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Chapter44 震惊 ...
-
在十字路口左转，车子渐渐地越来越少。四周的建筑业越来越少，甚至行人也不见了很多。林斐还是跟着路标行驶，绕着山蜿蜒了一圈居然在山脚下看见了海的存在。
后来，总算是在山脚停了下来。其实，在D市待过八年，林斐还从来没有好好地将D市逛个遍呢，此时看到山重水复处出现的一处幽静，她竟突然想，也许自己找不到父亲是有原因的。
这个地方实在是偏僻，可是又实在是环境优美。曲折的柏油马路两旁是在冬日还依旧青松的松柏，有些许银杏树立在山脚平坦出的喷泉边，将一股请泉染上了唯美的色彩。
这么一处美景，居然没有人来旅游。林斐这样想着，下了车，便踏着步伐驶向了阶梯。可是林斐她站在阶梯的最高层，看见一个院子似的门上刻着的几个大字时，就明白了为什么这里如此安静，很少人来的原因了。
西山静园。那隐约可见的石碑告诉林斐，那是一个墓地的名字。
就好像刚在烈日下汗如雨下又瞬间进入冰窖一样，林斐只觉得自己的思维甚至心跳都被冻结了不能运作一样。
这明明就像是一个住宅小区的名字，怎么会是一个墓地？难道她的父亲死了？！怎么可能，他还那么年轻，正所谓四十男人一支花，她的父亲不过才四十八岁，还是在最有魅力的阶段，怎么可能住在这里？！
林斐将手上的纸条反复地查看了一遍，脚本不停的向后退，最终转身，逃也似的小跑着下了山。坐上车子的时候，她将车门狠狠地关上。双手颤抖着将音乐开到最大声。
这里太安静了。她需要动静，只要有声音好似刚才的一幕就不存在似的。
林斐一副惊魂不定，失魂落魄的样子坐在车里。仅仅是一会儿，光洁的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一张脸上早已经看不出原有的红润,嘴唇紧紧地闭着,像是要抑制张狂而出的崩溃。
她拼命地想要压制住双手的颤抖，可是两只手就好像被施了魔法一般，完全不受她的控制。整个身体好像也承受不了似的，她整个人俯在了方向盘上，车子瞬间发出震耳的悲鸣。久久不绝。
=================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久到被她抓在手心的纸都被握得因为湿润而溃烂，林斐才仿佛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么可笑。
简丹不是曾经告诉过自己吴茱萸在修一座墓园？说不定，这里是她为自己提前找好的安身之所呢。她怎么就如此草率的认为是父亲住在里面呢。
像是要验证自己此刻的想法才是正确的，林斐再次走向了山顶。推开园门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怕的。她从来不是一个大胆的人，下午四点的天空带了灰蒙蒙的色彩，同未知的答案一起让原本就静谧的墓园带了神秘的感觉。
林斐亦步亦趋地朝在墓园前进，她有些害怕，压根不敢看墓碑上的照片，只是偏着脑袋看墓碑上死者的名字。一排下来，她没有看到父亲的名字，也没有看到吴茱萸的，这让她的内心稍微放松了一些。
可是在最后一排的时候，就在她快要走完整个墓园的时候，林斐却看到了一个她不愿在这里看到，却很熟悉的人的名字。
那个名字那么熟悉，林斐慢慢地转过自己僵硬的脖子，将自己的视线投射在墓碑上的人身上。
墓碑上的是一个男人，确切地说是一个笑着的男人。他有着浓浓的眉毛，如刀锋般刻在深邃的眼睛上方，他有着高挺的鼻梁，称得一张脸十分立体，他笑着的时候露出洁白的牙齿，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正直的帅气。
可是，他为什么和自己那么像。那双眼睛，那张唇，为什么和自己那么像，仿佛是一个磨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林斐张大了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只能慢慢蹲下来看着那张她熟悉的面孔内流满面。
林建军。如此熟悉的名字。她找了好些年的人，那个在母亲决绝地离开，将年幼的小女孩抱在怀里说要带她回家的男人；那个她不开心就会逗她笑的男人；那个把手教自己画图的男人；那个说要给她修建一座游乐园的男人，那个世界上最爱她的男人，她的父亲，走了。
他因为什么而死？他怎么能死?他不是说要等着她结婚吗，他不是说要看自己成为一名出色的设计师吗，他不是说要为自己设计一座世外桃源吗，他不是说他最爱自己的女儿了，会永远陪着她的吗？他一直是最守信用的人，他怎么不遵守诺言！
林斐抱着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的眼泪不要留下，强迫自己的脑袋保持一个清晰的程度，可是越是这样，她的脑袋就越像是被灌满了浆糊，毫无头绪可言。
就在那张照片的左下方，还清清楚楚地写着她的名字，爱女林斐，立于二00三年八月。她为死去的父亲立了碑，她在七年前为自己的父亲立了碑，可是为什么她自己却不知道？！
===================
谁来告诉她这就是怎么一回事。
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林斐瘫软在地上，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突然间看到父亲的照片后被吓得老远，然后又颤抖着靠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慢慢地跪走进林建军的墓碑，值到再也不能靠近，然后抱住了墓碑，呢喃似的喊着爸爸。
爸爸。爸爸！可是没有人回应她，回应她的只有逐渐黑暗的天空和静谧的森林，以及冰冷的没有温度的墓碑。她多么想温暖自己的父亲啊，在这个冰冷的地方呆了将近七年的父亲。
可是任凭她怎么温暖这个墓碑，即便她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为“他”穿上，“他”还是没有温度。“你怎么还是冷的呢，是不是穿得还不够？你冷不冷啊，爸爸，爸爸，你冷不冷。林斐来看你了啊。你怎么不回答我呢?”
