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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九贝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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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餐,女眷各自分手回房,景娴跟着阿玛和兄长四个进了书房。
“大阿哥,你找我什么事啊?”景娴端着渲染梨清茶碗端端正正坐在高古雕老酸枝三人座。
“一月一盘点。”玉珹言简意赅说了一句三年前从景娴嘴里说出来的话。
景娴挑了挑眉,玉玔走到偏角刀工细致,磨得光润似玉的紫檀书桌,弯下半身朝下方间隔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扭动一只小小的玄铁制的蟾蜍。
“吱!”小得让人没注意就溜掉的细音,身后的书柜悄无声息的打开。
书房众人无一吃惊。没有言语,那尔布站到书案后,装模作样抽出一张大宣纸,研起徽墨。
兄妹五人打了个千,也没有询问的意思,鱼贯进入密室。
当人全部走完之后,露出的神秘通道自动关闭。而那尔布就开始在书房里面写起字来。
通道关闭,里面的人却不会觉得黑暗或是窒息。
通道有些长,是平面朝下。越往前走,就越朝地底下。旋螺式的大块石板阶梯,一阶一阶的宽大,两个大男人并行也不会觉得拥挤。墙壁每隔十米就有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镶嵌着。这奢华的程度一点也看不出乌喇纳喇家明面上的富有。
说起这个,这墙壁上的二十颗夜明珠还是景娴拿出来的。
景娴重活一世,在外人面前或许会保持一个大家格格的风范。但在家里,面对阿玛额娘还有真心疼爱的几个哥哥。没有想过要隐藏她从师父那里学会的狂放不羁、偶尔自我。
那尔布父子几个倒不知道景娴是重活一世的异世之人,且还有这么特立独行的神君师父教导。景娴四年前在他们面前表现的是独立于现世的满家格格风范。比别人家的格格,不,应该是就算是男子,想法也是不一样。当初景娴有意在他们面前露出成熟大人的行事时,差点没吓死。还以为是什么不洁的东西上了景娴的身。
后来景娴除去在他们面前会说些特别的言论之外,没有在别人面前,包括瓜尔佳氏面前表现出不同。他们你来我往试探多回,才确定女儿(小妹)是天才,是有大际遇的幸运之人。
五分钟的路程,三子玉玮虽然知道妹妹比他们这些男子还要强,但还是小心的牵着她的手走。一个拐角,一片比在通道更加明亮、宽敞的地儿出现在眼前。
类似书房的格局,却是大了十倍不止。
兄妹几个依次顺序坐下。景娴抛弃在额娘面前做出的淑女风范,如无骨动物般坐在白狐皮毛覆盖的宽大太师椅上。玉珹几个虽然没有这样不顾形象,但还是放缓挺直的背脊。
嗯,打破传统和塑造的一贯形象,其实还是蛮舒服的。
“弟弟们,景娴,你们过来看看。”喝了一口景娴从储物戒中拿出的玉酿。大哥玉珹打开放在楠木嵌竹丝方几上的小箱子,拿出一打的帐本,递给弟弟、妹妹几个。
景娴三年前有意引导哥哥们去重视金银的可行性,出出主意告诉他们怎么在别人的的眼皮底下赚钱,还把自己深深藏在后方,不让人知道。再建立一个几十人的死士机构,模仿的就是前世孝敬宪皇后交她手上,但被她一直弃之不用,被乾隆骗走的一部份粘杆处。
那尔布是武人,行事或许会比较直。但他的儿子们从小受景娴有意无意的灌输,无形中得到一两层人背后敲闷棍、发大财的精髓。考虑事情上更加贴近景娴。
景娴忙着修练,重视的是完成历练。家族“小小“的生意自然有哥哥们去创造,负责。言明不插手兄长们做事的方式,只是偶尔把师父当初传入她精神海中偶见的创意拿出来给哥哥们用。不过现在也没有矫情的不看。
从景娴有计划的影响父兄开始,就已经慢慢的让兄长们接受外来的新事物。
就算皇家的皇子聪明绝世,景娴觉得兄长们学识或许比不上,计谋也比不上,但几年她灌输给父兄的腹黑学,还有不同于大清忠君思想,超前知识,见识不会差到哪。
那尔布官位不显,只有一个小小的爵位。虽然说乌喇那喇氏家世不错,也不差钱。不过嘛,谁也不会嫌钱多,有这个来头,不说为自己,就算是为子孙后代也敢拼一把。
景娴不经意提点几个主意,玉珹哥几个被景娴明里暗里灌输一些东西。自然把哥几个勾引得心痒痒。就这样“掉落”在景娴的“陷阱”里。
一切都是为了可以让自己生活得更自在。景娴现在就要给自己增加筹码,乾隆……不,弘历,今生看你如何跟我斗。有我在,你还有那个可能登上皇位吗?
