已经走了，说是以后恐怕不会再回来了，认识的第一个同类就这么走了，叶小安有些郁闷。
　　哎呀跑题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该怎么帮他把温度降下去，再这么下去孩子把脑子烧坏了怎么办。。。。呸呸呸，叶小安你胡说什么！
　　叶小安猫着腰在房间里寻宝似的四处寻摸，最后在角落里找到了喝剩的半瓶白酒，叶小安怕第一次行使操纵术把酒瓶给摔了，环顾一下乱糟糟的房间，叶小安决定先拿毛巾练练手。
　　第一次，毛巾动了一下。
　　第二次，毛巾从绳子上掉了下来。
　　第三次，毛巾落在离孩子两米远的地方。
　　第四次，白色的毛巾盖在了孩子的脸上。
　　咳咳，叶小安捂脸，失误失误。
　　毛巾可以随意摔，酒瓶叶小安可不敢大意，蹲在地上双目囧囧的盯着酒瓶，按照女孩教导的运用意志，全神贯注，想象自己正在将酒瓶往上移，一二三，起！
　　哎呦！酒瓶直直朝脑袋砸过来，尽管它伤不到叶小安阿飘，他还是习惯性的狼狈的躲开，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拍拍屁股再接再厉，在叶小安顶着一头因为烦躁被揉乱的鸡窝头时，终于将酒瓶寸移到孩子身边。
　　嗯，好像还缺一盆清水，叶小安也顾不得喘口气，喔，对了，人家现在不需要喘气了，急急的跑到洗手间接了小半盆热水，努力了半天才成功，将一切所需道具准备好，这时候洗手间已经是水漫金山。
　　将半瓶酒兑到水里，毛巾浸透，一遍遍擦拭孩子瘦弱的身躯，小孩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疼的一个劲哆嗦，嘴里翻来覆去的说着“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叶小安看的心都软成了一片，操纵的动作愈发轻柔。
　　擦完身体，叶小安去箱子里翻出间干净的薄毯盖在孩子身上，孩子一碰到毯子就刺溜一下钻了进去，带着谁水汽的小脸红扑扑的，可爱的像只猫咪一样。
　　叶小安不舍得离开，就席地坐在孩子身旁，看着孩子的小脸，时不时的拿手作势要戳，然后又停在离孩子的皮肤半厘米处。身体温度逐渐下降，孩子的脸色恢复正常，叶小安看着也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孩子突然睁开眼，怔怔地盯着眼前空无一人的房间，片刻又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稳，沉入梦乡。
　　想到女孩的话，叶小安惊得整个人都僵住了，这孩子不会是发现自己的存在了吧，可是我刚才的动作一直很轻啊，这小子都病成这样了，应该没感觉到。。。。。。吧？
　　趁着孩子沉睡叶小安把东西都移回原来的位置，如非必要他也不想让别人尤其是一个孩子知道自己的存在。
　　做完这一切回到孩子身边，一看，孩子睡的挺沉没被吵醒，梦里不知掉见到了什么嘴角还挂着满足的笑容。
　　这孩子是梦到了什么，即使带着满身的伤还能笑得出来，是美味的冰淇淋，漂亮的衣服，还是那个抛弃他的妈妈？
　　在叶小安简单的思想里，孩子都是无忧无虑单纯容易满足的，能让他即使在睡梦里还牵挂着，估计也就美味的冰淇淋，漂亮的新衣服，以及父母有这待遇了，至于叶小安的猜测对不对谁知道呢。
　　第二天韩宇并没有回来，这让一直担心他回来看出异样的叶小安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更加深了对他的反感，把一个受伤的小孩子单独留在家里，竟然一点都不担心吗？
　　昨晚折腾了大半夜，孩子一直睡到将近中午才醒。他一睁开眼，叶小安就被狠狠惊艳了一下，昨晚光线暗，孩子又一直缩在衣服里面睡觉，他还真没注意到孩子的长相。
　　小孩顶着一头乱糟糟的乌黑头发，不会让人反感，反而异常可爱，白皙通透的皮肤，精致的五官，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竟然是一双少见的凤眼，明明还是个孩子，那双眼睛里竟然有着隐隐的凌冽和魅惑。
　　是的，魅惑，一个男孩子长成这样，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小孩坐起身，似乎是刚醒还有些迷糊，狭长的眼睛里有着慵懒和戒备，戒备？一个在自己家睡着的孩子竟然带着戒备的情绪醒来，他是在害怕韩宇吧。
　　孩子看着空荡荡的家，没人，那个人今天估计又不回来了，想到那个人经常去的那几个地方，孩子露出一个鄙夷地笑容，不回来更好，最好永远别再回来，那个人在家又怎样，除了打骂他没有给过他任何东西。
　　撑着地板想要起身，等等，自己身上怎么会有酒精味？撩开衣袖，伤口都已经被擦洗干净，有的地方还被简单的包扎起来，想到昨天晚上在迷迷糊糊中的感觉，不是幻觉？真的有人在照顾他，是谁？
　　那个人？哼，孩子一声冷笑，怎么可能，那个人也不是第一次打他了，也从来没这么好心过，这次也绝不可能例外。
　　这个家除了自己和那个人根本不可能有第三个人来，小偷？开什么玩笑，来这里偷什么，满地的垃圾？
　　难道是他？作为一个小孩子，他不知道怎么称呼那些时不时感受到的东西，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经常感觉到身边除了父母之外，还有一些看不到的东西存在，一次两次他以为是错觉，可是渐渐的他发现那不是。
　　他想他大概是遇到大人们口中的鬼了，那又怎样，他不害怕，起码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的打他，骂他，不会用开水烫他，比起人来，他们真的善良的太多。
　　可是不反感，也不意味着他会喜欢，大概是跟从小的经历有关，他对陌生的东西带着敌意和防备，何况因为它们，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的怀抱。
　　那个时候，母亲虽然不喜欢他可是会给他做饭，会和他说话，偶尔在开心的时候还会拥抱他，可是他当时太小，小到不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妈妈，你身后有人。”
　　母亲回头，身后空无一人。
　　“你这个孩子，还学会撒谎了是不是？”
　　“妈妈，真的，你身后，窗子上有人。。。。。”
　　母亲惊悚的回头，然后拿起扫帚疯了一样打他，“你还说，我让你说。。。。”
　　疼，身上真的好疼，可是有什么地方比身上还疼，他想哭，为什么母亲不相信他呢。
　　“妈妈，我没有说谎。”
　　“窗户边有人。。。。。”
　　随着他的话落，沙发上的遥控器突然飞了起来，然后啪嗒一声，落在母亲的脚边。

　　母亲尖叫一声，扔掉扫帚跑了。
　　之后母亲再也没有和他说过话，看他的眼神带着厌恶惊恐和嫌弃，直到她离开的那一天。
　　“不要再叫我妈妈，以后我不是你的妈妈。”
　　他抱着母亲的腿，可是那个所谓的母亲却将他一脚喘开。
　　“别碰我，这么贵的裙子，弄脏了怎么办。”
　　从那天起他失去了母亲，而那个经常出现的女鬼也没再靠近过，阴测测的感觉也随之消失，可是就在昨天晚上，他又感受到那种感觉，却又和以前很不一样，温和亲切，如果不是那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他会以为自己出错了。
　　他喜欢他身上的感觉，所以在他跟在韩宇身后进来时，他选择忽视了他的存在。而且，他很清楚，即使他告诉韩宇他身后跟着一个人，韩宇也不会感激他，那个人只会将他当作怪物一样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