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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承亲王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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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亲王向北继续镇压林格城。承亲王已完成任务,便带我快马加鞭,一路向南。不出几日,便抵达洛阳城下。承亲王吩咐手下,抄小路将我带回承亲王府,自己则去了皇宫回禀皇帝。
于是,我被安顿在承亲王府。虽然王府上下待我恭敬如宾,我却越发不自在。从小生活在药堂,从未见过如此奢华的居所。傍晚一过,侍女传话说王爷设宴等我,让我前去。我仔细打扮一番,小心翼翼地去赴宴。
推开房门,见承亲王正侧身看窗外。王爷的盔甲已卸,此时身穿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显得有些瘦弱,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金丝边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羊脂白玉。长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额前有几缕发丝散落,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显得颇为轻盈。
王爷听见声音,转过身来对我一笑。俊美绝伦的脸很是精致,外表看起来好似放荡不拘。微弯的眉毛下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似是包含很多情意,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鼻梁精致小巧,红润的红唇,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这感觉似曾相识。
见我不做声,承亲王先开了口,“姑娘怎么称呼?”
“小女孟初寒,拜见王爷。”
“孟姑娘,本王是当今圣上的八皇弟,承亲王。”承亲王介绍完,便请我入席。这几日我也一直没有好好地用餐,着实是饿了,看着桌子上的各种美味,不禁流起口水。
“姑娘慢慢吃,这里还有很多!”承亲王见我狼吞虎咽,不禁笑了笑。看着他的笑容,我突然觉得,他好似我三年前遇到的少年!
“王爷!咳咳咳……”我被自己的想法呛到了,“三年前,平阳助孟州反北敖,王爷,您是不是去过盛乐城?”
承亲王被我激动的反应吓得一愣,不过马上又恢复镇定,问道:“孟姑娘怎么知道的,当时本王正是大将军!”
真的来过?我激动的从桌子上跳了起来,“那……那……那,您去过七浮药堂么?”
承亲王摇了摇头,“是你家那个药堂么?我还真未曾去过。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看来不是他了,我有些失望的说:“三年前,有过一位将军模样的人,去过我家药堂买过二十个金疮药。长相和王爷您有些相似!”
承亲王皱起眉头,回忆着什么:“长相和我相似的将军……?姑娘说的是我七姐熙亲王吧?三年前,姐姐挂了帅,也随我去了孟州。”
什么?那个冰冷面瘫不讲情理的女将军熙亲王?哪里像我心目中的阳光俊美温柔少年?不是,不是,绝对不是!而且抓我来的时候,态度那么强硬。就算我是想离家到外面闯闯,也没想要给帝王之家当个侍女啊!把我孟初寒当什么人了!
我想了想,又问道:“那个,王爷,你知道熙亲王为什么抓我到洛阳来么?”
这个问题好像让承亲王有些为难,他眼神飘忽不定,含糊地说道:“姐姐应该是看上你了……”
“啊?!”我一激动,把筷子扔了。
“啊,不不不不,她应该看上你的医药才华了!”
“这还差不多……”
许久,承亲王说道,“孟姑娘,其实姐姐是个好人……”怎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见承亲王性情温和,便发起牢骚,“我不觉得熙亲王哪里好?面无表情,思想诡异,不讲情理……”
我本以为承亲王会为他姐姐辩解,没想到他长叹一声,眉头紧锁,好似自言自语:“大概是因为那件事情吧……”
我有些好奇,原来熙亲王还有这么多隐情?便问道:“什么事情啊?”
承亲王并没有回答,只是说道:“孟姑娘继续慢用吧。”说罢,推门而去。
真是一群怪人!也许我一个贫民的大脑,无法理解皇家的想法吧!算了,桌子上还有许多菜,先填饱肚子要紧!
在承亲王府待上几日,便也知一些事情。承亲王姓苏名珞羽,与姐姐熙亲王是双生子。虽然承亲王今已二十岁,却无妻妾。
这日我与熙亲王喝茶聊天,突然想到此事,便问承亲王:“王爷年岁也不小了,为何并未见妻妾?”承亲王听到此话,拿茶杯的手略微一抖,脸上浮起一团红晕,然而,马上又恢复了平静。温柔一笑对我说道:“莫非孟姑娘对我有什么想法?”
本来,我只是想逗逗承亲王,没想到被承亲王耍了,面对这样一位美男子的公然调戏,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脸刷的通红。
突然厅房的大门被人推了开,走进一男子。此男子边走边说:“哈哈,八叔最近可好啊?你可……”
来者的话未说完,便发现厅房情况不对。此时的我正满脸通红,将脸埋在茶杯里。承亲王则笑眯眯地看着我,温柔多情,气氛好不暧昧。
承亲王顺着声音向门口望去,突然脸色一变,立即站起来说道,“苏煜?”
被称作苏煜之人,突然指着我的鼻子,对承亲王大声呵斥到:“苏珞羽!她是谁?你和她什么关系?”
听到呵斥,我立刻起身下跪,偷偷观察此人。此人身穿一件杏黄色四龙纹长袍,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而成,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清澈却犀利的眼睛,鼻子笔直挺拔,嘴角微微上翘,气急败坏的样子。看穿着,想必此人正是当今太子。
承亲王见状,连忙解释道,“苏煜,你误会了,不是这样的……”
“我误会了?那你解释解释,她是谁,这几日你又在做什么?为何不去找我?”