景娴之所以只在父兄面前展现这一面,就是因为他们对她的宠爱之情还有他们自己本身对于新事物的接受程度。
满族入关之后,皇家也不知抽了什么风,让八旗子弟把众多女儿教养得不伦不类。大多满家格格都失去了原本的民族特色。
景娴虽为满人,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是看不上这些的。还好,那尔布从不这样要求她。
只是额娘虽疼爱她,却是一直受这样改造过后的格格教育,所以景娴的思想瓜尔佳不会接受。景娴试探过几次,就只有算了,没有在她面前表现什么灵异状态。
那尔布父子几人猜到景娴不凡之处,也见识景娴的少少手段。自然是无所不从。
因此偷偷做起的生意,也大多会与景娴讨论、听她的意见做参考。
“大阿哥,我们在淡马锡(现今新加坡)建造的船厂设备人员全部到齐,消除痕迹了吗?”景娴看着上个月的财务支出,点点头,放到一旁,也没再看其它摆放着的帐目。转而说句不相干的话题。
“已经全部到位。景娴,你为什么一定要我们与九贝子合作?我们是一直都没想明白。”二子玉玔插言道。
“就是啊,景娴,他可是皇家阿哥啊。我们开的船厂可是有‘不良目地’,是底下私做的,为什么把他拉进来?一个搞不好,我们可就要人头落地,满门抄斩。”
竟然景娴主动提起此事,玉玦也忍不住问。
这件事从景娴开口要他们主动引九贝子上船,他们就一直提心吊胆,夜不成寐。
“怕什么,人家身为皇子,可是聪明人呢。”景娴不在意。
玉珹却更为警醒:“景娴,你还是把话说明白吧,我们猜不出来。”
景娴看他们紧张严肃的样子,莞尔一笑:“好吧,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提前一些告诉你们也无妨。”顿了顿,景娴喝了口茶,“船,包括延伸出来的项目,可是非常挣钱的,特别是在我们大清手艺师傅这么高超的情况下。当然我说的不是一般小船画舫或是一般运船。而是战船加运船的结合体。”
这一点景娴以前劝他们秘密派人远渡重洋去这个小国家建造前期工程时有说过。兄弟几人已经知道,点点头,示意景娴快点说正题。
“大清朝如今是风云变幻,夺嫡正热。别人都以为九贝子和八贝勒为一党。又是生意好手,把钱财全部供应出来成全八贝勒的贤能名声。但你们不认为那是他还没有找到自己所想要的,所得到的东西才会无所谓这般做吗?”
玉珹几个相互看到眼睛中的诧异。是这样吗?
“身为皇子有哪几个是不想登上那万万人之位?就算他们自己不想要,阿玛、额娘、兄弟姐妹、近臣、关系网后面的人物,难道他们不会推动他去争?君不见康熙朝几个皇子还没长大就开始乱?在众皇子开府后更是暗潮汹涌。康熙四十七年,这些争斗都开始摆在明面上。至始,不是我不尊重天子。可惜啊,他们皇家中人,就喜欢全皇宫大乱斗。”父子斗,母子斗,夫妻斗,兄弟斗,君臣斗……
说到这,景娴嗤笑,明摆着看不上这乱得一锅粥的皇城。
玉珹兄弟几个倒没太奇怪。这些类似的言论景娴大多都在密室跟他们说过。要说刚开始他们还害怕来一个“妄言议论皇家事“嘛,现在神经都快赶上景娴了。
“这与你要我们找九皇子合作有什么关系?“心急的玉玦忍不住问。
玉玮一个呼后脑勺把他“啪”下去。“听景娴说,不许插言。”
“好么!”玉玦今年才十六,刚刚成的亲,在几个兄长的“光辉”照耀下还保持着孩子的童真。最得全家人的意了。
这不,一下子就把众人给逗笑了。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九皇子面上表现出是八贝勒一党,又是出钱又是出人的。也没管他额娘宜妃娘娘的暗里的示意让他也上阵去争大位,一心一意跟着八爷搅动。又是做一个皇家不认可的‘商人阿哥’,明摆着断绝自己去上那个位的可能性 。”
“但你们发现没有,他想要的东西不是个个阿哥争着梦着想要的皇位,而是认同。认同!认同他的不同。与其他皇家阿哥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