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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平息,侵袭 ...

  •   柳凝儿和叶子域离开后,秦松茂便回了房间,只剩下柳舒眉在客厅静静地坐着,以泪洗面。良久,他才从房间里出来,手里多了一个暗色的瓶子。只递给柳舒眉,并未言语。

      抹了脸颊的泪水,柳舒眉并未接过瓶子,疑惑地看他。秦松茂淡淡地说了句:“这是洗纹身的水,你先洗澡,一会儿我帮你涂。”

      纹身水?柳舒眉看向他手中的瓶子,液体太满,仿佛里面什么也没有,混沌却晶莹,仿佛是一瓶魔法水,只要用了喝了就会变成最为丑陋的婆子。泪盈于睫,她定定地问:“为什么?”

      纵使她再傻再笨,也不可能装作不知道其中的蹊跷。昨夜自己被纹身,而丈夫除了早晨出去买早餐便再未离开过,那么早商店是不可能营业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就是那个始作俑者。

      过往的点点滴滴画面般匆匆掠过脑海,她实在想不到丈夫这样做的理由。这么多的日日夜夜朝夕相处里,他对她一直是那样宽容与包容。她百思不得其解,他这样做究竟是何意。

      秦松茂将纹身水放到桌上,避过她投过来绝然而伤痛的眼神,只喃喃着:“把事情闹大对我们都没什么好处,只要以后我们好好的,一心一意地生活下去,这件事情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倒吸一口气,睫毛频繁地相触,拼凑出一个哀凉而灰暗的形象。柳舒眉止了泪水,只轻轻地抽泣着,说:“如果你不相信我,那我们这风风雨雨的二十多年算什么?怎么可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秦松茂,你太狠心!”

      只愣愣地看她两秒,秦松茂便起身又回了房间,这次他很快便走了出来,大步走近柳舒眉,将一摞照片摔在她面前的桌上。

      “这些够不够!”

      此刻他的脸色阴沉的泛红,是压抑愤怒到极致的颜色。柳舒眉心中一窒,转头看向桌面的同时,忽觉心头一空。

      她拿起照片,手却开始发抖。那一张张一幕幕,抓拍的那样好,仿佛她真的在外面招惹男人一样。

      照片上的男人是叶慕锦。叶氏集团陷入混乱叶子域的地位岌岌可危时,柳舒眉应约见过他几次。可除了喝茶外,并没有多余的活动。甚至他们的话题,也只围绕着子女。两人心知肚明,过去的事再多遗憾与遗失,毕竟已经翻篇。他们不可能,再是对方的谁。

      茶餐厅旁侧的桂树飘香,清风扬起,花絮落在她散落的发间。他驻足,在餐厅门口,为她轻柔地拂落。她承认自己心里依然有悸动,但她并没有避开。这样的温存与秦松茂给予她的踏实相比,她庆幸自己的清醒。

      自那之后,她再没见过他。却不想以这样暧昧而混浊的画面呈现到丈夫手里。

      水性杨花。这就是自己丈夫给的定位。

      柳舒眉苦涩地笑了,一缕日色蓦地加亮,她的笑容单薄而无力,轻轻地说:“既然是你,为什么你不阻止凝儿,她去了物业,你不怕她查出是你干的吗?”

      “不是我,我也不用担心。不过依凝儿的性格,如果她报了案,事情闹大,到时候我们就不得不离开这里了。”

      秦松茂字字如针,低沉尖利仿佛不是他的声音。他回了房间,再没出来。客厅里静的可怖,他的一字一句就像咒符一遍一遍在柳舒眉的心头射辐。离开这里,这一切就真的可以平复如初吗?又或者,一开始她与叶慕锦的重逢,就已经注定了波澜涟涟。

      ……

      送走王筱仙后,柳凝儿便坚持一个人回了家。是否报案,不能凭她自己的心意。她必须照顾到母亲的情绪,所以当她回到家,看到正穿了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母亲时,心倏地揪紧。

      柳舒眉面色红润,包括眼皮也泛着红,脸颊残留的水珠被发丝一触便滴了下来;眉目舒展,平静地有些颤抖。看女儿正担忧地看她,嘴角的微笑如惨淡月光般疏离。

      来到客厅,她拿起桌上的瓶子,头也不回地对柳凝儿说:“凝儿,帮我消去背上的纹身吧。”

