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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3章 躲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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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的夜已是微冷,叶岑缩在大垃圾箱里避了风倒还渐渐暖和了一点,就有了些困意。但是他不敢睡着,他害怕一睡着再醒来一切就又变了。他觉着自己这个两天坐车没有事做也已经总在睡觉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总是觉得困,就好像肚子饿极了的时候就会变得很困一样。
一直不见1000回来,叶岑越发担心也越发不安了。但幸好也并没有人来抓他,只想着也许是1000被什么事给耽搁了。叶岑拉开裤腿看了看伤口,那两颗子弹孔虽然是毫无生气,但是倒也没什么可怕的,反倒是新擦破的地方皮肉模糊十分慎人。
叶岑叹了口气,裤子也变得破破烂烂的了,早知道离开车的时候应该多拿一套出来。虽说痛觉比较迟钝,但又不是痛觉完全丧失,现在伤这么严重,并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特别是把嵌进肉里的石头抠出来同样是火辣辣的疼。不过再叫他回去拿他也不愿意,一个是疼,另外他又饿又困也着实没多少力气了。
事到如今,虽然暂时躲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但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叶岑自己也不知道。他的腿这个样子根本不可能去找1000,同样的想要离开也很困难。他如今其实也没有别的选择,还是只能相信1000,并且等他回来。
入了夜之后叶岑越发饿了,他可是当他拿出豆子罐头来又失去了吃掉它的勇气……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即使是隔着罐子他也总觉得是臭臭的味道。最终叶岑还是放弃了吃掉罐头的打算,而且不知不觉中又开始犯困。
直到他看见第一只狼经过的时候为止,也不知是从哪里跑来一群狼,在这个深夜里从这个废墟路过。也不知是在寻找休憩的地方,还是在觅食。
叶岑从前从来没有见过真的狼,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曾在书里读过狼竟然这么大。大得似乎都要赶上一辆小车那么大了,这要比他第一次见到丧尸的时候还要惊讶。他从小在研究丧尸病毒的实验基地长大,在见到第一只活的丧尸之前,他就已见过不少丧尸的尸体以及肢体。倒是狼,只有书里图册里才有。
就在叶岑贴在箱子边从缝隙里好奇地拼命看的时候,突然一只狼发现了他,它扭过头幽兰的眸光在黑夜中令人毛骨悚然,叶岑缩了缩脖子。
而那狼同样是发现了箱子里有什么,偏了偏头一时间就好像也是在好奇什么,然后在下一秒它突然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牙齿缓缓走了过来。叶岑一个激灵,慌慌张张地四处寻找不知道已经掉到哪里去了的枪。结果放在腿上的罐子滑了下来,发出一连串清脆的撞击和滚动声,而这一阵声响竟然又吸引了更多的狼靠过来。
这下叶岑彻底慌了,这把枪明显不可能对付整个狼群,而他又根本不可能跑出去,他唯一的屏障就是这个垃圾箱。想到自己虽然无路可逃,但好歹还有个铁皮‘盔甲’护着,又稍微有了点安全感。
这是一群迁徙中的狼群,它们走了很远的路,现在正饥肠辘辘。
眼看狼群一步步靠近叶岑还是越来越紧张,他屏住呼吸不自觉地手往旁边一撑想往后退一点。谁知刚好手又压在那个罐头上,罐头一滚,叶岑手一滑,身子重心不稳摔倒了下去,脑袋还一下子撞在箱子侧壁发出‘嘭’的一声。虽然只是有一点晕并不疼,但是等他一抬头的时候竟然看到有一头狼竟然已经趴在垃圾箱顶上,甚至把盖子撬开了一条缝。叶岑顿时心下一惊,但是还不等他有反应,很快另一头狼就用鼻子把盖子顶了开来,叶岑瞬间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记得书上有个词叫瓮中捉鳖,就是形容现在这样的情形的吧?
不过现在在瓮里的可不是鳖,而是个丧尸;那么这捉鳖的人就不是什么生物都可以当的。实际上,在叶岑看到狼这些活物的时候,虽然他自己不知道,但他的嗓子里已经发出了低低的吼叫声,而当他直面这些鲜活的生物的时候,他的眼睛甚至渐渐变成了嗜血的红色。
动物对于危险的感应是十分强的,在突然意识到箱子里是什么的时候,不仅顶上那两只,连周围的狼群都立刻跑得无影无踪。夜间不再只是他们觅食活动的时间,同样也是丧尸最活跃的时候。
至于箱子里的叶岑呢,狼群逃走了半天他还自顾自地一直继续紧张了好半天。一边紧张着害怕狼群又折回来,一边还奇怪着为什么它们就这么走了。直到他愕然发现自己手上身上全是那豆罐头臭臭的汤汁之后,立刻误会了。
先前他压到罐头的时候,他那锋利无比的指甲轻而易举地弄开了罐头,罐头里的东西立刻洒得到处都是。于是叶岑就这么将吓走狼的功劳都归功于豆罐头,而且还从此立誓再不歧视豆子罐头,并且视所有敢于吃掉这种能‘臭跑狼的东西’的人为真的勇士!比如1000……
狼群来得快去的也快,周围又恢复了一片静谧之中。这人一旦脱离了紧张的情绪安下心来就会睡得很沉,叶岑如今仍然也还是这样。即便是一身的怪味即便是如此一个寒冷不安的夜晚,叶岑绻成一团还是睡得很熟,甚至还梦到了许多许多在年前他第一次见到齐暗的时候,只是那个齐暗似乎又像是1000……
中午叶岑是在车子的轰鸣声中突然醒来的,他悄悄地爬起身从缝隙中偷偷向外看。有一些人穿着像是军服似地衣服在不远处搜索,叶岑顿时间心就凉了。
1000终于还是出卖了他……?