林斐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然后把围巾也围在墓碑上面，心疼似的问着墓碑上的男人。可是墓碑上的男人已经笑着不语。“爸爸，你不爱林斐了么？”林斐说着，原本已经枯竭的泪水又开始泛滥。
“你是怪林斐的么？怪我没有来看您，让你一个人住在这么个冰冷的地方，还没有人同你说话。”
“可是我一直在找您啊。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呢，你怎么能乱跑呢，你不是在C市当建筑师吗？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现在是设计师了，你现在起来好不好，我已经将我们的家设计好了。只是还没装修，我想着，您说过咬我们自己刷漆的。”
林斐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就那样不停的呢喃，时而是疑问，时而是责备，时而愉悦的幻想，时而悲伤的回忆，时而像泼辣的女人，时而像做错事的小孩。
她像是不知疲倦，也不知道冷似的，只穿了件单薄的针织衫，一直跪做在林建军的墓前，寻找着他为什么长眠于此的答案。
但没有人告诉她答案。
===================
那边林斐为自己多年的父亲早已死亡的事实而不能接受，而这边，江繁漪拿到医生出示的最终结果同样不能接受。
孩子需要骨髓移植，而自己的骨髓和孩子的有排斥反应，而医生给出的最后结果是，这样的话非亲属关系的任何人都没有可能配型成功。现在能够考虑的只有孩子的父亲和兄弟姐妹。
繁漪拿着医生给的检验结果呆在了原地，而医生显然对她的反应有些不解。
程晴的主治医生是江父多年的朋友，对繁漪的事情多少有点了解，但又不是非常清楚。于是他非常语重心长的劝诫繁漪：“不管你和孩子的父亲有什么矛盾，孩子总是你们两个的，不要因为你们两个人的原因耽误了孩子的病情。”
耽误。繁漪突然被这两个字击中，整个人突然从刚才的愣神之中缓过神来。她这么一个星期到底在做什么？！孩子危在旦夕，自己却因为怕他埋怨自己，害怕他从自己的身边将女儿夺走而不让他知道实情。
她真的太自私了。
见繁漪还是一副冥顽不顾的样子，年老的主治医生叹了口气，又气又恼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准备同老江说说这个情况。
封月哲见医生进了办公室，从呆着的繁漪手中抽走那张结果单。正想告诉他自己已经给秦艽打了电话了，她却突然转过头来急切地让他通知大洋彼岸的人。
“我拜托你给他打个电话，如果.......如果他要以孩子的为要挟，我也答应。只要他能试试看能不能救救她，她才六岁多......”
“繁漪，”封月哲抓着她的双肩，俯下身来逼视她的眼睛，“他是程晴的父亲。无论你们曾经或者今后怎样，他也会竭尽全力来救自己的女儿的。”
纵然秦艽在外人的眼里有多么可怕，可是在这个世界上，终究有那么几个人他始终是在倾其所有来保护。曾经是林斐，现在是程晴，今后.....也许还会加上繁漪。
封月哲忘不了自己刚拿到报告后给秦艽打电话的情景。
他没有多说，开门见山地就告诉秦艽立刻定一张到C市的机票，然后告诉他繁漪为他生了一个女儿的事情。然后句听到那边原本冰冷的声音急切地问了一句：“出了什么事？”
秦艽的反应永远都是这么快。他什么都没有说他就已经闻到了坏事的苗头。当封月哲将孩子换病需要骨髓移植时，那边却没有先问孩子的具体病情。封月哲只听见又是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吩咐：“吩咐下去，让美国最好的白血病专家所在的医院腾出一个病房来。”
然后才是问他孩子现在在哪里，繁漪的情绪怎么样。这样的秦艽，明明才是他封月哲熟悉的那个人——在任何事前都保持绝对的冷静。
但问孩子和繁漪时，他的语气虽有些怒气，毕竟繁漪居然躲过了他的视线，瞒着他生了一个孩子。可是具体问他情况时，态度明明是缓和了些的。
这对于一向冷言沉默的秦艽来说，除了林斐，还从来没有谁让他有如此的妥协。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Chapter44 震惊