      柳凝儿停留在原地,她看不清母亲的表情,那样淡淡的声音里并未有释然的味道,她走过去,卯足勇气,说:“妈,我们报警吧。”

      她以为母亲知道监控与房间里的气味不能提供有力的证据后,会同意她的提议。名誉与清白之间,她清楚母亲的选择。良久,柳舒眉才转身,朝卧室走去。

      她拉下窗帘,光线渐次暗了下来,只剩床头小灯散着的单弱的光芒。见柳凝儿跟了进来,她脱鞋趴在床上,轻声道:“来吧。”

      是的,她不会考虑报案,因为她知道,柳凝儿之所以查不出任何线索,是因为给她纹身的人本就是她的枕边人。默默地闭上眼睛却又忽地睁开。浅淡的光下,她的肌肤皙白如玉,柳眉微蹙。

      如果身上那些字真的是秦松茂纹上去的,可是字迹却并不是他的。

      她了解秦松茂,他向来不会在字画上下功夫,况且如果确是他所为,他当时暴躁怒急的情况下,怎么可能静下心注意笔迹方面的问题。秦松茂虽固执偏激,自再次回Z市后情绪一直不振,但他不至于这么狠毒,亲手将这样的不堪与疼痛刻在她的身上。

      那么,又会是谁呢?还有那些照片又是出于谁之手……

      忽觉一只温暖的手在她的后背轻轻地点过,却惊起她浑身战栗。柳凝儿紧紧迫视着那些字,疑惑地开口:“妈,这些字这么规整,像是专业人士干的。”

      柳舒眉缓缓侧身看她,眼神果决,声音却如常般平静温柔,似乎还带着丝恳求:“女儿,不要再查了,把那些字洗掉,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好吗?”

      柳凝儿点了点头,她从母亲的眼神里仿佛看到了答案,却令她愈加疑惑。她打开瓶子,用柔软的布蘸了液体轻轻地擦拭着。

      缓缓闭上眼睛,柳舒眉满脑空洞的暗红色。此时此刻她已经哭不出来。她竭力安慰着女儿,可连她自己都不可能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她已经不敢去想,秦松茂何以如此心思缜密,又或者他有同谋。她好想回到一切回到最初,那个与她姐妹相称的妹妹,那个体贴体谅她的丈夫。

      后背火辣的疼痛一点点传来,她感觉的到柳凝儿的手在抖,她依旧暖声安慰着女儿:“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没关系”,是柳舒眉这次遭受纹身劝慰女儿宽慰自己最多的一个词。她希望她的忍耐与不问可以平复一切,包括她的心境,丈夫的态度,女儿的惊疑。

      如果世事皆如世人所愿,大家会不会感激平静无波澜的生活。还是因为在惊涛骇浪里,大家才会如此渴求宁静。

      几天里,王筱仙关了机,再没见任何人,包括她的母亲。可是她明白,不论她去哪儿,她的行踪都在靖洪文的掌控之下。只要靖洪文在,她就不可能觅得一处自在安宁之地。

      所以,她又重新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每次走进这里,她都心灰意冷骨缝生寒。却也没有第二个地方,比得上这里的隐秘与灰暗。

      敲了门,她径自走了进去。靖洪文坐在办公桌后,上半身被打开的报纸遮了大半。她淡淡地开口:“谢谢你。”

      这三个字,她并不违心。尽管这几日她谁都没有联络。可是她知道,自上次争吵后,靖洪文没有动“一点通”酒吧。这确实出乎她的意料。

      “不用,”缓缓收了报纸,靖洪文的脸露了出来,带了鲜有的笑容,从抽屉里拿出几纸文件,伸手示意王筱仙过去。

      王筱仙却并没迈步,只站在原地,正睛看他,一字一顿地道:“我重新出现在这里并对你说谢谢,并不代表我会继续服从你。我需要自由。”

      “这次的身不由己不是我施加给你的,”靖洪文的笑意更浓,站起身拿起文件走到她面前,细细地端详她,饶有兴味地说,“是你的心上人。我本来已经放弃了,可他非要将那个小酒吧卖给我,还开价两千万。这是合同,你看过没有问题,就在上面签字。这两千万,由你来还,方式嘛,咱们商量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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