叶岑紧张地躲在箱子里,怀里紧紧抱着那把手枪,这么多人,即便他是神枪手能一枪解决一个,这么多人,也绝不是这一把手枪能对付的。何况,他还从没开过枪。
幸好那些人搜查得并不仔细,谁都不会想到有人会躲在垃圾箱里,更不会想伸手去碰。叶岑心惊胆战地坐在里面,幸运地没有被发现,倒是听到一点他们说话的内容。
“我听昨夜值班的哨兵说晚上好像有狼群经过,往北去了。”
“会不会就是龙耳山上那群?这下好了,没了狼,山上的猎物就都是我们的了。”
“不,我觉得不对,那山上食物充足,又没有天敌,怎么会突然迁走。”
“住腻了吧。”
“可惜可惜,狼皮可以卖个好价钱,而且狼肉最近似乎销路也好了起来。”
“呸,你才住腻了吧。那山上肯定出什么事了,我们最好小心一点。”
“胆小鬼,看看那边那群生化人,出什么事有他们顶着呢,大不了先跑。”
“呸,还说我胆小……”
“别这么一惊一乍的,说不准是那哨兵看错了,大半夜的这么老远能看清么。”
“你看这光有个车子一个人都没有,说不准昨儿个就是给狼吃了,连骨头都不剩……尸骨无存啊。”
“啧啧,别乱说。兴许是住城里了,昨天不是中央第一区来人还闹出骚乱了吗?好像是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听说是之前那支研究队……”
这片地区才清理过,他们也只是路过看到有辆车才过来看看,几个人也没仔细搜索,说着话随便看了看巷子里和旁边的房屋就往回走了,走得远了,叶岑就实在没办法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了。
他们说的那支研究队应该就是说的叶启文他们,中央第一区……1000曾经说过他是第一区的治安官,那这说的是1000吗?还是第一区什么人来找到了他?
叶岑心里忐忑不安,不论如何他也不能在这里久待了。双腿似乎渐渐恢复了一点知觉,只是要正常走路还是不行,也许托得这副身体的福,他膝盖上的伤也不是完全没希望的,也许过一段时间它就会自己好起来也不一定。
他离开了车子,虽然躲过了一劫,但是这里并不是安全的地方。如果1000告诉了别人他的存在,他们就肯定会仔细搜查这一带,那么他最终一定会被发现。离开车子的时候叶岑就观察过,这一片仍然属于多山的地带,他得想办法爬到山里去。山里有食物而且有遮挡,即便他们搜山也不一定能找到他。
叶岑记得昨天爬进来之前隐约好像看到巷子里有些烂木板,也许有合适的可以绑在腿上和胳膊上,这样他就能坚持着爬快一点。叶岑轻手轻脚地挪到箱子另外边,寻找缝隙或者是小孔往外看,果然看到了一些倒了的破门板,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小一点的。如果实在没有,他就得想办法劈开那些门板,这对没有工具的他来说基本上是没可能做到的。
叶岑一直等到听到汽车声已经走远了,几乎听不见了才慢慢地试着要爬出去。趁着时间还早,那些人又刚走,他必须离车远一些,而且必须得找到离这里最近的山,然后躲起来好好休息一下。等到入了夜,人类不敢四处活动的时候,他就必须尽全力拼命往山里爬,如果天亮之后还没有道就会有危险,当然即便如此那也比一直在这里要好。
想好了一切,叶岑静静地等到听不到声音,确定外面的人都已经走了之后,他才拼命的往外爬。这个任务对他来说并不简单,因为没有腿来助力,光靠双手,还得先撑开箱盖确实是有难度的。最后叶岑累得满头大汗,还是用头顶了半天才把盖子顶开,得以爬出来一半挂在箱子边喘口气,这再晚一会儿他就要坚持不住了。
不过进去的时候他可以说是摔进去的,现在叶岑试了几次都没法把身子转过来让脚移动到外面来,看来要出来也只有摔出来一个办法,而且倒霉只能头先着地。叶岑只能闭起眼狠了狠心用手一撑,任由自己脸朝下地掉下去。
也许动作快一点就不会苦逼摔倒连,也许不会特别疼……
事实证明叶岑错了,虽然他脑子里是想好了手把自己撑出去之后,就立刻往前面护住脑袋和脸的,但是明显计划赶不上变化,慌乱中手慢了一步,结果他几乎是一脑袋直直地插在地上,扭到了脖子疼得厉害不说,还啃了一嘴泥。
当叶岑龇牙咧嘴地支起上半身的时候,忽然一双皮靴映入眼帘,头顶上想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原来是躲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