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行至暮》古刹小生

13、绑架完了，该出去了

　　“可爱的小东西，让我们看看……瑞克！”男人一声令下，旁边一个五大三粗的白人递上一个打开的文件夹。
　　男人翻两下固定住的复印纸，嘴角狐狸般的微笑弧度愈来愈大：“季荼朝……不知少管所的滋味如何？……或者说，你是不是逛街就能遇到几个上过你的男人？……呵呵……有趣。”
　　荼朝垂着头，完全无视某个絮絮叨叨的男人。紧紧咬住下唇，疼痛比之前更加清晰直接地传到冰凉的四肢，一阵一阵地袭击着神经。他开口问：“你，打药了？”
　　男人笑着回答：“嗯，小东西别担心，没有副作用的。”
　　谁他*妈管你副作用不副作用，疼死老*子了嗷！荼朝死死攒住拳头，不长的指甲牢牢扣住手心，痛楚很好地抑制了头部的晕眩，意识勉强保持清醒。
　　“喂，给你说实话，我不值钱！”荼朝硬生生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冲着男人毫不客气地道。
　　“这个，还说不准呢。”男人笑眯眯地掏出一个钢琴般优雅精致的手机，熟练地按出一串号码。
　　不出一会儿，电话通了。
　　“喂，靳少吗？我是夏时商。”
　　夏时商？荼朝不屑地撇撇嘴，什么破狗*屁名字。
　　“不要惊讶，你的小荼朝在我这里哟。”
　　哟你妹哟！而且谁是他家的？好像就是他家的……荼朝继续撇嘴。
　　不知靳行说了些什么刺激人的话，只见夏时商本来微笑的俊脸僵硬了一下，转而黑得像锅底。
　　“你确定是真的一点也没有关系么？”
　　荼朝看着夏时商，颇得意地勾起嘴角，不是告诉过他了自己一个MB不值钱，还这么傻不愣登地打电话去验证。心中却是不知不觉间悄悄一沉。
　　不需要打电话去证明什么。
　　其实他知道的。
　　一切都没有改变，无论在一个什么样的城市什么样的角落什么样的时间遇到一个什么样的人，无论他对自己是否特殊。其实也不用改变，其实都很好，就这样一日如一日地混迹，偶尔攀一个总裁，打一场架，遭受一次新鲜的绑架。这已经在他小小的短暂的生命中显得很特殊了。
　　何况没有人也会为他改变什么。就像互不相交的平行线，不，是相交过一次就愈加远离延伸没有尽头的直线吧。
　　荼朝淡淡地勾起唇角，四肢的寒冷沿着脊椎寸寸攀爬缠绕整个身体，地下室的潮意极有耐心地缓缓侵入毫无防备的大脑，带着攻掠城池一般的无情。

　　……这是十万元，带着你*妈离开吧……
　　……朝朝本来是个好孩子的，他母亲的死也不能怪他吧……
　　……安全*套平均两元一个，一个晚上几百块，高利贷滚到了几十万……
　　……这不是我的错……

　　如果什么都不是我的错，那能不能让我少担一点本应该是你们的责任呢？
　　荼朝忽然感到一阵刺刺的酸涩直冲鼻端，随之眼眶被陌生的涩意充斥。为谁哭呢？不值得吧。于是他笑，无论多么难看都要笑。
　　大脑一片眩晕之际，眼睛看的什么都是重影。
　　夏时商惊愕的眼神，还有某个煞*笔瑞克的一脸愣象。
　　逊毙了。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时荼朝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