承亲王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我只好上前一步回答:“回禀太子,小女乃孟州盛乐城人,熙亲王将我抓回,暂时居住承亲王府,由承亲王看管。”
太子并非是不讲理之人,听到此番解释,便也稳定了情绪,问承亲王:“珞冰姑姑吗?七姑抓她来作甚?”
“姐姐应该是对她有意思。” 承亲王声音极小,但我却听得清楚。对我有意思是什么意思?我本想反驳,可我若反驳,太子必定会继续为难承亲王,我便不再多嘴,低头默认。
太子以为我在害羞,立刻哈哈大笑,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我错怪你们了!姑娘快起来,别跪着了,我们都是一家人嘛!哈哈哈哈!”
这位太子真是奇怪,前一秒还在生气,下一秒竟然哈哈大笑!重点是,他们一家人怎么都是一群莫名其妙的,谁要跟他们是一家人啊?!
为了招待太子,晚宴做得甚是丰盛。我原本是一个外人,不应上桌。太子却硬拉着我坐了下来。餐桌上,两人并不多言,却意外的很和谐。吃到尽兴,太子站起,端起酒杯对着承亲王大声的说道,“珞羽,我敬你一杯,感谢这么多年……”
“太子!”承亲王突然将太子的话打断,太子一愣。承亲王继续说道:“太子,在外人面前,要叫我八叔……”
太子摇头,“没关系,孟姑娘不是外人。”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珞羽你只比我大两岁,却要我叫你叔叔……”太子放下酒杯,指着承亲王说:“你也知道,我不想叫你叔叔,我想……”
“太子,你喝多了!”承亲王突然也站起来,又打断了太子的话。
太子却不理承亲王,亲自端起一杯酒,走到承亲王身后,左臂绕到承亲王胸前,向后一扳,承亲王整个人向后失去了重心,靠在了太子的怀里。太子端酒杯的右手绕到承亲王面前,直接向承亲王嘴中灌,边灌边笑,“珞羽,这是我敬你的,要喝掉哦……”
我正在餐座上吃饭,两人正对着我站着。我便边吃边看,看得其乐融融,吃得不亦乐乎。太子因灌得太猛,有些酒顺着承亲王的嘴角流了下来。一杯酒灌下,承亲王变得满脸通红,也不知是气愤还是喝得多了。他挣扎开,愤怒的看着太子。可是我觉得承亲王一点也不生气,因为他生气的眼睛里竟有些柔情。
“太子,我说过,有人在你不许碰我!”承亲王抓着有些站不住的太子,质问道。
太子好像真的有些喝多了,什么也不说,一直在嘿嘿嘿的乐。承亲王看了看我,说道:“孟姑娘,太子有些喝多了,我扶他到屋里休息。你慢慢吃,先失陪了。”说罢,拖着比他高一头的太子,东倒西歪的出去了。离开之前,我还听到太子说:“孟姑娘,下回咱们一起喝啊……”
这叔侄两人关系可真好啊。真是搞不懂,皇室的叔侄之间,不应该为了皇位而争得你死我活么?也许是我想得太复杂了吧。算了,还有这么多好菜,不能浪费,我一定要把它们都吃掉!
待我吃完,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我和下人们一起收拾了碗筷,便摸黑回到自己的偏房。
黑暗中,我发有两人在正房门口并肩而坐。我躲在树后,观察情况。但看得并不是很清楚,只能看到白色衣服和杏黄色衣服反出微弱的光。
“……煜儿,不要那么任性了,皇姐这么安排自然是有道理的。”
“有什么道理,这么做不就是巩固皇权么!”
“好了,煜儿,怎么说,你也是太子。你看如今孟州的情形……”
听到自己的家乡,我打起了精神,刚想仔细听听,却没了声音。我仔细的看却什么也看不见。
“嗯……我们进屋吧。会被人看见的……”好像承亲王说了这么一句话,两个人就进屋了。
什么啊,说到孟州就进屋了。这是怕我听见吗?不过一想,这太子也是个贤良之君,大半夜还和叔叔商讨国家大事,也是好事一件啊。
回到屋里,想到去世的父母外婆,和至今杳无音讯的妹妹,辗转反侧。子时一过,睡意有些上来,却突闻屋外有孩童哭声。仔细一听,又好似猫叫,呜呜嗯嗯。而后又像女鬼哭哭啼啼。我吓的不敢出声,蒙被蜷缩。声音断断续续,一直持续到寅时。我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我早早的被侍女叫了起来,顶着一副黑眼圈,恭送太子回宫。没想到承亲王也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难道承亲王也被昨晚的女鬼吓到了?我感觉事态有些严重,便问道:“王爷昨晚睡得可不好?”
承亲王一愣,“怎么?”
“昨夜子时我听到有女鬼在哭,又似孩童的叫声,仔细一听却更像是猫叫。王爷,府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没想到承亲王听到这话,恼了起来,满脸通红,细长的眼睛瞪得有些圆。片刻,才说出一句:“七姐马上要回来了,我定让她好好的调教你!哼!”说罢,便回了屋去。
怎么回事?怎么就恼了呢?还有,怎么什么事情都能扯到熙亲王?真是奇怪,奇怪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